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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何况已经等不住了，顾不得边缘的阻拦，就冲去了大厦的保安处。
监控上，莫敏和陈若曦一起走进了“遇到”，却再也没看到她们出来。
“她们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秋何况说着，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拔打电话。
“你要打给谁？”边缘按住了他的手，“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好不容易有点收获。”
秋何况哪里还管这些，他的心里全是担忧。
“你们瞧，是不是她们俩。”保安突然指着屏幕喊着。
果然，从“遇到”走出来的正是莫敏她们。两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恙，除了有些疲倦，看起来一切都好。
“她们一定是去停车场找我们了。”边缘说着，转身，哪里还有秋何况的踪迹。
唉，老秋啊!边缘深深地叹着气，好像看到了春天的花儿在风中飘落一般。
边缘赶到停车场，秋何况早就在车上坐着了。莫敏和陈若曦坐在后座，她们好像聊得还挺开心，秋何况呢却是一言不发，但他的脸色明显和缓了许多，眼里那灼人的着急也被一片平和给替代。
“你们俩……”
“我们俩怎么啦？”陈若曦似乎特别喜欢跟边缘斗嘴。此时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边缘，小嘴更是可爱地嘟着。
边缘有些恍惚，他连忙转过脸，冲着秋何况嚷：“老秋，你没告诉她们我们找了她们许久啊。”
“老秋，你们在找我们？”莫敏说话了，极淡极轻。
“没有，我和边队四处转了转而已，顺便看看你们在哪里。”
秋何况，我看你这辈子也没出息了。边缘气得把头一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其实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久时间，我和若曦一起进了‘遇到’，我就点了那个蒸气推拿。后来我们俩进了推拿室，室里的味道很好闻，说不清是什么味，但一定不是薰衣草的。我们俩趴在那里等技师，原是想从技师的身上套点话，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莫敏娓娓说着。她的声音因为少许的疲倦反而更显温柔。
“是啊是啊，那香气真的挺舒服的，我下次一定要来问一问是什么香，自己去买一点来。”陈若曦没心没肺地插话着。
“那你们怎么醒来的？”
“被人喊醒的，说是时间到了。我们还付了足钟的钱，可惜了一个按摩的师傅也没聊上。”陈若曦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莫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好困。”
莫敏笑笑，将她拉过，让她枕在自己的肩上。
“先送你们回蓝田休息吧。”秋何况说着，启动了车。
“不行，我们应该先去找一个老江。”边缘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去找老江。”秋何况吓得把车猛地刹住了。
“你不觉得她们俩吸的那香熏很有问题吗？”边缘眼都没睁。他都有些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还是不是以前那个精明能干的秋何况了，怎么暗恋可以让人的智商急剧下降的吗？
老江对于边缘的这个请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拉过边缘，低语道：“边队，我向来只跟死尸打交通，你带两个这么鲜活的美女给我，我怎么下手？”
“你就当她们是死尸好了。”边缘的声音一点也不小。
“边队……”陈若曦叫了起来。
边缘理都不理她，继续和老江说话：“那香气应该还在鼻翼里存在着的吧，你试试看。”
老江勉为其难地拿了两根棉签，朝两位女子做了一个敬请原谅的手势，快速地取走了样本。
“要等多久？”边缘问。
“你们明天来拿吧，都快下班了。”老江瞅了一下莫敏，轻声道，“她的精神好像挺不好的。”
边缘朝莫敏看去，果然，莫敏的脸雪白，她的身子也微微地颤着。看见边缘望着她，莫敏给了边缘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显得很是僵硬。
“秋队，你送她们回家吧，我在这里等。”
秋何况应着，他早就想送莫敏回去休息，莫敏现在的状况，他比边缘要看得清楚得多，可是他又不能明说，而且他也希望真的能从莫敏和陈若曦身上发现点什么，这个案子再这样毫无进展，莫敏只会越来越沉陷。他真的希望案子快一点结束，莫敏可以离开杭城，离开林立，回江城过她那平静的日子。
莫敏真的觉得挺不舒服的。在“遇到”时，她就觉得那香气很是熟悉，直到现在她才想起，那是她第一次去做蒸气推拿时的香气，她记得她还在这香气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那个梦，她一直都怀疑是真实的。这一次，她虽然没有做梦，可是那沉沉而来的睡意却和那日的感觉一样。
秋何况刚把莫敏她们送回蓝田，陈若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面红耳赤地争辩着，放下电话，她抱歉地对着莫敏说，她父亲要让她立即回一趟昆城。
“秋队，莫老师你就照顾着了。”
秋何况点头，已经将莫敏扶到床上睡下。
他想问问莫敏想吃什么，却发现莫敏已经睡着了。
秋何况呆呆地站在莫敏的床前，他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停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童真，那天童真哭着跑开后，没有和他说一声就离开了蓝田。莫敏说童真是回去养病了。秋何况当然知道这不是童真离去的真正原因，他也想过要不要去老家看一下童真，可是他的脚根本不听大脑的使唤，他的脚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地拴着，让他不能自己。
叮，莫敏放在桌上的手机在轻轻震动。
秋何况有一点冲动，他想要上前看是谁发来的信息。可是他又不敢，他害怕自己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么，他的一切都将逃脱掉他的掌控。
莫敏却被那叮的一声给叫醒，迷糊着把手机拿起，又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就变了。
“怎么了？”秋何况关切地问着。
“没……没什么事。”莫敏难得的结结巴巴让秋何况再次确信那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可是既然莫敏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逼问。
要是童真在就好了，电脑一开，什么都知道了。他又一次想到了童真。这想法在他看着莫敏时显得特别地猥琐，他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嘴巴，让疼痛告诉自己到底心系何方。
“老秋，我好多了，你先回去吧。对了，童真回老家也有几天了，有没有打过电话来？”
秋何况摇了摇头。
“你们俩啊，还这么孩子气。这样吧，今天边队应该也没什么事找你了，你去看下童真吧。”
秋何况想，也好，和童真总得讲个清楚才行。
秋何况嘱咐好莫敏好好休息，打开门，却看到一个外卖小哥正把车停了下来。
“请问，这是法律报莫老师的家吗？”
秋何况点点头，警惕地看着小哥。
“噢，这是她点的芹菜瘦菜粥。”小哥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了过来。
秋何况拎着那碗粥走回屋子，莫敏竟然已经起来了。看到秋何况手里拎的粥，脸微微涨红。
“你什么时候定了外卖了？”秋何况不想问，却还是问了出来。
“噢，这是给我的吗？一定是若曦这小丫头帮我定的。也就她知道我喜欢吃芹菜瘦肉粥。”莫敏说着，从秋何况手中接下了粥，“好香啊。我得打个电话感谢一下这细心的小丫头。”
“若曦，你送来的粥我拿到了，很香呢，谢谢你。”
莫敏把电话挂掉，在餐桌边坐下，笑笑地看着秋何况：“要不，你也来一点。”
秋何况这才醒悟过来，他连忙说着不，又一次叮嘱莫敏万事小心，有事等他回来处理，就急冲冲地拉开门走了。
出蓝田只有一条路，所以，秋何况很快就赶上了送外卖的那名小哥。
“这粥是从哪家店送来的？”秋何况向他展示了警官证。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可没下毒。”小哥战战兢兢。
秋保况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一次问道：“我是问你这粥是哪家店的，味道挺不错的。”
“噢，你是问这个啊，问这个也不用特意开车追上我，还用警官证来吓我吧。”小哥嘟囔着。
“你说什么？快回答我。”
秋何况的声音一大，小哥又吓得往车后闪了闪。
“不是哪家店的，我接的是网络的单子，有人做好后直接放在我收单的迷你仓里的。”
“你是说，这粥是特做的。”秋何况的心头一紧，来不及再细问，已经飞身上车，一个急转，车头拐向了来时的路。
“小敏……”秋何况冲进屋里。
莫敏正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喝着粥，看到秋何况发了疯似地冲进来，惊得从桌前站起，手里的汤勺也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摔成了千万个碎片。
“小敏，这粥不能喝。”秋何况看到粥已经见了低，急得头上的汗直冒。
“怎么不能喝了？挺好喝的啊。”
“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觉得恶心，有没有觉得腹痛。来，我们去医院。”秋何况已经完全处于癫狂的状态，他甚至于想流泪，他觉得自己实在太窝囊了，怎么可以就让坏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给莫敏下了毒呢。
“老秋……”莫敏想要甩开秋何况的手，可他的一双手像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她，痛瞬间袭卷了全身，“老秋，你冷静点。这粥的确不是陈若曦点的，可是，我知道是谁点的，那人绝对不会害我的。”
秋何况愣在那里，久久地愣在那里，他看到莫敏的手上已经被他抓得红红一片。
他用手指了指莫敏的手机，见莫敏根本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他干脆跃了过去想要抢走莫敏的手机。
“老秋……”莫敏惊恐地叫着，“你怎么了？”
秋何况看到莫敏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他很想克制住自己，可是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热，那股热浪迫使着他想要将面前的这个女人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刻也不分开。
“秋何况……”边缘的声音像从空中降下的炸雷，一下子镇住了秋何况。
“他没事，他只是中了一点毒。”边缘在秋何况的后背轻轻一敲，秋何况应声倒了下来，“让他先休息一会。”
“他们在给我们用的香熏里加了麝香，那香气在遇到自己心爱的人时会发出一种引人冲动的魅力。所以，秋队就……”边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莫敏，“莫老师，有些事，其实你应该跟秋队说清楚的。”
莫敏知道边缘说的是什么，她也很想如边缘所说去和秋何况说点什么，可是，又能说点什么呢？男与女之间的那点薄纱一旦被扯开，也许就会天涯海角各自一方了。
“对了，我来这里其实是想告诉你，你们吸的那蒸汽也验出来了，里面含的是一种叫醉花阴的迷香。能让女子闻了后慢慢进入一种迷醉，好像走进了花丛中一般。而那种迷醉就是迷药一般，但比迷药要高级多了。”
“你是说’遇到‘的经营是不合法的。”莫敏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心中不寒而粟。
“也不是，老江说，他们的用量其实符合人体健康标准的。”秋何况沉吟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他们将女客人都哄睡着了，到底想干什么呢？”
莫敏不敢去惊扰边缘的思考，她从屋里拿出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秋何况的身上。
“莫老师，老秋说，你们江城也有一个遇到，还发生过命案？”边缘一边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一边问莫敏。
莫敏点了点头，就是那一起命案后，她的人生从此走上了一条她根本没想过的路。
“我想，我们可以稍微理出一点头绪了。”边缘把笔轻轻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面前的那张关系图，”我就知道他才是那最大的那只老虎。“
莫敏倾过身望去，心头一寒，几乎无法撑住身子。在那张被画得杂乱却有序的图上，所有的红色箭头，都指向一个她熟悉的名字：林立。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