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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着李大孬咋办?”
“炸不死他咋办?”
“炸不穿山壁咋办?”
众人觉得主意不错,弊端多多。
“嘘!”刘文化再度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我以前在部队经常用炸药炸山石,觉得可行,大不了咱不炸死毛野,把他炸伤也成。”
旁边的一个晋绥军士兵道,“刘长官是个能人,俺们在部队炸坑道时,遇到大的、小的、粗的、细的、坚硬的还是较软的石块山壁,刘长官打眼一看就知道需要多少炸药,绝不浪费一点儿,一炸一个准!像隔壁这么厚的山壁俺们炸的多了。”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刘文化的身上,看不出还是个大能人,所谓熟能生巧,炸出经验了。
周勇问,“可以试一试,我叫弟兄们把手榴弹拿来,绑在一块儿像炸坦克那样炸掉它!”
刘文化道,“手榴弹绑在一块儿,炸出来是分散的,炸山壁效果不好!”
“我不行,那你说咋整!”
刘文化愁眉不展,“要是能整个炸药包就好了!”
西一欧叹口气,“要火药木火药、要雷管木雷管,要啥木啥,炸个屁!”
一句话让众人眼里无光。
“行!能炸!”玉美人接口道。
“怎么炸?”几个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捂嘴,那边毛野喊道,“准备好了吗?”
“快了!毛野,我再给你准备一串绳子吧?”
“很好!”西一欧主动给毛野送绳子,正中毛野下怀。
“好!你等一会儿。”
西一欧抚着玉美人的手,“小玉,你别添乱子,男人的事你别瞎掺和。”
“能炸!我能炸!”玉美人真切的点头。
“少卖弄啦!你骑马射雕可以,鼓捣炸药是要出人命的。”西一欧有些不耐烦,时间一秒秒过去,他要为李大孬想办法。
“行!我学过做炸药!”
“嗯?”西一欧和周围一圈男人目光落到玉美人的脸蛋上,漂亮的女人很严肃的和他们对视,脸上突出的是自信。
“让三夫人试试吧!”石头提议。
大家一致点头,向来好主意就是在争议中摸索出来的。说行动就行动,悄悄弄来几颗手榴弹、手雷卸开,没有炸药,他们打算把手榴弹、手雷里的火药弄出来,玉美人一看地上的手雷泄气了,“我不知道该用多少火药炸山壁合适!”
“唉!”众人又是叹气,都忽略了这个因素,国产的手榴弹、日产的手雷火药含量不一样,炸药包药量装大了把李大孬搭进去就完了。
“这个交给我!”刘文化胸有成竹的说。
“你行?”
“你咋算?”
“放心吧,俺从小打算盘,算啥准准的。啥东西到我手里一掂就知道分量有多重。”
“不会吧?”
“不会?”刘文化拎起一块石块掂掂,“二斤三两五钱!”
石头接过他手中的石块,“差不多,有两斤多!”
周勇道,“差不多可不行,人命关天哪!”
刘文化抽出周勇佩带的匕首,“你知道他有多重吗?”
“当然,这是我请人打造的,我称过!”
“好!”刘文化将匕首在手中抛了抛,“十一两八钱七厘!”
“哦!”周勇惊道,“你咋知道?”
黄家驹把一只鼻烟壶拿出来,“你掂掂这个!”
只一呼吸的功夫,刘文化报数,“三两二钱六厘!”
“靠!神啦!”黄家驹托着鼻烟壶不敢相信刘文化的回答,这个鼻烟壶是他的随身物品,份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一个晋绥军笑道,“俺们刘团副能着哪!一根针都能掂出分量!人称神仙一抓准!”
毛野敲敲山壁,“好了吗?”
“快了,快了!”
西一欧道,“你们快准备,我去缠着毛野!”
“好!”
几人各分各的工,有人来回走动故意碰出声响影响毛野的听力,有人去收集手雷、手榴弹,有人拆卸、搜集火药,玉美人找来挎包、绳索、手榴弹的导火线,刘文化一本正经的称量火药。马黑子则和李大孬远远的问话,询问他的伤势,同时夹杂着黑话暗语让他躺倒闪避。
西一欧敲敲山壁,费力的大喊,“孙子!孙子!”
毛野问,“你乱叫什么?”
“孙子,我在叫你哪!”
“八嘎!”毛野用脚踢了一下山石,哗啦哗啦响。
“喂!你不是叫孙林吗?在我们中国尊敬别人称为‘子’,比如说老子、孟子、孔子,你叫孙林,我尊称你为孙子不为过吧!”
毛野气的直拍山壁,“混蛋,你还是叫我真名吧!”
“好的,好,我说毛野君哪!你找的东西快找到了,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时间快到了,你不要拖延时间了!”
鸭子抱着一只野鸡冲进山洞,“鸡来啦,鸡来啦!”
远远的把野鸡扔给毛野,毛野接住野鸡,又缩回藏身处,噼噼啪啪撕扯鸡毛。
西一欧说,“毛野,俺们守信用吧!抓到野鸡第一个给你!”
“行!算你们守信。”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告诉我,怎样才能征服你?”
“哈哈哈哈,痴心妄想!”
“说实在的,俺真是想癞蛤蟆吃吃天鹅肉。知道你不信,我说出来会吓死你,我和你们关东军总司令植田谦吉吃过饭,和你们驸马盛厚洗过澡,和冈村宁次跳过舞。”
“呸!凭你个土包子?吹吧你!你他妈的连他们的长相是啥样都不知道!”
“嗳?你别在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西一欧慨叹毛野连“土包子”三字都会说的同时,把三人的相貌说的清清楚楚,连植田谦吉脸上的黑痣在哪儿都说了出来,让毛野吃惊不小,停止了咀嚼,“你、你在哪儿看的照片?”
“靠!老子没看过照片,真的和他们在一起共过事!”
刘文化、鸭子等人暗笑,西老大真能白活,把日本特务都白活晕了。西一欧手下的凤凰战士拆解手雷、手榴弹很在行,一会儿就拆了120个手雷、手榴弹,看的众人直巴嗒嘴,刘文化微闭着眼称量,一称完就递给玉美人,玉美人紧张的往挎包里放。马黑子打手势告诉西一欧,李大孬装睡躺下了。
毛野边吃边问,“你小子说实话,你去满洲干了什么?”
“嗳!你先回答老子的问题!”
“你没资格问!”
“哈哈,俺明白啦,俺在满洲打败了一百八十个关东军,总结出一个经验,你们武士道啊是扯淡,全他妈的是欺软怕硬。”
“八嘎!”
“你别八嘎!老子正在和你探讨你们日本人的弱点。俺和关东军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成千上万的关东军向我问好、向我敬礼、拜我为师,就因为我是强者!”
“呸!你胡扯什么?”
“俺没胡扯!你们日本人就是欺软怕硬,见到强者,装熊,见到弱者,充横!”
“我们日本人对弱者保护、对强者只会报以更强----”
“打住!少他妈扯淡啦!事实胜于雄辨,你们强,咋不把露国灭了?你们强,咋跟在德国后面当跟屁虫?”
“八嘎!”
两人激烈的争吵,炸药包已做成,玉美人将炸药放在毛野的背后位置,马黑子、石头搬来巨石将炸药包夹在中间,这样炸药的爆炸方向更集中,不过巨石太重,声响过大,毛野住口贴在石壁上倾听。
西一欧忙道,“毛野啊,老子的话是不是说到你心坎里了?”
不见毛野回答,众人怕毛野挪了位置,都在面面相觑,西一欧又说,“远的不说,就说你们吉野特攻队吧,在关东军眼里就是一只丧家之犬。”
“八嘎!”毛野愤怒的咒骂,他的位置没动,石头、马黑子小心的挪动着巨石。
“我说毛野啊,你们别把你们自己当回事!你们从几十万关东军里选出来的,到俺们中条山下损失殆尽,你说你们丢人不丢人?换了别的部队,死在我们中国各地有情可原,可你们六十个人偏偏都集中死在中条山这儿,你们为关东军丢尽了人,人家以你们为耻,知道不?”
“八嘎----”毛野的声音发颤,说话的位置象是站了起来,忽又低下来,“混蛋,你想用激将法?做梦!大日本武士是不可战胜的!”
“去球吧你!还大日本?你尽干些偷鸡摸狗、绑架人质的事,尤其是你绑架女人、利用女人来引诱老子,你不配当武士!你要是说你们绑架人质是对的,你们武士都他妈是人渣!”西一欧说着,玉美人示意炸药已安置好,西一欧拿着打火机给众人打个“我来点火”的动作,刘文化指挥人悄悄撤退,那边的毛野语调激愤,“女人不是我绑架的!是沈南鹏!”
“你他妈的还装清纯?引诱老子的女人不是你们装的才怪!”
“不!不是我们,绝不是我们大日本皇军干的,哈哈哈哈,你做梦也想不到,他有多么无耻、多么肮脏、多么卑鄙----”毛野用尽恶毒的词汇,西一欧已点燃引信,还加上一句,“去你妈的,日本骗子,谁会信你的鬼话?”说完拔脚便跑。
毛野恼怒的吼道,“你见到他你就会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你还认识他----嗯?你去哪儿?”灵敏的听觉让他感到有些异样。
“尿尿!尿完之后、马上就回!”
玉美人用的是手雷七秒延时的引信,西一欧跑的极快,毛野查觉有异,看到洞外人影激增,像是洞里的人都转移到了外面,暗道不好,身形甫动,轰隆巨响,洞中灰尘涌起。
毛野惨呼,石头、马黑子径直冲向山洞,噼啪作响,只听马黑子叫道,“奶奶的,又叫他跑了!”
石头喊道,“快救大孬兄弟!”
西一欧跟随大家进到洞中,毛野呆的地方炸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口不大,但炸出的碎石相当于小型子弹,地上血迹斑斑就是证据,而李大孬在毛野斜对面躺着、身上未中一颗石子,玉美人叹道,“千金难买一把抓啊!”
刘文化对玉美人伸出大拇指,“三夫人厉害,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工于炸药的女人!”
李大孬肩上插着匕首,腿上还有血渍,推开手拿止血药的杨养,“不要管我,老子要把狗日的大卸八块!”
其他人喊道,“追!别让小鬼子跑喽!”
“杀啊!”
二百多号人峰起云涌追出山洞,山路湿滑,但并不宽,马黑子兴奋的喊道,“前面是绝路!他跑不掉!”
追不多远,轰隆隆的瀑布就在前面,二百多号人只有四只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慢慢逼向前方,渐渐的,看到一个人影立在瀑布边,不是毛野是谁?
“杀了他?”
“打死他?”
人们狂喊着,枪口齐瞄着毛野。
李大孬喊喝,“不!抓活的!老子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引来一群附和,“对,不能便宜了小鬼子!”
毛野背对着他们,浑似不觉,几只打火机的光线聚在一块,忽明忽暗的映出毛野身后的伤痕,有两块尖石镶在他背上,毛野躲的算是及时,背上中了不少石块,未中要害。
鸭子啧啧连声,“命真大!”
玉美人扶着西一欧上来,毛野没有转身,纵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悲哀,“好厉害的爆破术! 西大掌柜,敝人佩服佩服!”
“别他妈给老子戴高帽了!你还没回答老子的问题呢?”
“我只听说过你手下有一个擅于搞爆破的人,没想到让我今天遇上了!我想问问,是哪位高人下的炸药?”
“你先回答老子的问题!”
“哈哈哈哈----想征服我?除非能灭了我们整个特攻队!”
“他妈的,就这么简单呀!”
黄家驹喝道,“你们打伤了我爹,今天我要血债血还!”
“哼,你是斧头帮的小屁孩吧?”
“杂碎,今天我要替我爹报仇!”
“哈哈,想报仇尽管来,老子奉陪!”
一个晋绥军问,“在永济杀了我们一百多凤凰战士的是不是你们?”
“不错!”
鸭子问,“在大井车村杀了我们八路军、游击队的是不是你们?”
“不错!”
朱秋生问,“在运城铁道边杀决死队、牺盟会的也是你们?”
“不错!”
葛大根被人扶着晃上来,“在垣曲杀我们中央军的是你们吗?”
“不错!” 毛野语调一声比一声高。
西一欧心道,毛野真够冤的,在垣曲杀中央军的是另一伙鬼子,看来毛野死到临头,啥都认到自己头上了,不妨再害他一害,“在运城西边劫晋绥军火车的是不是你们?”
“不错!是!”毛野咆哮道。
西一欧又问,“在盐湖边杀死军统山西八虎的是不是你们?”
“是!都是我们干的!你们想报仇都找我来吧!”
众人吼叫,“杀了他!”
“妈的,真相大白啦!”
“不能放过恶贼!”
毛野冷笑道,“西大掌柜,你的问题问完了,我想知道是谁下的炸药!”
玉美人昂首道,“我!”
毛野怔了一下,转过身来,西一欧忙挡在玉美人身前。
毛野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居然中了一个女人的暗算?好一个天女散花、天女散花啊!”
“啥天女散花?”
“哈哈哈哈!”毛野笑的酸楚,“想不到天女散花是一个女人?哈哈哈哈,西大掌柜,今天,我难免一死,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黄金在哪里?”
西一欧嗬呀嗬呀嗬呀怪笑,“做你妈的清天白日梦吧!老子会把黄金藏到这儿?”
“你----你骗我----”毛野气的浑身哆嗦。
西一欧故意指着瀑布下,“我没骗你,在下面,就在下面,你跳啊,你跳啊----”
他话音未落,毛野纵身跳下,涯上只有他酸楚的笑声在回荡。
西一欧满脸惊愕,他真的信了,乖乖,他真的信了。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