李紫瑕回到了茉莉轩后,才感觉手腕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淤青一片,手腕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痕,连忙叫马幽莲取来了消肿止痛的药水敷上。
马幽莲心痛地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是兀术弄伤了你?”
李紫瑕道:“正是,完颜宗雅过于冲动,打破了我们的全盘计划,我们暂时是逃不掉了。”
马幽莲道:“那她人呢?”
李紫瑕道:“己经随萧干回辽国了。”
马幽莲道:“狼主一旦得知公主被困上京,定会派兵前来相救。”
少顷,只见兀术带着姗拉,捧着一大堆药走了入来,姗拉来到了桌旁,将大瓶细瓶的药粉、药水全放在了桌上,放松了一口气。
兀术关切地道:“你伤势如何?”
李紫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还死不了。”
兀术道:“让我帮你上药可好?”
李紫瑕冷笑道:“谢了,己经上过药了,姐夫请回吧!”
李紫瑕一再强调地叫兀术为姐夫,听到他的耳朵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看到李紫瑕并无大碍,兀术只得悻悻而去,留下姗拉帮忙。
李紫瑕待兀术走远,说道:“姗拉,大姐可好?”
姗拉言词闪烁地道:“还算好吧!”
李紫瑕柳眉一蹙道:“说真话。”
姗拉道:“并没有被兀术虐待,但也得不到好脸色。”
李紫瑕轻叹了一声道:“难为她了,这儿有幽莲就行了,你回上阳殿伺候姐姐吧!”
姗拉道:“如此说来,奴婢告退。”
马幽莲送走了姗拉后,将药瓶全部收好,这些都是疗伤圣药,留着大有作用。
夜幕降临,宫内一团漆黑,马幽莲点燃了桌上的红烛后,来到了梳妆台前,卸去了李紫瑕头上的凤钗珠花,用一把木梳梳着她黑锻般的秀发。忽然身后窗户一动,闪进了一条人影,马幽莲定睛一看,却是兀术,不由大吃了一惊。
李紫瑕坐在妆台前,在铜镜中也看到了正朝她而来的兀术,不由暗中提高了警惕。兀术向她扑了过来,一身酒气,令人隐隐作呕。李紫瑕机灵地跃在了半空,避开了他的攻努,兀术收势不住,倒在了梳妆台上,将台上的胭脂水粉洒了一地。
李紫瑕并不惊慌,微微一笑道:“姐夫,你是不是喝多了,走错了地方?”
兀术醉眼迷离,声音急切略带喘息,说道:“本王才不会走错地方,李紫瑕,本王想死你了。”道完,他再度扑上。
李紫瑕发出了两声冷笑,长剑一横道:“不怕死的尽管来。”
兀术长笑道:“竟敢跟本王玩真格?好,就陪你玩几招。”道完,他还了一招,竟然敢空手接白刃,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小看了李紫瑕?
马幽莲一旁沉默不语,她见势不对,连忙向上阳殿狂奔而去。寝宫中就只剩下兀术与李紫瑕了,这正中兀术的下怀。李紫瑕为求自保,并不手下留情,地坤剑削铁如泥,削去了他的一块衣角。兀术恼羞成怒,酒意也醒了几分,抽出了金错刀,与李紫瑕打得难分难解。
李紫瑕的力道虽不及兀术,但身手犹为敏捷,剑气如虹,美人如玉,兀术又岂能不怜香惜玉?他只想李紫瑕乖乖地侍寝,却没想到她竟然以死相抗,不由心中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冷若冰霜的李紫瑕,越抗拒越刺激他心中的情意,他忽然改变了招式,向她的“昏睡穴”拍去。李紫瑕躲闪不及,肩部中招,软倒在他的怀中。
兀术发出了两声难以觉察的暗笑,将他横腰抱起,放在了床上。李紫瑕昏昏沉沉地躺在了床上,犹如海棠春睡,兰麝飘香。
兀术轻抚了一下她那羊脂白玉般的粉脸,更觉神魂颠倒,轻轻地扯开了她束腰的双胜结,将她那袭白底碎花的汉装罗裙拉松,露出来了里面鲜红绣有白莲的肚兜。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住手。”
兀术呆了一呆,停下了手,向门外看去。只见宫门被一大群人撞开,耶律璃怒气冲冲地直闯了入来,后面跟着马幽莲。
兀术脸色一沉道:“谁让你进来的?”
耶律璃冷笑道:“你竟敢对妹妹有非份之想?”
兀术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并无权过问本王之事。”
耶律璃冷笑道:“你的事我管不着,但妹妹我却不能不问。”
李紫瑕仍然昏迷不醒,马幽莲冲了上前,用丝被盖住了她,用力解开了她的“昏睡穴”。少顷,李紫瑕悠悠转醒,马幽莲方才松了一口气。
兀术不敢多留,与耶律璃离开了茉莉轩,回到了上阳殿。
李紫瑕受此羞辱,又气又恨,滚滚泪珠在眼眶中流了出来,兀术借酒装疯,她难以抵抗,险些失去了清白之身。
马幽莲为她整理好衣裙,柔声细语地道:“没事了。”
李紫瑕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儿,以免再节外生枝。”
马幽莲道:“我会尽快与郡主联系上的。”
自从茉莉轩一闹之后,金宫的宫门紧闭,严禁闲人出入,李紫瑕主仆更如笼中之鸟,到处都有御林军守卫,插翅也难飞出去。
时光如飞,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
兀术自从被裴满夫人痛斥了一顿后,渐渐收敛了春心,不再靠近茉莉轩。
丽日高照,满院芬芳。兀术刚刚从朝堂回来,正为准备攻打辽国之事而感到烦恼,行至茉莉轩时,只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聆听之下,正是李紫瑕的笑声。
兀术不由停住了脚步,跃上了宫墙,再次跳入了茉莉轩。
穿过了重重花海,来到了一条花径中,只见李紫瑕坐在了秋千架上,开怀大笑,平曰冷得像幽谷寒冰的她竟也有如此活泼可爱的时候。
秋千在马幽莲的轻摇之下向高空飞去,李紫瑕的梨涡浅笑若隐若现,犹如天女散花,嫦娥降世,兀术躲在花树之下,不由看呆了,如坠入了五雾云中。
李紫瑕娇笑道:“快停下,本小姐都快喘不过气了。”
马幽莲笑道:“偏不。”
李紫瑕迷人的秋波转了一下,笑道:“邱明溪,你怎么来了?”
马幽莲怔了一怔,停了下来道:“邱大哥又怎么会在这里?”
李紫瑕从秋千上飞跃了下来,落在了地上,笑道:“当然是骗你的了。”
马幽莲笑骂道:“真坏,竟敢骗我,你就不想云王殿下吗?”
李紫瑕恼火道:“死丫头,敢取笑本小姐,看我怎样收拾你?”
马幽莲边逃边笑吟道:“凤钗分,花笺泪,佳期如梦。江南路,凭芳草,寻访郎君。”
李紫瑕道:“死丫头,找死。”
马幽莲笑道:“可惜云王殿下收不到,信鸽都被耶律淳当下酒菜了。”
李紫瑕道:“可恶的耶律淳,好深沉的心机,不可不防呀!”
兀术看到了这儿,悄悄地退出了茉莉轩。他越想越气,边走边吟道:“凤钗分,花笺泪,佳期如梦。江南路,凭芳草,寻觅郎君。”
竟然是云王,云王是谁?他有何过人之处,值得她如此牵肠挂肚?
回到了上阳殿,他怔怔地坐在了书案上,猜想着这个从未谋面的情敌是何等模样。半晌,他回过神来,命人去请斡本。
片刻之后,斡本来到了书房,见他心事重重,笑道:“四弟急叫为兄过来,有何要事?”
兀术道:“二哥,你在大宋多年,可曾见过云王?”
斡本道:“自然见过,他是徽宗皇帝的庶长子。”
兀术道:“人品长相如何?”
斡本道:“文滔武略,品貌出众,在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是徽宗最看重的儿子。”
兀术闻言,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妒火,难怪她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原来是为了这个极有可能会继承大统的云王。
斡本笑道:“怎么?吃醋了?”
兀术重重地一甩头道:“他们感情如何?”
斡本笑道:“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兀术无名火起,重复他的话题道:“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如此说来,他们很是要好了?”
斡本道:“云王为了她,拒绝纳妾,引起了朱凤英的妒忌,若非朱凤英设计陷害,她早已成为云王妃了。”
兀术道:“他们己经成亲?”
斡本道:“已经拜过了堂,只差未入洞房了。”
兀术重燃妒火道:“难怪。”
斡本道:“她对云王投怀送抱,两人花前月下,如胶如漆,对你却拒之千里,冷若冰霜,四弟,这女子并不爱你。”
兀术越来越气,暗咬了下唇,恨恨地道:“我绝不会让她飞出手掌心的。”
斡本笑道:“四弟,强扭的瓜不甜啊!”
兀术忿忿不平地道:“我偏要勉强。”
斡本哈哈大笑道:“你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看来是没有救了,幸亏当时二哥并没有杀死她,否则你可要抱憾终身了。”道完,他拍了拍兀术的肩头,含笑地离开了书房。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