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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当天(二)

谜雾 关雪 3915 2021-04-0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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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吕次国已经发现了,胡德廷反而也就松了一口气,好像一件事情一直悬在心口,现在一切被打破了,却反而也能够放下心去了一般。胡德廷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这才重新开了口,接着方才的话题往下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做了什么才暴露了她自己?”

  吕次国听见胡德廷这么问,脸上笑容未减,只是说的话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极尽嘲讽了:

  “先生,其实您有所误会了。第一点,我是昨天才发现她是您的眼线的身份的,至于她先前千手小姐的身份,我以前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只不过没有细查,也没有过多在意。我只需要一个对我忠诚的人,至于这个人以前是怎样的,她做过什么样的事情,都不重要。第二点,之所以我昨天知道了她的身份,可她还能够活到今天,是因为昨天是她主动向我坦诚她的眼线身份,而不是被我发现的。先生,对于这一点,我想您一定能明白的,对吧?”

  听见吕次国这么说,胡德廷倒当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其实吕次国说的话有很大程度的虚假成分,比如他确实是在揭穿何嫂的真实身份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何嫂身负武功和她先前的光辉历史的惊天秘密,但是那也已经是何嫂在吕家待了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也不过是这短短两个月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而他口中所说的,所谓的何嫂主动坦白的事情,就更加是子虚乌有,那不过是吕次国为了把戏演足,让这个大计划能够在今天晚上得到完美的演绎,从而同何嫂统一的口径,两个人一道撒下的谎罢了。

  其实平日里的胡德廷绝对没有那么好欺骗,只不过在面对自己的关门弟子的时候,那种挥之不去的师徒之情多多少少影响了他准确的判断能力,降低了他原有的智商,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吕次国今天同胡德廷刚一见面,就给他当头一棒,告诉他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了。这一棒敲得恰到好处,既没有真正地一棒子把胡德廷给敲晕了,但是又一棒子把他给打懵了,让他现在有几分晕晕乎乎的,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对吕次国话语之间的真伪的判断力。不管怎么说,但是现在,胡德廷听了吕次国这一番话之后,竟然没有生出多少疑云,就已经大部分接受了他话语之中的内容,可见现在胡德廷的内心,已经混乱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胡德廷稍微捋清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有些稍微恢复了过来。他又一次抬起双眼,看向了坐在对面,双眼一直瞪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一般的吕次国,良久之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不错,我了解你的性子,你跟我是一个样儿的,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背叛自己的人。你对背叛者和我一样,下手绝不容情。如果她身上的秘密被你发现了,可是又不是她自己向你坦白的,而是她不小心暴露在你面前的话,她大概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的,就更不用说现在还陪着你来见我了。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两个月以来,她都不得不妥协于我,在我的威胁下答应与我配合,但是昨天为什么却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将她自己的事情向你和盘托出呢?难道她就不怕你怒从中起,不管不顾地一枪毙了她吗?或者你给吕家里的人定了规矩,做错了事情,只要主动坦白,就可以网开一面?到底是她真的主动向你坦白一切,还是她在你的引导和旁敲侧击之下自己不小心招供的?”

  胡德廷猜得确实很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如果严格地算起来的话,何嫂绝对算不上坦白,但是倒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主动招供,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不过,吕次国想要保住何嫂的性命,他就必须给自己提供保住性命的理由,如果告诉胡德廷其实是招供的,那么他就没有理由再罩着这个对自己不忠诚的何嫂了。何嫂先是背叛了吕次国,随后又背叛了胡德廷,临阵倒戈,这样的人,胡德廷只怕是不会放任她活着离开小酒馆的。

  吕次国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其实,先生,不是我逼她招供坦白,而是您逼的她。她这两个月被您逼得精神几近崩溃,听说最近您竟然三天两头要求见她,让她向您汇报我的行踪,我所说应当不假吧?您的行为把她逼到了悬崖上,她是被您逼到了极限,才会想着向我坦白的。左右是死,她总希望自己能死得好看一些,向我主动坦白,或许能留个全尸,还能得到厚葬,但是等到我自己发现的话,只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您说说,如果是您,您会怎么选择?”

  听了吕次国的解释,胡德廷算是基本能够接受何嫂临阵倒戈,背叛了自己,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向吕次国坦白乞求原谅的事实了。想到先前每一次见面,何嫂要么是恳求,要么是几近疯狂的大吼大叫,总之她几乎每一次见面都在求自己放过她,放过吕家人,放过吕次国,尤其是恳求胡德廷不要再逼迫她充当吕家的眼线了。她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她的悔恨,她对吕次国,对吕家的愧疚。她的内心从来不想背叛对她恩重如山的吕家人,尽管自己手中握着她好几个致命的把柄,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对于这样不是真心背叛的人来说,一旦她被逼上了绝路,已经不惧身败名裂,不惧粉身碎骨的时候,那些致命的把柄也就对她失去了作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何嫂做出这样的事情,似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而这个时候,吕次国却将自己的视线稍稍偏移了一些,侧眼瞥了一眼何嫂,轻声吩咐道:

  “何嫂,你先下去吧,这里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我和陈先生还有一些话要说,你在楼下候着我们就可以了。”

  其实整个过程之中,何嫂虽然只是负责当一个背景,只需要一动不动地站在吕次国的身后就足够了,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通通不需要。但是即便如此,整个过程都要面对这个在何嫂的心目中已经妖魔化了的胡德廷,如果说她心里没有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这个心理压力还很是不轻。吕次国就坐在何嫂的身边,她呼吸的急促,胸膛的剧烈起伏,包括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的紧张的情绪,当然不可能瞒得过吕次国。对于紧张的原因,吕次国几乎连思考都不需要思考,就已经一清二楚了。现在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何嫂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吕次国当然不会再为难何嫂,让她继续留在这里。知道了何嫂的弱点之一,吕次国也不可能选择在胡德廷的面前挑战何嫂那道脆弱的心理防线的,万一出了差错,就大事不妙了,而且他和胡德廷之间也确实有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何嫂知道的。

  何嫂站在吕次国的身后,确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放在火上碳烤一般,无比地煎熬。听到吕次国的话语,就仿佛得到了一个天大的赦令一般,何嫂忙不迭地躬身答应了一声,随后一转身,仿佛生怕那两位坐着的主儿其中哪一位改了主意,让自己就此走不成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门口走去,没几步就已经消失在吕次国和胡德廷的视线之中了。

  其实何嫂紧张,吕次国心里头也不见得就完全放松。面对自己的老师胡德廷的时候,他虽然不至于惧怕,但是也算得上是敬畏,总之,在吕次国的眼中,胡德廷是一个极其难以对付的人,他就算是拿出了全部的本事,都不一定能够斗得过眼前这个老狐狸。他很担心胡德廷会因为何嫂的过于急切而产生怀疑,中途叫住何嫂并进行逼问。如果最后何嫂没有扛得住胡德廷的压力,不得已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那就糟糕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让胡德廷恢复了对自己的信任,这样一来,只怕他那多疑的性子又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了。不过,幸好的是,何嫂最终顺利地离开了吕次国和胡德廷所在的房间,而胡德廷自始至终只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吕次国的脸上,对于何嫂的离去与否,仿佛丝毫都不在意。

  何嫂走出了雅座,帮着他们带上了房门,自己下楼去候着吕次国去了。这家小酒馆不大,生意通常也不见得有多好,一般只是能够勉强维持经营而已。但是由于楼上只有一间雅座,所以这间雅座倒是很宽敞,只不过想要包下这个雅座,价钱也不低罢了。当然了,在这小酒馆掌柜的眼中很贵,但是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块大洋一天,茶水糕点钱另算,对于吕次国,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他自然是大手一挥,毫不在乎了。此刻,在这间宽敞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吕次国和胡德廷二人相对而坐了,房间一片静谧,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种寂静的环境,带着几许凝滞的气氛,但又没有显得太过紧张,只有一种朦胧的压抑感淡淡地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 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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