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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一欧噌的掏出枪,这种情形是自己以前偷鸡摸狗的拿手好戏,八成是有人劫营,再看看自己的兄弟,个个烂醉,要吃大亏。
666忽然抬起头左看右看,看日本兵远去,脚一勾,一挺机枪勾到身旁,枪口对着地上的金刚,又趴在地上睡觉。西一欧心急如焚,喝醉酒的人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嘀,但又不敢轻举妄动,这个666身份很可疑,他不经意间弄了一挺机枪,肯定有目的。
远处“呃!”“呃!”轻响,西一欧心一揪,要坏,真的是有敌人来了,自己一个人力量太单薄了,想找挺机枪,可666离自己太近,666真要是敌人卧底,那可坏大菜,手枪轻举,瞄着666后背。
南边马蹄轰轰响起,引起了其它马匹的反应,大群大群的马开始骚动,有喝的半醉的警察站起来:“咋回事啦?”断断续续起来七八个,有人头脑比较清醒:“不好啦!马跑啦!”
他一叫,又站起来十几个晕乎乎的警察,噼噼啪啪放枪,枪一放,又起来十几个人。666扶着地坐起:“咋啦?”
“不好啦!炸窝啦!”
金刚、腾哥儿相继被枪声惊起:“什么事?”
666抱着机枪冲着天上一阵乱打:“注意,注意!不要慌!一切听皇军的!”
西一欧双手握着枪紧紧盯着666,666连喊带开枪,所有的人都有了回应,有的摇摇晃晃,有的在乱吆喝,主流是喊“马跑了!”
西一欧溜回帐篷,佯装啥也不知道,从帐篷里出来,有清醒的警察来汇报:“报告!有人偷马!杀了咱八个弟兄!”
“丢了多少马?”
“没细数,估计有三四百匹吧!”
666喝道:“混帐,快点上马去追!”便要去拉马。
西一欧摇摇头:“夜黑,不要追了!看好现有马匹、就地防御!”
得到命令的警察勉强晃着身子行令,藏到马后,拉开枪栓,随时备战。
南方呯呯啪啪,枪炮大作,西一欧把刚才的事悄悄告诉金刚,金刚拿起一壶水浇到自己头上,顿时清醒过来,刚才差不多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日他娘的,敢耍诈!老子做了他!”
“不清楚他有多少同伙,先不要惊动他,天亮再说!”
过了俩钟头,两辆装甲车和一队日本骑兵过来,押着三个人,来的是一个日军小队长,他们巡逻的时候听到马匹响动,发现二十多个人在驱赶马匹,其中有人穿着日本军服,小队长向他们问话,结果那些人掏出枪就打,被日本兵打死了五个、抓住了三个,其他人骑马跑了。
小队长打个立正:“报告少佐阁下,支那土匪偷走了四十多匹马、交战打死了五十多匹,剩余二百八十匹马全数追回,请您查收!”
“阿里亚多!你们辛苦啦!”
“不客气,我怀疑这三个支那土匪是土八路,死拉死拉嘀有!”
三个被绑的人被推搡过来,西一欧一看,有个穿日本军装的水货,正是刚才偷营的人,还有两个穿便衣的。穿便衣的汉子破口大骂:“王英,抢俺们的马、杀俺们的人,俺日你姥姥!”
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下打,穿日本军装的汉子骂道:“你们还是不是中国人?各位兄弟,你们不要为王英那个走狗卖命啦!快杀了小鬼子----”
小队长抱过一支三八大盖,便刺向穿军装的汉子:“八嘎----”
666抢先一脚踢中那汉子的肚子:“狗日的,让你骂、让你骂!”
小队长的刺刀刺了个空,那汉子倒在地上,仍在骂:“小鬼子,俺草你妈!”666又是几脚,“狗日的还不住嘴!住嘴!”
小队长听得懂这几句骂人的话,气犹不止,还要刺,西一欧拔出刀:“交给我吧!”
“哈依!”小队长恭敬的退后。
西一欧用手在刀背上弹了一下,锋利的指挥刀嗡的发出颤音,两个警察上来把穿军装的汉子架住:“敢冒充皇军,打不死你!”
西一欧心中骂道,这不是骂老子吗?高举军刀,嘴中嗨了一声,便要力劈华山,666大叫:“太君!慢!”
“什么事?”
不待666回答,那汉子嘴中硬挺:“小鬼子,有种杀了老子!”
“八嘎!”西一欧刀往下落,666身形摆动一把握住西一欧的手腕,嘭,刀在那汉子头上停住,小队长怒道:“你要包庇土八路!”
666握着西一欧的双手,只觉力道极轻,那种劲力明明是打算将刀落到那汉子头顶便不再砍,实际上就是在吓唬人,暗叫上当:“太----君,请息怒!这些匪徒抢了皇军的马,同谋还没抓住,对皇军是潜在的威胁,请让我好好审问,一定把他的同伙一网打尽!”
“哟希!你说的很对!”西一欧收起刀,眯起眼盯着666,666眼神不敢和他对视,西一欧对盯着三个被绑的人,三个人毫无惧色,还在骂:“草你妈,小鬼子。”发现西一欧的个子不低,又改口:“草你妈,大鬼子!”引来了一顿拳脚。
西一欧对小队长说:“你去巡逻吧,他们由我来审问!”
“哈依!”
帐篷里,西一欧坐在中间,金刚、腾哥儿站两边,666把三个汉子推到中间:“太君,您审问吧!”
“呸!少他妈啰嗦,要杀便杀,要砍便砍,老子十八年以后还是条好汉!”
“想让老子出卖朋友,做你妈的清秋大梦吧!”
仨人骂不绝口,西一欧眯着眼静静坐着,金刚听的恼怒,一抬手,呯呯呯三枪,子弹从三人裤裆里穿过,三人立即闭上嘴。
666紧张的盯着西一欧,西一欧右手一摆,666眉尖一张。
“泡茶!”
666眉头展开,小葫芦应了声:“是,太君!”泡了碗热茶,送上。
西一欧慢条丝理的问666:“6桑,他们三个人说的是什么?我嘀听不懂!”
小葫芦抢道:“太君,俺懂!”
666咳嗽一声:“小葫芦,你忙去吧,晚上我照顾太君,明天白天你照顾太君。”
西一欧嗯了一声:“葫芦桑,6桑说的对,你嘀休息吧!”
小葫芦转身,嘴里在嘟哝:“太君嘀中国话说的老好咧,这几句咋听不懂了尼?”对着身后的666看了一眼:“哈噢?”
666脸上一阵阵泛黑:“你们三个好好说话,太君要审问你们,你们要老老实实回答!”
西一欧手捧着杯子:“我嘀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穿军装的汉子朗声道:“中国人!”
“哟希!你们为什么要抢马?”
“那是我们的马,让王英这狗贼抢走的。”
“说慢点儿,我嘀听不懂。大声点!”
“那是我们的马,让王英这狗贼抢走的。”
“哟希!我嘀还是听不懂,你嘀,穿着皇军嘀衣服很帅的嘛!只是衣服不合身,像是演戏的吧!”
“对,我们是学唱戏的,做了身皇军的衣服演戏,没有冒充皇军!”
金刚、腾哥儿憋着想笑,李鬼碰李鬼,还振振有词。
“哟希!你们演戏演的不像!应该像我这样!”西一欧站起来,绕着他们三个转了一圈:“要目视前方、手挎军刀、神态平稳、仪容威武,不要慌里慌张,见人要多说‘八嘎!’有人阻拦要抽他们嘴巴子!”
金刚和腾哥儿对视一眼,这不是在教人学坏嘛。
666疑惑的看着西一欧,那三个人更是困惑的不能困惑。
西一欧笑道:“我嘀非常喜欢演戏,更喜欢教人演戏。你们听说过吗,河南梆子,好听又好看!”
666头点的像啄米:“听过,听过!马金凤马老师唱的《老征东》好听极了!”嘴里说着,眼瞟着西一欧,这和审问犯人有什么关系?
“啊----”西一欧发出一声感慨:“我特别喜欢《老征东》(即穆桂英挂帅),我去年专门赶到开封去看马老师演唱,那虽然是演戏,但马老师总演的惟妙惟肖,我每次听着、看着,总能回味出千军万马征战沙场。”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神情,让666等莫名其妙。
忽地,西一欧睁开眼直视666:“6桑,你嘀不会演戏!”
666神情一紧:“太君,我嘀实在人,只会为皇军效劳,不会演戏!”
“哈哈哈哈哈哈----”西一欧笑眯眯的盯着666,“6桑,实在人,你嘀演戏嘀不会,一演就会穿帮!”
“是的,是的!”666喉头咯咯,脑门上见汗:“还请太君多指教!”
西一欧哈哈哈哈,笑了足有三分钟,笑的666浑身不自在:“太君,这几个犯人咋办?”
“押下去,明天再说!”
“不审了?”
“已经审完了!”
“哦!”666问道,“明天继续审?”
“不用了,已经问清了,他们是戏子!马被皇军征用,假扮皇军来夺马。”
“好的!”
“慢!这几个家伙的同谋没有抓到,不能饿死他们,你去福太郎那里,他还有半桶米饭,只当喂狗吧!”
“是!太君!”
666取来半桶米饭给三个犯人,三个犯人解开绳索放嘴大吃,让看管的警察不忿儿:“长官,大米是太君们的专供,他们凭啥吃的比俺们还好?”
“服从命令!”
“是!”几个警察抱着枪小声唠叨着。
三个犯人吃着嘴里还不老实:“奶奶的,咱们骂大鬼子,大鬼子还给咱们大米吃,邪了门了?”
“是啊,俺都七八年没吃过大米啦!”
“笨,大鬼子是说喂狗,把咱仨都绕进去啦!”
“说笨,这大鬼子才笨,连咱们的姓名都不问,一看就是皇亲国戚、子继父业,啥他妈素质啊?”
666压着嗓音斥道:“少他娘的啰嗦!吃就吃,还占不住你们的臭嘴?”
帐篷里传来仙人少佐伊伊呀呀的唱腔:“堂----才才才才----咚咚咚----堂----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头带金盔压双鬓----当年的铁甲我又披在了身。帅字旗,飘如云,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三人又议论起来:“靠,大鬼子戏唱这么好!”
“日啊,会唱戏,他咋能听不懂咱们骂他呢?”
666眼光深邃仰望星空,默默的抽着烟。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