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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佛光不普照,厌世入鬼门

摆平世界 冰井竹 5833 2021-04-0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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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和尚化斋,一个和尚偷腥。

  农夫见智轩和尚一个人,夜不归寺,来到田边吟诗,把他当做下山偷腥的和尚,便话里有话地大笑讥讽。

  智轩听其弦外有音,便知和尚在此名声扫地至极。

  他急上前挡住农夫施礼道:

  “贫僧起手了,贫僧非那等放浪骨格,只因不明就里,初到此地诵经超度,见些扎眼刺耳之事,不愿和光同尘,才出来游走,敢问贫僧能与施主交知?”

  农夫转着担子,换了肩膀道:

  “那里那里,若是不嫌舍寒,且与我同家去!”

  智轩轻轻从农夫肩上卸下担子,架在自己肩上,同农夫去了。

  到了家里,见一妇人卧病在榻,农夫道:

  “浑家久恙卧床,不能炊事,高僧稍息,待我生火煮粥吃!”

  智轩便帮着农夫劈柴生火,农夫淘米加水,两人一边做着活计一边说些闲话,一会儿功夫,粥煮好了,农夫安上小桌,盛上粥饼,便让智轩用粥。智轩说用过斋了。农夫便自吃了,又喂妇人。

  智轩问及妇人病情,农夫说:

  “一月前,在田里收稻谷时,淋了雨,就病了。后又惹起周身的毛病,用过几剂药,时好时坏的,又不见好。前些日子,又食了些馊食,这又加重了。”

  饭毕,智轩给妇人指扎了,传弟了能量,后又念了一阵经。那妇人就坐了起来,说自己好了。

  农夫惊叹道:

  “真是奇了,吃了那么多药,都不见好。这么快就好了,亏得有缘遇着了神僧,未知神僧有起死回生的体领,惭愧!惭愧!”

  “不足叹,恙者自身体能,病灶初退,还须静养才是。”智轩说着,让妇人躺下安息,便和农夫另屋促膝谈心。

  闲聊中,就扯到了被超度者之事,智轩问道:

  “施主可明了鲍尔鼐的死因?”

  农夫长长叹了口气说:

  “鲍尔鼐这人,生性好胜,一直养马为官府出售战马,也赚得不少家财。原配夫人早年因病死了。屋里还有三个妾,便将名唤乐玉莹的那个妾扶了正。三年前驯一匹烈马时,不慎被烈马踢准裆下,虽说性命保住了,可从那时起便成太监了。”

  “如此说来,他不是让马踢死的?”

  “自然不是,他被那匹烈马骟了之后,还不服输,去年又出去贩马,结果身上的银子被强盗抢了,回来后气郁难消,便病倒了,没几日服毒死了。家里放出话来说是自己服毒自杀,鬼才知道是怎么死的。争强好胜,到头来只是宜了那弘觉和尚了。”

  “莫非鲍尔鼐的死与弘觉和尚有关?”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鲍尔鼐没有兄弟姐妹,也没子嗣后代,没人追究而已。旁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愿意管那是非闲事,岂不是惹火烧身!”

  智轩听完农夫的叙说才理明白,原来弘觉出家,也是因乐玉莹引起。

  弘觉出家前的俗名叫樊国银,和乐玉莹是一个村落的,两人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可是樊国银家境贫寒,压根儿没有娶妻的底气。

  这年乐玉莹娘生了重病,没钱医治,借了鲍尔鼐不少银子。可鲍尔鼐的银子是带利的,驴打滚儿,翻过来一层,滚过去一层。时间越久,雪球越滚越大。

  老乐眼看这账终生也还不清了,便拿闺女顶了账。乐玉莹死活不从,哭闹了几日,老乐也哭了:

  “闺女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若不愿意,想嫁谁便嫁谁,只要把欠鲍家的银子还上,随你去吧,爹不强求你。若是这账清不了,你爹娘不得安生不说,就怕连你也没得日子过呀!”

  乐玉莹听了,便跑去找樊国银,可是樊国银除了两个肩膀抬着一颗头外,就是两颗眼仁子朝后瞪,糊口的粥也不稠,那来的银子还账。

  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后,便在碾谷场的稻草堆里睡了。睡到天亮时,乐玉莹说:

  “横竖我是你的人了,如果还值那个价,要顶账那就顶吧!”

  樊国银说:

  “我此生就你一个女人,若是娶不到你,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过了几日,乐玉莹嫁到鲍家大院了,樊国银上山当了和尚。

  两人在藕断丝连中,过了二十年。鲍尔鼐终于出事了,经营了半生马匹,却被一匹烈马骟了。鲍尔鼐成了废人,扶了正的乐玉营便一手遮天,更放荡不羁了。

  弘觉和尚在一次幽会中,得知鲍尔鼐又出去贩马了,便领了两个心腹撵了去,抢了鲍尔鼐的银子,正要结果性命时,其中一个心腹念道:

  “阿弥陀佛!”

  这一念倒使三个人愣住了。就在三个人愣神的档儿,鲍尔鼐蹬上马跑掉了。

  三个和尚拿着银子回到寺里。弘觉和尚的心思不在银子上,便分文不取,全分给了两个心腹。把结果鲍尔鼐的事,拐个弯交给了乐玉莹,捅咕她去做。

  一个月后,鲍尔鼐中毒身亡,不久,两个小妾也被乐玉莹赶出了家门,鲍家大院,自此全捏在了乐玉莹手里。

  智轩和尚听了这个故事后,便再不唱“阿弥陀佛”了,变成了立掌躬身行礼,偶尔带个“善哉!善哉!”

  智轩和尚和农夫聊着聊着,不觉东方破晓。智轩忙向农夫道了别,去了鲍家大院。刚进门,就有人打诨道:

  “智轩师弟才下山两日,便有了去处,可谓电石火光之速,年少英俊,优势也!”

  “休得胡言,弟子只是不愿同一锅鼠屎之粥,另劈净地而已!”

  这日诵经毕了,智轩径直上山去了。

  回到寺里,智轩向方丈弹劾了此事,谁知弘觉拿着鲍尔鼐营马之银,已经贿通了方丈。方丈道:

  “佛门净地,岂能自污其污,休得胡言乱语。”

  智轩道:

  “佛光已被秽光笼罩,不可视而不见!”说着便退出走了。

  刚出了门,见两个和尚因争管功德箱打得头破血流,找方丈评理来了。

  在如此地方修行,这那里是修行,真乃坏德败性也!智轩内心的忾愤无以散释,索性卷起包袱走而避之。

  弘觉和尚上山后,知智轩揭开自己的戒疤后,拍屁股走了。一时难平心头嫉恨,指使那两个心腹撵了去,让其暗中结果了智轩。可那两个心腹追了几日,并没见智轩的踪影,无奈回山去了。

  智轩下了山后,又踏上了茫茫寻仙访道之路。

  这年冬天,西北风卷着雪花,云笼雾罩,眼前白茫茫一片。智轩迷蒙中走进一座大山,拖着饥渴疲惫不堪的身子,却找不到栖息之处。天渐渐暗了下来,见远处忽闪忽暗有灯光,便寻灯光处蹒跚而去。

  来到有灯光之处,近前看时,是一座残垣败落的小庙。智轩想借古庙一宿,可是敲了好一阵门,不见人来开门。里面有灯光,按里应该有人,于是放声喊道:

  “有人吗?”

  又敲了一会儿,咯吱一声,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探出半个秃头,是一个和尚,瞪着眼睛看到是一个落魂失魄的和尚,不等智轩施礼说话,啪哒一声又关了门,再敲便没人理了。

  智轩四下里张望,实没有可去之处,便倚门蹲下休息。

  待天亮庙里和尚开门时,见他还蹲在门口,料定已经冻死了。便撕开包袱找东西,这时智轩醒了,一把揪住那和尚,那和尚被唬得“妈呀”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智轩看着那样子,哭笑不得,伸掌推翻在地,嗔道:

  “身为和尚,如何干这等勾当?乱世之年,难道佛门也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了?取了你的狗头,反会脏了我的手,滚!”

  那和尚翻起来,没敢入庙去,径直跑了。

  须弥芥子看看这孤山破庙,竟然成了出家人打劫的场所了,这尘世真是糟糕透了。困顿中,庙门也没进,卷起包袱扬长而去,一心只是往前走,并不知道目标在哪儿。

  芥子入寺出庙,踏遍山颠,却找不到心中的那块佛门净地,在屡屡投门换户的日子里,看惯了战乱争斗中,尸横沙场,魂难归故里。重赋灾荒中,难民乞丐流落四野,不知身归何处。官员高僧勾肩搭背,出入肉林酒池,酒饱饭足再入烟花柳巷拔钗撩裙。

  尘世上生灵涂炭,佛门并不度云云众生,寻道拜佛的意念月衰日减。

  不知是哪年那月哪日,不知不觉中,又游到了须弥山,须弥芥子纵然一种落叶归根的落魄感。

  便来到松树洼,见那簇冰草依然生长茂盛,便在旁边打坐,掐掉一叶嚼在嘴里,屈指算来,入佛门整整十年,却未曾见得无边的佛法,普度何方众生。

  静下心来,脑海中却浮现出乱糟糟的乱世景象:沙场上刀光剑影;官衙内争权夺利;村落中民不聊生;人心中尔虞我诈;佛门中口是心非。

  不甘为弱来到人间,读书却不能教人,上沙场却不能报国,入佛门又不能度众生。还有什么出路呢?

  须弥芥子此时陷入极度的绝望之中,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容身之地,像是路到头了,便产生了厌世轻生的念头。 摆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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