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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喊叫，“首长中弹了!”

　　西一欧大叫，“张嘉宝你个王八蛋，你打死了你们首长!”

　　“首长牺牲了，抓元凶啊!”

　　张嘉宝狞笑着，“死的好!弟兄们，一个不留，打!”

　　张嘉宝的话音未落，他身边的人连珠炮般的扔手雷、手榴弹。张嘉宝用机枪扫着，心里奇怪，怎么扔过去的手雷、手榴弹没有爆炸。

　　轰，对面腾起一团火，并不是手雷、手榴弹爆炸引起的火，实实在在是烧起了火。轰、轰，张嘉宝身后升起一团团火。

　　贾团长厉声喝道，“将军!你这个内奸终于现形了。”

　　张嘉宝调转枪口，从旁边跳过来一个黑影，一刀砍来，张嘉宝挥枪抵挡，来人飞起一脚将他踹翻，机枪撒手，张嘉宝反应迅速，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摆个招势，火光中鸭子拎着鬼头刀喝道，“奸细，老子剁了你!”

　　张嘉宝眼睛的余光看着周围，“弟兄们，你们动手啊!”

　　可他带来的人个个软绵绵的倒下，有的想抵抗，却使不出力，西一欧在崖对面喊道，“对不起，小宝，他们中了蒙汉药喽。”

　　“卑鄙!”张嘉宝大吼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

　　几十杆枪对准了他，“别动!”

　　张嘉宝笑道，“中央首长已死，老子已经赚了!”

　　西一欧抱以更热烈的大笑，“首长早已回太行山了!”

　　“那刚才说话的是----”张嘉宝回头看见一个黑衣人用湖南口音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总算抓住内奸啦!”

　　却是西一欧手下假扮的。张嘉宝怒道，“你他妈的高兴个屁，老子照样打死你们不少人!”

　　西一欧笑的前仰后合，“宝宝，你们用的手榴弹引信都被我们破坏了，子弹都是空心弹，说实话，可费了我们老劲喽!”

　　鸭子鬼头刀高举，“奸细，我要代表人民处决你!”

　　留顺儿从团长后面出来，“想不到你是披着羊皮的狼!嗨!俺瞎了眼，今天要亲手宰了你!”

　　“杀!”

　　“杀!”一百多人叫着，群情激愤。

　　张嘉宝闻听面如死灰，史大牛从崖下爬上来，“二哥，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认个错，能保住命!”

　　张嘉宝噗嗵跪在地上，“团长，饶命啊!”

　　贾团长道，“你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招，我招!”

　　张嘉宝彻底崩溃，交待罪过。

　　事情扯远了，早在多年之前，原柳泉铺巨富张青山老谋深算，把大儿子张桦投送入黄埔军校，把小儿子张嘉宝送入八路军，自己悄悄当着望天岭大土匪头子，意思是两个儿子一个靠着国民党、一个靠着共产党，谁执掌天下自己都不吃亏。张嘉宝不想当八路，他爹许诺要扶持他当上八路的将军，张嘉宝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个梦想就是当上万人敬仰的将军，于是答应了。一入伍，激情万丈，表现的相当好，受到各方的表扬，但当将军的路是漫长的，他入伍时间一长就发现在八路军中当将军简直是难如登天，张青山哄着他，你在八路里当个内应，配合你哥，你哥发了迹，你再跟着他，照样当大官。张桦投一帆风顺，让张嘉宝动了心，当起了张桦投的内线。张嘉宝根据他爹的教唆，还发展了一个下线，张青山阴谋夺取冥王岭失败被八路军抓住，就是那个下线杀了八路军看管战士，放走了张青山，可在老爷沟血战中，那个下线当了日军的枪下鬼，所以张嘉宝保全了秘密。从老爷沟血战后，张嘉宝思想发生了巨变，他不愿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上过，过不好就要送命，张桦投一直给他打气，爹死了、妹妹被中条山土匪抢走了，你得在部队里混到实权位置，为他们报仇。

　　张嘉宝想起妹妹被中条山土匪霸占怒火万丈，忍了下来，拼命要立功提干，由张桦投给他指点、制造立功机会，不久当上了排长。晋绥军这时已和日本人拉上关系，但并不亲密，张桦投年初被降职，心里不甘，认为在晋绥军这里油水不大，主动和日本人联系，充当了“亲日”派急先锋，朱秋生五月份到运城北抢粮，张嘉宝泄了密，日本人很高兴，给他金钱，委任了一个空头连长的职务。这下，张嘉宝找到了感觉，敢情在日本人这儿做官这么容易，想一走了之加入日本军队，但朱晶莹的到来，让他又留了下来，因为他喜欢她。

　　后来，贾团长派人调查他和朱秋生、鸭子，张嘉宝散布消息说八路军自己人整自己人，逼鸭子出走，鸭子中了圈套。从十月起，日本人和晋绥军的关系开始走蜜月期(11月7日日本人41师团与晋绥军达成了秘密协议，为晋绥军提供1000支枪和粮食，当然，能享受日军支援的是少量晋绥军部队，大多数晋绥军部队不愿公开降日，这只是日军在晋绥军开的试点而已，相当多的晋绥军还在悄悄的打鬼子，即便是张桦投的部队也是军官亲日、士兵们仇日)，张桦投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官复原职，杀鬼敢死队内部口令屡屡被日本人破获并不奇怪，他们制定的口令还没传达到自己部队，日本人便已知晓了，不受损失是没有天理可讲了。张桦投指示张嘉宝，你得立大功，立大功好提干。张嘉宝暗中收集情报，利用给小虎子采山果的机会，收集国军、中央军、中条山的情报，写匿名信把朱秋生赶下了台，毛野挺身队攻入望天岭杀了李四虎六人、毒害西一欧爱獒哟希，就是他的功劳。国军各部队组建杀鬼敢死队，多处泄密，其中也有他一份，但是让日本人愤怒的是，西一欧设局，故意用自己作诱饵利用他泄露行踪把毛野挺身队快一网打尽。张嘉宝怕日本人怪罪，主动认错，日本人出了个主意，派遣特工进入他的部队。张嘉宝当上新连长后招兵扩收部队，顺理成章的把日本特务放入了部队，可日本特务并不买张嘉宝的帐，不服从他的管理。

　　日本特务分别进入了八路军一连的各个排，有个精于枪械的当上了枪械股长，在伏击王江浪子车队时，日本特务为了报警，故意把新兵蛋子狗剩儿的枪栓搞的异常灵敏，狗剩儿糊里糊涂鸣枪为日本人预了警，八路军损失大大嘀。

　　国军冬季大反攻，日本人节节失利，通过各方渠道，得知八路军派人去延安迎接中央首长，对张嘉宝许下了重诺，只要你把中央首长杀死，就封你为少将。

　　终于可以当将军了，张嘉宝更加卖力。为了不露痕迹，日本特务用微型相机传送情报，八路军战士多半不识字，即便见了微型相机也不认识是啥东西。

　　贾团长团部驻扎在八路军一连、二连后，发现有可疑现象，经常有战士问长问短、或者是偷听、偷看，新招来的不少战士其枪法、对枪械的操作、作战水平远超出八路军的老兵，觉得不对劲儿，可又找不到有力证据，加强了警备，限制各排交叉活动、不许擅离岗位，特务们活动慢下来。

　　西一欧送粮那天，玉美人无意间拣到日本特务拍的微型胶卷，惊动了日本特务，玉美人混血美女走到哪儿都会引来一片注目，替小虎子拣野果的就是日本特务，日本特务认为玉美人有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没有向张嘉宝打招呼擅自作主向日本总部汇报，请求采取行动，小虎子把情报送交货郎，货郎向绛县日军求助，日军立即同意。张嘉宝当时在吃醋，看到朱晶莹和西一欧打的火热，怒火中烧，没看到玉美人的举动。

　　鸭子跟踪货郎迷路耽误了时间，日本人派人进攻山洞，和鸭子同时到达山洞，那时八路军主力已转移，三十个牺盟会员、游击队员屈死在毒气弹下。张嘉宝得知消息后，大骂日本特务，没有知会他就向日本人通了气，如果不是自己随贾团长转移，也要遭了毒气弹。

　　杨先生一个月前曾路过大井车村，当时张嘉宝并不知道杨先生是干啥去。老彭和杨先生从延安返回路过陕西三原县、泾阳县时，国军军警对他们进行刁难甚至想扣留他们的车辆，被老彭随行部队抓捕送往西安，老彭带人简装先行回太行山，他们的行踪被特务告知了日本人，日本人通知了张嘉宝要注意操湖南口音的人，张嘉宝由此推断杨先生陪同的便是中央首长。

　　当贾团长派人去接中央首长的时候，通知主要干部开会，主要干部只有两人，一个是他的贴身警卫排长，另一个是张嘉宝。警卫排长一出发，安插在八路军内的日本特务立即通知晋绥军，警卫排长一行出去不远即被抓枪毙。

　　张嘉宝自毒气弹事后，对日本特务不放心，想独揽功劳，他诱导小虎子去碰运气，说外面封锁很严重，杨先生可能会陪着几个陌生人回来，那些都是高级首长，为了他们的安全，把他们带到以前的山洞去，那个山洞自从打了毒气弹后，果真没人去，张嘉宝想，只要首长到了山洞，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可西一欧破坏了他的计划。西一欧把多个情节告诉了贾团长，贾团长一推敲，认为张嘉宝的疑点最大，联想到部队里的反常情形，认为他有同伙在内，光抓张嘉宝一人作用不大，要一网打尽，于是和西一欧定下计策，以假杀鸭子为由迷惑张嘉宝。张嘉宝急于杀中央首长当少将上了当，他认为自己如果杀了中央首长后，形迹必定会暴露，召集所有日本特工倾巢而出，灭口后即正式投奔日本人。

　　西一欧胸有成竹，把引诱张嘉宝的地点设在了他和朱晶莹曾到过的绝壁，那个地方看着深，实则浅。张嘉宝一直在上当，先是手下人喝了蒙汉药，接着西一欧拖延时间，等待药性快发作，命人在崖对面喊话，张嘉宝和日本特务以为中央首长真的要走，追又追不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隔着断崖扔开了手榴弹、打起了机关枪。

　　事情经过相当的复杂，张嘉宝声泪俱下讲完，愿意洗心革面、立功赎罪。

　　山崖两侧骂声袅袅，此处省略十万字……

　　轰轰，迫击炮弹在人群中爆炸，“不好啦，晋绥军追上来啦!”

　　冲锋枪、机枪的扫射打出一条条红色的弹道。

　　贾团长喊道，“同志们，一连掩护，其他人翻过断崖，撤退!”

　　团长一分工，朱秋生举起手枪，“同志们，占领制高点!”

　　鸭子举起砍刀，“同志们，为革命牺牲的时候到了，冲啊!”

　　西一欧在绝壁北干搓手，“朱妹子，快过来呀!”

　　八路军战士放下多条绳子，忙乱的下崖、再上崖，西一欧踢灭了火，让流氓们接应八路军上崖。

　　西一欧拉一个，一看不是，拉一个，一看不是，朱晶莹不知跑哪儿去了。

　　等贾团长爬过来，迫击炮弹都打到崖这边来了。西一欧焦急的喊，“朱妹子、朱妹子----”

　　“喊啥喊，俺在这儿!”朱晶莹从崖下探出手来，西一欧用力拽住，“俺担心你呀!”

　　“你呀，乱喊让人听见不脸红？俺这些天都被人快羞死了。”

　　“嗬呀嗬呀嗬呀，脸红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朱晶莹上来，三伢子、小虎子都跟上来，三伢子高兴的说，“西大哥你真会演戏啊!”

　　“哼，要说演戏，你们团长、连长、游击队长个顶个都会演!你小子明知是假，假的比真的还真。”

　　“嘿嘿，为了抓特务，俺豁出去咧。”

　　“太不公平啦，俺演戏，别人说俺编瞎话，你们说瞎话演戏，却是为了正义抓特务，你看俺屈不屈!”

　　朱晶莹挠了他一拳，“就你贫嘴。”

　　日----一声厉哨从天而降，西一欧扒着三伢子趴下，“卧倒!”

　　他忽略了朱晶莹，以为她听到炮音会卧倒，可朱晶莹抢着去扑小虎子，西一欧大叫，“快趴下----”

　　一条黑影扑在朱晶莹身上，轰，炮弹爆炸，西一欧从地上弹起来，“妹子!妹子!”

　　小虎子从地上爬起来，哇哇大哭。朱晶莹叫道，“团长!团长!团长你醒醒啊？”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围上来，“团长咋啦？”

　　“卫生员，团长中弹了!”

　　“快让开，叫卫生员!”

　　轰轰，炸弹接二连三飞来，西一欧大叫，“快撤啊!撤!”去拉朱晶莹，朱晶莹不动，抚着贾团长的身体痛哭。

　　西一欧急的跺脚，“傻丫头。”

　　有人喊道，“张嘉宝跑啦!”

　　“逮住张嘉宝啊!”

　　十几人闻声向东追去，火光中张嘉宝拉着小虎子向东跑的飞快。

　　西一欧怒吼，“小虎子，你干的傻事？”

　　史大牛带人追去，跑了有二十来步，史大牛哎哟一声，捂着腿装疼，其他流氓们心里明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老婆是张嘉宝的亲妹妹，咋说也要放一放水，故做照顾史大牛，都停了下来。

　　他们停，八路军可不停。张嘉宝拉着小虎子，小虎子摔了一跤，张嘉宝被拖住，留顺儿和狗剩儿拦住了他的去路，“狗奸细，往哪儿逃？”

　　“小虎子，你咋帮汉奸？”

　　转眼间，十几人围住了张嘉宝，张嘉宝拿着把匕首恫吓别人，“别过来，过来俺就不客气了。”

　　小虎子惊恐道，“留顺儿哥，俺相信张连长是冤枉的，你们别杀他呀!”

　　“小虎子，你坏大事啦!”留顺儿气急败坏，“同志们，情况紧急，杀了叛徒再说。”

　　五六个人举起了枪，张嘉宝一把拎起小虎子，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谁敢开枪老子杀了他!”

　　小虎子哭道，“张连长，俺是小虎子，你别搞错了!”

　　“小虎子，委屈你了，只要我脱身，不会杀你的。”张嘉宝恶狠狠道，“你们都放下枪，快放下枪!”

　　留顺儿、狗剩儿迟疑的对望着，张嘉宝手一紧，在小虎子肩膀划了一道，小虎子哭道，“别杀俺，俺刚救过你命啊!”

　　张嘉宝根本不理小虎子，“你们听着，放下枪，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留顺儿把枪放下，“你敢动小虎子，老子剐了你!”

　　狗剩儿骂道，“龟孙，有种跟老子单挑。”嘴里说着手中枪已放下。

　　留顺儿带头后撤，十几个战士跟着后退，张嘉宝上前几步将他们的刀枪踢入悬崖，顺手，脚一勾，拣了一条步枪，“你们都别动，谁动老子打死谁。”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