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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解除(二)

谜雾 关雪 3664 2021-04-0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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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次国既然都已经真心实意地道了歉,胡德廷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他虽然无法彻底放下自己的身段,反过头来也向吕次国致歉,但是他言语间还是透着些许的歉意,用一种相对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对不起。吕次国心里清楚,做到这一步,对于向来好面子的胡德廷而言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他是自己的老师,吕次国唱出了这么一场大戏的最初目的也绝非想让胡德廷对自己感到抱歉,不过是为了尽最大努力地消除自己的嫌疑罢了。胡德廷在听到吕次国最后一句的表态的时候便明白了吕次国的心思,因而他也明确表示,吕次国的嫌疑已经基本排除,让他宽心。这师徒二人之间的心结,历时三天,到现在这一刻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基本圆满的解决。整个病房内的气氛都随之好了起来。

  胡德廷等三人彼此之间平静下来之后,胡德廷突然间又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脸上刚刚才因为心结解开而露出的笑容,又一次收敛了起来,复归严肃的状态。吕次国察言观色,一看便明白胡德廷已经从先前那个相对放松和愉悦的状态之中走了出来,而且很快地,接下来的话题必然是正经严肃的事情了,说不定胡德廷已经开始准备给自己布置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了。吕次国这个时候非常需要用一定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让胡德廷真真正正地重新信任自己,而不是靠着一种情感上的感动而让胡德廷不好意思怀疑自己一般。吕次国也收起了自己脸上淡淡的一抹笑容,整个人都变得异常严肃了起来,双眼坚定地看着胡德廷,似乎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胡德廷,没有必要顾念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能够胜任任何他布置的任务。胡德廷倒是没有从吕次国的眼神之中读出这些内容,而他自己所想到的事情,也绝非什么任务,毕竟郑医生刚刚在十分钟以前才交代过,绝对不能让吕次国在受到任何刺激,只要胡德廷还算是一个正常人,就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什么任务交给吕次国去完成。他严肃地看着吕次国,用极为低沉的口吻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

  “次国,三年前那个晚上,在火车站与张作霖的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后来我问过你,在我养伤期间你去哪儿了,你没有回答。现在,我要知道答案,告诉我,在我养伤期间,你做了什么?”

  诸葛志义这才知道,胡德廷的脸色如此严肃,想要开口说的事情,却竟然是这样一个问题。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也不知道胡德廷的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以说是基本上认定了吕次国在心口上挨的那一枪,其实应该是他胡德廷的。在诸葛志义看来,胡德廷必然是对当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吕次国受了这么严重的枪伤,可是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胡德廷却一无所知而心生疑惑,所以无法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还要进一步亲口询问吕次国,从他的口中听到属于他的版本的答案,两相比较才能得出属于他自己的正确结论来。诸葛志义虽然心中难免几声嘀咕,但是他并没有多少不满,在诸葛志义看来,胡德廷这么做不过是出于他一贯谨慎多疑的性格和处事风格罢了,事实上并没有刻意的针对谁。

  不过,同样的一个问题,到了吕次国的理解中,却又有了另外一层不同的意思。他只觉得胡德廷突然间在这个时候翻出了三年前的陈年旧账,将那三年前自己轻易之间就一笔带过的事情又重新郑重其事地挑了出来。这样还不算,胡德廷还想尽了办法,用强硬的口吻,说什么也要把这积压了三年的陈年旧事上面的灰尘尽数抹去,看看那里面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才能满意。虽然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吕次国是真正无愧于胡德廷的,他也绝对不怕任何渠道的翻查寻找,但是理解出现了偏差的吕次国,依旧难以接受胡德廷变脸之迅速。前一秒钟才说自己的嫌疑基本排除,后一秒钟就开始对自己进行变相审讯。在吕次国看来,纵然胡德廷先前的话语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说辞,但至少也不应当后一秒钟就开始查自己的旧底子吧?

  吕次国心中虽然不满,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这或许同时也是自己绝好的机会,如果胡德廷对自己的最后一丝疑惑只不过是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真相,自己只要让他知道实情,那么胡德廷对吕次国的怀疑不但会完全打消,还有可能进一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对于自己今后的潜伏工作绝对百利而无一害。但是,距离幸福越近,吕次国就越加谨慎。他认定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绝对不能直接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毕竟三年以前的时候,自己并不打算以此邀功,所以隐瞒了事情真相,如今再次提及,如果自己却反而迫不及待地把实情和盘托出,大概自己反而会遭到胡德廷进一步的怀疑,不但怀疑自己是否有邀功嫌疑,还要怀疑自己是否从那一刻起就开始进行苦肉计了。所以吕次国犹疑了一阵子,双眼偷偷瞅了瞅站在一旁似乎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的诸葛志义,心中登时间有了主意。

  他并没有多说,只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那时候,学生受了些伤,所以也在医生的要求下休养了一段时间,没有来得及去看望老师,请老师原谅。”

  “你当时受了伤?你受了什么样的伤?为什么那个时候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胡德廷这接连好几个问题,问得又快又急,让吕次国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眼花缭乱,思绪紊乱。诸葛志义现在全副精力都在吕次国身上,心中牢牢记着的一点就是“吕次国不能受到一丁点儿的刺激”。看见胡德廷似乎又有一些不大冷静了,而吕次国虽然还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但是脸色也已经开始有些不太正常,心中一紧,连忙暗地里捅了一下胡德廷,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让他千万小心些。胡德廷此刻的心中确实不太平静,经此一提醒,这才暗自惊觉,神色之间也收敛了一些,让吕次国在无形之中少了几分压力。吕次国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这才斟酌着回答起胡德廷的问题:

  “学生虽然受了伤,但是伤势也不算太过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学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得四处宣扬邀功,因此并没有告诉老师,只是一语带过,您当时没有多问,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学生直至今日依旧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要相信学生不曾懈怠,也不曾真正对老师不敬,其他的一切想来也没有解释的意义了。”

  听见三年后旧事重提,吕次国依然不愿意对这件事情多说什么,胡德廷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胡德廷不愿意再同吕次国继续打哑谜了,也生怕这样话中有话的你来我往会一时不慎之间又一次刺激了吕次国的那一处神经弱点,所谓言多必失,这绝对是至理名言。

  胡德廷深深地看了一眼吕次国,随后冷不丁地自爆真相,语速不疾不徐,语气却无比坚定地说道:

  “我想,那个时候你受的伤不是不严重,而是很严重,差点儿连性命都丢了吧?”

  这一次,吕次国是真正地惊呆了。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身边的战友朋友们都是知道自己曾经受过的这次重伤的,但是唯独自己的授业恩师,从始至终没有丝毫清楚真相的迹象。吕次国一直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或许胡德廷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甚至于早已经将这件事情淡忘了,毕竟当时他虽然手臂上也受了伤,但对于胡德廷而言,这种只能算是小伤,完全无关紧要。只是吕次国没有预料到的是,三年后的今天,胡德廷不但旧事重提,而且还主动说出了实情,用行动告诉自己一个chiluo裸的事实——其实这一切,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回想起当初胡德廷对于自己那段时间无故失踪的误会,以及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内对自己严加管教的事情,吕次国却又再次心生疑窦。他不相信那是胡德廷刻意为之。一瞥眼间,吕次国突然间看到了自从给胡德廷让道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打酱油的诸葛志义,并且立时想到了一种事实的可能性,很是有了几分恍悟。 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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