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至此好不快活,没有悍妇一旁看贼似的捉他,南边的温柔小意也是都里没有的风景,更兼这处女子多情且长情,他自收用了初挂灯的扶眉大家,当真如同过了一段神仙眷侣、寻常夫妻的小日子,乐不思蜀。
“碰!”外头甩进来个被打的青皮红脸的小厮,哀哀叫着“二爷,救命!”里头贾琏和扶眉大家吓得惊惶坐起身来。
“你们这些个混帐小厮,惘二奶奶时时记挂着你们,吃着用的,就是月钱也是先紧着你们,你们不说好好感恩,那些心肠都叫癞皮狗叼了滚坟场了!”唱念做打、指桑骂槐的狠狠斥责几顿。“都该叫天打五雷轰,也叫你们紧紧皮子。”
那头二爷听着实在不像话,穿了衣裳就要同那几个婆子训斥。那些婆子也不碰他,只是远远的行了礼,瞧着贾琏离了扶眉大家,一帮人上去拽头发、大巴掌并那个手臂粗的棍子敲打,只把个新鲜姑娘弄得披头散发、淤血满身,嘴里叱骂着:“不知哪里来的小娼妇,勾着爷们也不尽够,也敢让爷日日不着家,没个半分体统!”
还有个领头的婆子也在一旁请二爷的安,又帮衬说着:“我们奶奶说了,若是个良家女子二爷既享用了,妾,自然欢欢喜喜抬了进门,当做自家亲姊妹的。可是她是个风尘女子,不知来处,也不知洁净。万一带累了二爷怎生是好?”
贾琏本就占了愧疚,又听得家里那个老虎婆娘说的这般通情达理,心里早就偏过去,又哪里来看顾扶眉,直说自己愧疚万分,又留了银子让人延请医师,也不安慰一番就打头走了。
见二爷转头,那婆子恭敬万分的弯腰恭送,悄悄朝里头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会意,狠狠朝了扶眉大家的腹部打了许多棍才罢休,又给了那添香弄的妈妈一笔银子,只叫延请个蒙古大夫去治疗,不得很用心。
在林府却又是一番事故,原来林老爷甚是感念琏二爷,可是又遇不着人,便到侧轩里,把几个小厮聚了细细询问贾琏一应起居事宜,就连个中午进些什么?爱吃哪些酒菜?如今那位亲眷在陪护?等都一一问了。
这时就有个小厮急着冲进院来,也不细看,就喊着“二爷被那群婆子逮了,恐有大事,速速跟我去了了事。”
那是贾琏平时最得他意的一个小厮,名叫喜宝,容貌长得很是斯文俊秀,时常带着一同出进。今儿琏二爷要到添香弄吃酒,随扈的就是他。如今他来一喊,这些小厮又深知道这几日的事故,并都是个急躁性子,哪里安稳的下来,连忙要像林老爷告罪退下,好去襄助二爷一二。
那喜宝今日也同往日一般,等二爷屋里俱都妥当了,又叫了热水歇下。他便自顾去找了相好,扶眉大家的一个小侍女,名叫长春的,最是甜美可爱,说话也是糯糯的,让人软到心里去。两人在耳房饮酒作乐、等候差遣倒也相宜。
等那些婆子闯进门去,又听得相熟小厮的哀嚎,当下酒就醒了一半,衣裳也不曾整齐穿了,急急跑回府来召集人手,好去襄助二爷。
却不曾想到林老爷正在院里,可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