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明争暗斗(4)
我回来后便租下对面的院子,找两个听得懂域外库拉话的伙计,随便改造打扫一番,就变成了客栈,马上能接待客人。
也是天助我也,弄好客栈后,库拉的商队翌日便抵达了昭州城,客栈的房间全部住满,更重要的是,当日舞乐坊爆满,库拉人非常喜欢我们舞乐坊的戏,看得十分入迷,我们呢也就不重样地每晚安排不同的戏,让他们看得尽兴。
饮食方面我们客栈时按照库拉的喜好来做,竭力让他们满意,树立良好的口碑。
改造客栈时我苦学域外话,听得懂他们日常说的话,库拉的人性子直爽,经过几日大家已然成了朋友。他们大部分人比较好说话,其中不乏有比较难伺候的。
“老板娘,快出来陪我喝酒!”这日晚上我正准备洗澡就寝,听得舞乐坊外有人高喊,蹩脚的中原话,不出意外这人应该是摩尔基。
我们接待了几支商队,摩尔基是其中一支商队的头,刚来到就对房间、饭菜吹毛求疵,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我们一一忍下。后来不知他从哪得知客栈是我一女的经营,见到我便总盯着我,偶尔还毛手毛脚,他们是我们接待的第一批域外库拉人,我需要他们回去替客栈、舞乐坊宣传,虽然心里恨不得剁了他的手,面上倒没说什么,近两日故意躲避,料不到竟找上了门。
“出来,快出来!”他见没人搭理他,砰砰砰地拍门,像要闯进来一样。“吴茗,出来,本大爷叫你出来,听到没有。”
他似乎是喝醉了,叫不应便开始踢门。
“骚娘们,给我出来,快,来好好伺候爷!”
无论他之前如何喊,我全当听不到,可接下来骂咧咧地叫我骚娘们,血顿时就涌到胸间,怒火猛烈燃烧,即便如此,我依旧克制住自己,劝自己顾全大局莫冲动。
“吴姑娘!”阿雄在我房外敲门,“吴姑娘,睡了吗?”
我打开门,阿雄和阿飞站在外面,见我黑着脸,阿雄试探性问,“那摩尔基在外发酒疯,您看怎么处理?”
我巴不得撕了他的嘴,关他到茅厕里熏个三天三夜,看他还敢不敢嘴边那么臭!心中腹诽着,终没道出,咬牙隐忍道,“随他喊吧,喊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阿飞接话,“吴姑娘,他说话难听得很,让他说下去多败坏您名声啊。”
阿雄附和,“是啊,不如我们出去让他闭嘴。”
我何尝不想呢,叹了口气,“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万事以和为贵。”这话不仅仅是劝他们,更是劝我自己。
阿雄又道,“但夜深了,他继续嚷下去,会影响其他人休息的。”
阿飞点头,“是啊,扰了其他客人不太好吧。”
他们的话不无道理,因他一个大家皆休息不好,对我们的口碑也是有影响的。
“婊子,骚货,快开门!”那边摩尔基依旧在喊,话越来越难听,阿雄和阿飞皆望着我,期待我能让他们出去制止他。
“他人都欺负到门前了,怎么还要忍啊!”月菊从他们身后冒出,愤愤不平道。
我深吸气,权衡着有没有既能让摩尔基闭嘴又不起冲突的法子,我的沉默令月菊更火大,“哎,我说你怎么变得窝囊起来,以前在盛都教训黄嘉敏的气势哪去了?”
妹啊,不是姐窝囊,是咱们眼下没强硬靠山,没资格横啊!昭州城比不得盛都,在盛都有农鹏他们替我撑腰,在这不但没有靠山,宁玲和洪满星还虎视眈眈,能不谨慎么。惩罚摩尔基易如反掌,可库拉人团结,得罪了他一个等同于得罪了其他库拉人,届时我们舞乐坊要翻身便难于登天了!
我如此忍辱负重,反倒让她说成怕事,心中郁结更紧,不由白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清楚得很,你没事就回去休息!”
月菊不满抱怨,“他叫喊得整条街都能听到,怎么睡啊?”
最该不满的人是我,搞得我好欠她似的,想也没想怼她,“睡不着就别睡!”
“你!”月菊瞪大眼看我,指了指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你被骂!”说完跺脚,气冲冲回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无处可宣泄的怒气正愁没地方出呢,她的话刺激到了我,要追过去骂架,阿飞和阿雄见状急忙拦下我,“吴姑娘,您别激动,她也是关心您!”
“就是,她是好意!”
“她哪里是关心,分明来挑衅的。”嘴上虽这么说,心底明白她是好心才来。
阿雄继续劝道,“月菊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还不了解么。”
“嗯嗯,她心不坏,她其实是想为你出气的。”
阿雄和阿飞难得明白事理,苦口婆心一番劝,我这才肯作罢,后退几步,不再想着去找月菊。
“咦,你们听,外面没声音了!”阿飞忽然说道,听了一阵,还真是,外面静静地,难道摩尔基喊累睡着了?
我眼珠转了转,“走,出去看看。”
三人走出舞乐坊,正好见到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将摩尔基扛在肩上,摩尔基闭着眼,头和手垂下,像是睡着了。
“吴老板。”阿罕听见开门声,回头见我后微笑道。库拉人身材普遍偏高,眉骨突出,眼睛深邃,五官特别立体,让我等扁平的好生羡慕。不过他们喜欢留络腮胡,大半长脸被遮住,即便脸遮了一半,通过脸型、眼睛依稀能看出眼前的阿罕是个英俊的主。
阿罕是另一支商队的头,他为人温和有礼,见谁都微笑,极好相处,正扛着摩尔基的壮汉是他们商队的。
“阿罕,他怎么了?”明眼人看得出,摩尔基不是睡着了,我好奇问他道。
“他太吵了打扰了别人,拉加让他早点睡了过去。”阿罕挥手,一米九的壮汉驮着摩尔基回客栈,他的沉睡可算是让人松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我还为怎么让他安静发愁呢,阿罕出手,那便避免我和域外人起冲突了,“原来如此。”
“今晚的事摩尔基做得过分了,吴老板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阿罕是个明理的人,面露歉意道。
我装得大方道,“不会,他喝醉了嘛。”
阿罕略微诧异,“吴姑娘好气度,他那么说你你居然不生气。”
简直要气炸了好么,我心里嘀咕,继续带着和善面具道,“我打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嘛。”
“好一个以和为贵啊!”阿罕的中原话说得比一般库拉人好,我用以和为贵的成语,他竟能听得懂,“一直听别人说昭州城的老板不喜域外人,如今看来是谣传,我们能碰到吴老板这样和气的老板真是老天保佑。”
“阿罕你千万别这么说,能招待你们让你们住得舒心我们很高兴。”回去之后千万要多宣传啊,我心里补充。
“嗯,有吴老板的招待,我们住得很好。”
我倍感安慰道,“有阿罕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阿罕双手合十放于胸前,期待望着我请求,“不知吴老板可否帮我一个忙?”
“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你尽管说。”
“我想请吴老板明天陪我去一趟南祥。”
诧异他的请求,“我?”
“吴老板不愿意?”
“那倒不是,只是客栈和舞乐坊事务繁琐,一时半会抽不开身。”其实我不太想去,毕竟彼此不熟悉,我一女的陪他一男的出去难免惹出什么闲话。
“早上去晚上归,耽误不了吴老板多长时间,我去南祥是想观察那里的情形,需要一个人当地人带着,我在这里也就认识吴老板一个本地人了。”域外库拉人一眼便能认出,没个本地人跟着去南祥,是有些不妥,他诚心求助与我,若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我思量片刻,“好吧,既然你有困难,我是该帮忙。”
“谢谢,谢谢吴老板!”他激动连说两个谢谢,“那我们说定,明日吴老板同我一起去南祥。”
我点头,“嗯,明早辰时出发。”
阿罕抬头望了望月亮,“月亮爬上了天的正中,是时候休息了,吴老板明早见。”
我点点头,告别后各自回去,进到坊内阿雄问道,“吴姑娘,明日真要带他去南祥?”
“答应了人家,当然会信守承诺。”
阿雄自告奋勇,“那明天我和你们一道去。”
他是在担忧我,才要跟着的,有个会功夫的跟着确实比较安全,但客栈库拉人多,他走了阿飞要看舞乐坊就照看不了客栈,我摇头道,“不,你留下,看着客栈。”
阿雄见我不让他跟着,急了眼。“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万一域外人心怀鬼胎,就糟了呀。”
“别急,你不去我让月菊跟我去。”
阿雄知晓月菊会武功,依旧不放心,“那库拉人人高马大,月菊不知应不应付得了。”
“没问题的,假如他真不怀好意,换了谁去都一样,何况这不是他的地盘,我谅他不敢放肆。”见我分析得有些道理,阿雄不再坚持,翌日天刚亮我便去敲月菊的门,带着她和阿罕一道前往南祥。
我们走得早,晌午前便抵达南祥,南祥较两年前更昌盛,集市上商贩吆喝不绝于耳,街道挤满了人,比肩叠踵,稍不留神便会被人潮挤散。
“哎,他要逛到何时啊?”我们跟在阿罕身后逛了大半个时辰,月菊小声问我。
我低声回,“他是来考察市场的,肯定得再逛一阵子。”
“晌午日头最毒辣,再走下去我都晒成黑炭了。”月菊摇着纸扇,皱着微红的脸抱怨。
我何尝愿意曝晒呢,背上的衣被汗打湿了一层黏糊糊的,而且集市上人多嘈杂,耳旁全是小贩的叫卖声,哪怕这里的东西不要钱我也不会来这的。但人家是做正经事,总不好干预他坐在饭馆里考察吧,安抚她,“行了就一天,回去后给你买珍珠粉敷脸。”
月菊借机勒索,“除了珍珠外加一盒胭脂。”
“可以,不过不许再埋怨!”万一让阿罕听见了,极为失礼。
兴许我们的对话阿罕听到了,我们走到一家饭馆时,阿罕提议到里面用午膳,我们当然乐意之至,遂三人在里面饱食一餐,到了结账之时,阿罕摸了摸怀里,赫然发现钱包不知所踪,甚为歉意地望着我们。
月菊心直口快道,“集市那么多人,你也太不小心了。”
阿罕叹气,“哎,是我大意了。”
我倒不是很在意,“钱财乃身外物,别丢重要的东西就成。”
经我一提醒,阿罕赶紧摸了摸怀里,登时脸色大变,瞧着不对劲我关切问道,“还丢了什么?”
阿罕有些激动,“鼻烟壶,我的鼻烟壶也被偷了。”
月菊说道,“哟,鼻烟壶可是稀罕物。”
鼻烟壶是由域外库拉国传进中原,中原较为少见,物以稀为贵,在平国通常是贵族人用,但在域外算不上特别贵重。可阿罕神色着急,想必对他是有特殊含义的,果不其然,阿罕拧着眉道,“它是我族传下来的,于我意义非凡。”
听起来是个传承的东西,难关他紧张,我询问道,“你的鼻烟壶是什么样的?”
阿罕描述着,“它由玉打磨而成,壶上有新月纹案,通体呈白紫色。吴老板,无论如何请你帮我寻回它,它对我十分重要。”
“嗯,我尽力。”阿罕焦灼的神情看出他不能失去这鼻烟壶,我需得为他找回。
“毛贼那么多,你如何知道是谁,何况他得手后肯定开溜,人影都找不着,更别提东西了,我看啊,要寻回怕是大海捞针咯。”月菊在一旁说风凉话,阿罕面色凝重,我瞪了月菊一眼,她意识到说错了话,识相地闭嘴。
我带安抚性道,“事情无绝对,我相信事在人为。”
阿罕望着我,期许道,“吴老板可有法子?”
我眼眸转了一圈,“走吧,去碰碰运气。”我撂下一锭碎银,带着月菊和阿罕出饭馆,奔着当铺而去。
换角度思考,假如我是小偷,偷东西无非是为了钱,按照阿罕的叙述鼻烟壶浑身紫白色且是玉雕而成,只要小偷不傻肯定能分辨得出是个宝贝,偷到宝后自然找个地方换钱,那鼻烟壶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是当铺。如此珍贵的宝贝,敢典当的必定实力雄厚,所以我们三人站在了南祥最大的当铺掌中宝前。 谋妃狠绝色:王爷,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