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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的路上,西一欧把罗涛、柳天茂的话复述了一遍,众流氓欢声庆贺,大当家在柳泉铺三言两语搞定了中央军和西北军,山寨的敌人只剩下日本人和晋绥军了。另外,在柳天罡诊所里养伤的两个流氓,一个能坐起来,一个能下地走,都是好消息。
格格喜不自胜,一路连掐带打,小动作不断,折腾的西一欧直呼:“女人是老虎!格格是老虎中的老虎!”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西一欧被格格从被窝里拽出来,绕山跑步,强身健魄。天越发冷,两圈下来,格格体力不支,西一欧跑的嗖嗖生风:“可!谁与争锋?”
格格踢起一块石头,击中西一欧的腿窝,西一欧疼的坐地:“可!大过年的,野猪发情也木嫩这么骚!”
格格嘻嘻哈哈还要动手,看见石头带着二十几个凤凰战士从山外回来:“石头疙瘩,去哪了?”
石头忙跑过来:“俺们白天太忙,我带着弟兄们趁着早晚两头有空把落下的课补回来。”
“哟嗬!太苦了。一会儿,吃过饭到我屋去一趟,昨天柳小姐让我捎给你几本识字书,忘了给你了。”
“中,中,一会儿就去。”石头很爽快的答应:“大掌柜,今天出去不?”
西一欧坐在地上:“出去。今天去八路那儿拜年。”
“大掌柜,八路又穷又破,去那儿干啥?”
西一欧站起来神秘的对石头耳语:“咱的凤凰战士猎户出身,射击、攀爬那是从小练的强项,用不着咋练。但是拼刺技术差的太远,八路在这方面是行家,到那后,你好好跟他们切切磋磋。”
石头称是,带人回去吃饭。
格格见他们走远,踢了西一欧一脚:“啥事不能大声说,还要瞒着老娘?俺可是嫩老婆呀!”语气说到后来,竟似撒娇。
西一欧没有一丝享受的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得,得,得!饶了俺吧,母老虎。我跟石头说,今天去八路那儿相亲!”
“哟,嫩又看中哪个八路家的妹子啦?皮子痒了?”格格叉起腰,杏眼圆睁。
“不是俺相亲。嫩不是急着出嫁嘛,今天俺是带着嫩去和朱连长见见面,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去你的大头鬼!毛捣老娘不是?”格格举起手大发雌威,吓得西一欧运起逃跑神功,比兔子跑的还快。
吃过早饭,西一欧带人下山,准备找朱秋生。
格格心里发慌:“小晒色,你真去大井车?”
“是啊!”西一欧庄重的凑过脸:“老婆,俺为嫩的终身大事想白了十根头发、累吐了三两胆汗。嫩拍拍脚后根,问问嫩的良心,俺对你咋样?”
“切!不咋样!相就相,谁怕谁。快想办法筹备老娘的嫁妆吧!”格格没好气的踹了西一欧的马屁股,二十多个人冲到山口,被包一牛拦住去路:“大掌柜,还是别出山吧。”
“吁----咋啦?”石头带住马。
老包脸上阴晴不定:“今儿早上,鬼兵发现从运城方向来了四五拨人,瞎头乱跑,闯进咱几座山头,有些山头没人把守,他们闯进去七八里。”
“那还不轰出去?”格格不满意。
老包有些胆怯:“轰啦,贾克强带人把他们轰出去。他们又向其它的山头跑,俺派鬼兵上去一问,他们说是找人的,找一个长得像大掌柜这样的人。”
“靠!”西一欧心里打鼓:“找我?”
“对!就是找嫩这样的,后来俺让贾克强继续轰。这些人背着药筐打着采药的幌子,不像是采药人,个个身手都不赖。我怕对大掌柜不利,来吱一声。”
格格担心西一欧出事,劝他不要去。
西一欧想了想:“老包,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他们沿着山路往望天岭那边下去了。”
西一欧说:“这样吧,咱们有马,绕远路,从别的地方去大井车。反正他们不认识我,我带上面罩。张成,你熟悉路,带头。”
格格、石头见拗不过,只得同意,一行人冲向望天岭东北方。
打马跑了仨小时,西一欧看着周围的景色,荒草萋萋,村庄不少,多半都有火烧过的痕迹,过大年了连放炮的都不多:“靠他大爷,这边连点年味儿都木有。张成,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有五里地就到了。”张成是大井车村的人,受不了地主欺压,当了土匪。
西一欧一行黑衣马匪引人注目,超级豪华的阵容,十里八乡的人打眼一看便知是中条山的土匪,吓得纷纷躲避。他们过后,咒骂的人倒是没几个,原因众所周知,中条山的土匪改流氓了。
远远黑乎乎的一片大树林,张成指指:“大掌柜,到了。”
附近的一个小山上一棵小树呼喇倒下,西一欧笑道:“那叫消息树,他们的哨兵发现咱们了。”
石头不解:“啥是消息树?”
西一欧摆起老师的架子:“朱连长给我两份报纸,上面提到过消息树,一旦哨兵发现敌人,来不及送信,推倒假树,村里的人就知道了可以早做防备。咱们的马快,吓吓他们。哈哈哈哈,驾!”
石头玩心升起,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喷着热气急速蹿出。几十人刚走了两三百米,嘡啷啷,路边响起锣声,梆子梆梆梆敲个不停,路两边突地站起十几个孩子:“站住!”
石头勒住马,一看他们手中拿的木棒、红樱枪、弓箭,嘿哈嘿哈笑的肚疼,这算啥装备啊?
“哪来的?”一个稚气的声音发问,看年纪不过十三四。
西一欧抱拳:“儿----童团的好汉!”他想了2.34秒才把“儿童团”这个全称记起来:“我来找朱秋生的,请借个路!”
领头的小孩见他带着面罩,不知他身份,仍是尽职守责:“来人通名!”
石头笑嘻嘻的:“我说小屁孩儿,我们老大的名号岂是你能问嘀?回家吃奶去吧!”
那个小孩儿闻言,怒火上涌:“你个大屁孩,招打!”手一挥,两只利箭嗖嗖射到石头马前。
石头的动作极快,从马上跃起,脚步轻巧,两个起落直扑小孩,迎面兜头四五根棍棒,噼里啪啦,支支折断,石头的手已扣住那小孩的脉门:“让不让路?”
那小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顿了下,返过神:“靠,同志们,上啊,不能让土匪进庄!小虎子,快去报信。”
话音未落,石头抱着他蹿回马上,旁边的小孩手足无措,拿着棍棒不敢动手。西一欧二十多人大声吆喝,马蹄翻飞,把儿童团抛在马后。
石头把小孩放在马前,领先开道:“小屁孩,有种啊!敢跟老子耍横,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大屁孩,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痛快点儿!”
石头叹气:“大人打小孩,不算本事啊。”
“俺就是大人,能抓住老子也是你本事!”小孩嘴硬。
哈哈哈哈,石头正笑的来劲,头上风声骤起,来不及上看,抱着小孩往后仰倒,从树上扎下一枝红樱枪,贴着石头裤子穿过,枪头疾风扑面。石头嘭地抓住长枪,左手较劲,双脚猛跺,马匹前行,石头右手抱着小孩落在地上,头上一个大影如飞鸟般罩下。
长枪被那人狠的按向地下扎在土里,啪啪啪,两手击了三掌,石头松开长枪,左手迎战,可单掌招架不住,连退两步、右手救援,两条身影一分,石头攥紧红樱枪在手,那人抢过小孩放在一边,各自对视。
唰唰唰,从树上、草堆里蹦出七八个粗衣汉子,长枪、木棒、大刀,对准石头。
二十多个流氓一半将西一欧、格格护在中心,另一半三八大盖、捷克机枪已瞄住对方,更有三四个流氓从马上跃下,步枪魔术般挂上刺刀逼住棍棒。
石头把红樱枪往地下一戳,感到左臂发麻:“好汉,报个万儿吧!”
对方那人三十岁年纪,中分头、黑短褂,屁股后背个王八盒子,十足的汉奸打扮,看到几十杆枪对着自己,没有害怕的意思:“好功夫,请问好汉是中条山的石头领吧?”
石头一怔:“你认识我?”
“哈哈,刀疤石头!中条山百八十里谁不知晓?不要误会,我是大井车村的游击队长,董雅杰。我奉朱连长的命令等候多时了!”董雅杰说毕,身后的几人收了棍棒,石头这边仍是高度警戒。
张成喊道:“鸭子,好几年不见了,认不认得我?”
董雅杰眉毛一挑,笑上脸:“我当是谁呀,你也上山入伙啦?”
张成笑道:“俺不叫入伙,俺是当流氓,逍遥自在。我们大当家的来给朱连长拜年,没有恶意,请带个路。”
西一欧从马堆里晃出:“董队长,我是朱秋生的老伙计,想拜访拜访他!”
“想必这位就是西大当家吧!”董雅杰又抱拳,“朱连长有伤,请跟我来。”
西一欧暗道,八路的侦察功夫大大嘀厉害,我戴着面罩都能认出来。一摆手,咔咔咔三响,众流氓齐齐收枪上背、动作快捷一致,竟似一个人做的。
董雅杰几人看的眼晕,并不多话,带着西一欧众人进村。
越往村里走,西一欧越心凉,大井车村多半房屋都是残破倒塌,黑黑的火印历历在目,不少村民都住在临时搭建的小窝棚里。
朱秋生住的小院应该叫一片空地围上大石,里面用巨木搭成一间大屋,透着光亮的窟窿,朱秋生拄根木头站在小院门口,含笑迎接:“西大当家,亲自来了!”
西一欧看见他身上的军服血迹斑斑,上面有几个刺刀洞儿,从高头大马上下来,过来搀扶,心里想,朱秋生混的太惨了,好歹是个连长,连个警卫员也没有,受伤都没人帮。
格格、石头尾随两人进到小屋里,里面冷风嗖嗖,门板都透着风,一个身穿军服的中年人在给地上的伤员换药,地上或坐或卧有六个伤员。
朱秋生向中年人打个招呼:“老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常说的中条山西大当家。西大当家,这是我们军分区刚派过来的指导员,李胜利同志。”
李胜利过来和西一欧亲热的握手,感谢来看望。
西一欧一招手,张成抱过一捆汉阳造:“这是十支步枪,是我送给贵军的新年礼物。”
“是嘛!太感谢啦!”跟随进屋的董雅杰颤抖着手接过枪,旁边的儿童团长兴奋的抚摸。
朱秋生和李胜利满脸惊愕:“西大当家,无功不受禄,听说贵山艰苦创业,日子过得挺紧。”
西一欧和气的微笑:“我们山野之人,只知道种庄稼过日子,不会打枪放炮,留着枪木啥用,听说八路军打鬼子,不能让它们闲着生儿子吧,请贵军多打鬼子、多为老百姓出气。我还有两千发子弹送上,一点儿心意,敬请收下。”西一欧说的委婉,石头差点没笑出来,大掌柜太会演戏了,这都是山里打下来不用的破枪,他们在老爷沟看到八路军枪械落后,血战之后个个受伤,步枪全部遗失,十杆步枪可是不小的礼。
另一个流氓随即将一个小木箱递上,交给李胜利。
李胜利看看朱秋生,语气哽噎:“谢谢中条山的朋友支持,不把鬼子赶出去,对不起各位乡亲们!”
格格看着地上的伤员和穷酸的木屋,心里难受,八路比老百姓住的还差,摘下面罩,给朱秋生、李胜利抱拳:“朱好汉、李好汉,小女有礼了。”
格格的一头秀发甩过,花儿样的面容绽放,朱秋生呆了呆:“这是……”
石头抢上一步:“这是我们大……”
“石头,董队长功夫不错,你和他切磋切磋。”西一欧打断石头,使个眼色让他出去,石头不明就里,还是知趣的退出去,董雅杰得了枪,高兴的直蹦,听到石头说要请教长枪,二话不说,找个僻静地方,几十个人练将起来。
西一欧赶忙补充:“朱连长,这是我大姐,叫格格,听说朱连长打鬼子受伤,特意给朱连长送药来了。”
格格从怀里拿出一盒磺胺,是进村前西一欧偷偷塞给她的,交给朱秋生,脸上泛红,不多说话。
朱秋生淡淡的眼泪流出:“西大当家,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贵山为好。老李,快把这药给张嘉宝他们服下。”递给李胜利:“如果消炎药能早来一天,我们的同志就会少牺牲一个。真是太感谢贵山了。”紧紧握住西一欧的手:“我们绝不食言,和贵山做朋友。请坐,请坐。”
“对!我们做朋友!”
几个人在窄窄的屋里坐下,一经聊起,西一欧才知道老爷沟一战后,朱秋生的部队多数阵亡,剩下的八个人个个受伤,驻扎在晋城的鬼子来此报复,火烧了大井车村,八路军伤员缺医少药,一个伤员已病死,全靠村里的游击队员支援。
西一欧眼见八路军伤员脸带菜色,百姓没啥吃的,八路也一样,再看自己手下,个个红光满面,于心不忍,答应再送给朱秋生五百斤粮食,又让朱秋生、李胜利感动不已。
看看将到午饭时间,朱秋生专门开小灶请客,拿出了仅存的一个鸡蛋煮熟,西一欧实在吃不下,又叨到朱秋生碗里,“朱连长,你有伤,你吃吧。我身体壮。”
朱秋生谦让几句,西一欧不受,把鸡蛋叨给伤员,几个伤员你让我、我让你,谁都不肯吃。
西一欧端着碗,是红薯稀饭,真叫稀饭,清水煮了两块红薯,而朱秋生碗里空空的,只有几片干芝蔴叶,嚼的津津有味。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八路啊,跟鬼子拼刺刀的八路,比灾民还不如。看的格格心发酸,借个理由找石头他们了。
简单的吃过饭,朱秋生听说西一欧带人来是学枪法的,不加保留,让鸭子带着石头一行操练。石头他们中午在鸭子家蹭饭,快把鸭子吃破产,石头给他钱,他死活不收。客套来客套去,还是切磋枪法吧。
天更加冷,北风刮的人直缩脖子,打麦场上人村民却越聚越多。上午石头曾用大刀胜了鸭子,鸭子缠着石头教刀法,两人不亦乐乎。后来又比枪法,别看鸭子是游击队嘀干活,枪法比石头高一大截。
朱秋生给西一欧讲解:“红樱枪是对付鬼子的法宝,鬼子怕它,把长枪叫做‘长剑’。鬼子拼刺技术太强,俺们武器少,平时啊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练刺杀。如果有小股鬼子出来,一般都是抽冷子打埋伏,以多打少,通常两打一或者三打一,反正人越多越好。一两个人虚晃乱刺,扰乱视线,另一个主刺者逮住机会突刺,突刺一定要坚决、凶猛,力求一击毙命。”
西一欧这才明白,八路并非有万夫不当之勇,使长枪不是单挑,群殴能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最有效的杀伤敌人,跟兰彻斯特理论相符。
场中鸭子举木枪直刺石头,石头用木刀一磕,刀柄上翻斜推,大刀轻轻架在鸭子脖子上:“第三次喽,记好,这是29路军的一刀斩,刀背朝外、用力磕开刺刀,刀身翻转,动作不停,要快,两招合一招,直削脖子。”
哈哈哈哈,鸭子爽朗大笑:“厉害厉害,再讨教。”两人又刀来枪往,几十个游击队员、流氓看的神驰目眩,忍不住也下场操练。
西一欧半开玩笑道:“朱连长,这个鸭子,咋看咋像汉奸尼?”
朱秋生苍白的脸艰难的笑笑:“鸭子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出去探消息、除奸,全凭那一头汉奸头,好使着哪!”
“那你们的内奸抓到了吗?”西一欧试探,他可不知道啥维克不维克。
朱秋生看看四周:“木有!我们藏在晋绥军内部的党员被叛徒出卖,牺牲了不少。一直在查。”
“我真替你们担心。”西一欧扶着朱秋生,“比我们处境还难,外面有鬼子,国军不把你们当自己人,里面还有内奸。”
“咋说呢,我坚信困难会过去,英特拿雄耐尔会到来。”朱秋生眼里露出神往的光。
“啥,啥熊呀耐呀,能吃饱肚子都不赖啦!”西一欧唯肚皮是尊。
“哈哈,信仰不一样,一时说不清,我这儿有一本书,你有空瞅瞅。”朱秋生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破烂的书,比他的衣服还烂,西一欧打眼一看,书皮上是毛笔手写的《论持久战》四字。
“这可是个宝贝,俺们打仗靠的就是这种思想。”
“哦!老毛写的,我听说过,是个大大的官,特能白活。”西一欧听学堂的杨先生说过老毛,接过书揣起来,回头再看。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