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一回事,有一日琏二爷进来老太太这里回事,不知怎么瞧见了忍冬,满心夸赞,回头还托人送了新制的好胭脂进来,指名是给她的。
可惜老太太屋里这些事,又是关着琏二爷,鸳鸯姐姐岂有不知的,为了这个生了好半天的闷气。鸳鸯姐姐不说,自也有底下谄媚的人过来挤兑她,来日好到鸳鸯姐姐跟前去领了功、得了脸的。
这天,忍冬不过出去了半日,梳妆台上的胭脂已是碎了一地,那些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还未走,似专门坐在那里等着她的。
“有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遇着个爷们儿便要勾搭的,把我们的声名都带累坏了,气的鸳鸯姐姐今夜都不得好好吃下一口。这些个自轻自贱的小蹄子倒是暗地里乐的不妨头了,也不知自己配不配擦这么好的胭脂。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呢,就要翘了狗尾巴了!”半天话说下来,真是一点儿顿都不打的。
“姐姐说的极是呢!就是这些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搅得我们不得安宁。老太太、太太还只当是我们不尊重呢!如今也好叫这起子人才知道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两个小丫头一来一往的指桑骂槐,把个忍冬说的双眼通红,又不得还嘴,才放肆的笑了。
“忍冬姐姐你这是怎么哭了?万万小心了,可别让老太太瞧见了,我们老太太是最怜弱惜贫的,要是问起来,可不是勾的老太太伤心。”
“姐姐不要担心,我们回了鸳鸯姐姐,管教姐姐这几日横竖不用出去伺候了,也省的再惹了别人说嫌话。”
两个人搭了戏台子一来一往的堵着忍冬,真是什么脏水也往上头扑,待心满意足了,两个人方笑着一前一后走了。
正是为了这一节,宝玉问起是否擦了香渍胭脂,那忍冬便仿若一直炸毛的猫儿,拆点儿跳起来不曾。
宝玉却也是痴的,往日那些个姑娘有半分不快他都知道的,如今这里却是迟钝的再不能了,还是双眼盯着道:“姐姐可是骗我呢!便是姐姐擦了我也是不知的,倒不如给我个准话。”
“这难道不是准话了,我是一概不抹那些个胭脂的,厚重重的有什么意思呢?便是一不当心,自己还要吃了进去。”忍冬不抹胭脂也是打这上头来的,自那日糟了两个小丫头羞辱了之后,忍冬便再不曾抹胭脂了,只记着时辰吃些蜜水,润润唇。
“我可真不能知得,若要证了姐姐清白,还是要尝上一尝才好。”宝玉瞧了等他说完话,忍冬娇羞红了的脸,哪里还忍得住,径自贴上去尝了。
这一尝可是了不得,只觉得异常香甜,便是那些擦了胭脂的,也不如这个清新自然,又回味无穷。“好姐姐,当真是没擦胭脂的,只是怎么倒比胭脂还好吃呢?”宝玉也不指着忍冬回答,复又贴了上去,两个人着实难舍难分。
正是两个亲密的时候,院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羞得两人赶忙分开了。却原来是袭人在宝姑娘处顽了一遭,虑着家里没人,便吃的一回茶就赶过来了。
这头宝玉和忍冬便依依不舍的分开两头走了,若无其事的鬼神不知,只是自此两人到底也较别个不同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