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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一欧跟着格格先学引气，再学基本招式，最后练镖，练到太阳高挂，忘记了吃饭。

　　正练着，看到石头指挥几十个人赶着骡马把六门大炮往山顶上拖，大叫：“石头，干啥呢？”

　　石头跑的绝对比兔子快，地上留下浅浅的雪印：“嗳呀！我的大掌柜，今儿早上，白玉米去给赵紫光做工作，赵紫光感念咱心诚，二话不说答应了，一会儿要教弟兄们打炮！”

　　“靠！这么快就降了。害得老子想留个七顾茅房的千古佳话机会也黄了。走，看看去。”西一欧还在懊恼，格格想起赵紫光的丑陋，不肯去，挽着他胳膊：“当家的，先吃饭吧！”

　　西一欧难得格格这么给他壮脸，挺起胸：“走，夫人，米西米西嘀干活。石头，你先忙，我稍后就到。”

　　石头看人家两口子恩爱，不好打搅，咽咽口水，满脸羡慕而去。

　　吃过饭，西一欧赶到山顶，宽宽平平的操场上已摆好大炮，赵紫光打着绷带单手讲解：“炮的种类很多，分为平射炮、曲射炮、远程炮、重炮，太多啦，拿咱们眼前的讲，是仿日本的13年式75毫米山炮。”见到西一欧站在人群后头，敬个标准的军礼。

　　众流氓转过头，都是敬礼，西一欧忙说：“继续，继续，讲的不错。”

　　赵紫光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后到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西安分校（即黄埔军校分校）专攻火炮，理论造诣极深，可惜场上的流氓没几个听懂的，因为他们大多不识字，只有少数几个听的模模糊糊。西一欧跟美蕙子学过欧洲军事理论，跟第一战区首席神炮手马在前学过打迫击炮，异曲同工，稍加讲解，赵紫光讲的东西倒能听明白，上去不停虚心探讨，一再解释山上文化人不多，只能挑几个人先学着。赵紫光不介意，表示愿意全力为山寨培养火炮人才。

　　两人说的起劲，众流氓听的磕睡，学习总是枯燥嘀，有几个心不在蔫地抚摸山炮。西一欧指指远处一个山头：“老赵，看见没？山上那个破茅屋，打一炮让弟兄们看看。”

　　赵紫光举目扫了一下，视野里约有一个馒头大小的东西：“行，正在射程之内。不过得请大当家帮个忙，搭个下手。”

　　“中！”西一欧去搬炮弹，众流氓眼中快射出绿光，草，上真家伙啦。

　　一发炮弹10斤多，西一欧按赵紫光指点，炮弹上膛，调整炮口，正要从标尺上读数，赵紫光嘴里已吐出命令：“目标，前方1750公尺，射界12，预备----”

　　西一欧闻言不假思索，依言操作。

　　“放!”

　　西一欧听到口令，拽动绳索，嗵，周围的流氓不约而同向后闪躲，都不提防，没捂耳朵，震的耳膜嗡嗡，远处小馒头轰的变成半个，冒起黑烟、燃起火光。

　　操场上的人略一停顿，发出冲天的喊声：“好！”

　　“神啦！”“太准啦！”

　　西一欧睁大两只小眼，双手啪啪鼓掌：“靠，牛叉，真不是盖的。”

　　赵紫光敬个礼：“报告大当家，射击完毕，请指示。”

　　“行，行，行。木啥指示，我问一下，谁想学炮？”西一欧掉头问大家。

　　“俺！”“我！”“我！”几十个手举的一个比一个高，有的怕报不上名，把别人的人按下。

　　西一欧见调动了大伙的积极性，目的达到：“既然这样，以后，赵紫光就是炮连连长，所有的炮连人手由他决定，你们报名，他把关。”

　　“快挑吧！”“快点啊，赵连长！“一定要挑我啊!”一堆人哄闹。

　　赵紫光再度给西一欧敬礼，开始挑选人员。

　　西一欧看见白玉米在远处观望，逮个空问石头：“白玉米那里有啥新电报木有？”

　　石头摇头：“自从火车被劫后，国军密码就换了。靠，啥声音。大掌柜，嫩听听。”

　　西一欧耳朵里还在嗡嗡，听了听，没听出啥名堂。

　　白玉米突然挥手：“快躲起来，有飞机，飞机！”

　　西一欧问：“啥？我听不清楚！”

　　“飞----机----”白玉米拉长声音，石头听明白了，做个躲闪的动作。

　　场上的人有不少凤凰战士，一看立刻连滚带爬找地方躲藏，有他们示范，场上人立马散的干净，这是流氓们的生存法则，安全第一。

　　从冒烟的茅屋方向飞过来一个小黑点，嗡嗡声越来越大，西一欧没听清也看清了，是飞机。

　　飞机从茅屋上一个俯冲下来，直接从操场上空穿过，留下一串淡淡的白烟。

　　白玉米、赵紫光、石头都聚过来，西一欧第一次见飞机，感觉很新鲜。

　　白玉米趴到西一欧跟前：“大掌柜，这是鬼子的侦察机。”

　　“你咋知道？”西一欧光看清飞机的轮廓，不知道飞机的种类。

　　白玉米指着远去的飞机：“侦察机飞的快，不带武器，我认识，俺们在学校的时候都见过。刚才过的时候，机身上有红太阳标志。”

　　赵紫光点头同意。

　　正说着，侦察机掉转机头，又朝西一欧他们的山头呼啸而下，飞机在远处看着慢，到了近处，呜的一闪而过，西一欧不仅看到了膏药旗，还看到了带帽子的日军飞行员。

　　“靠！太嚣张了，敢贴着地面飞。”赵紫光眼中愤怒。

　　白玉米不解的说：“咱呆的山头地势平，飞机从上面过没啥说的。但是这座山在几千个山中并不起眼，尤其是白雪盖着，更没啥特殊的，鬼子的侦察机咋能来这儿连转两趟呢？”

　　西一欧一拍大腿，指着燃烧的茅屋：“靠！我知道啦。一定是咱们把茅屋打的冒烟，把飞机引过来，无意间又发现操场上又摆了六门大炮。”

　　“对！”石头、赵紫光同意，对大当家的分析很赞同。

　　呜，侦察机又朝操场冲下来，几个人都看到鬼子拿着照相机拍照。

　　“奶奶的，不能便宜了鬼子，让他们知道咋的秘密。石头，把长枪都调过来，能打的人都调到操场上，快。”西一欧居然想出了打飞机的主意。石头得令，大声发号，几十个人散去。

　　白玉米和赵紫光面露苦色，枪打飞机，只听说过，从没见过，而且打飞机要用高射机枪，普通枪支追不上飞机的速度。

　　侦察机呜的又朝西一欧住的精致小院飞下去，西一欧有点怕，怕飞机扔个炸弹，一大一小两个老婆就危险了，赶紧冲下山。

　　拿过枪的人跟西一欧冲下山，西一欧大喊：“机关枪，拿机关枪的都过来。”

　　白玉米喊道：“三八大盖也行！”

　　等西一欧赶到小院外，格格和清香正在院内兴致勃勃的指点天空：“刚才的那个大鸟挺有意思的，会冒烟。”

　　西一欧喊道：“快，分成四面把小院围上。”

　　“是！”后面的人答应，各自架枪。

　　格格笑道：“咋的了？”

　　西一欧跑进院内，不由分说，一手架一个：“快走，鬼子的飞机要扔炸弹啦！”

　　吓得两个观“鸟”美人花容失色，“飞机”这俩字不是一次听说过的，撒腿便跑，外面的人咋看都不像是西一欧架着两个美女，而是两个美女架着他。

　　三个人趴到院外的树下，西一欧看到侦察机远远的打个圈儿再次兜过来，大声命令：“各就各位，准备开火。”

　　嘁哩喀嚓，捷克机枪、花机关、汤姆森、歪把子，在小院外面架了七八十挺，花机关的数量最多，其它的枪都来不及拿。格格有点儿生气，手枪拿了两支。还有四个人抬着一挺重机枪往这边跑。

　　西一欧枪法一般，不和别人争机枪，拣了一把扔在地上的三八大盖：“奶奶的，都嫌三八大盖打的慢，老子不信邪，偏来试试。三八大盖射程远、穿透力强，老子专打鬼子的小鸡鸡。”

　　天上的鬼子侦察兵在运城侦察后，看到中条山皑皑雪景，诗兴大发，在机舱内“啊！呀！哇！”发泄了一通，如西一欧所料，被冒烟的茅屋所引，到跟前一看是茅草屋没什么价值、很失望，但是俯冲下来后发现了山头的支那炮兵阵地，白白的雪地上六门大炮，太显眼了，继而又发现疑似支那指挥部的小院，如获至宝，频频拍照，终于找到了支那的秘密基地，最后打算超低空拍一次准备打道回府、请功领赏。突的看到地上站起几十个人，举枪瞄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转而大笑：“愚蠢的支那人！”一拉引擎，飞机机头抬起，机身倾斜呼啸掠过小院。

　　砰砰砰、哒哒哒、嗵嗵嗵，所有的枪支一起开火，子弹擦着飞机的屁股打出一道道弹痕，众流氓们没有打飞机的经验，没打提前量，瞄的是机身，子弹都落在机后。

　　赵紫光有伤拿不成枪，急的直蹦：“往前打，往前打。”

　　白玉米知道咋打，拿着一挺汤姆森照着机前远远的扣动扳机。飞机机腹上留下浅浅的印，冲锋枪的威力太小。

　　这仅仅连半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飞机正对着西一欧藏身的地方飞过来，约有二三百米的距离，倾斜的机身露出日军驾驶员的身子。叭勾，西一欧的枪响了，几十挺各式各样的机枪中夹杂着唯一一声清脆的三八大盖。侦察员得意洋洋的躲避着各式各样的子弹，砰的机舱玻璃破洞，眼前一黑，不省人事。飞机失去控制，怪叫着飞向远处的小山，轰，冒起一朵冲天蘑菇云。

　　“打中啦！”“打中啦！”几十个流氓已经不是兴奋，近似于颠狂，更有人已跑向飞机坠毁处。

　　格格激动的跃向西一欧肩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当家的，嫩打中啦！”

　　西一欧对飞来的香吻激的迷三倒四：“俺打中啥啦？”

　　“嫩打中飞机啦！嫩打中鬼子的头啦，俺看的清清楚楚。”格格大呼小跳。清香喃喃自语：“世道变啦，世道变啦！步枪能打飞机啦!”

　　二十多个流氓跑过来把西一欧甩上天空：“噢！老大打下飞机喽!”“不对，是流氓打飞机！”

　　西一欧在半空中仍是半昏迷状态，老子明明瞄的是鬼子的鸡鸡，咋球打住他头尼？不过格格的唇还是挺香嘀。

　　满山都是庆贺声，人群逐渐汇成一条长龙，奔向飞机的起火点。

　　“好高啊！”“好大啊！”见过飞机的人不多，能近距离看飞机的人除了白玉米和赵紫光，没有第三人，流氓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争先恐后看新鲜。

　　大火整整烧了俩钟头，众流氓用雪球助战，费力的扑灭火，飞机只剩残骸，没有有用的东西，有的流氓拿着飞机零碎敲敲打打，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做的，还有的拿着零件准备留作纪念传给子孙。

　　鬼子兵已烧成黑炭，有好事的流氓从他脑袋里扒出了三八大盖的子弹，又引起四周欢呼。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长枪欧！”

　　“长枪欧！长枪欧！”的叫喊铺天盖地响彻山谷。

　　赵紫光对歪打正着的西一欧转向崇拜，只能用西一欧的话来解释：“命，这就是命！”

　　下午，流氓们兴奋之余又干起苦力，把山上所有的房屋都加装了伪装枯树。西一欧晚上搂着清香不敢睡，生怕天上掉飞机，一直到十点钟，又被疯狂的格格揪到屋里，挥舞着拳头逼他讲了四十多遍打飞机的经过，西一欧快疯了。

　　第二天早上，冥王岭、望天岭得的消息的流氓涌过来五六十，打着跟赵紫光学炮的旗号来瞻仰大当家的杰作，西一欧被传的已经不是人----是神。

　　西一欧因此得了个外号----长枪欧。有人说是指他打飞机的时候枪准的如同把长枪伸进鬼子飞机内顶着鬼子脑袋瓜开了一枪，有的说是他在床上枪更长，还有的说是天天有美女给他擦枪加油，至于啥枪，不一而足。

　　西一欧在山上正享受英雄般的膜拜，天上嗡嗡大作，有了昨天的经验，上百号人马转眼销声匿迹。

　　远远的六架飞机三个一组从运城飞过来，压根没打算从西一欧呆的地方过，因为他们的山头平平无奇，毫不起眼，何况加了大量伪装。

　　飞机一过，山上的十几个头领挂着脏兮兮的雪水直起腰。

　　白玉米说道：“大掌柜，这六架是战斗机，比侦察机飞的慢，机形比较尖，上面带有机关炮、挂有炸弹，咱可惹不起。”

　　赵紫光同意：“编队飞行的飞机最可怕，三架飞机能打瘫两个连。”

　　格格吐吐舌头，本想撮动老爷再试长枪，也不敢了，她昨晚逼出了西一欧的实话，确实是歪打正着，并非是枪法如神。不仅是她，周围的大小头领心知肚明，都不戳破，给中条山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长枪欧打飞机打上了瘾，想再把一架飞机糊弄下来，眼巴巴看飞机从冥王岭沿飞云渡飞向望天岭，来回飞动，终于想明白：“靠他大爷，这些飞机是来报仇的。”

　　得到了众人一致认同，反正山上能藏的都藏了，不怕飞机发现。

　　天上的六架飞机的确是来报仇的，隶属于日军第3飞行集团山口集成飞行大队，昨天一架侦察机在中条山执行任务，无故失踪，引得驻太原第一军司令部大为震怒，支那部队早就失去制空权，侦察机速度快不可能被击落，我们的王牌飞行员也不可能无故自杀啊。一大早，电令六架战斗机搜索。六架飞机在运城沿线上空侦察后向中条山飞来，然后就是运城、中条山，反复飞，上午飞完，中午加满油，下午接着飞。上边下了死命令，天上、地下人员必须找到飞机的下落。

　　下午，为了加快寻找进度，六架飞机分片包干，围着预先划定的区域不停兜圈。

　　西一欧看着鬼子飞机瞎胡悠又上起火：“奶奶的，没完没了了还！”朝着飞机伸根中指：“耶！”

　　中指一伸，馊主意上来，把赵紫光找来：“老赵，我准备再打一次飞机。”

　　赵紫光心里好笑、嘴上不说：“飞机太难打，没有密集的火力打不下来，再者，飞机漫无目的的飞，不会往咱这儿来的。”

　　西一欧笑嘻嘻的指着昨天打剩下的半个茅屋：“昨天，咱们一炮引来了鬼子侦察机，今天再来一炮，飞机一个俯冲，正好飞到咱山顶上。”

　　“有门！我咋没想到？”赵紫光茅塞顿开，可以把它引过来。一拍即合，对新领导的头脑大为欣赏。

　　众流氓一听又要打飞机，嗷嗷直叫，把山上的一挺重机枪、十几挺捷克机枪、歪把子、六十多冲锋枪都摆出来，这并不是山寨的全部火力，三大山寨火力均等，有很多都分到其他山寨了。有些拿不到自动枪械的流氓把大当家钟爱的三八大盖拿过来碰运气，妄想再创一个神话。

　　西一欧、赵紫光把一门山炮藏在山顶上的大树下，盖上枯枝烂叶，照着半截茅屋就是一炮，远处黑烟又起，半个馒头不见了。

　　没多久，浓烟引来了飞机，飞机先是在天上盘旋，接着俯冲，西一欧的算盘落空了，飞机在天上的空间很大，不是朝西一欧这边的东西方向俯冲，而是南北向俯冲。

　　“日！”“草！”“靠！”操场上一片咒骂。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