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冷峻的注视下,他想逃都不敢逃,只能硬着头皮挪了两步进来:“您好…”
一时无措也不知该如何问候才不至于显得自己心虚,单科尼吞着口水想察色叙言,可一对上那双阴冷幽暗的眸子,他就瘆得慌。
那天压抑而恐怖的场景,他现在想来都浑身冰凉,就像冯宇警告过的,这个男人,不能惹。
高焱浚眯眼看着走进来的文弱男人,目光犀利如锋,薄唇抿出一条探究的弧度。
单科尼看他有些异样,浑身充斥着一种对于陌生人的冷意,连忙举着药箱开口解释:“我是这的服务生,是来帮于末上药的。”
他上下扫描了一遍单科尼,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敛起脸色,反倒眉头皱得更甚,这让单科尼惊悚。
一瞬间被定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很牵强。
“她的伤,都是你在处理?”男人轻淡的一句话,却带着掩藏不住的冷意。
“呃?啊!是,是的。”单科尼握着药箱盒的手出了一层冷汗,端直地站在原地比小学生站岗还要挺立。
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企图寻找一丝突破口,至少让他找个借口,逃出去。
“过来。”冷冷吩咐一声,像个炸弹恍然在单科尼心间炸开,说实话,他很怕这个男人,因为他摸不清男人的情绪,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会落个死无全尸。
可他的命令不予反抗,单科尼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只见他冷瞥自己一眼,就伸出一个手来。
单科尼看着那只宽大的手,不明所以地迟迟不动,他眼眸一丝不耐烦,但好在不至于发怒:“药箱。”
听到他要药箱,这才呼口气,麻利地把东西递到他手上。
高焱浚打开医药箱,深邃的眼瞳掠过一旁站着不动的单科尼,面容冰冷,且带着一丝不满。
单科尼本想好心的帮男人一下,至少他干这份工作已经干了两年,还是很有能力的:“那个……”
可男人越发不耐烦,冷剜一眼单科尼,连语气里都藏着温火,“出去。”
单科尼当然不愿逗留,一经允许,赶快识相地离开。
……
朦胧意识中,身下传来微微凉凉的触感,于末慢慢睁开眼。
伴随着意识的清醒,身体一下子像被雷电给劈中了一般,稍微动一动,便是铺天盖地的疼。
喉咙干涩的厉害,就连吞咽一口唾沫都有些困难,她动了动脑袋,目光瞥过床前方,赫然一惊。
自己被架起的两腿成八字叉开,而处在两腿之间的是,一颗人头?
于末想都不想,一脚踢在那人脸上,将人踹开,这一动,简直要了她半条命,浑身似是散架了一样,从头皮到脚趾,处处都是一阵刺骨的抽疼,没有一处不疼的。
蜷缩了身子,于末愤怒的看向那人,连吐出一句咒骂的力气都没有。
爬起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女人,梳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身浅灰色职业装,模样像个职场精英。
她拍整了一下衣服,眉目清冷倒是一点也没生气于末踹她一脚,看于末醒了,她便端站一边自我介绍道:“您好高小姐,我是新来的医生巧帛,以后就是您的贴身医护人员,您可以叫我小帛,也可以叫我英文名字Joan。”
新来的医护人员?还是贴身的?
于末眯着眼狠狠瞪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眉宇间都是警惕和怒愕,能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女人,能有几个正派货色?
且不说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就说今早跟李丽那么一闹,冯宇他们怎么会好心给她安排一个私人医生?
这样想想,于末更是冷了脸敌视向巧帛,那恶狠狠的眼神似是要吞了她一般。
巧帛是个精明又机敏的女人,她自知于末对她充满敌意,俯身从床边拿起医药箱还有刚才给于末涂抹的药膏,露出得体大度的笑:“高小姐请放心,我是个医护人员,只对治病救人感兴趣,所以您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
于末敌意未减,巧帛多说无益,便开始收拾手中的医药箱,低头忙碌,连于末都不看一眼,“您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希望接下来您能在不工作的时段里,不要做剧烈运动,饮食尽量均衡,您的身体机能太差了,所以才会数次晕倒!”
她倒真像个医生叮咛病人一般有模有样,于末蹙紧眉头,看着这个叫做巧帛的女人收拾了东西之后就要离开,张嘴虽然喉咙干涩,但好在还能出声:“谁派你来的?”
于末的声音宛似被撕扯破布一样,声带沙哑难听,巧帛听她问话,扭过头来浅然一笑,“高总。”
她吐了两个字后就离开了,于末趴在床上眉间大怒,拳头也紧紧攥着。
楼下那层层把守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找个眼线安置在她身边?
狠狠咬着蜕出死皮的下唇,凛眸看着这间牢笼般的房子,身上的疼就像一把鞭,狠狠地刺目打着她的皮肉,让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次陇上一层更加凶猛的戾气。
想想他跟李丽之前的调情话语,于末就倒胃口,实在没想到,堂堂一个集团老总,也会跑到这种地方找鸡消遣?
果然,就算表面装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内心也是肮脏龌龊的!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