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逗得园里欢乐不提,这夜凤姐儿还不得睡,便有长春撑着病体拖了口信给平儿,说是请奶奶安。
“晌午,我便又过去瞧了她,如今倒也能坐,就是还不能碰油腻。她知道我过去死活托我带句话,只说如今刘姥姥来请姑奶奶安,又叫问大姐儿和蒙哥儿的好,便引了她的念头来。这话原是我该提醒奶奶的,倒叫病里还不得闲。是说得我们大姐儿,如今也没个名姓儿的,丫头人也是混叫,既有了蒙哥儿这么叫了也是不好。”
平儿一边看着琏二奶奶的脸色,一边递了新剥的干炒栗子上来。
“好丫头,我是知道你们的心。只是这里也是我的痴心,只想着大姐儿若是能同她姑奶奶似的,倒才好了。想着我们的老爷、太太,也十分不敢提了。”
琏二奶奶哪里想不到了,只是她想着要更好一些,如今大姐儿为长,若再从了什么红香绿玉的名字,可没有一个大年初一来配她!
“如今也没个好时候,只等几日去问个好乳名儿先叫着也是正经了。”
说到底这几日琏二奶奶的心思全部在这处,不然哪里等到丫头从刘姥姥那头得了醒。才想着大姐儿的名姓儿。这几日化了利钱契,深深失了好大一笔银钱,又恐那后头一个,心里眼里都转悠着这个,只打了十二万分的精力来盯着屋里,生怕蒙哥儿再有什么闪失。
不妨琏二爷连这几日在凤姐儿这里,时常叫抱了大姐儿和蒙哥儿过来逗着说笑一回,不等琏二奶奶提,他自个儿心里就有数了。特特往前街去访了极好的金石摆设并那有来历的扇面,往赦老爷那里孝敬。
赦老爷人虽混,对琏二爷这儿子倒还好,且喜这几日儿子投他的心头好了,陪吃赔笑许多回,等到琏二爷一提,他大笔一挥就准了,还拿了诗经词典,一并去了许多往清虚观张老爷那里辨了吉凶,才得了一个好名姓儿,叫贾葶。
琏二奶奶知了只有喜之不禁的,投桃报李往赦老爷和大太太处孝敬了许多礼节,又命各房各处只唤葶姐儿。夜里更是千从万从琏二爷,便是一抬眼就知道他是要烟要壶,两人柔情蜜意可见一般。
老太太知道倒可有可无,二太太却是心内不虞,只道这娘家姑侄儿还有亲疏远近。再说三春姊妹,迎春软弱也不在意这个,惜春本是东府的且年幼也想不到这里的,偏偏探春梗在喉里,她原恨自己没能投到太太肚子里去,如今又开始从了兄弟排行,可把她们晾着如何?若真有依有靠,何苦从了那红香春玉等艳字去。
却说怡红院里,原袭人那日推不过螃蟹宴上众人劝酒,吃了好半只螃蟹,到夜里就疼得小腹酸胀,只她争荣夸耀之心还未尽灰,强撑着身子去伺候宝玉梳洗歇息。一直到早上又淅淅沥沥来了两天葵水,她自己吃了几丸止疼药,几天疼痛酸胀竟深深的忍了下来,连一个人也未告诉,只想着瞅空儿家去,让花大哥哥请个大夫来瞧瞧,也不叨扰了旁人。
这日正是凤姐儿的生辰,谁知这里又出了什么岔子,琏二奶奶碰头散面的直闹到贾老太太跟前,又有平儿也吃了好几记打。那多姑娘平素便擅长这些把戏,唆使的琏二爷竟把前几日好不容易融洽的感情,生生打掉了。
如今,琏二奶奶经此一遭,搂着蒙哥儿便把过往心都尽皆灰了,只一心一意守着蒙哥儿,讲规矩守住了,便没人能越过她去。
而林家姊妹如今也是客,自有了凤姐儿的事,等过了生辰,只说“家里来了信儿,正要接了我们姊妹回去呢!”告辞家去。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