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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林还是那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佘医生说这种情况虽不多见，但也是会有的。
边缘好几次拿视频里女孩的照片给李小林看，他都害怕地往后缩，嘴里嚷嚷着，蜂蜜，蚂蚁……
边缘只好暂时放下这条线索，去寻找肖菡萏的下落。
最后一次见到肖菡萏应该在昆城交警大队。肖菡萏的车并没有过份违规，她只是突然之间加了速，据她说，她是侧过身去看一下手机，然后脚不由自主地就踩到了油门，车也不由自主地往一旁扭了一下。
肖菡萏在交警大队哭得梨花带雨，把个处理事故的小交警哭得手足无措，最后把她的车先暂时扣下，让她先回去了。
谁知道这一回就再没有了消息。
边缘再次来到昆城交警队问肖菡萏的消息时，那个小交警还一脸的不相信：“她的那宝马车一点问题也没有，怎么就不要了呢？”
边缘叫小交警带他去看看那车，的确是一辆很漂亮的车，应该是刚刚刷了油漆，显得特别地锃亮。
边缘和交警大队的领导简单交涉了一会，就把车开到了宝马专营店。
“这车，的确曾经受过撞击，而且很明显是追尾导致的伤痕，不过，这车经过了全面的修理和保养，跟新车也没什么区别。”
“那么，你们能不能恢复刷漆前的样子呢？“边缘拿出一张卡来，”我们老板说，只要能搞定，再多也没事。”
“这个，有点难度。不过也可以试试。你把车开到这个地方，找一个叫老丁的人，他偶尔帮客户做这种事。”
边缘有些惊讶，这样的技巧应该是刑侦科的专业人员才有的，谁知道竟然真有人接下这单，看来高手在民间是一点也不错啊。边缘突然想起那个死在云湖里顾男，想到他的化妆技术，不由地又是一阵感慨。
在导航上查找老丁的位置，发现竟然离蓝田不远。他想着要不要叫上秋何况，可以一起去蓝田转一下，万一能遇到林立的话，还可以来一次正面突击。
秋何况的电话一直在忙音，边缘骂了一句，开着车就照着导航走了。
车开起来，才发现地图上离蓝田很近，事实上根本没有经过蓝田。这是一条在蓝田背后的小路，应该是围绕着蓝田的一片山林，而那路就在这山林里蜿蜒着。
什么样的高人会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这客户把车拿来整修，也不敢开回去啊。
边缘一边极其小心地开着车，一边愤愤地想。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忽悠了。
“左转，目的地就在你前方。此次导航结束。”
边缘的车打了一个急转弯，又踩了一个重重的刹车，停在了一块空旷的红色土地上。
说空旷其实并不是一物没有，一个巨大的铁皮箱正立在地的中央，门口也杂乱地放着一些东西，应该都是跟汽车有关的零件。
铁皮箱上有着一个白色的门，衬得那棕黑色的铁皮箱体更加地脏。
边缘有些厌恶地搓了搓鼻子，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味道他却不说不出来。
“把你的车留在那里，写上你的要求。三天后来拿。”边缘还没说话，门里就传来了一个男声。
听那声音并不苍老，也就三十几岁的模样。
“你是丁师傅吗？我想跟你说说我的要求啊。我这车有点麻烦。”
“你把要求写下来。”里面的声音冷冷的，好像并不是从人的身体里发出，而是从一个机器里发出来的。
“可是，丁师傅……”
“你把车开走吧。”
“那……”边缘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找来一张纸，把自己的要求简单地写在上面，又夹在雨刷器下。
“丁师傅，我可以明天就来拿车吗？”
“可以，不过，那时候车还是这个模样。”里面的声音还是冰冰的，丝毫没有变化。
边缘真想冲进去，拿出自己的证件往那姓丁的家伙面前一亮，然后命令他快点把这事搞定。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往回走。
“往前走十分钟左转，就可以看到一个站台了。你在那里等车，有车回城。”
这几句话让边缘的心倒是暖了一下，看来，躲在那铁皮箱里的人也不是一个冷血之人。也许他真的可以帮助自己找到这辆车撞击李老太爷的证据。
边缘可没心情去等车，他一个电话打给了秋何况，这次，秋何况的电话倒接的利索。
“老秋，你又在跟哪位美女打电话，打得这么久？”边缘全部的坏情绪都冲着秋何况嚷了出去。
“我？我没有啊。是不是你打岔了。”
“你的电话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出去，我能打岔？说，是不是又背着你的童真在跟莫老师聊天？“边缘突然之间一点怒气也没有了，他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和林立初见面的那天，回来后秋何况就寒着一张脸，两杯酒下肚，就把童真生气的事情告诉了边缘，还告诉他陈若曦说他是个大傻瓜。
”你不就是个大傻瓜，不过傻瓜一般都有傻福的。“边缘一边说着，一边拍着秋何况的肩，“你和我一样都是大傻瓜。”两个男人就那样喝着酒，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第二天清早被刑警队的电话叫醒。
边缘使劲地甩了甩头，那一天，秋何况说了许多关于莫敏的事，竟一句童真也没有提到，而他呢，他自己是不是也说了许多关于小露的事情。虽然两个人都没再提那天的事情，可是两个人都清楚地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边缘自然不再为自己解释什么，他却为秋何况微微地难过。放着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却心心念念地想着一个怎么也不会属于他的女人，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
“老秋，说吧，你找我干什么？”秋何况的声音将边缘拉回了现实。边缘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催促着秋何况快点过来接他。
“你就不怕你遇到的是骗子，那车被骗走啊？”秋何况临挂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句。
边缘还真的打了一个激灵，万一他们真是骗车的团伙？那样也好，破不了这起谋杀案，破一破小小的偷车案也是好的。小子，你们要担敢打你边爷的车，我就让你们去监狱里修车。
边缘一边在林间大道上走着，一边等着秋何况。他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往，两旁的大树长得特别茂盛，就连树下的野草也比别处的更有生机。抬起头来，就看到那蓝得透明的天空，云朵却很是慵懒，在那天上慢悠悠地飘着。边缘只觉得有些刺眼，低下头，才发现眼里竟有了泪光。
“老边，这里。”秋何况开着车停在了一旁，招呼着边缘上车。
“你的纹身查得怎么样了？那个女人有消息了吗？”边缘一上车就问道，一扭头，发现车的后座还有莫敏和陈若曦。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边缘大吃一惊，自从车祸后，他已经跟秋何况说得很清楚，这起案子不再需要莫敏和陈若曦的加入。他不希望看到又一个小露的悲剧。
“我们和秋队一起查那个美女还有纹身啊。”陈若曦挺自豪地说着。
“扯蛋，秋何况，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他们俩再插手了吗？”边缘发怒着，要不是秋何况现在正把着方向盘，要不是这路特别地狭，边缘的拳头一定已经落在了秋何况的身上。
“我们哪里拖你们后腿了啊。”陈若曦不满地嚷着，“今天要不是我们俩，你们根本不知道那'蝶恋花’是怎么回事？”
“你们查出纹身的含义了？”边缘的注意力全被陈若曦的话给吸引过去了，也顾不得再去责备秋何况，盯着了陈若曦。
“是啊，都是若曦帮的忙，她让她爸找人查了一下，发现那个标志，在昆城、杭城还有其他几座城市都曾经出现过。”秋何况一边急打着方向盘，一边说着。
“好好开你的车。”边缘回过头冲了他一句，又期待地看着陈若曦。
“我爸说，那是一个暗号，只有有这种纹身的女人才会允许进那些地方。“陈若曦点出了一张地图，上面圈了几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用红笔标注着位置。
“什么，你是说这纹身是专给女人纹的？那么顾男呢，顾男可不是个女的。”边缘着急了，身子已经越过座椅，去拿陈若曦手上的纸。
“唉，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原来是女的，后来变性了呢？”陈若曦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可能，要是这样的话，老江早就告诉我了。不过，那顾男就是扮成女的，也没有人怀疑啊。”
“就是啊，也许他纹身是为了替谁去呢？”
“李小乐……”车上的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秋何况问道。
“去这里。”边缘指了指离他最近的那个红点。
“咦，那不是离林氏很近吗？”陈若曦好奇地说道，说完，又朝莫敏看了一眼。
莫敏被她看得脸红，她轻轻地拉下刚刚激动的站起来的陈若曦，又将她手中的手机拿过来细看，然后悠悠地问道：“若曦，杭城也有一个‘遇到’吗？”
的确，那红点旁标注的就是“遇到”高级会所。
车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开出那条山路。秋何况已经开出了一身的汗，那条路实在是难走，不比他曾经开过的山路平坦，更何况，他一边开着还要一边回答着边缘的问题，陈若曦的好奇，难免注意力就更加集中了。莫敏问了陈若曦关于遇到的问题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秋何况也要偷偷地观察一下她的表情。还好，她只是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闭，应该是在休息。
进了大道，车便飞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幢高楼前，那大楼一看就是个集中商场，里面正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边缘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我们俩先去探探那个特别的地方在哪里啊？”陈若曦说着，拉着莫敏就下了车。
秋何况刚想喊去他们，就被边缘给拉住了。
“她们这样贸然地去，会不会有危险。”秋何况的眼睛还盯着莫敏一转而逝的方向。
“危险什么啊，还不知道那地方在哪里呢？就一幢大楼，大楼里有这么多单位，怎么找？”
“不是说了去找遇到的吗？”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一家能出现在地图上的店，就算做犯法的事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边缘递给秋何况一只烟，自己吐了一个烟圈后又问道，“刚莫老师问陈若曦的话什么意思啊？”
秋何况只能将江城“遇到”的那件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里也死过人？一个女客人？还有，那家遇到的老板也是林立？”
“是啊，但是，那件事我们江城刑警大队查得很清楚，一点可疑都没有。”秋何况很肯定地说着。
“是吗？这家应该是林总开的分公司了？还是直接把江城的给搬了过来？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杭城有这么大一间会所呢？”边缘说着，已经寻到了电梯旁，“我们也去看看。”
“遇到”养身会所在大厦的六楼。整层楼似乎就只有这么一家店，一个大大的自动门后，站着的是一群年轻的男女，看到边缘和秋何况都九十度地大鞠躬。
“两位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就是你们这样成功男士的放松天堂，请跟我来看看我们的服务项目。”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迎了过来，她只化了一个淡妆，让人感觉十分地舒服。
秋何况把手伸进兜里，想要掏出证件，却被边缘拦住了。
“况总，我说这里不错吧。林总介绍的哪里会差呢。”
“噢，你们是林总的朋友啊，那更是贵宾了。放心吧，林总的朋友我们一定好好地招呼的。”女孩说这些话时那份清纯的感觉就消失无踪了。边缘不由遗憾地摇了摇头。
很快，又有两个女孩走了过来，引着他们俩朝左手边的房间走去。
“两位老板要做什么项目？”其中一个穿红色工作服的女生轻轻地问，另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生却始终低着头，怯怯地跟在这个女生的后面。
“就做一个推拿吧，我看你们这里有一个香熏推拿，是什么香熏的啊？“边缘示意秋何况跟他一样在床上趴下，又翻起了桌上放的项目表，“有没有薰衣草的香味，我这个兄弟特别喜欢薰衣草。”
红衣女孩笑出声来：“老板，薰衣草精油是专用于那里推拿的。那需要特别的推拿师，今天他们正好没空。要不你们先试试玫瑰的？”
“好吧，玫瑰就玫瑰的吧。”
两个女生各自拿出自己的物品，开始工作起来。
“老板，你干什么？”红衣女孩惊叫了一声，闪到了一旁，手却被边缘牢牢地拿着。
“噢，对不起，刚才太舒服了，有点梦游。你继续继续啊。”边缘一边说着，放开了女孩的手，一边朝秋何况示意。
秋何况也朝给自己蓝衣女孩看去。她的脖子上很干净，手臂上也很干净，唯一看不太清的是她一直低着的头。
“小香，你用点力啊。”红衣女孩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看到秋何况一直动个不停瞧着蓝衣女孩，不由地有些着急，“老板，小香是今天才来的，可能技术上还不怎么到位，你见谅啊。”
秋何况朝着边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况总，你也真是的，也要体谅一下人家小丫头嘛。好了，我们好好地享受一下吧。”
秋何况刚想说，这怎么可以？莫敏和陈若曦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呢？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按亮一看，正是边缘的。
他连忙站起来，拿着手机去了隔间，小声地嗯嗯着。一分钟后，他又走进了按摩间，对着边缘道：“缘总，老大发火了，叫我们赶快回去开会，股票直下啊。”
“啊！那怎么了得。”边缘装出吃惊的样子，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两位老板有事了？”红衣女孩问道。
“是啊，今天真是不巧，这样吧，我们加个微信吧，下次我来再找你。”边缘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
红衣女孩犹豫了一下，扫了一个边缘递过来的二维码，然后跟蓝衣女孩一起退了出去。
边缘和秋何况走出遇到后，又把整座大楼都转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普普通通的商业大厦，陈若曦说的那个特殊的入口在哪里呢？还有她们俩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呢？
秋何况站在停车场里不停地抽着烟，他真的急了。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