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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一欧睡到天亮,和金刚、腾哥儿从帐篷里出来,大半警察已睡得跟死猪一样,小半警察不敢睡,昏昏沉沉强撑着,上下眼皮直打架。
周福海伸个懒腰:“早上的景色真好!咦,那是啥?”
西边现出两只小黑点儿,西一欧拿出望远镜,是两辆汽车,越来越近,车头挂着膏药旗:“大清早儿,咋呼个屁,那是皇军的汽车!”
小葫芦揉着惺松的睡眼叫道:“营长,起来啦,太君们查岗喽!”666懒懒的打个哈欠站起来:“就你勤快!”
两辆汽车的马达声渐渐迫近,在大约离马群有四五百米的高坡上突然大角度转了个头,西一欧觉得汽车车身有些特别,怎么四四方方的?重又拿起望远镜,只见汽车车厢从上到下封的严严实实,汽车转动的时候,一块块铁皮在车帮上晃荡,铁皮上方还有黑洞洞的口,奇道:“这是啥汽车?”
小葫芦嘟哝道:“一大早的,汽车往山坡上开,不嫌累啊?哎妈呀,七路半!”
西一欧问道:“什么是七路半?”
腾哥儿说声“不好!”和小葫芦同时跳起,哒哒哒哒哒,汽车上的黑洞里吐出几串火舌,小葫芦把身边的666扑倒,腾哥儿把金刚和西一欧扑倒,玖玖玖玖,子弹打在身边,西一欧倒地的瞬间也明白了,枪声,是敌人!大叫:“敌袭!”
腾哥儿把他俩扑倒,自己再也站不起来,金刚拉着腾哥儿的手:“兄弟!兄弟!你咋样?”
腾哥儿指指屁股,金刚顺手摸去,一滩血,腾哥儿屁股中弹了。
“草你姥姥!”金刚骂道,掂起歪把子:“给老子打!”
西一欧呼叫:“掷弹筒,掷弹筒!”
五个流氓架起了掷弹筒,666举起带有小旗的三八大盖挥舞:“弟兄们,抄家伙上啊!”叭勾对天就是一枪,警察们有的从梦中醒来,有的手忙脚乱,但是百分之八十的举动是往马肚子下钻,听到号令盲目的乱打,有的把枪快打到西一欧的帐篷上。
高地上的汽车机枪肆虐,哒哒哒哒哒哒哒,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扫倒了四五百匹马,同时,汽车也发动了。
嗵嗵嗵嗵嗵,五个89式特制手雷飞出掷弹筒,两辆汽车往前一蹿,轰轰轰轰轰,五颗炮弹在汽车原先停留的地方爆炸,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伴随着炮弹炸出美丽的蘑菇云升腾,警察们的长短枪有了目标,噗噗噗噗,打的泥土飞溅,金刚骂道:“人都跑了,打个屁呀!给老子追!”
腾哥儿轻叫:“不、不要追!”
西一欧扶起他:“医护兵!医护兵!”
医护兵拿着药箱过来:“太君,俺来啦!”
金刚正要上马,被西一欧拦住:“马追汽车,追的上吗?”
“追不上也要追!”
“追上了能打得过铁甲车吗?”
腾哥儿仰起脸:“别抬杠啦,没有坦克、装甲车是打不过七路半的!”
从东面叭勾叭勾响起枪声,西一欧举目一看,是日本兵增援来了:“好,让他们追击!”
可来的是三十多个步兵,领队的小队长放了几枪带人冲进马群,上千匹马受惊、左冲右突,乱成一窝粥。666迎上去和他搭话,回过头向西一欧喊道:“大大太君,大太君说请借给他们几匹马追敌!”
正中西一欧下怀,让日本兵替自己报仇正得劲:“好,6桑,把马给他们!”
“大大太君,大太君又说要多给他们几匹马,换着骑追的更快!”
“好,6桑,一人给三匹!”
马是现成的,每五匹拴在一起,配有马鞍,小队长满身血迹,英勇的骑上马走了,三十多个日本兵举着枪高喊:“杀鸡给给----”马匹轰鸣向西追去。
申志强不情愿的说:“奶奶的,说要一百匹马,俺看像弄走了两百匹。”
西一欧对他们的高效表示满意:“马多了好追敌嘛!”说着,眼中逐渐多了丝疑虑,这些日本兵来的这么快?不对呀,这边刚开火,他们就来了,再看他们手中的枪支,有三八大盖,有老套筒,有汉阳造,那些士兵的身上都带着血渍,小队长背后的衣服挂着豁口,一拍脑门,靠,上当啦!
金刚也发现有问题:“假的?打!”机枪、步枪一起开火,打死了十几匹马,那些水货们各带着马散开了。
嘀----嘀----东边的汽车笛声鸣起,四辆装甲车、二十多个日本骑兵高喊“兔子给给----”杀将过来,领头的中队长跑到西一欧面前请示命令,这回可是真正的日本鬼子,西一欧气急败坏的喝道:“追!”
真正的日本兵们嗷嗷叫着追逐前面的水货,水货们已被草坡挡住。
西一欧肠子都悔青了,天天打雁叫雁啄了眼,先是铁皮车杀马袭击“皇军”、再是安排人救援、诈马,一环套一环,被七路半算计的准准的,自己给自己个台阶下:“快救伤员!”
医护兵把腾哥儿的裤子扒开作消毒处理,都是大老爷们儿,腾哥儿也顾不上害羞:“下手快点,兄弟!”
“好嘞!”医护兵拿出手术刀、酒精就地施治,边做手术边说:“忍着啊,兄弟!子弹打进屁股里了,一会儿就好!”
金刚问道:“啥叫七路半?”
医护兵从前线回来,知道的多:“太君呀,七路半就是国军第八战军副司令长官傅作义的外号啊!”
“傅作义的外号?”
“是啊!”小葫芦惊魂未定,但很会抢话:“傅作义跟着八路学打仗,战术灵活,部队整治的也像八路一样,太君们说他差半点儿就赶上八路了,所以叫他七路半!”
“说明他很精明啊!”
医护兵道:“猴精猴精的,他把汽车帮上装上铁板,铁板上开着机枪射口,人藏在里头,不怕枪打,汽车一天开上五六百里,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俺们可坑苦喽!”
当----一颗子弹掉在盘子里,腾哥儿嘴里的毛巾快咬烂。
“忍着点儿,兄弟,马上好!马上好!”医护兵麻利的上药。
西一欧问:“那皇军的战车呢?”
“嗨!甭提啦,七路半的汽车机动灵活,东打一下西打一下,皇军听到消息派出战车、人家早跑没影子了!”
小葫芦接口道:“不对,不对!他们汽车上加的铁板平时不挂在车帮上,放在车箱里看不出来,等到打仗时三五分钟就能组装完毕,打完仗又放回去,他们的汽车跟皇军的一模一样,咋查呀?”
“滚!少他娘的长人家锐气、灭自家威风!”666见医护兵处理完伤口,把医护兵撵跑,小葫芦吓得不敢吭声:“太君,别听这俩小子瞎白活,再狡猾嘀兔子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刚才您的掷弹筒一打,就把他们吓跑了!还是皇军嘀掷弹筒岗岗嘀厉害!”
西一欧应了声:“我看他们车上没有顶篷,车侧挂铁板,上面不可能密封,所以打他们的弱点。”
666和小葫芦马上马屁拍过来:“皇军大大嘀英明!”
西一欧没心情和他们瞎扯淡,和金刚把腾哥儿架进帐篷:“把打散的马收回来,再弄辆软和的马车来!”
“行!”666答应着,把小葫芦叫过来:“兄弟,今儿多亏你了,不然咱就见阎王啦!”
“嘿嘿,谢谢长官夸奖,护卫长官俺义不容辞!”
“身手不错嘛!别人都说你娘娘腔、怕死,俺看不像啊!”
“长官!千万别听那些小人忌贤妒能瞎造谣!俺是纯爷们儿、纯爷们儿!”
“哈哈哈哈!好,纯爷们儿,好样的。现在你来看管这三个犯人,看好他们啊!”
“中!”小葫芦头一甩、胸脯鼓鼓的。
“其他人跟我走!”666带着几个看管犯人的警察忙活去了。
临时征来的战马并不是全部受过训,受惊挣脱缰绳跑散了的有七八百匹马,在草原上瞎跑,警察们打仗不治事,抓马很卖力,呼呼噜噜涌出去。中午,追击七路半的中队长回来汇报,七路半人马散开跑,啥也没追上。而看管三个犯人的小葫芦被犯人打晕了头,犯人趁乱逃跑了。
西一欧装模作样训斥了一顿小葫芦,小葫芦吓哭了:“太君!俺冤枉啊!他们的绳子拴的老结实啦,不知咋嘀那些家伙就解开了!”
西一欧没有过多斥责,让666带他下去喂马,666请示西一欧该怎么汇报,西一欧说你随便编个借口交差算了,结果666编了个“三个犯人因做噩梦而死”。西一欧骂道,你还不如编个理由说是三个犯人撞到草上撞死了。
经此一闹,驻守草原的日本部队受到了关东军总部的严厉批评,派了四辆装甲车日夜巡逻在马群周围,每五公里便有一个号兵拿着军号嘀嘀答答联系。配给西一欧的号兵是个新手,申志强嫌他吹的软绵绵不好听,原先申志强在游击队学过八路军的军号,会吹军号,把号兵叫过来学了几次,嘀嘀答答吹的像模像样、铿锵有力,号兵夸他有天赋,申志强兴致起来,闲着无事,有心捉弄鬼子,把日军军号号谱要到手,两天下来,前进、休息、冲锋、撤退样样纯熟,日本兵一打盹,申志强就吹起床号,日本兵一吃饭,申志强就吹冲锋号,吹的装甲车内的日本兵们都快要疯了:“拜托你老兄,别吹啦,再吹我们以为真的要打仗啦!”
666手下的警察们开了荤,天天有马肉吃,红烧、清炖、烧烤。腾哥儿一口马肉也不吃,他们蒙古人和马朝夕相处,喝马奶、骑大马,视马如性命,马死之后宁可埋到地下也不亵渎它们的肉体,只是取了马骨头留下来做马头琴。西一欧照顾腾哥儿的伤势,走的极慢,走了一个多星期才来到满蒙交界处,由阿尔山第8国境守备队接防,666率队回营,小葫芦怕西一欧责罚,央求666收下,跟666一块走了。
西一欧派人和路标接上头,送上盘剥来的粮食和五十匹马,他是主官,马有多少,是他说了算,大不了说是伤马处决便是。路标称宝格达山安静多了,毛子再没人过来,但李守信派又过来一个班警察在山上驻扎,路标用录音机装鬼,把警察们吓得天天不敢出来。
腾哥儿屁股上上了云南白药,中国的跌打损伤药那是相当嘀灵验,不过他还是不想让两个妹妹担心自己,催促着西一欧赶快回阿尔山。
大批马队启程,秋高气爽、温度不是很高,非常适合出行,将到阿尔山驻地,就看见大草原上搭着个台子,台下坐满了伤兵。西一欧策马前去看个究竟,只见台上挂着横幅“学习‘三个为了’忆苦思甜总结表彰大会”,辻政信坐在主席台一侧拿着喇叭喊话:“大家说的很好,希望大家多说学习的效果,短小、精悍,不要耽误时间,继续,下一个!快上台!”
从台下走上一个头上打绷带的中队长,先向辻政信敬礼,再向台下敬礼:“我叫犬养纯一郎,我来说说我的学习感受!”随即展开一个甜甜的笑:“自从我学了三个为了呀,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个人顶两个人使唤,嘿,一口气扛着37公斤的背包跑十公里越野连拿第一!我的话完了!”
哗----台上台下两千多伤兵掌声稀拉。
“哟希!下一个!可以带些肢体语言嘛!”辻政信提醒着。
又蹦上台一个:“各们长官,各位士兵们,我叫野山重机,我现在汇报一下我的学习进展。在我刚记事的时候,爷爷告诉我,支那的葡萄有这么大!”单手握个拳头状,“在我上中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支那的梨有这么大!”双手比个饭碗大,“我做梦都想吃到,但是我家里穷,穷的吃不起大米,突然有一天,天皇陛下一封信把我征召入伍,我来到了支那大地上,这么大的葡萄、这么大的梨我终于吃上啦!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我发自肺腑的感谢天皇、感谢‘三个为了’精神!大日本帝国万岁!”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