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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团成了杭城这几天的热点。
首先是有人爆料，林氏名下的房产有质量问题。林氏正在进行的几套建筑便都被停了工，工人们没有活干，一起跑到林氏大楼抗议。因为这起工人抗议事件，导致林氏的股价大幅底下跌，短短一个星期，已经降了二十个点。
论坛上开始有人发贴，已经有人因为买了林氏的股价被套跳楼了。
杭城市政府不得不高度重视起林氏的事情，市长亲自去了林氏，想要和林氏决策团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但林立却在这关键的时候消失了。
自从林立那晚开车走后，莫敏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秋何况来告诉莫敏林氏的事情时，她着实吃了一惊。
“林立不是说去了昆城吗？”
“哪有去昆城，那天晚上我去你那时，在路上好像看到他的车，但他开上去的那条高速却是回江城的。”
杭城在江城和昆城中间，到江城和昆城分属不同的两个方向。秋何况说林立拐到江城的高速上了，那自然是去了江城那个方向。
“他会不会去处理江城‘遇到’的那件事了？”莫敏想了想，觉得林立与江城的联系也只有那间遇到了。
“那件事早尘埃落定了，而且他也把‘遇到’给卖了。他没告诉你。”
莫敏摇了摇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立变得越来越神秘了。
“市政府还有建设局给了林氏最后的通缉，说如果这周还不能把闹事的工人情绪给搞定，林氏就要整体停业整顿了。”秋何况说着，看了一眼莫敏，“你知道林氏的股价快到发行价了吗？如果再这样跌下去，林氏今年……”
莫敏摇摇头，看着窗外的紫廊。已经阳春花月，紫廊也重新焕发出春的气息，尤其是林立最近让人搬来的十几盘兰花，错落有致地放在紫廊的过道上，更让紫廊有一种优雅迷人的气息。
“老秋，林氏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转过身来，迷一般的眼睛看着秋何况，“林立要是回来了，看到林氏这样，该怎么办噢。”
“那么大的企业，不会说倒就倒的。工人的工作容易做，房屋质量只要验查一下，应该也可以很快恢复工程，唯一难弄的就是这股价。你知道中国股市就是跟风，一旦哪个公司的股价跳崖似下跌，那肯定要被机构什么的抛弃了。”
莫敏的头有些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可还是没办法阻止那越来越强烈的疼痛。
“莫敏，你有没有听说过，林氏的股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人在恶意抛售。”
秋何况的话让莫敏打了一个激灵，她想起林立前段时间说的话，那时候林氏的股价一直在狂升，林立却无比的担心。也许那时候林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他是不是也早就做好了防患呢。
“要是能知道是谁在恶意抛售就好了。”秋何况喃喃地说。
“老秋，这个我们也帮不上忙。不要去烦了。”莫敏笑了起来，起身给秋何况续了一杯茶，又接着问道，“秦陌怎么样了？”
“丁澹月？她什么也不肯说。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三个男人就是她杀的。可她又是自动投案的，只能就那样先把她关在里面吧。”秋何况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丁澹云去看过她，回来后就没再理边缘。”
“那边队呢？”
“边缘？边缘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啊。就算丁澹云说要和他分手，他也不会主动去说什么的。”秋何况说起边缘来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那略显焦虑的神情却让莫敏的心里暖暖的。
“我想去见见秦陌，可以吗？”莫敏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个……”秋何况有些为难，“她就像哑巴一样，有什么可见的呢？”
“没事，我就去见她一下，也许我能问出点什么呢？”
莫敏提出来的请求，秋何况基本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他只能答应着去想办法。
第二天清晨，秋何况就开车来接莫敏，说边缘也想让莫敏试试，万一真能问出点什么呢？
秦陌被带过来时，莫敏的眼角有些酸。才几天不见，她的脸已经瘦了一圈。
秦陌坐下，对着莫敏微微一笑，将两只手放在了桌下。
“小陌，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莫敏唤道，想起李小乐。
秦陌不说话，只轻轻点头。
“你有一个孪生姐姐是吗？”
秦陌的眼睛眨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那个孪生姐姐叫秦纤，也就是和陈泽一起的宜华姑娘是吗？”
秦陌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灯光下，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仿佛那里面关着许多不准涌出的话语一般。
“你那天假装被挟持，其实就是想和秦纤一起除掉李小林，那三把飞刀应该就是秦纤的所为吧。”
秦陌终于睁开了眼，她朝着莫敏粲然一笑，那笑，一点忧苦的滋味也没有，倒像是遇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
“莫老师，这是你小说的新情节吧。”秦陌悠悠地说，“要是可以，可以给我一本吗？我一定好好拜读，感受莫老师奇特的想象力。”
莫敏愣在那里，许久，才决定站起来往外走。
“莫老师，你平时想像力也这么神奇吗？我觉得吧，要是你不那么好奇，你先生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莫敏停了下来，她当然听得出秦陌在责怪她。可是，秦陌一定不知道，她之所以要来这里把案情一点点地剥离，只是因为她收到了那个神秘电话的新的指示：“说出实情，救出秦陌。”
莫敏瞧了瞧秦陌，她真的很想去拥抱一下秦陌，在她的耳边低语，别再傻了，秦纤已经不在了，为她顶罪毫无意义。顶罪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时，她心里却像突然照进了旭日一般通亮起来：秦陌不是为了秦纤，她是为了林之。
莫敏走了出来。边缘和秋何况正站在那里看着视频。边缘的脸色很差，而秋何况却是一脸的惊讶。
“小敏，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秋何况问道。
“你没听秦陌说吗？那是我小说里的情节。我特意拿来框她的。”莫敏回头看着视频里依然端坐在审讯室时的秦陌，她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无所顾忌，心无旁骛的笑，却让莫敏看得心疼，“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秋何况赶快说着，他早就被边缘那奇怪的眼神给吓住了，巴不得快点逃离，免得边缘又说出什么让他没办法回答的话来。
“秋队，还是让莫老师自己回吧，我们还得去审一审秦陌。”果然，边缘拦下了秋何况。
秋何况只好无可奈何地叮嘱了队里的一个小刑警将莫敏送回家。
“我们进去？”秋何况正欲推开审讯室的门，却被边缘又一次拦住。
“不急，让她自己先呆会。“边缘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陌。
可秦陌像被谁点了穴一样，坐在那里稳丝不动，突然，她的身子往旁边一歪，头已经倾倒在桌子上。
”不好！“秋何况大嚷一声，推开门冲了进去。
秦陌的嘴角已经吐出鲜血，她的脸上竟然还是那淡淡的笑。
”秋队，能帮我叫边队来吗？“秦陌的声音虚弱得像一根细丝，几乎不能被听见。
“我来了。”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边，他的脸冷冷的。
“边哥哥，答应我，好好地照顾姐姐，她是一个好女孩。”秦陌伸出手，想要去抓住边缘，手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快送医院。”秋保况喊着。
“不用了。她死了。”边缘将手放在秦陌的鼻翼试探后轻轻说道。
“她是怎么死的？为何我们没看到她是怎么死的。”秋何况急得在屋子里直转，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边缘会怀疑秦陌的死与莫敏有关，毕竟，莫敏刚离开，秦陌就死了。
“这就要去问老江了。不过，秋队，我们也许要把莫老师再请来一次了。”
“可是，莫敏怎么可能来杀秦陌。”秋何况着急地为莫敏辩解。
“莫老师当然不会杀秦陌，但是莫老师一定知道秦陌为什么而死。”边缘说着，铁板着一张脸冲着门外的刑警嚷道：“去，去蓝田，把莫敏请来。”
莫敏却不在蓝田。她从刑警大队走出来时，脑海里全都是秦陌的笑容，那淡定自若的笑让她心生恐惧，她不由地拔打了林之的电话，将见到秦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林之在电话那头始终沉默着，在听到莫敏转述秦陌说的那句“你先生的日子会好过一些”时，他终于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秦陌是不是会有事？”
“那个傻丫头，一定是想让我和这事撇清关系。”林之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小敏，可能边队马上就会找你了。你记得一定要坚持你说的是小说里的情节。你根本不知道秦陌为什么会自杀。”
“什么自杀？”边缘看着老江那毫无疑问的脸，恨不得将那张脸使劲地揉搓一下，从而让老江能给他另一个答案。
“是的，她的衣领里有一种毒药，相信她就是咬破了这药服毒自杀的。”老江说着，看向秦陌的眼神里不无遗憾。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刚刚也验出，那个在海南死去的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也是死在这种毒药下的。”
“宜华也是自杀？”边缘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座山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她的衣领处也有被咬的痕迹，而且那里残存的物质就是这种毒药。”老江将秦陌推进冰柜，“不过，那丫头是服毒后被人扔进大海的。”
“你的意思……”秋何况插嘴道。
“我没有什么意思，验尸是我的事，这案情推理就是你们的事了。边队，秋队，要是没事，我先下班了。你们看看都几点了。这中午饭都要凉透了。”
“好啦好啦，等这几起案子破了，我请你好好吃一顿。”边缘拍拍老江的肩，示意秋何况和他一起离开。
“边队，莫老师不在蓝田，报社也没有她的人影。我们要不要下个通缉令。”年轻的刑警一本正经地问。
“下个通缉令通缉你啊。我们只是请莫老师来协助调查。”边缘猛地敲了一下那刑警的头，骂道。
年轻的刑警摸着被打疼的头，有点莫名其妙。他想走，又不敢，可是是留在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僵直地站在那里。看着边缘和秋何况从他身边走过。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边缘回头，厉声喝道。
“边队，他们去哪里找啊，还是晚上我们俩去蓝田直接找她好了。”秋何况说着，朝那刑警挥了挥手，“你先去忙别的吧。”
年轻的刑警像得了特赦令一般赶快跑了。
“这群家伙，不好好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事都做不好。”边缘还在生气，呯地一声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好啦，你这无名火烧得也真是奇怪，他们也都尽力了。你说这李小林不让他们跟，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李小林，我就生气。什么人，有钱就了不起吗？有人罩着就不得了了吗？我边缘还有人罩着呢，对不对，秋队。”
秋何况笑了起来：“是的，我会罩着你的。”
边缘使劲地拍了拍秋何况的手：“还是兄弟好啊。你说女人能做什么事，除了被杀就是自杀。唉。对了，你那个女人与众不同一些，却也总是帮倒忙，瞎帮忙。”
秋何况懒得去理边缘，他拔通了莫敏的电话。电话铃声好像换了，变成了那首《天使的翅膀》。
歌声重复了两遍，莫敏依然没有接电话。
秋何况看了看边缘，边缘也正看着他，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拉开门就往外跑。
蓝田却安静得很。
其实蓝田住户本来就不多，常住的没几家，来这里的多是节假日带老人孩子度个假。最近林氏房产爆出质量问题，那些惜命的房主们便都从蓝田搬出，蓝田便迎来了它最为安静的岁月。
紫廊里没有莫敏的影子。这让秋何况更加着急起来。平常这个时候，莫敏都会坐在紫廊里看书或者码字，一壶黄金叶，一张唱片，一本书，就可以陪伴着莫敏过一个悠闲的下午。
“屋里也没人。那辆红色小宝马也不在。不过老楼在他自己家里休息。”边缘从屋子那走过来，“这样说来，莫老师应该是自己开车出去了。”
“小敏她在杭城也没有什么朋友了，除了在这里，就是去报社，或者去找我们。”秋何况已经急得语无伦次，突然他一拍脑门，嚷了出来：“陈若曦。“
“我刚打电话给陈若曦了，她说她和沙漏在峨眉山。”边缘没好气地扔下了一句。
“那她到底去哪了呢？难道她去找林立了？”
“林立？不可能，林氏这么大的问题，林立哪有空理她，再说了，不是说林立自己也失踪了吗？”
“那她能去哪呢？”秋何况坐在了石凳上，石头的冰冷透过他单薄的衣服渗进了他的身体，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老秋，为何你没有想过莫老师去找她的老公了呢？”边缘很不理解地问着。
“不，不可能的，莫敏在海南时明确地告诉过我，林之在海南。”
“你说什么，莫老师在海南见过林之？”
“是啊，怎么啦。他们俩夫妻见面你干嘛大惊小怪的。”秋何况对边缘的大吃一惊很不以为然。
“她是在被绑架前还是绑架后告诉你的。”边缘根本不管秋何况的反应，追问着。
“我哪记得那么清楚，让我想一想。对了，是在我们准备坐飞机离开时。”
“秋队，你赶快打一下电话给你的好朋友林之，我想，他应该知道莫老师在哪里。”
秋何况半信半疑地拿出了手机。还没等他拔出号码，莫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秋，你和边队在蓝田等我。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