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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由石头、董勇出面处理“丧事”,格格和两大头领在众人面前痛诉战争的残酷,要响应老大生前的“遗愿”,去北极寻找世外桃源,愿去的报名、不愿去的拿了金银自便。
按照西一欧的想法,中国百姓千百年来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有一口饭吃,都不愿背井离乡,哪知格格声情并茂的诉说触动了流氓们的内心伤痛,流氓们从心灵深处厌倦了打仗,考虑到“老大可能没死”,加上格格的影响力太大,石头、董勇众头领在众人心目中威望极大,应者多达六百余人。格格不愿意去的人太多,发布公告,称出去衣食没有着落、金钱少的可怜、甚至随时会死掉,流氓们才不信这种鬼话,他们有几种想法,第一种,如果留下来,山寨的主要头领都走了,所谓的蛇无头不走,留守的头领威望不够,无法与周围的国军、日军周旋,山寨迟早要完蛋,留下等于送死。第二种想法是,老大建立三大山寨时一穷二白,两年不到人人家财万贯,比地主老财还富裕,到了新地方,远离战争,不定比中条山还美呢!哗啦,报名人数又增加了二百。格格见适得其反,让马黑子做工作让他们留下,马黑子稀里糊涂的照格格的意思办,实际他内心不肯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
马黑子好说歹说,打回来三百来人,愿意跟随格格、石头、董勇的有五百出头,即便这样,也大出西一欧的意外,他的算盘是,去一百人就可以了,出去的多、死的多。让董勇放话,不能带家属。可董勇自己要带着老婆、孩子、干爹,流氓们一看头领都带了,何况还有格格、玉美人、绿茶,自己怕啥?没几个听的,经他一提醒,人数反而又多了几十个。
西一欧一再弄巧成拙,不敢再出馊主意了,潜心安排北上事宜,准备装甲车、汽车、马队、粮食、枪械、弹药。
北上主要有两条路,一是南渡黄河,从国统区陕西、甘肃、向北,经过国军防区到达蒙疆;另一条路是通过山西直接北上蒙疆。
第一条路是军统特务们走的,军统派了五批人都从这条路走,已经引起了日本人的戒备,日军在与国军交界处的包头层层布防,有大量骑兵、战车及飞机,即使想再绕远路从新疆绕到外蒙再拐回宝格达山,也不太可能,因为外蒙苏军与新疆军阀保持着密切关系,建立了重重哨卡,苏军的机动能力很强,几百个人要想在几千公里上行走不被发现简直是在做梦。
第二条路,是条奇路,谁也没试过,西一欧就打算出奇兵,以最近的距离、最快的速度直达宝格达山。
西一欧作了各种最坏的打算,作了各种假设,对第二条路有很大的把握,他研究过前五支军统特工失败的原因,主要问题不是出在去的路上,而是到了内蒙后无处可住、无粮可吃,况且八路军的百团大战打的山西天昏地暗,自己冒充日军大有可为。平常几个人、几十个人冒充日军比较常见,虽然日军的警惕性很高,但从没听说有几百个人冒充日军的,自己山寨精良的日式装备和高层次的队伍混水摸鱼很容易的。为什么说是高层次的队伍呢?西一欧去年从难民中招来了不少有文化的青年,挑了二十个人跟着日本翻译学日语,手下上千人马平时受的训练都是日式训练,经过两年的摔打基本上与正规日军差不多,于是西一欧命令石头,招呼报名之人名义上加强训练,实质上是在搞模拟日军演练。
他准备了四辆装甲车、二十辆汽车、四百匹战马,这都是按照日军装甲骑兵部队配制的。有点特殊的是为二十辆汽车装备了可以拆卸的铁甲护盾,这一招是在蒙古跟“七路半”傅作义学的,护盾可以挂在车帮上,上面有射击孔,不用时放在车箱内,用的时候几分钟即可装上,能挡得住重机枪射击,但是防不住火炮。
不仅准备武器,还为流氓们量身定做了十箱道具,一切准备就绪,他在等待时机。
八路军在正太、平汉、同蒲铁路(北段)大搞百团大战,晋东南离百团大战的地点少则上百里、多者七八百里,运城、晋城日军北上增援,中条山一带空虚,第一战区中央军组织第四、第五、第十四、第二十四集团军乘机发彪,斩获不小。八路军在8月20日至9月10日重点破坏铁路,公路只拣重点破坏,在八路军的第一波攻势之后,日军掀起了反扑,出动9个师团进行“治安肃正”,来回扫荡,一头与中央军打阵地战、一头清剿八路打游击战还要修路,到9月15日,八路军的攻势见不到了,中央军也与日军处与僵持阶段,日军被两头折磨的焦头烂额,9个师团的部队被分配的七零八乱,一个师团的人马最多能分成二十个支队,一个师团的防区往往能开进来三个师团的部队协助剿匪。
西一欧等的就是公路大体修好、八路偃旗息鼓后才行动,如果八路很活跃的话,他的人马难免会被“误认为是日本鬼子”,遭到八路的袭击。往常八路军从不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军事攻击,他观察了几天,以为八路的攻势从此告一段落、国军处于休整,马上召集人马北上。9月20日凌晨,西一欧在山上为清香的墓添了新土、为自己的墓烧了纸钱,自己的墓里埋的是青花马的尸体。
西一欧倍感伤怀,淌下几滴泪,久坐多时,眼看时辰要晚了,在石头的催促下,下山钻入装甲车中。
留下的首领有马黑子、南北通游、公猪、牛叉、史大牛、贾克强,牛叉重伤未愈,下不了床,他自己要求留下来。
石头、董勇出面和众兄弟告别,一草、一木、一石都是有感情的,洒泪而别,黎明时分,车、马开出飞云渡,曾国番和山西军统负责人邹文王早在外面等候,在石头的安排下进入装甲车见到了西一欧,他们来的任务是“护送西一欧安全出国统区。”
西一欧明白军统的意思,盯梢盯到晋城外。
西一欧没有选择向西从运城突出去,因为那里日军加强了防守,东边晋城一带遭到八路军破袭、中央军摧残,防守相对较松。
军统安排的路线是先到东边的王屋山再向北擦晋城而过,北上队伍凡是途经的国统区,所有的国军都向后撤退,听到车、马响动,不许出来,在王屋山的国军将奉命演一出戏,打枪放炮送他们上路。
西一欧的车、马轰轰,清一色的国军打扮,太阳露出鱼肚白,来到王屋山下,全部换成了日军服饰。曾国番抱着电台敲打按钮,“前面的兄弟回报,一切正常。”
王屋山内隐藏着关纪锁和刘文化的一个团中央军,他们听到马达轰响和马蹄哒哒,都打起了精神。
他们在撂天野地等了一夜,关纪锁窝了一肚子火,上峰给他的命令是防备日军突袭,如果听到汽车和马蹄响,不问青红皂白,一律开枪,理由是国军没有如此多的汽车、战马,平时全靠人、畜补充给养。可是给他们安排的地点是一个低矮的小山头,离公路隔着一道稍高的梁子,看不到山路,打枪、扔手榴弹全是浪费。刘文化直骂,“操他奶奶的,啥球命令?”
关纪锁眨着睡眼,“老弟,过去国军一向是这么做的,这叫威慑,懂吗?鬼子一听到枪炮响的猛烈,就不来了。”
“团座,俺觉得不对劲!”
“啥不对劲?”
“他们从西边来,一直咋没有枪声?”
“嗳?”关纪锁经他一提醒,小胡子抖了抖,“操!难道鬼子是来打咱们的?快准备战斗!”一跃而起,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准备战斗”意即“打不过便撤退!”
刘文化道,“团座,不急、不急,他们的部队像是快速部队,汽车、战马哪能翻山越岭啊?”
“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要不这样,团座,我带一部分兄弟到前面山头上阻击,你带着大队人马在此留守,如果鬼子真要进攻,我掩护,你撤退,咋样?”
“不太好吧,上峰没有命令我们主动出击呀。”
“团座,真要是鬼子进攻,估计弟兄们都跑不掉,还是按老规矩办,兄弟我豁出命来保大哥您,咋样?”
关纪锁双手紧紧握住刘文化的手,“兄弟,好兄弟,大哥飞黄腾达绝不会忘了你。”
刘文化带了一个连,急行冲下山沟,爬上山头,西一欧的前哨人马申志强刚好路过。
刘文化体力甚好,第一个跑上山头,看着申志强背影有些熟,想和身边的连长要个望远镜,回头一瞧,连长抱着机枪直得得,当兵的个个畏手缩脚,“瞧你们的球样?”
连长惊恐的看着汽车、装甲车,汽车后面拖着四门92步兵炮,黄压压的日本兵疾速通过。
哒哒哒哒哒----嗵嗵嗵嗵----后面山头上关纪锁按命令打枪放炮,引起了日本兵的稍微慌乱,战马嘶鸣乱跑,但是立即有掷弹筒手朝着山岗上还击,其余部队加快速度拐向北去。
这是军统定下的暗号:听到国军打枪,西一欧的人要象征性的还击,立刻向北拐。
刘文化在山岗上的一百多人遭到了日本兵的掷弹筒零星打击,伤了两个人,惨叫声从山头上传了出去。
听到山头上有人,西一欧吃了一惊,按照计划,他们还击是例行公事,日本兵遇敌不放一枪那叫扯淡,“曾队长,你他妈说不是没人吗?”
曾国番简直比窦娥还冤,“可能是散兵吧?”
“操,一旦认出我们的身份,计划岂不要泡汤?”
“长官,听枪声,他们后面是咱的部队,回去以后,我一定向上峰禀告,彻查到底,杀人灭口,决不漏一人。”
“哼,下手要快,今天不解决,老子不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山西军统队长邹文王脸上升起杀气,满脸的枯楚皮衬的四十多岁的他象个七十岁的老汉,“您请放心,我现在下车,一定让所有的知情者进地狱。”
邹文王让曾国番陪着西一欧,自己带着电台下车。
掷弹筒手密集的朝着山岗上覆盖,连长道,“刘长官,顶不住了。”
刘文化扯下他的望远镜,“扯淡,隐蔽好,鬼子没打算打咱们。”
“不打咱们,咱们快点撤吧!”
“等等!”
刘文化聚精会神的看着公路,两条狗受惊吓从一辆汽车上跳下来,程大疤拉下口令让它们返回,石头穿着日军上尉军衣指挥人堵狗,另一边战马同样受到惊吓,山南穿着日军曹长衣服在收拢马。
刘文化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拿望远镜的手抖起来,望远镜里出现了邹文王的身影,喃喃道,“他来了!”
西一欧的人马向东北阳城和晋城之间穿行,经常听到爆豆般的枪炮,那是国军按惯例“送行”,曾国番从西一欧那里借了部电台,“一切正常。”
石头只是象征性的安排人回几炮,等来到距晋城八公里的地方,开始休息,曾国番轻快的按着电台按钮,“报告长官,埋伏在山岗上的是中央军一个连,他们的最高长官是关纪锁。”
“喔?关纪锁?”西一欧问。
“对!”
西一欧心道正好报报私仇,借机把张桦投的亲信除了,冷冷道,“下不了手了?”
“不,关纪锁并没有参与,他忠实的执行命令,王队长已请示上峰,将私自违抗命令的一连士兵秘密押赴异处枪决,可有一个人没法杀!”
西一欧心道,真他妈狠的,一个连士兵说没就没了,“谁这么大排场不让杀?妈的,他的根儿很硬吗?”
“不错,是带连队的是团副刘文化。”
“刘文化?”西一欧听到刘文化的名字心中暗道,怎么会是他呢?想当初,刘文化在太行山上和玉美人配制炸药救了自己,今天杀他是有点屈,“他有什么来头?”
“回长官,他是军统八虎之一称金!”
“一称金?”西一欧吃的惊不小,玉美人接道,“对,他在太行山上用手掂量出炸药的分量,我就怀疑他是一称金了。”
曾国番道,“山西八虎的外号是老板亲自取的,都是根据他们的特点取的,我们回去后将对一称金隔离审查,以绝后患。”
“好的,老子相信你一次。下车。”
西一欧要现身了,他将指挥五百多人马闯五关、过六寨。
石头先让小头目传令,将有天大的事出现,千万不要发出声响。
西一欧从装甲车里出来,流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老大没有死!”“老大活的好好嘛!”“俺早就说了,老大有九条命,不可能死!”
流氓们压抑不住兴奋,西一欧向大家喊话,“弟兄们,我对不起大家,欺骗了大家。我没有死,但是我确实是想带大家脱离是非之地,去过好日子。在过好日子之前,会有千难万险,我不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如果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现在想留下的请举手!”
流氓们面带喜色,有老大在怕个锤子,跟着老大就有好日子,哪管道路坎坷,没有一个人举手。
“好,你们现在稍微休息一下,再过最后一道关就要踏入鬼子的地盘了,一定要加倍小心。”
流氓们疯狂点头。
玉美人拿过来军用水壶,里面装的是酒,倒在瓷缸里,西一欧举缸向大家示意,流氓们举着水壶、干粮回礼。西一欧一饮而尽,去查看随队家属,从三辆装甲车里下来十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有董勇的老婆孩子、郑大眼睛的老婆孩子,最小的几个月、大的有一岁多。西一欧最头疼的就是她们,大老爷们们说走就走了,女人、孩子不好带,尤其是孩子容易哭闹,把她们安排装甲车里既可以防弹,又隔音。
曾国番为西一欧的举措折服,面前这群流氓们还以为老大要带他们过日子,实际上老大一直在糊弄他们去送死,让他们带家属是让他们安心的最佳理由,如果不带家属,明摆着是去打仗嘛。
玉美人接过西一欧递还回来的水壶、瓷缸放在地下归整,一俯身,袖子里落下一串白色的粉末正好落在水壶盖子上,她把盖子扣在水壶嘴上,盖子里白色的粉末悄无声息的滑进了水壶内,她的脸上仿佛像突然想起了事一样,端着水壶、瓷缸奔向曾国番,倒了满满一缸酒,“曾队长,咱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聚,我对队长的指导铭记于心,敬队长一杯,聊表感恩。”说着眼泪在眶里打转,竟要流泪。
曾国番一想确实如此,估计一别就是永别,感到玉美人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语气哽咽,“珍重!”
拿过瓷缸,一仰脖喝干了,将缸子还给玉美人,低声道,“你的身份已暴露,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特别是西部牛仔的故事,千万别给西猴子说,否则----”
玉美人用手帕擦着泪,“我明白,他是斗不过组织的,您放心,这个故事永远会烂在我的肚子里。”
转身走了,踏上装甲车的时候,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