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诸事妥当,老太太还拿了银钱出来补了底下婆子丫头的月银,又有老太太和大老爷各拿了一份国公手里的和老国公太君留下的单子,又请了族里品行高尚的长辈和东府里的珍老爷过来作个证明。
“家下子弟不孝,如今短了祭田事宜,还要族里亲眷证个明白。”老太太坐在侧里请罪,又请着族中亲眷吃盅茶再说。
“老太太,这话原不该我说,只是如今正天恩浩荡了,虽说不能没了祖宗,只是也不好停了园里诸事。少一天的功夫就要慢了那吴贵妃家里多少活计,到时咱们大姑娘回来没个脸面,就是我们的脸面也叫吴贵妃家里擒了去了。”
“珍哥儿这话也在行里,只是园子里头家下一并大都是个以次充好的谋面,那园里哪有能瞧得的?也不差这两日的功夫,倘或那些有些脸面的人家瞧了,才是正经丢脸。”老太太又传了那家下人物认罪的状子,一桩桩一件件,又有下去察访的真伪明辨,叫起子族亲传诵看白。
那头珍老爷看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不敢提那园子的什么话了!
“正是我家凤哥儿如今年纪轻,尚不能服众,才由个家下讲了老国公旧例等语,知晓方差了祖宗祭田。她又没个厉害脾性,吓得到我这里诉苦,我仔细看了哪里能就丢开呢?”老太太轻点状子字据,又怜惜的拍了拍琏二奶奶的手说话。
“既如此,还请老太君示下!”珍老爷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当下就问了如何诸事。
“还请各位移驾后堂,禀了祖宗开了老库,一件件拿单子对了。”老太太又命这鸳鸯。琥珀到后堂摆了茶席、果子、一应文房四宝等物件。
“很是,同往,同往!”一族亲眷竞相谦让的往后堂去了。
老库就在祠堂旁一个高约三余米的大铜门内,其上兽首、扣环不知余己,十分峥嵘轩峻。上头又有三把巨大的铜锁,火烧不断,杵撬不开。
两把钥匙一把原是在老太君手里的,一把是老国公先去之时给的。赦老爷手里也有一把,是当年国公老太君最喜这个孙子留下的。
开了库门里头多是箱笼、木阖,灰层积了也有半丈高,大家流水线一般,一一拿了出来对照,一个箱子几个人统一核对了,押了手印封起来,再往下头去看。
谁想越是往下对证,愈是触目惊心。
这会儿子,林家并贾府的姊妹们都往京郊的庄子上游顽,还有那宝玉因着学里有假,亦是求了老太太,带了几个姑娘、小厮赶着一道去顽了。
“林姊姊,你的这个纸鸢最是秀气,可好给妹妹也来一幅?”林颐在那里逗乐,持笔向林大姑娘作揖。
“我们姊妹道里就属颐妹妹最是爱热闹、逗趣儿了。”不知怎么退了教养姑姑的宝钗今日也跟着一道来顽了,正好松快松快筋骨。
“哪里的话?既是在场的姊妹又有什么妨的,倘或在旁人家里,我还没有这个兴头呢!”林颐呷了一口胭脂茶,又咬了个指尖大的果子说话。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