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林老爷的嘱咐,二夫人即日一早就亲自带了几个婆子,一应拿了上好的器具去瞧琏二爷。不想到了二门就听见两个小幺子捧着一把精致的荷包、环佩等物,逗着看门的几个婆子、老头说话:“你们往常都说的,都里乃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我看就不尽然!”
“齐小子你又是从哪里听了歪婆子说的混话了,如今得了圣旨一般,到我刘妈妈这里来胡沁!”一个穿了黑色褂袄,却涂脂抹粉的婆子颇不屑的斥着。
“你们这些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把个针尖儿大的事情当成诏誉一般。齐小子你赶紧说!”同那齐小子一道的小幺子早看上了二门的位子,只是这刘妈妈一直拿捏着,前头又把位子活动她自己内侄儿了。这小幺子便心里不大畅快,每日里碰见了刘妈妈也没个好脸色,如今哪里忍得,抢着话头就说了!
“那都里来的琏二爷可认得不认得?”齐小子挤眉弄眼的问了一句,看着旁人把眼睛都盯着他,也不耽搁,细细往下说了:“那位琏二爷可是先太太娘家的荣国府里的嫡系子孙,他父亲就是如今袭着爵位的,他在都里哪里不曾玩过、哪里不曾知道那些个名姓的!”说道兴起还仿着说书先生,那个盖碗打了拍子。
“前些时日,那琏二爷便送了我们大姑娘、二姑娘回来。住在侧轩,便是我和林家小子在他跟前伺候的。不知哪一日,就跟着我们林叔老爷家的子侄混熟了,现今在苏州那一等繁华风流之处流连忘返!”
“诺!这些俱是昨晚琏二爷在那添香弄的扶眉大家出得的兴头,早起回来哄我们几个小厮抢来了。你们瞧这可是汪先生题的词,人都说扶眉大家的荷包都是亲手绣的!”讲到这里一旁的仆役相视莫名笑着。
“嗯!真香!”更有个中年长得颇齐整的在二门歇脚的门把式一把抢了荷包过来,就凑着鼻尖细闻。瞧到这里余下的婆子大半撇嘴轻屑。
“你们这些婆子说说,若这都里真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哪值得人家大家公子到我们地界来,过的白日不知月头、流连忘返的!”那齐小子看的这个越发兴兴头了。
“你们这些臭男人,如何倒把个下九流的娼妇捧到头顶上了!他既能和林叔老爷家的那个混帐子侄在一块儿厮混,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稀得你们这样张狂呢!”刘妈妈撇嘴说着。
“你们先去把器具替琏二爷收拾了!”二夫人听了当真是捂着心口说话,又怕这话传到老爷耳朵里,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的身子,又要败坏了。“林姑姑,你领上几个带棍棒的婆子,把里头几个拿了,并一家子都撵出去!”
说话也不肯再往侧轩去了,揉着太阳穴就往回走了,“夫人,那些个裘囊仆妇不过是当年老太太留下看家的,哪里知道什么规矩!为他们生气确是不值得,如今撵出去大家清净!”贾婆子瞧了二夫人神色不敏,刚有些血色的肌肤又蜡黄蜡黄的,打定主意不叫那几个混帐好过。
二夫人因要瞒着林老爷的缘故,过去侍汤喂药,嘴里瞎掰了一通琏二爷近日的歇息坐酣。等服侍林老爷歇下了,有一个人卧在榻上淤气,把这些时日汤药、培元蛊养出来的精气,尽数瘦了回去。
又到了贾府这里,自琏二奶奶到了宁国府弄权,处理了蓉大奶奶的正经丧事,一边忙乱两府事宜,一边忧心贾琏,特特派了几个得力的小厮包了大毛衣服,巴巴的到苏州去瞧琏二爷,说到底也是往常贾琏把个人品败坏尽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