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璃得知母亲与弟弟含寃莫白,却爱莫能助,只得飞鸽传书到燕京绮绫宫。耶律莹得知消息后,快马赶到上京,求见了耶律延禧。无奈后宫不得干政,耶律延禧并未答应释放萧瑟瑟母子。
萧瑟瑟之父,老国舅大父房为女儿申寃,与耶律璃一同跪在延庆殿御书房前,求见天祚帝。耶律延禧见此案牵连甚广,拒绝接见。大父房年事己高,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天之后,忽然吐血不止,昏迷了过去。
耶律延禧大惊,速传太医将大父房送回府中救治。由于大父房久病未愈,此刻又急怒攻心,冠心病发作,竟不治而亡。耶律璃眼看外公惨死,哭得像个泪人。
萧奉先见机不可失,再次堆波助澜,得知耶律余睹的亲信耶律永正带人闯天牢救人的消息后,故意放低了警惕,调走了部分狱卒,大牢的守卫霎时疏松了。
冷月当空,蹄声滚滚,扬起了大片的烟雾,不远之处有几十人正在静静地守候看,为首者是萧瑟瑟的姐夫耶律挞葛里。耶律永带着三骑与他们会合。
挞葛里道:“将军,夜深人静,正好救人。”
耶律永眉心一皱,沉声道:“恐防有诈。”
萧琴琴道:“若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没法再救人了。”
萧笛笛道:“三妹言之有理。”
挞葛里道:“事不易迟,耶律永救文妃,耶律健救晋王和余睹,事成之后,在十里外的树林中会合。”
耶律永等人杀了几名守卫,很轻易地潜入了大牢,在女牢之中找到了萧瑟瑟。
萧瑟瑟云鬓蓬乱,憔悴不已,她看见腥红的鲜血从锋利的刀锋尖端缓缓滴下,落在大牢阴湿的地面上,迅速渗透,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不由背部微微发凉,打了一个冷震。
耶律永停下了手,提着大刀走近了大牢,说道:“娘娘,微臣是来救你的。”
萧瑟瑟瞅了瞅他,双眼充满了浓浓的戒备和深深的敌意。嗔怒道:“大胆,天牢又岂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耶律永看着她嗔怪的眼神,面色凝重地道:“娘娘,狼主己经下旨,再不走就来不及。”
萧瑟瑟闻言,微微地挑起了眉毛,双眼满是不信之色,淡淡地道:“还未定案,本宫不信狼主如此绝情。”
耶律永见她无动于衷,焦急地道:“你以为萧奉先会放过你们母子吗?逃走是唯一的生路,这是挞葛里将军的命令。”
萧瑟瑟抿嘴轻轻舔了下干涩的唇皮,缓缓地道:“逃走更加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耶律永恳求地道:“请娘娘三思,就当是为了晋王。”
萧瑟瑟摇了摇头道:“本宫要留下鸣寃,你们先去救晋王。”
耶律永道:“娘娘不走,恐怕晋王也不会走。”
萧瑟瑟悠悠长叹道:“本宫死不足矣,但晋王是大辽的希望,只有扶晋王上位,才能永保大辽江山。”
耶律永点头道:“属下明白娘娘的意思。”
离开了女牢后,耶律永又闯入了男牢,他杀了两个狱卒,逐个逐个监牢地寻找,终于在尽尾的一间监牢找到了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见他已杀红了眼,愣了一愣道:“耶律永,你来干什么?”
耶律永道:“属下冒死前来,只为救大人逃脱牢狱,狼主听信谗言,己经下旨要处决你们。”
耶律余睹的面色顿时一变,神情颇为恼怒,说道:“萧奉先要赶尽杀绝,事不易迟,你先去救文妃和晋王。”
耶律永道:“文妃不肯走。”
耶律余睹道:“那晋王呢?”
耶律永道:“耶律健己经前去相救了。”
耶律健连杀了两名守卫,鲜血像泉水般从他们的脖子上冒了出来,两名守卫在垂死中挣扎,拼尽全力向前爬去,希望能找到同僚告知真相。鲜血在地面上拖曳出两长长的血痕,殷红如丹,触目惊心。
敖卢斡大惊失色地道:“你们来干什么?”
耶律健道:“微臣奉命前来救殿下脱险。”
敖卢斡的眉头顿时紧紧皱起,怔怔地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耶律健道:“狼主相信谗言,要将娘娘与殿下问斩。”
敖卢斡闻言,面色顿时阴沉了起来,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沉声说道:“此案还未定夺,本王就不相信萧奉先有通天的本领,本王不走,他又能奈我何?”
耶律健冷笑道:“萧奉先把持朝政,早有立秦王为储君之意,又如何肯放过殿下?难道殿下想冤死在大牢吗?你可曾为娘娘想过?”
敖卢斡气得胸口急速地起伏着,他深深地呼吸,拳头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半晌才道:“母妃现在怎样了?”
耶律健道:“耶律永己经去救她了。”
敖卢斡如释重负地道:“只要母妃安好,本王别无他求,咱们赶快走吧!”
耶律健用弯刀斩断了长锁,打开了牢门。敖卢斡体无完肤,己被折磨得不像个人样。耶律健见他甚是虚弱,背着他走出了大牢。
敖卢斡逃出了大牢之后,才知道母亲并未脱险,心中不由大急,又见追兵不断,只得与耶律余睹一行逃到了郊外的密林中。
挞葛里、萧笛笛、萧琴琴早己在密林相候,看见他们并未救出萧瑟瑟,己知事有变动,众人相对黯然。
萧琴琴泪眼汪汪地看着丈夫道:“是楚颜出卖了我们,只可惜妾身发觉得迟,让这贱婢跑了。”
耶律余睹眼神阴狠,面容冰冷,说道:“楚颜在府上己经多年,我们竟然防不胜防,不知她原来是萧奉先的探子,他日狭路相逢,定要她碎尸万段。”
萧笛笛忧心忡忡地道:“文妃不在,情况是否有变?”
挞葛里道:“必须星夜逃走,否则谁也活不成了。”
当耶律延禧得知敖卢斡和耶律余睹越狱逃走的消息后,龙颜大怒,萧奉先兄弟又在旁煽风点火,他一怒之下,立即下旨处死萧瑟瑟。
敖卢斡得知萧瑟瑟被押往刑场后,连忙带兵前来相救。萧奉先早己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刑场中将敖卢斡擒获,一并送上了刑台。
萧瑟瑟含泪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敖卢斡正义凛然地道:“儿臣又岂能弃母妃于不顾?”
萧瑟瑟悔恨交加,说道:“一切都是萧奉先的圈套,你又何必赶回来自投罗网?看来我们母子今番性命休矣。”
萧奉先幸灾乐祸,冷笑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黄泉有路,你们到了地府,仍可再续母子缘份。”
敖卢斡高叫道:“萧奉先,本王不信你能只手遮天,本王要面见父皇,洗脱寃屈。”
萧奉先发出了哈哈冷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乱臣贼子,人人诛之,你以为你们还是高高在上的文妃和晋王吗?狼主不会再见你们的,你们就到阎王殿去申冤吧!”说到了这儿,他顿了一顿,吞了一口唾沫,高声喝道:“人来,行刑。”道完,他将黄龙令扔在了地下。
时辰未到,萧奉先就急着送萧瑟瑟母子上路了。刽子手将一口烧酒喷在了刀斧之上,猛力斩了下去,只见血花四溅,萧瑟瑟、敖卢斡的人头霎时落地。
刑场上凄风萧索,暗送冤魂。待耶律莹和耶律璃求得圣旨赶到刑场之时,他们母子己经惨死在刀斧之下了。耶律璃只觉眼前一黑,昏倒在刑场之上,耶律莹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送回了宫中。
耶律莹眼看着萧瑟瑟、敖卢斡惨死,对耶律延禧彻底失望了,孤身一人骑马离开了上京,往燕京绮绫宫而回。
处死了文妃和晋王之后,朝野震荡,议论纷纷,皆为他们母子而抱不平。
耶律余睹在盛怒之下,与挞葛里带着军队投奔了金国。阿骨打怜才,将他们编入了军队之中,让他们冲锋陷阵,攻打上京临潢府。
耶律延禧在危急之时立耶律定为太子。金兵兵临城下,战火喧天,敖卢斡己死,又有谁能解这危城之困?
朝中此刻分成两派,耶律大石主张议和,耶律淳却主张抗战,萧奉先等将摇摆不定,并不表态。
耶律定与李紫瑕姐弟情深,他采纳耶律淳之言,决定抗战。南院大王和鲁斡己不复当年之勇,耶律淳是主帅的不二人选。
此刻的耶律淳,己长成了虎背熊腰的槐梧青年,有万夫不敌之勇,只是心术不正,并非善类。他主张抗战,只是不甘心将李紫瑕拱手给兀术,并不是为了大辽江山社稷。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