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原因,于末整个下午都是在床上渡过的,单科尼来过几次,问了他之后才知道,那个叫做巧帛的女人确实是高焱浚带来的。
一晃,时间又到了晚上。
介于于末的身体状况,冯宇他们并没有为难她,也没有上来叨扰她。
寂静的房间里,漆黑一片,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四下无声,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将窗帘卷起一层浪纹,续而扶上皮肤,于末不觉得冷,反倒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却出了神。
不知那是何时,星辰也曾是这般明亮,似是要散发出毕生光芒,为的是一时璀璨幸福。
却不想,物是人非,事事易休,穷尽光芒之后便失去了夺目的资本,到头来,也不过一个丑陋平常的石头。
不自觉涩然一笑,于末伸手扶着自己的伤疤,目光沉敛,也不知从何时起,她脑海里会不经意飘出一个问题。
倘若一个人,失去了自己所珍爱的一切,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长长叹口气,她闭上了眼,任由冷夜中的风包裹着自己的身体,无拘无束,任由生灭。
鼻息轻浅,几乎没入了窗帘扑朔的声音中,黑暗中的静谧,来的有些冷清。
与顶层不同,其他层楼上却是喧嚣嚷嚷,不知疲惫,欢声笑语中靡靡疯狂,女人和男人们,在这太阳照不到的暮夜里,褪去了一天的虚伪,展露出人性最原始的爱欲和蛮横。
在一处特定VIP套房里,昏暗灯光下,几个漂亮女郎正穿着兔子服装,跟着不大不小的音乐扭动着腰身,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媚姿风骚。
映衬着绚丽彩光灯的偌大茶几上,摆放了许多精致果盘和昂贵的红酒。
而站在茶几旁边尽情摇摆的是两个秃顶相貌极其相似的男人,他们各人手中一杯酒,似是喝醉了一般,摇头晃脑却面带浪笑。
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翘着二郎腿,虽是一身西装革履,但看着前面那些女人的暴露身躯,也是淫笑不止。
而沙发最末端,也就是最里面的地方,那里是灯光盲区,高焱浚抱着胸目光犀利地看着那群狂嗨的男女,眉眼冷峻不屑,交叠伸出的那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修长挺直,颓然出现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相对于其他三个男人,他就显得安静许多,恍若置身与另一个世界一般,毫无兴趣。
许久之后,似是玩累了,他们也都消停了下来,左拥右抱地坐在沙发上喘着气,却满脸惬意。
嘻嘻闹闹调戏一番后,中间那个叫做林石生的中年男人看一眼高焱浚,敞声笑道:“高总怎么看起来兴致缺缺啊?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小妖精,您就没有瞧得上眼的?”
其中一个秃头男也随着打趣一句:“莫不是高总屋里藏娇,这些个货色引起不了您的食欲?”
暗处一声清冽好听的声音,像似开玩笑,“两位说笑了,这可不是我兴致缺缺,这儿的美女确实热情如火,不过三位也知道,不比三位喜欢娱乐,我这不通情达理的榆木疙瘩一点也不招人喜欢,这不,人都跑你们那里去了,我这堂庭自然也就门若无人了。”
三人纷纷畅笑不语,要说高焱浚这样的男人,女人必是前沉后扑永跌不断的,他这样说无非就是不感兴趣的推辞而已。
他们心知肚明,不过对于一向情薄欲寡的高焱浚而言,林家那绝色千金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更别说这些个货色了。
对此,他们也不予置评,反正这碍不到他们什么事!
“高总,来。”另一个秃头行头彪悍,人也看着粗犷些,冲着高焱浚就要碰杯,“走一个!”
林石生也举杯吆喝,“一起一起。”
高焱浚收了脚,身子前倾从桌上捧起一杯酒,这才看到那张俊美冷酷的脸上浮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齐齐举杯,一杯酒下肚。
他放下酒杯,目光清冷地扫了他们每个人一眼,最后锁定在那一对双胞胎身上,“我最近听说,两位叶总要在东郊区做个‘一程一家’的项目?”
切入主题了,他们脸色也都绷了绷,尤其是林石生。
叶明和叶亮互视一眼,倒是大方承认,“高总这消息可真灵通,只是刚出了这么个计划还没动工,您就已经知道了?”
高焱浚勾唇冷淡一笑:“灵敏的嗅觉是作为一个商人应该有的特质,只是我这个人刚好喜欢第一手资源,所以有的时候,对感兴趣的东西会特别的敏感,叶总不要介意,商人嘛!讲究的无非就是利益两个字,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谁都不愿意放弃,你说是吧?”
叶明放下酒杯,脸上出现了一丝警惕,“那听高总这意思,也想来分这块蛋糕?”
看叶明和叶亮纷纷拉下了脸,高焱浚遣散了那群女人后,才淡淡一笑解释道,“我知道二位在担心什么,蛋糕就那么大,分的人越多得到的自然也就越少,这道理我当然懂,我也并不是要抢两位的蛋糕,相反的,我会帮你们得到一份更大的蛋糕,而且还不要求回报。”
这消息无疑让他们都瞪大了眼,难以置信,要说高焱浚在商业的地位和手段,谁人不知?
要让他做赔本的买卖,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一个能将商业巨滑头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只投资不盈利的事?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充满诱惑性的陷阱!
“你什么意思?”叶明眯眼问。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