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负图快步走过去,站在了杜西晋的身旁,扶起他的胳膊喊道:“西晋!西晋!”
杜西晋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了刘负图,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惨状,忍不住伏在刘负图怀中痛哭失声。
哭了好大一会儿,杜西晋才从刘负图怀中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面孔,惊得他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突然,年轻的大学生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立马站起来躲在了刘负图的身后,然后再伸出半个脑袋,不好意思地问道:“晓月,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在双都村听到这边有个男人‘哇哇’大哭,哭得我在家看电视都听不清声音,所以专门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这个家伙,居然大白天不穿衣服,还抱着负图哥哭了半天,哈哈哈!”晓月夸张地说完,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李晓月说到此处,杜西晋的脸和脖子已经红彤彤的,瘦高的身躯躲在刘负图的身后,羞臊得简直无地自容。
“算了算了!”李晓月“咯咯咯”地笑着,像哄孩子一样说道,“赶紧穿上衣服吧!还显摆身材呢?!”说着话,她将几件衣服扔过来,扔到了刘负图的手中。
同时,李晓月还向刘负图挤了挤眼睛,那意思很明显,自己是要逗着杜西晋玩儿呢!现在杜西晋家被拆了,看他的情形,昨天晚上应该经过一场恶战,目前情绪还是比较低落的,因此,她才故意来调动一下他的情绪,帮助他迅速从失落中走出来。
刘负图看着李晓月的模样,又看了看手中的衣服,猜想应该是李定鼎的。这样看来,她至少已经来过一次,然后回去拿的衣物。
他对着晓月笑了笑,扭头对杜西晋说道:“西晋!快,穿上!晓月给你拿的衣服!”
杜西晋快速从对方手中夺过衣物,三下五除二地穿在了身上。由于李定鼎身体魁梧,他的衣服比较肥大,穿在杜西晋身上,看着跟唱戏的一样。
刘负图点评道:“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负图哥——”杜西晋低着头,脸上依然红扑扑的,扭捏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啥,你暖暖姐刚才还跟我说,让我回去有点儿事儿!”刘负图可不愿意给他们当电灯泡,既然有人来安慰杜西晋,自己还是早点儿撤离的好。
杜西晋喊道:“负图哥!负图哥!”他身上宽大的衣服随风摆动着,显示出一派滑稽的样子,引得晓月抿着嘴不住地笑。
看着刘负图走远了,杜西晋才尴尬地叫了一声“晓月”。李晓月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说道:“差不多吧,看着还算可以!”
刘负图回到理发店时,暖暖已经忙完了,正要给男人打电话,问他吃饭的事情。
不大的功夫,夏暖暖做好了午饭。
刘负图吃着饭,感慨道:“李伊一这个混蛋,现在学着给我用计了!”
“怎么?!要去省城,也是你自己愿意的!”夏暖暖笑呵呵地说道。
“他们一边把我骗到省城,一边拆了九姓村!”说到这里,刘负图放下饭碗,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夏暖暖劝解道:“算了,凡事尽心就行了!咱们普通老百姓,斗不过人家一大帮子人!”她说的是实话,李伊一勾结郭老板,利用郑总省城大公司的名号,纠结流氓打手,算下来是一个大大的利益集团哩!
刘负图怕女人担心,便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再提这件事情,而是把杜西晋与李晓月的事情说了出来。
“负图哥,照你这么说,他俩还有可能走到一起呢?!”女人兴奋地说道。她对生活充满信心,对爱情满怀憧憬,所以对别人的幸福同样感到幸福。
刘负图点着脑袋说道:“可不是嘛!他俩是同学,有着共同的生活经历,现在九姓村拆迁了,虽然大多数人对拆迁补偿不满意,可是他们也都成了附近的有钱人。杜西晋家里的日子也会发生大的改变,所以他和晓月的差距正在缩小,两个人也越来越有可能走到一起。”
“负图哥!我先谢谢你啊!”两个人正说着话,杜西晋愣头愣脑地走了进来,高兴地说道。
“你看看,昨天晚上还哭爹喊娘的,被人家从被窝里揪出来,摁在大街上收拾了一顿,今天就高兴得满面春风,是不长记性呀?!还是遇到了更大的好事,冲淡了坏事!”刘负图笑着说道。
杜西晋坐下来,略带尴尬地说道:“负图哥,李伊一他们真不是东西,昨天晚上,几乎把全村的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好多都是没顾上穿衣服的,他们也不给穿衣服的机会,就把人给拖拉了出来!”
“这小子会得到报应的!”刘负图听到此处,愤恨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不是嘛!”杜西晋看了一眼窗户和门口,说道,“要不是遇到晓月,我今天死的心都有了!”他的话虽然这么说,语气却并不显得沉痛。
“关键时刻,还是我们的晓月同志,拯救了一个对生活几乎绝望的男人!”刘负图开涮道。
“负图哥!同样是姓李,李伊一怎么和李晓月有那么大的差距呀?!”杜西晋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说道。
夏暖暖已经为杜西晋盛来了一碗饭,正要往他手里递,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可是李伊一怎么就这么可恶呢?!”刘负图见杜西晋有些害羞,于是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李伊一身上。
“利益驱动呗!”杜西晋懂这一套,他在书上看过不少类似的情况,在利益面前,人们往往会干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离镇街不远处有一座“太子冢”,据传是唐高宗李治的太子李弘的坟墓,而杀死这位太子的却是他的亲妈武则天。人说“虎毒不食子”,可亲妈为啥要杀亲儿子,还不是利益驱动?!
“晓月能把一个绝望的青年挽救回来,这中间有没有利益在驱动?!”夏暖暖是个贤惠的女人,对利益看得不重,但是更看重感情。
杜西晋一副害羞的样子,双手搓着,语无伦次地说道:“晓月——可不是——那么看重利益的人!”
刘负图笑道:“咱们大家不用讨论得那么深入,现在的李伊一已经成了利益的代名词,根本不能和晓月相提并论,晓月是正儿八经的好姑娘,以后不能再把她和李伊一放在一起比较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刘负图突然想到,那个天青色的瓶子,在自己今天第一次回到理发店的时候,着急忙慌的交给夏暖暖保管了。
“暖暖,那个瓶子?!”
“知道,给你好好收着呢!你的那点儿嗜好,我能不知道?!” 洛水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