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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勇眼射凶光,当机立断,右脚飞出,段长发被踢的身体腾空,还未落下,周勇的匕首已插入胸膛,“啊”的大叫。
装甲车内的士兵喝道:“连长,咋了?”突见四个冒烟的手榴弹扔进来,外头传来一声:“去死吧!”
一个士兵眼疾手快,抓起一个手榴弹扔出去,但是还有三个,吓得车内的士兵推门外跳、夺路逃命。扑通、扑通五个士兵滚到铁路上,奇怪的是手榴弹并未爆炸,耳边呜呜风响,五柄大刀砍下,地上掉了五个脑袋。
半分钟的事,做的干净利落。
周勇发令:“看看车内有什么,我去向大掌柜报告。”
“是!”凤凰战士领命。
“靠,咋把人杀了?”西一欧有些不悦。
石头不以为然:“大掌柜,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能有妇人之仁。”
格格点头:“周勇做的对。鬼子杀人放火、恶贯满盈,咱要是不杀人,肯定穿帮。”
西一欧叹口气:“也罢,死就死了,见过凤凰战士的人都得死。”
路对面的金刚和周勇同时跑到西一欧跟前,周勇简单的介绍情况,金刚的大胡子动了动:“大掌柜,34军可不是好惹的,张桦投的部队跟它没法比。”
“是嘛?”西一欧对晋绥军的情况不了解:“老金,你快说说咋回事。”
金刚和周勇对对眼神:“大掌柜,说起来话长。阎锡山真他妈是个人物,在山西呆了二十多年,把山西整成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富省。省富钱多,造了几十个兵工厂,晋绥军的武器在全国都数得着,他的主力部队比中央军的战斗力都强,中原大战的时候把老蒋的部队打的稀里哗啦,34军就是他的主力之一。”
“靠!阎老西不是被鬼子打的遍地躲吗?张桦投的兵也没见有啥了不起嘀。”西一欧不忿儿,以为金刚吹牛。
“谁说的?那都是谣传。阎老西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高材生,东条英机、岗村宁次放出狂言,要‘三个月灭亡中国’,但是他们又说了一句,要‘一个月占领山西’,打中国总共要三个月,打山西就占了一个月,可见阎老西在日本人眼里是很有份量嘀。阎老西驭人有术,手下主力部队都是由自己的同乡、亲朋好友掌管,外人根本插不进来,在晋绥军有个顺口溜‘会说五台话、能把洋刀挎。’指的就是阎锡山重用家乡五台县的人,排斥异地将官,张桦投走的是五妹子的后门当旅长,只能算是二流偏下的部队,镇守偏远贫穷的永济,阎老西除了大炮,没给他拨啥好武器,装备差劲之极。”
“报告!缴获枪支六挺,弹药两箱。”五个凤凰战士抱着战利品回来。
几个人绕到山窝里拿火把一照,西一欧倒吸口凉气:“这是啥枪。”地上摆了一挺熟悉的马克沁重机枪,还有五挺从没见过的短枪。
周勇拿起一枝枪身发红的家伙:“大掌柜,这些都是阎老西兵工厂仿造出来的冲锋枪。这是仿德国伯格曼机枪,又叫花机关,早在北阀战争的时候阎老西的主力部队就装备到班一级别,连洋毛子的报纸都夸阎老西是世界上第一个将冲锋枪普及到步兵班的。全国所有的部队中,也只有晋绥军大批装备这种冲锋枪,因为它太费子弹,穷省养不起。”又拿起另一种黑色枪身的短枪:“这叫汤姆森冲锋枪,仿美国货,也挺费子弹,老蒋都不舍得用。当然,子弹不是白费的,在战场上牛叉着呢。嘿嘿,大掌柜,押车的估计有一个连,顶张桦投一个营。”
西一欧心里拔凉拔凉嘀,奶奶的,吉野特攻队的冲锋枪他亲眼见过,射程200米,几挺枪形成交叉火力一扫一大片,等西一欧缴到手的时候,冲锋枪已没几颗子弹,所以他下令封存,面前这弹药充足的晋绥军,他似乎找不到破解的方法。但是几百人马来了,空手回去,多丢人,找个话题岔开:“老周,你扔的手榴弹咋木炸?”
“我怕声响大引来敌人,准备了几个空心弹,怪吓人嘀,哈哈哈哈!”周勇对自己的杰作挺满意。
“大哥!小波发来电报,又有情况了。”杨养又汇报。
“靠,八成是真来了。”金刚焦急的问,“大掌柜,打不打?”
石头面带犹豫:“不打,咱就快撤吧?”
“凤凰来了,咋说要开次屏!”徐久不开口的格格盯着装甲车,“咱们人多、地形有利,把装甲车推到那个山谷里,黑天黑地,就算打不赢也吃不了亏。”
“奶奶的,该死吊朝上!”西一欧拔出手枪大吼,“凤凰出更!
永济城,火车站。
张桦投坐在太师椅上,副官劝告:“旅座,天太冷,您还是回屋歇息吧,等火车来了,我再通知您。”
“嗨呀!我心里急啊!”张桦投看看表,“九点半了,火车快到了。”
“旅座,老爷沟咱们出尽了风头,长官部对咱们格外照顾,我听说拨了上万斤猪肉。”
“哈哈,猪肉算什么?老爷沟大捷,五妹子替咱说了不少好话,阎老头不仅没怪咱丢炮之罪,破例把咱当成主力旅对待,随车奖了大批军火。五妹子对咱没得说,过年好好孝敬孝敬她,这年月,朝里有人好做官嘛。”
“是,旅座。”副官答应。
“报告,405团团副刘文化报到,请指示。”刘团副暂新的军服在灯光下笔挺。
张桦投回个礼:“妈勒隔壁的,老子再三叮嘱,只许和中央军小打小闹、搞小摩擦,你们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中央军的旅长?老子都保不了你们。”
刘团副闻言惶恐不安:“冤枉啊,旅座。前天好几个中央军团长来我们这要人,我们都以礼相待、打发回去。昨天他们又搬来了高旅长,我和关团长好言解释,一切由军事法庭处理,可他不听,大骂关团长狗仗人势,说您见死不救、只会吃软饭。打狗得看主人吧,当时关团长就火了。”刘团副小心的瞄着张桦投。
张桦投嘴上的小胡子直抖,啪的将茶杯摔到地上:“王八驴球球的。中央军欺人太甚,找上门来欺负咱。”
刘团副歪着嘴诉苦:“是啊,关团长当时想翻脸,我一想到旅座的谆谆教诲,苦劝关团长以抗战团结为重,不与他们兵痞无赖计较,转身回营喝闷茶。”
张桦投拍拍刘团副:“唉,真难为你们了。我张某没看错人,关纪锁心胸开扩、顾全大局。让你在405团当参谋真委屈了,不是关团长举荐,你这个美玉藏在深闺无人识啊。”
刘团副双腿一并:“谢旅座栽培,愿为旅座效犬马之劳。”
张桦投满意的点点头。
刘团副为张桦投点上一根香烟:“旅座,昨天我和关团长刚回到营房,不知是咱哪个班的兄弟替关团长打抱不平,找高旅长说理,高旅长不把咱这十几个兄弟放在眼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他妈的,敢打老子的人!”张桦投狠狠的吸了口烟。
“咱这十几个兄弟是好样的,牢记您的教导,尊敬中央军长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维护旅座的声誉。没想到高旅长顶不是东西,自己把自己打成熊猫眼,诬赖到咱们旅头上,可怜咱的十几个兄弟被他追的满街跑。”
说到这儿,张桦投脸已变的铁青,把烟踩到地上。
刘团副继续陈述:“后来,营里的兄弟们都在喊‘中央军打人啦’!我和关团长才知道出了事。等我俩出来,营里的一些兄弟忍无可忍,已冲出去和高旅长打成一团。等到下午,高旅长派来了快一个旅的中央军到咱旅部拿着棍棒打砸抢,还烧了您的办公室。咱们人多,没咋吃亏,您当时不在场,他们就抓走了关团长……”
“够了!”张桦投背着手在站台上踱步,“王八驴球球的,当时咋没把狗日的打死?以后再有中央军捣乱,给老子往死里打,出了事,老子兜着!”
“是!旅座!明天,不,现在我就带人把关团长抢回来。”刘团副昂首挺胸,满脸杀气。
“好!去吧!把403团、406团都带上,传老子的命令,关纪锁抢不回来,你们都他妈的别回来!”
“是!请旅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刘团副敬礼小跑离去。
副官谨慎的问:“旅座,人都调走了,咱的防区咋办?”
张桦投阴着脸:“保安纵队、28军、15军都有我的同学,明天我去搬兵。”
呜----哐当当、哐当当,火车车灯慢慢由一个小亮点变成黄豆大、酒杯大、茶碗大。司机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黑暗的铁轨,司炉一锨一锨地加煤,炉火映红了黑色的脸。
“他娘的,火车咋开这么慢?”大战将临,西一欧极不耐烦,心情烦燥,拿枪的手都是汗。
周勇递过水壶:“大掌柜,来一口。”
西一欧咕咚咚喝了半壶。
“大掌柜,阎老西一来为了省钱、二来防止外省人到山西抢煤,把火车轨修的比普通铁轨窄,铁轨窄了,速度当然会慢。”
“啊!是这样嘀,行,周勇,你能当半个军师了。”
“嘿嘿,比大夫人差远了。”周勇很谦虚。
火车灯光变成了饭碗大小,司机突然看到前面的铁轨上黑乎乎一团上亮起了一支火把:“靠!啥玩艺儿?去球,铁路上有东西,是装甲车!”
司炉扔了铁锨,拉响警笛:“快刹闸!”
呜----哧----火车紧急制动,仍是撞在装甲车上,铁皮闷罐子火车内东倒西歪,几里哐啷、唉哟妈呀一片。车顶上的一个士兵被甩了下来、活活摔死。
“咋回事?”一个晋绥军官叫起来、跳下火车。
叭勾,应声而倒。
呼、呼、呼,从两边的山坡高地上扔下来四五十支火把,叮叮咚咚掉在火车四周,连头带尾九节车箱尽在谷中显现。
“有敌人!”车顶上的哨兵报警,哒哒,他手中的捷克机枪仅响了两声,叭勾,三八大盖清脆的划破夜空,机枪哑火了。
车顶上两处约五六个哨兵不再喊叫,立刻有人补上抢过机枪再度开火,哒哒,又是两响,夹着一声三八大盖,机枪熄火。
两节铁皮闷罐子车门打开,露出沙袋,机枪、冲锋枪打出了优美的火线,叭勾、叭勾、叭勾,三八大盖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混乱的枪声中压倒了所有的机枪,因为在三八大盖响过之后,机枪手全部一枪毙命。
又有不少晋绥军露头抢出,对着黑暗的高地猛射,三八大盖再次发威,每挺机枪毫无超过连开两发的机会。
“妈的!见鬼啦!”训练有素的晋绥军贴在铁皮车箱后面,车顶上的士兵已没声音,司机也没动静,看来全部阵亡。短短一分钟交战,多年征战沙场的他们已经看出门道,只要自己一开枪,必定死人,而对方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枪在手里不是救命稻草、反而成了烫手的山竽,两车箱晋绥军在火把的照耀下没有跳车逃跑的可能。
铁道上的枪声全部停止,远方还是隐隐传来时断时续的枪响,和这里差不多。
“皇军有令,放下武器,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哒哒,高地上的发声处被打了两枪,叭勾,三八大盖还了一响后恢复沉寂。
“你们被包围了,停止毫无意义的对抗,皇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洪亮的声音继续喊了三遍,再没有枪声。
两车内的晋绥军个个握紧枪支,如惊弓之鸟。不少人在小声嘀咕:“完了,出不去了。”“再挺一会儿,援军马上会到。”
“挺个球,前面的装甲车都被打瘫了。”“日啊,这里咋会有鬼子?”“靠,我也不知道啊!鬼子不是撤了两百多里吗?”“排长,你看外面是啥?”
几个晋绥军斜着往外看去,地上的火把灭的差不多了,六七十米远的高地上露出密密麻麻的枪和圆圆的钢盔。呼、呼,又扔下二十多个火把,他们看的清了些,乖乖,上面还露出了十几个迫击炮、掷弹筒的炮管,喀嚓、喀嚓,歪把子、96机关枪拉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熟悉的花机关、汤姆森的枪栓声,估计是前面装甲车的弟兄挂了。几十个晋绥军面如死灰,铁皮车箱只有一个出口,只能看见北面,北面是这样,南面的枪栓声不比这边少,冲又冲不出去,就等鬼子打靶了。
“八嘎亚路!”“杀鸡给给!”“兔子给给!”“鸭子嘎嘎!”两旁传来了一二百人的叫喊。
“靠!死定啦!哥,俺不想死啊!”“球!大过年的谁想死?”“落到鬼子手里也是死,不如拼一把。”“靠!你拼拼试试。”车箱里又是沉默,谁也不愿试。
外面的叫喊更大:“排长!你听鬼子说啥。”
“说啥?”
“我咋听着像是‘靠你大爷青蛙’!”
“草,我靠你大爷。”
“不是啊,排长,我是说鬼子喊的。”
“对,排长,我听着还有一句像是袜子搁到鞋里头青蛙!”
“你们懂个屁,日本话是从中国传出去的,同音不同义。草!都啥时候了,你们还他妈的穷开心。快想想办法!”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皇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如若不然,三分钟后,等着收尸吧!”翻译官喊的有些累,不想喊了。周围的日军越喊越起劲:“靠你全家青蛙!”
“日你大爷操你姥姥青蛙!”
“死拉死拉嘀青蛙!”
“草你十八代祖宗青蛙嘀青蛙!”
两个晋绥军按捺不住,一个趴在沙袋下,举手扔手榴弹,手刚抬起,胳膊上挨了一枪,手榴弹掉在车前的地上,炸起一缕黑烟。另一个趁烟火遮掩直起身子投弹,刚一站起,叭勾,一枪撂倒,手榴弹掉在车箱内,轰的爆炸,把沙袋炸塌,还伴着七八声惨叫。
恐怖、恐怖了,没人敢再动手脚,连沙袋下都不敢藏。
“连长死了,连副挂了,排长,数你官大了,嫩说咋办就咋办?”
“是啊!排长,是打是降听嫩一句话!”
“靠,放到平地上,谁怕谁,老子打他个王八驴球球嘀!”排长说的心虚。
噫----呜----嘘----周围嘘声一片,论他们的火力和弹药,在平地上和鬼子打也不吃亏,可是,在狭窄的车箱里,无计可施,连头都不敢露。
“最后一分钟!炮火准备。”翻译官话音刚落,周围的日本兵停止喊叫,拉开枪栓,枪上都挂上了阴森森的刺刀。火光中,迫击炮、掷弹筒纷纷消失。
“排长,他们的炮看不见啦,肯定是调整诸元、准备开火啦!”
“靠啊,咱火车上还有一车弹药,一炸咱就全完了。”
恐惧迅速在车箱里蔓延。晋绥军握枪的手在颤抖,一个士兵狂喊一声,准备冲出去,被几个士兵死死拖回来:“你他妈的逞英雄,想害死老子们!”
对面的鬼子太可怕了,冷静的心理素质、沉稳的击发、良好的夜战感觉、两山夹一沟极佳的伏击环境,只听其声、不见其人,这些从枪林弹雨中打杀出来的晋绥军已感到死神的危胁。
“最后半分钟!机枪准备!”
“太君,不要开枪!我投降!”一挺枪扔出来,接二连三,不停的有枪扔出。
“双手抱头,下车!”翻译官加大嗓门:“快,一分钟内下车!”
永济城,火车站,张桦投焦急的看表:“都他妈快11点了,咋还不到?”
“旅座!不如我带人去接一下。”
“不行!出去被中央军袭击咋办?”
轰,轰轰,远远的传来七八声巨响:“鬼子打进来了,快撤啊!”歪把子、三八大盖子弹嗖嗖落到站台上。
“操!从天上掉下的鬼子?”张桦投觉得稀奇,再奇也得过了这关再说,大过年的当逃兵,那就难听了,拔出手枪:“弟兄们,顶住,顶住。”
长官有令,警卫连的士兵压阵,前方的溃兵只好小心的拐头拼命,鬼子并不恋战,凌乱地放了一通枪炮,一阵“八嘎亚路!”“靠你亲大爷青蛙!”“鸭子嘎嘎!”后,便消失了,而晋绥军忙活了半夜。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