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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一欧养精蓄锐，与马刀华告辞。分别前，马刀华要了一张西一欧与贾百团的合影照片，一来是留念，二来是看看能不能拿着照片帮忙找找。

　　西一欧拿着马刀华赠送的地图循着贺兰山边缘北上。

　　马刀华给他的牲口加上自己带来的骡马也只有十几匹，全部让给妇女、孩子乘坐，缺口仍然很大，他们只能步行。

　　贺兰山蒙语中是“骏马”的意思，山峦起伏，树木、河流较多，越往北走、植被越少，西一欧走的是贺兰山西侧，这边和阿拉善(贺兰山又叫阿拉山，谐音为阿拉善)沙漠接壤，属于半沙漠半草原地带，因为贺兰山中有大量东部来的难民，西一欧不想和他们过多接触，所以选择这边人比较少的地方走。

　　行进的途中，西一欧遇上了淳朴的蒙古居民，他们看西一欧等人带着妇孺，邀请西一欧留宿、为他们指路。也遇上了巡逻军队，一般把他们当作难民对待，遇到较真的，西一欧拿出马刀华开具的通行证即告太平。从黄河边走到外蒙边界有800里的距离，西一欧走了足足半个月，看尽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晒够了日头，晒的都快中暑了，甚至见到了海市蜃楼。

　　即便这样，到达宝格达山也有2600里。西一欧不是省油的灯，和弟兄们统一了口径，不想再在草原上享受太阳暴晒，直接找外蒙军队，自称是远东红军胃割啦师长的老朋友----雕爷，请帮帮忙。

　　外蒙军队不敢怠慢，当即把西一欧扣下了。打电报通过驻蒙苏军转给远东苏军。半个月后，胃割啦音迅皆无，苏联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于1954年改名克格勃)边防局派人来了，对西一欧审讯了三天三夜，好在没用刑，问的是他为什么到宝格达山。

　　西一欧答，为了生存。

　　把西一欧折磨的精疲力尽，边防局的特务们审问其他人都一样结果，最后把奥古拉带来了，原来奥古拉是他们派到中国的间谍。

　　奥古拉跟着西一欧几年，在西一欧的撮合下结了婚，收受黄金、腐化堕落、流氓味十足，他挺有良心的，没有太出卖西一欧，只向上级汇报：西一欧在山西遭军统迫害、混不下去了来到宝格达山避难。

　　苏联安全部边防局早就瞄上宝格达山上的“雕爷”了，查来查去，发现西一欧在宝格达山上利用满洲日军和外蒙军队走私，不过西一欧和他们做的是正当生意(幽灵兵团干的是地下买卖、不轻易和西一欧联系，无人知道)，走私的物品都是外蒙和苏联需要的生活用品，没干什么坏事。相反，西一欧收留了不少外蒙、苏联的孤儿成为感动他们的原因。

　　因此，苏联特务们把奥古拉叫来，劝西一欧加入安全部。边防局招安西一欧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头一个原因是西一欧“上头有人”----朱可夫元帅，老朱升的可快了，从诺门坎战役起家，年年高升，指挥莫斯科保卫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库尔斯克战役，成为苏军副最高统帅，奥西拉向安全部汇报，朱可夫和雕爷的关系老铁啦，曾经借肋雕爷打赢了诺门坎战役。

　　第二个原因，边防局侦察到他与远东红军的师长胃割啦关系密切。苏军很讲究裙带关系，因为这双重关系，边防局不敢动雕爷。

　　第三个原因，上面提到过，雕爷确实帮过他们不少忙。起码帮抗联入苏是一大功。拿下雕爷，在抗联那边也说不过去。

　　第四个原因，奥古拉知之甚少，西一欧把奥古拉叔侄都分配到了五魁的哨所，其实也只有奥古拉一人是真正的间谍，他很少能到宝格达山打听消息。再者，奥古拉只身一人出来配合边防局工作，他的侄子、老婆、孩子都在五魁那里，想拍雕爷的黑砖得掂量掂量后果。

　　反正综合了多方面的原因，边防局准备招雕爷入伙。

　　西一欧怕人说自己是毛子的走狗，开始是不答应，后来奥古拉拿出了西一欧的把柄，西一欧蒙了。

　　奥古拉拿出的第一个把柄是，如果向日军告密，宝格达山将会片瓦不存。第二个是，西一欧在河南闯下的祸。西一欧在河南闯下的祸老大了，西一欧走后，河南十万土匪打着抗日的旗号收缴了五万不抗日国军的枪械。听着五万国军怪猛的，实际上五万国军的枪不多，国军平均三人一条枪，仓皇撤退时平均五人一条枪，五万国军充其量有一万支枪，他们的重武器、火炮基本都留给日军了，所以到土匪手里的仍是少数。但这个事件性质极为恶劣，是中华民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土匪打官军事件，令高层不能容忍的是，连汤司令都被土匪绑架了(汤司令被绑架只有少数官员知道，而蒋鼎文被绑架官员们都不知，所以蒋长官得以保存清白。)，是以国军反扑回来镇压河南百姓，变本加厉征收钱粮，导致更多的百姓造反，国军“绝不姑息暴民”连续制造了两场5000人以上的大屠杀，国军的高层多是南方人，他们维护同乡汤司令、蒋长官的利益、替他们出头操纵全国舆论指责河南匪患猖獗，把豫中战役失利的原因归结于河南土匪助敌，在全国民众中起了非常坏的影响，从那以后很多人对河南人的印象超常的不好。军统特务们不甘落后，调查领土匪肇事的头脑，冷面“雕爷”位列其中，官府贴出了追杀令。

　　这还不算，奥古拉透露出一个重量级炸弹彻底把西一欧炸瘫了，安全部安插在中国的间谍查出军统设计故意协助秦十城杀了郑三山、掳走清香。

　　西一欧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咬牙切齿的表态：接受招安。

　　边防局与西一欧签了协议、画了押，护送他回宝格达山。

　　西一欧与马黑子、申志强等头领述说了原委，两人愤恨军统的同时，不愿为毛子服务。西一欧告诉他们：啥叫做“毛子的走狗？，说这话的人八成是个卖嘴的家伙，不要在乎别人的言论，那些人除了会卖嘴能为国家做什么？咱们流氓是讲职业道德嘀，刘备曾经种地韬光养晦、关云长曾经投奔曹操、徐庶曾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乱事之秋、只有更好的生存才能为国出力，走自己的路、当咱的流氓，让别人说去吧。说了一大通，马黑子、申志强达成了一种共识，引用西一欧的话：哥干的不是间谍，是寂寞。

　　快到宝格达山时，苏军安全部来了命令，他们“研究了24天”，委任西一欧为兴安先谴军司令，兼安全部边防军上校衔，主要任务是：协助外蒙、远东苏军保持“边境安全”、刺探日军情报。

　　而对西一欧的第一个任务是协助胃割啦进攻德国，理由是让他戴罪立功。因为安全部拿出了《他改变了关东军----仙人大业》，指出西一欧犯下的滔天暴行，必须补偿。西一欧对毛子的任命不感兴趣，对毛子拿出的“罪证”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毛子要杀自己就杀了，拿出这么多理由是看中了自己对他们的价值，目前不愿放虎归山，要软禁自己一段时间考验考验，为了让兄弟们早日回宝格达山，认了；认就认吧，末了，西一欧暗暗的骂安全部的毛子特务，真他妈猪头，这么重要的“罪证”不早点拿出来？

　　胃割啦在这几个月成了倒霉蛋中的倒霉蛋儿。他在远东当着师长，威风八面，与他离婚的老婆虾娃听到信儿想回来复婚，胃割啦夜夜有娇娃、哪里看得上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丢下自己的“原配糟糠虾娃”，一口回绝。虾娃狡猾狡猾嘀，跟踪胃割啦、发现他与几个女军官有暧昧关系，勇敢的冲上去捉奸，胃割啦一怒之下暴打了她，给了她一笔钱表示赔偿。胃割啦以为这事就完了，虾娃回去后开始造谣、向上级写控告信，远东方面军开始派调查组调查胃割啦的“生活作风问题”，把胃割啦气的拔枪要杀老婆，虾娃把儿子拉来当挡箭牌，调查组对胃割啦的“涉嫌杀人灭口的冲动之举”表示愤慨，命令他停职审查、关入禁闭室。胃割啦的政委博迪一看不妙，想运作营救胃割啦，虾娃不愧是“师长夫人出身”，见过大世面，举报博迪有不轨之图，博迪也被停职反省，不过博迪没被关禁闭。博迪悄悄去探望胃割啦，胃割啦警告他，咱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没好日子、你也别想好过，必须救我出去。博迪当然明白利害关系，涉及高度机密，派儿子去宝格达山请雕爷、标哥帮忙。哪知雕爷不在家，标哥不敢出馊主意，小博迪回来禀报，博迪和胃割啦以为路标说假话。这当口，安全部边防局的特务跟踪小博迪而来，以“涉嫌通敌”为由，拘捕小博迪。雪上加霜的是，关在狱中的胃割啦的几个女情人，除了女兵团长卡娜不招供外，其她几个因毒瘾发作、招供胃割啦强奸她们。

　　一切事情都对胃割啦、博迪不利，两人快绝望了，幽灵兵团首领队泰哥接到安插在军队中的密探汇报，和路标通上联系，得知雕爷确实外出办私事未归，两人合计，不能断了这个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大树”，下了狠手。泰哥派人潜入军营，在卧底的帮助下，把胃割啦的几个情人勒死、伪造了上吊“畏罪自杀”的现场，提醒女兵团长坚持住。路标找到自己的学生“小胃割啦”，告诉他，你父亲完了，你和你母亲狗屁不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小胃割啦经过思想斗争，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母亲的思想工作。此时，调查组的人口头通知虾娃，打算撤胃割啦的职、流放远东，虾娃的原意只是想复婚，哪想到结局这么惨，哭着喊着申请撤诉。女兵团长卡娜控告“畏罪自杀的女军官是诬陷好人，定是另有主谋”，胃割啦平时酒桌上的狐朋酒友发挥了作用，联名担保胃割啦受人“陷害”。调查组最终以“证据不足”释放胃割啦，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们不想让“堂堂的师长因丑闻而使军队蒙羞”。

　　胃割啦出来后，和博迪串通好，利用向调查组汇报“思想动态”的机会，申明：我们和宝格达山的内蒙警察拉关系是为了维持边境平稳，是为了尊重《苏日中立条约》，与他们搞商品交换是为了刺探情报，根本不是通敌。调查组和安全部边防局拿捏不住确凿把柄，证人死的伤、反供的反供、撤诉的撤诉，宣布结案、将胃割啦、博迪平调到其他集团军三流步兵师。

　　胃割啦恢复师长职务，但声誉扫地，苦心经营的部队被别人接手，接受泰哥转来的路标的意见：和虾娃复婚、主动向上级提请进军德国，用战功挽回自己的脸面。

　　胃割啦选择了打德国，被上级批准，博迪怕死，没有申请，继续留在远东当他的政委。

　　苏军安全部边防局招安了西一欧，把情况通知胃割啦，胃割啦才知道“雕爷”就是诺门坎大战时跟自己作过对的军统特务，暗骂雕爷藏的好深，因为西一欧平常都是通过路标跟他交流，不过几年交往下来，两人产生了相互依赖的关系，现在自己又面临“重大危机”，不能放过他。所以再度提请，让雕爷随同自己入德参战。

　　边防局一看正好，远离宝格达山，相当于软禁西一欧，不怕他的部属不听话，传令西一欧到胃割啦处报到。

　　西一欧接到命令后给马黑子、申志强面受机宜，回去不可声张、只能和几个头领说，这是行规，尽力做通其他首领的工作，不择手段的做“大事”、快速在苏联扎根发展，等到咱们的份量重了，不怕毛子不求咱。

　　西一欧接受招安，大葱并不知情，西一欧告诉他的是，我要去欧洲做“正义的事”，乐于替天行道的大葱跃跃欲试，咋劝也劝不住，西一欧只好带上他。大葱一去、毛野也跟着去，他们的孩子都留给了大葱的老婆徐氏。

　　西一欧来到胃割啦的大营，成了胃割啦的谋士，两人狼狈为奸的日子开始了。1944年6月6日美、英盟军288万人诺曼底登陆，德国已处于只有招架没有还手的地步。苏联从年初对德国军队连续发动了“六次斯大林突击”，解放了苏联境内，旋即大兵出境追击德军，西一欧和胃割啦乘坐火车、转坐汽车，马不停蹄的从远东经斯大林格勒向西进发，所到之处，都是废墟，苏德战争的残酷远超中国，苏军实行的是焦土抗战，自己丢失的土地决不能让敌人吃一粒米、喝一口水，能炸的都炸、能烧的都烧、能封的井口都封，德军则是能杀的都杀，其血腥令人发指。西一欧看了半路都不敢看了，太他妈凄惨了。

　　胃割啦的三流步兵师太不入流，一门重火炮都没有，被编入乌克兰方面军当炮灰预备队，他们到达前线是在8月中旬，参加的是苏军第七次突击----对罗马尼亚的的战斗。

　　由于是头一仗，西一欧觉得胃割啦师有几十门迫击炮、上百挺反坦克枪挺牛叉的，以熟悉环境为主，默不作声看胃割啦指挥。德军在罗马尼亚布署了50个师90万人，苏联参战三个方面军125万人。双方巨炮、飞机、坦克、装甲车满山遍野的对战，把西一欧脸都看绿了，这哪里是打仗啊？简直是炮灰场啊。跟他见识过的战斗完全不一样，诺门坎大战、豫中战役根本和欧洲战场没得比，在中国军队眼里，它们出动几百辆装甲车辆的规模算得上是“海”战，可此海非彼海，如果说它们的规模是“青海湖”，那欧洲战场上的装甲车辆规模就是“太平洋”，上万门大口径火炮没日没夜的轰、两三千架飞机在天上没黑没白的投弹对杀，成千辆坦克、装甲车机械化部队推进、数以万计的步兵集团冲锋……德军明显打的比苏军巧，无论从战术上还是兵员素质上对高过苏军一筹，比如德军一般不冲锋、基本是趴着打，而苏军步兵则动不动就是端着枪跑步冲锋，在德军密集的枪炮中无异是活靶子。苏军拼的是“坦克海”、“人海”、“炮海”、“飞机海”，前面死了、后面跟上，一拨接一拨，玩命死磕，苏军的后勤源源不断、德军弹药不济兵力捉襟见肘，愣是把德军耗败了。

　　战役打了八天，胃割啦的师作为替补部队参加了最后一仗，仅仅一天，本来不满员的师，从5600人拼到2400人。胃割啦在战局结束后躲在帐篷里和西一欧一起哆嗦，如此看来，不出两仗，人全得拼光。

　　西一欧和胃割啦嘀咕开了，老兄啊，不能这样打啦，得巧打、不能靠人海。

　　胃割啦在战斗中深刻理解到“生命之可贵”，严重同意雕爷的意见。但“海战”是1939年来苏德较量得出的法宝，最高统帅部斯大林、朱可夫是“海战”的坚定推行者，他们认为只有向前进才能取得胜利，命令督战队架着机枪，凡是逃跑、就地不动的一律就地枪毙，指挥官不能有效指挥的立即降为士兵，苏军军官在多年的战斗中无条件、坚决的执行着这一铁律，所以“前进、再前进”是苏军作战的一贯战术。

　　两人提心吊胆的研究对策，政委驮斯(tuosi)领着新兵又来了。苏军消耗很快，据说在前线战斗的士兵鲜有活过三个月的，苏军从1939年起到1944年8月，被德军俘虏约五百万、战死约五百万、受伤逾千万(其中残疾五百万)，国内的成年男子数量锐减，最高统帅部放宽了征兵年限，从17岁到55岁的成年男女都可入伍，而且大手笔释放出250万囚犯、征召了80万女兵来补充快速消耗的作战部队,相当于前面打着、后面输送着，一直不断。

　　胃割啦的师在短短两天内又达到5000多人，西一欧看着新兵直发愁，老的老、小的小，有的连枪都不会开，有的拿着枪直得得、有的听到炮弹响就尿裤，跟中国的部队没啥两样，唯一区别的是他们的武器非常先进。苏军和德军打了五年仗，苏、美、英军出动空军把德军后方的兵工厂炸的苟延残喘，而苏军三分之二的国土没有受到德军侵略，苏联的后方兵工厂加班加点生产武器、保障前线作战，美国通过《租借法案》给苏军提供了大量飞机、卡车、食品支持其后勤运转流畅，因而苏军的坦克、迫击炮、轻重机枪天天能送到前线部队，像在中国少见的反坦克枪、战防炮、冲锋枪在苏军普遍装备。曾经有人会担心大量补充新兵会降低苏军的战斗力，其实在实战中一检验发现是多余的，新兵拿到冲锋枪不需要怎么训练就可以上战场了，冲锋枪的大量应用弥补了不足，另外，苏军战斗喜欢以整师的建制开战，打来打去，士兵们一茬又一茬换，但作为指挥官的师长、旅长们不会换，经验越打越足，步兵、坦克兵、炮兵、空军的配合越打越默契，一支步兵作战，好几支坦克兵、炮兵、空军在接应，相互之间用电台联系，需要炮兵炮兵上、需要空军上、需要坦克上坦克就上，层层推进、稳扎稳打，竟然打的德军没脾气，当然，德军精锐士兵损耗逐年加大、后续兵源质量远远不济，其征兵年龄最低在16岁可见一斑。

　　不打也得打，副师长安奴儿(aniul)、政委驮斯都气势高昂的请战，胃割啦掩饰住内心恐惧、脸上无比昂扬的喊着，“前进!前进!打到柏林去!”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