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你可是再吃些?”林二姑娘拿了一盏官燕叫林大姑娘吃,“你总是这样,也不是个法子。依我说,如今姊姊正该是好好吃的时候,我听外祖母说了,若还没法子,就要个土方子,便要家里姊妹都去,或念诗,或顽笑,总是试一试能把宝哥哥唤回来不曾!”
林大姑娘听了这会子话,方忍了哭,一点点勺着燕窝吃。
林二姑娘方放心下来,又同两个教养嬷嬷为着缺课的事,敬请原谅则个,诸事毕了,才往寝室来。
里头雅书、闲歌、小王妈妈早已候着了。“主子?”
“我如今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那个马道婆确切是有问题的,你们三轮流外出打听了她究竟是个什么干事?最主要的是她同轩姨娘有什么纠葛?”三人一一应了,今日姊妹们等会儿要去病室唪诵一二,故此两个丫头必是要跟着的,小王妈妈准备着外出的行囊。
“等等,这个事宜先瞒着老爷,若是实不能解决的,就偷偷叫那头知道。万事切记小心!”林二姑娘心里还是担心,马道婆既敢训使五鬼,可见也是一个艺高人胆大且狠厉的人物,若不是事关重大,林颐哪里回去轻易招惹,最怕当年林家之事乃是有心人唆使的。
“外祖母!”林家姊妹过来病室,只见贾老太太满脸颓丧的坐在那里,双眼紧紧地盯着宝玉,见着林家姊妹过来,只是无力的笑笑,便摆手叫她们同姊妹们一处了。
一侧圆桌上,迎春和惜春姊妹早就来了,如今正坐着吃些茶水,也是食不知味,见林家姊妹过来,也是站起寒暄。
“怎么只你们两个,探春妹妹呢?”林大姑娘已什么都不顾了,自顾拿了经书坐在宝玉一侧诵读,林二姑娘倒是还问了一句。
“探春姊姊是孝顺女儿,如今跟了宝姐姐在内室劝解二太太呢!”惜春虽知道探春也是不易,但实瞧不上这样不屑亲母兄弟的行径,便没有什么好话了。
迎春是最惫懒的性子,又兼着出身不强,便从不说人的,问着了她也只是腼腆笑笑,一概不说人是非好坏的。
“探春妹妹便是最懂礼仪的,我们也去诵诵罢!也是个绵薄之力。”林二姑娘也不过是顺嘴儿一问,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相干。
便又叫了小丫头搬了杌子来,就近坐了好唪诵。
却说这里便有忍冬,她原是负责汤药一例的,只是如今几天下来,宝玉同琏二奶奶药石勿进的,袭人便从这上头的丫头喊了两个下来,只管跟着主子吩咐,做些杂事。
这是忍冬第一次细细看袭人,见她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顺,面相是极木讷不成言,最是悉心伺候。忍冬差点儿就忍不住上前狠狠撕了她的面皮,原先她也只当这位是如何七窍玲珑的人物,如今一看,段数更高,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几日观详,便发觉着上上下下没有不服她的,老太太、二太太没一个不信任她的,全当她是极忠心耿耿,绝不偷奸耍滑的人物。越是知道清楚,忍冬就越是无望。
要在宝玉这里下功夫既难却也简单,只要不是一上来就望着长长久久的,她手里把握也是十拿九稳的。可是真正要作下去,却全是看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倘有一个不由头,只怕就是撵出去的了局。可是袭人这般座大,她去隐隐约约透上一两句话,便是自己的死期。疑心生暗鬼,到时只要稍有差池,便要被捉了痛脚。
可怎生是好?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