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上一个激灵坐起来。
“妈的,真是个禽兽。”
“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了?”陆深沉已经煎好了鸡蛋,装在一个盘子里,转过身朝我这里走来。
我偷偷撇了一眼,卖相还不错。
看来是练过的。
只是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一年,他跟谁操练的。
陆深沉把煎蛋放在我的床头柜上,替我移来床头的那种电脑桌,摆弄好餐具。
对。
没错。
他这是存心不想要我吃。
上面还给我煎了两个鸡蛋。
良久,他叹息了一句,“商商……”
阳光穿过窗帘,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
原本应该是温馨的画面,可是却让我觉得浑身冰冷。
我不安的推开他,自己坐到床的另外一边,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吃着煎蛋。
他就这么半躺在床上,保持着被我推开的姿势,一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的小腹那里,有一条弯弯扭扭的刀疤。
是竖着的,不同于剖腹产横着的刀疤。
说实话,一年前看,还是挺丑的。
不过现在看不见了,因为我在上面纹了纹身。
是一支桃花。
那条竖着的疤痕,变成了桃花的枝丫。
只有触摸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那里是有伤口的。
就如同这一年的我一般,用肉眼,看不出任何的伤痛。
可目光所能及的背后,有多少的触目惊心,只有自己可以知道。
“怎么还学会纹身了?”陆深沉收起他的大长腿,从床上移过来。
我淡定地笑了笑,睨了他一眼,“何止是纹身,抽烟喝酒打架赌博,哦,还有泡男人,我会的可多了。”
陆深沉淡定不下来了。
“不许说这些故意刺激人的话。”
我懒得推开他,毕竟也推不开。
只好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煎蛋,懒洋洋地问他,“陆先生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这尊小店,可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你跟我一起回去。”他不容置疑。
我笑,笑得妩媚,“陆深沉,你怎么还有资格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永远忘不了一年前的梦魇,我好不容易逃离了江城,逃离了一切我不想遇见的人和事,在这里开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
可那个给予我一切灾难,让我痛不欲生的男人,却再一次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跟我说,一起回去。
去他妈的一起回去。
我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脱口而出了。
陆深沉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了好几变,最终停留在愤怒的这个表情上。
“这是你自找的。”
陆深沉在我的背后从后面捏住我的下颌。
“……陆先生,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你做梦……这些年我睡过的男人,可比你睡过的女人要多的多……”
我伸手搂住陆深沉的脖子,俯在他耳边。
带着恨意,柔声细语。
陆深沉顿了顿。
可下一秒,他又咬牙切齿的,“你还有这这力气伶牙俐齿?”
或许我就应该下地狱吧,明明是这个男人毁掉了我的一切,明明是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离去。
可我偏偏,还是战战兢兢地待在他的身边,不敢挣扎。
我笑了,满嘴的苦涩。
“商商,你只能是我的。”
陆深沉这句话的声音很小。
我蜷缩成一团,陆深沉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我们的房门被震耳欲聋的声音给敲响。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门那儿,深呼吸一口,打开门。
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提着香甜的米粥,闻地出来,是我最爱的香菇鸡肉粥。
是沈牧野。
这一年,如果说我还跟江城的人有联系的话。
就只剩下了沈牧野和梁培培。
梁培培陪着我一路辗转来到深市,重新开始生活。
而沈牧野,从那次手术以后,他便一直负责着我的后续健康问题。
什么手术?
哦,能救江舒尔的手术。是沈牧野主刀的。
他似乎是跟沈蔚然沾亲带故的。
不过,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沈牧野咧嘴一笑,“一个人在家看小电影,声音还开那么大,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呀,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我有些尴尬。
这一年也跟沈牧野混熟了,偶尔还会开开荤段子,他也没有要把我的行踪告诉陆深沉的意思。
听沈蔚然顺嘴提过,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跟陆深沉闹掰了。
这青梅竹马长大的两兄弟,能因为什么事情闹掰。
嗯,大概是由爱生恨吧,毕竟沈牧野他是弯的不是吗?
“饿了吧,快吃吧。”沈牧野说完就顺势要拉开我的房门。
我用足了力气抵制着,脑子里正盘旋着什么拒绝他的话来,但他的力气太大,一把掀开。
我脖子上一览无余。
他当时就楞在了那里。
“你跟别的男人回家过夜了?”他问,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我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弯的,我几乎就要以为他是在吃醋了。
恰好这时候,对面的姑娘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站在我身后的陆深沉也慢条斯理地拥着我,出现在了大众的视线里。
对门的小姑娘一个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两个馒头,指着我絮絮叨叨地,“妈呀,看不出来,秦姐你居然脚踩两条那么帅的船……” 余生与你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