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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之经,地之义,为不刊之论。这些土匪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从事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当,好多人手上沾满了血,满身血迹斑斑。即便是没杀过人的,也是罪恶滔天。谁能相信郭百顺的话,举竿而起的杀势完全覆灭,却深深陷入弃竿择路的迷茫中。
郭百顺看出了众土匪的重重顾忌,便又喊道:
“我是益州刺史部的刺史,我说话算数,你们放心,我说过往不咎,说到做到。佛语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死不改悔,屡教不改,必是死路一条。”
这时匪群中开始议论了,一个满脸胡子,两道眉毛连通的土匪说:
“原来不是巴蜀郡的,是益州刺史部的,这么大的官,说话该是能站住脚的。”
“骗人说假话的都是大官,鬼才相信哩!”右手缺了一根指头的矮个子道。
一撅嘴大额头,肩膀有些偏斜的瘦子听着有些不耐烦了,骂道:
“管他娘的说话算不算话,除了这两种选择,还有第三条路吗?若是你先人要治你的罪,取你等的狗头,站那一边不都一样吗?老子横竖没有家了,光棍一条,命不该绝的话,混入军队吃官饭去了。”
瘦子说完,义无反顾地走出来,站到了东边。有人带了头,便一个,两个地选择东西两边立定。前面引开路,一个接一个,鱼贯而行,一会儿几千人就摆在东西两边。两边人数平分秋色,悬殊不大。
郭百顺大喊道:
“站东边的,将寨营中所有兵器捆扎起来,牵着马匹,拉着兵器下山。”又对身边的骑士说,“让山下的预备军,押解到巴蜀郡军营待命。”
这时,站东边的土匪,麻利地捡地上丢弃的兵器,一部分又搜罗出营寨的兵器,牵着马,拉着车,载着兵戈器械整装下山去了。
尔后,郭百顺又对站在西边的土匪喊道:
“你们进寨营去,把所有的东西财物粮食搬出来,动作要放快,东西须搜尽。”
无多时,只听众土匪连连气喘,扛的扛,抬的抬,背的背。就将山寨中劫来的财物生活全搬了出来,搁于寨门前,堆积如山。
郭百顺令随从兵,为各人发一吊铜钱,作为路费生活盘缠,下山找生活营生去。土匪们领到钱后,一一来到郭百顺前面,磕了头,说些感恩戴德的话下山去了。最后还有三五个人却站着不肯走。
郭百顺见状,甚觉奇怪,问道:
“你等还不去,又有甚事?”
那几个土匪忙跪倒便拜,口里道:
“大人圣明,感谢大人不杀之恩,我等愿跟随大人效劳,恳望大人收了我等,赴火蹈刃,肝脑涂地,视死不辞。”
“既如此,起来吧!”郭大人又对随从兵说,“带着他们,将此货物牲畜粮食全部搬下山,昭告乡民百姓,让失盗之主领了回去。放把火,将这山寨烧了。”
须弥芥子听了,此法儿虽不算恶行,却也不妥,便劝道:
“大人不必放火,横竖都是民血民汗民财民物所造,留着将后有僧人做个道场,或有穷人拆了去还能尽一物之用。何必付之一炬化为灰烬呢?”
郭百顺细细思量,是这个理儿。那一椽一檩,都是积年才能生成,一砖一瓦,也是累劳才捏造出来的。让人卸了去当柴火,也可烧一餐饭。既是没人用,也留得一个旧迹,有人上山游玩砍柴时,日炎可搭凉,霖阴可躲雨,一火灭了它,岂不是治匪之匪行了?
郭大人率众兵,细细巡察一遍,搜光可用之物,罗尽可动之财,清理了山寨,封了寨门,与芥子、墩子一同率骑兵,押解着三个土匪大王下山去了。
打道回府的路上,芥子问郭百顺道:
“你心下如何处置他们?”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郭百顺斩钉截铁地说。
芥子骑在马背,放眼前方,疑思片刻道:
“恶人杀了,也是恶鬼,阴司治罪不当时,仍然是地府一患。当年你爹等人砍了那白县令,不料他在地府也是一霸。取其性命,未必是最伏帖的惩治手段。何不用劳其筋骨,流其汗水,让他们终生劳动,为民做事创造生活物质而赎罪呢?”
“何尝不是这个理儿,只是朝廷的律例难改。”郭大人若有所悟,却在所为难地说。
芥子又说:
“金科玉律不都是由人套上去的吗?律例难改,定罪尺寸不就在你手中吗?你可以不让他们一死了之,而是拿出功德来一点一点地去遮盖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郭百顺、须弥芥子并曹墩子三人相视而笑。说着话,就行至一路口,芥子抱拳道:
“我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接下来如何了结,是小弟与朝廷的事了,哥哥不便参和了,参和多了对弟弟有弊无利。多多保重!”
郭百顺闻说,如寒流贯肺穿心,即刻袭来生死离别的凄婉,跳下马倒头跪拜。众兵将见刺史大人下马拜别二位将军,纷纷下马跪了个满路。
郭百顺洒泪道:
“二位哥哥此去何时才能相见了?若是到阳世巡察,多多觌面才是!”
说毕抬头看时,二将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众兵将不知二将来历,觉得有些奇怪。被关在囚车中的几个土匪头子,更觉得诡异。暗忖:原来官府不动一刀一枪,不伤一兵一卒,竟将自己久击不溃的山寨给端了,到头来是这二位捣的鬼。
大家再次踏上马行军。途中曹太守问郭百顺道:
“郭大人,不知这二位将军从何处而来,竟有这般神通,来去无踪,击打无声。大人何称他们为哥哥?”
郭百顺搪塞道:
“哦,他们是朝廷派来的特技将军。因年长于我,又是莫逆交知,所以才这么称呼。”
曹太守听后,一路无语。
到了巴蜀郡,整军休息一日。次日郭刺史与曹太守就地共同审理匪首,郭刺史主审,曹太守陪审,将三个土匪头子押上公堂后,曹太守心里就打起了鼓。
王麻子、杜大馗和狮子头一一交待了他们残害百姓,打家劫舍的罪行,主簿一一做了记录。最后郭刺史令衙役抬出麻子大王给曹太守送礼的箱子及金银财宝,让三个匪道辨认。三人看了后,认为是曹太守出卖了他们。
麻子大王道:
“这是我山寨的箱箧,金银财宝也是我们抢劫得来了,我等为了得到官府的庇护,我派手下送给曹太守的礼金。”
“大胆囚徒,贼日的泼赖,你在这箱箧中装满了大粪冻块儿,送来羞辱本官,竟敢在此胡言,倒打一耙。请大人明察!”曹太守脸色大变,有些失态地骂道。
“曹大人休怒,我会细察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郭刺史淡定地说,又指着杜大馗问,“杜大馗,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大馗揉了揉眼睛道:
“是我山寨的东西,我大哥说的也是真话。大人想想,我山寨送金银财宝是有目的的,让官府别对我山寨用兵,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劫到财物共享。再说了,从黑云山到巴蜀郡,路途不近,若是用这箱箧装了大粪,路上难道不消了流出来,还能送进去吗?我们为什么要用这种丢脑袋的事,去得罪郡府老爷哩?请大人明察。”
曹大人听得肝爆肺炸,七窍烟出,争辩道:
“你这是狗屁逻辑,难道你们不会到了巴蜀郡城里,再去装大粪送来。”
“曹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必要这么做吗?我给你府上送礼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送到府上,由你的管家对着单子亲点验货,若是大粪块儿,我那送礼的一帮子人,还能活着回来吗?”
曹太守这时脸色如紫茄子,气结一时吐不出一句囫囵话来,只是“你,你,你”的挤出三个字来。郭刺史喝道:
“传送礼人!”
刀疤与单眼瞎被押上公堂,刀疤名叫杨铜炮,单眼瞎名叫李二黑。郭刺史问道:
“杨铜炮,李二黑,你俩仔细看看,这些东西是你俩押送过的吗?若押送过,说说送给谁了?照实说来,不得扯慌!”
杨铜炮扣了扣脸上的那道刀疤,投目看了一阵子说道:
“这是我和李二黑带着十几个兄弟送过的东西。不久前,麻子大王派我们去给曹太守送礼。我们将这些东西送到府上,他家大管家一一验收了,就打发我们出来了,我们连府里也没进去,府上一口茶水也不曾赏我们弟兄。”
郭刺史转脸问曹太守道:
“曹大人,可让你的大管家上堂作证?”
曹太守撤身下去,跪在案前,忙磕头道:
“郭大人饶命,下官实在冤枉。那天这等贼寇强盗送来东西,下官并不知情。又因当时府内走水,大家急于救火,并没在意。次日管家来报,说黑云的麻子大王送了礼物。他收时院内起了大风,那送礼人便压住箱子不让看。下官云库房查看时,果真是大粪。下官一气之下便把管家给杀了。现在想来,该是下官那管家起了歹心,放火引开耳目,偷换了金银财宝。算下官果断,取了他脑袋是正确的。”
郭刺史听得骨髓里冒气泡儿,这样的狗官,滥杀无辜,反而振振振有词,喝道:
“曹大人,你是不是聪明过头了?你听得朝廷要下决心灭了黑云山匪帮,以往与匪帮暗中相通,一时怕暴露了自己,便使出这般愚蠢的伎俩为自己开脱,又杀人灭口。你身为朝廷命官,与土匪暗中勾结,贪财分赃,残害百姓,该当何罪?来人,将这窝藏在衙门的匪首枷了,打进死牢,听候发落。”
曹太守被押出去后,郭刺史接着又问:
“王麻子,你与曹府送过多少回礼,每回又送了多少,一一说清楚?”
王麻子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以为然地说:
“那谁能记住,每年都送,每年也不是一回,年尾节头上送,寿辰上送。我又不是放账,记那么清作甚?”
“那你说说,除了巴蜀郡外,还给那此官衙送过礼,一一说来?”
“多了,周遭能搭上界的郡衙县衙都要送,庙小庙大都是神,谁都可发兵来剿我,都不敢慢待。若不是这般,我便是铁打铜铸的了,可横行这么长久?”王麻子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扭头作怪地说。
郭刺史仔细核实,问一个,王麻子答一个,主簿记一个。详细落实了,将三人关进大牢。便带着随从兵将,去曹府抄了所有赃物。拉了三大车入了国库。
用过晚饭,郭刺史才猛然醒悟,这是在曹太守的地盘。忙叫来自己的兵将,将看守牢房的狱卒全换了下来。不料为时已晚。看守死牢的可可儿是曹太守的一个亲戚,是曹太守在任期间按排的狱卒,他已经将后事给此狱卒作了详细交待。
次日,郭刺史领军,押着四个罪魁祸首,带着收降的土匪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益州刺史部开去。
郭刺史料想不及,自古道,警匪是一家。原来源头在此!
他回府后,不敢怠慢,将在黑云山剿匪的详细情况写了奏折,上奏皇上。皇上看了奏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怪道这帮匪徒久剿不灭,原来有这么多的官府同流合污,猫鼠同眠。
黑云山土匪暗通官府,不知残害多少百姓,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震怒了朝廷,皇上当朝下诏,令当朝御史大夫为钦差,率刑部、大理寺要员彻查此案。经查涉及十一个郡县,处决官员五十多人。
郭刺史不动一枪一刀,不伤一兵一卒,一举端了数十年不能剿灭的顽匪,一时成为传奇。从此益州开始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旅野宿,百姓兴业的太平天下。
芥子和墩子别了郭百顺,一路风生,过处尘起。二将带着除霸灭匪,除暴安良颇有成就感的喜悦心情,二骑八蹄不沾地,直往酆都京城刮去。过原草披靡,穿林树躬身,临湖水笑靥。蜂喋见了让道,鹰燕逢迎钻天,狼虫闻声伏地。
不一日,便入了鬼门关,进了酆都城,来到巡按大仙府邸,早有门丁迎上来牵马卸鞍,饮水饲料。二将军弹尘敨衣,卸甲弃盔,进堂屋拜见郑夫人。凌云见夫君和弟弟回来了,喜存冰心,悦绽玉面,提屐与二位换了高靿军靴,又去端盆盛汤与二位洗漱。
芥子与墩子更衣洗漱毕了,大家坐定后,凌云已端上了茶果点心。郑夫人慈眉善目地看着二位,心中浸蜜意,嘴里润糖味,轻展芙蓉面,温喘菩萨语,笑带甜,言含暖,淡淡地说:
“你们爷儿仨,成日家一个在天上游,两个在地上奔,只把我娘俩拘在这地府之中,守着寂寥聊无聊。看你俩风尘仆仆的,多日不见回还,又做些甚事?”
墩子剥了一个龙眼儿,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
“是儿子不孝,丢下娘和凌云,让你们受冷清了。从今儿起,我们不出府门,好好陪娘,再不去寻事做,等爹回来再差公。”
芥子见郑御史还未回还,问道:
“哎,这诸多时日了,老爷只是送个奏折,怎么还不见回还,莫非去了又有新事儿?”
夫人笑道:
“早着呢,这才多少日子。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去见天帝少说也要一天,回府最快也要一年。当年老爷带我去天堂住,难耐无亲无故的空空天界,只几天就回来了,不料下界时已经时隔多年。”
“天堂到底如何,太太就把你在天堂的所见所闻与我们说说,让我们耳福耳福?”芥子恳切地向夫人道。
“那有什么见闻,初进天庭,肉眼凡胎未退,只见得云里雾里罩,又不懂天规,老爷整日在忙入职程序,只我一个待在阁中,不惯就嚷嚷着回地府来了。孤陋而寡闻,没有什么见闻,倒是你俩这次巡察,脸上藏着好多内容,与我们说说,让我和凌云也通晓通晓人间故事?”
芥子笑着说道:
“我俩这次措置了人间一件事,说来也是一件趣事,更是一件大事,一件扯出多件,一人牵出多人。说端的,到头来还是官府监守自盗,土匪盗亦有道,百姓怨声载道,总之是逆天无道。”
芥子和墩子便把在崖道上毁枪、朱家寨还魂阴差阳错再换魂、巴蜀郡太守府大粪换金银财宝、黑云山麻子大王娶媳妇被抄了匪窝诸事,一一绘声绘色、妙语连珠地说与夫人并凌云。大家说笑得捧腹拭泪。
“这世上还真有阴差阳错之事,那夫妻二人可真逗,看不到总摸得着吧,见了尸道就糊里糊涂地往进钻!”凌云笑着说。
墩子又道:
“你还真说对了,你没见那夫妻两个有多滑稽,活过来丈夫开口妻子说话,妻子动嘴是丈夫的腔调,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让老丈人哭不得也笑不得直跺脚儿。那妻子埋怨丈夫说,你为什么不在胸口摸一摸,是不是你就钻了进去。丈夫怼妻子说,你既然知道摸的话,怎么先不摸摸是你吗,现在放马后炮有何用。”
大家又是一阵开怀畅笑。收住笑后,郑夫人又说:
“这死而复生的事还真不鲜闻。我在京都的时候,就听说皇宫中有一宫女死而复生的事。有一年,皇上刚立了太子,五岁大的太子正是顽童年级。一天小太子在皇家花园玩耍,趁着护驾不注意,爬到了一假山顶上。众随从发现时,他已居高临下,直撅撅立在顶峰。唬得众人忙跪下求他下来,大呼小叫一片聒噪声中,吓着了小太子,一个趔趄,就从顶峰栽了下来。一个宫女反应极敏捷,扑上去接住了太子。太子安然无恙,不料,那宫女的头顶撞在了岩石上,太医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也没挽回她的生命。”
“后来是神仙救了她?”凌云眼巴巴地听着,迫不及待地问。
“宫女死后,皇上见她救驾有功,便封她为贵妃,并要求皇宫所有人为她披麻戴孝,请高僧设坛诵经七日,超度她亡魂升天。到了第七日发葬时,在墓穴最后给她敛容盖棺时,她突然咳了几声,从嘴里喷出几口血,当时吓晕了在场所有的人。当众人清醒过来,再探头看时,那宫女用手拭着嘴边的血,发出呻吟声。赶紧叫来太医给她把脉,才确认她复生了。”
墩子插话道:
“看来她不是阎王爷打回去的,是她的魂压根儿没出窍,只是假死了七日,是自然复生的。并不是像我和小弟这样的神将帮她的。”
夫人接着说:
“咋活来的,没人再根究。宫女活来了,却难死皇上了,君无戏言,小小宫女封为贵妃,那皇后妃嫔们便不依了。那宫女并不想成为贵妃,想恢复她小小的宫女身份,以保全性命。皇上为了后院的平息,便想废了贵妃,成全宫女的心愿。可是大臣们又不依了,你们皇家不能如此无情,宫女救了太子,也算太子再生之母吧,怎么说废就废呢?”
“最是无情帝王家。作了贵妃,未必能得到好报!”凌云身受感同,怨然道。
郑夫人笑道:
“亏得你是履历了皇宫的人,还让你言中了。夹在皇上、皇妻、大臣三大势力之中,最终作出牺牲的还是宫女,她背着无光环的贵妃金身,终了还是被陷害而死!”
凌云悲切道:
“他俩说的复活是喜剧,娘说的复生是悲剧!”
芥子叹道:
“这就是皇室之家与百姓之家的差别!”
一家人从欢乐的气氛中又进入了凝重的气息中,都沉默了。
这天晚上,须弥芥子出了府邸闲逛,不觉又来到了招魂树下。招魂树见了,戏道:
“大将军别来无恙!今日恁的有暇息,想起小树来了?近日在何方功德,有何建树?”
芥子笑了笑,拉着树枝攀上去,躺下抱着后脑勺道:
“红尘滚滚,世事纷纷,人心欲欲,神怒鬼怨。没个安宁之处,就在你宽胸广怀中静养静养!人间官匪暗中勾结,民不聊生。这几日,铲除了一方匪帮,但只割了草,并未除根,将那除根之事留给官府,让他们自行解决是了。”
招魂树淡淡地说:
“这有甚新鲜的,司空眼惯,屡见不鲜之事。岂止人间如此,这阴曹地府依然。最近催粮官贪腐,在阴司引起了起义,诸多地方鬼官陷于其中,阎王殿各阎王之间勾心斗角,却不能遏制事态扩大。”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