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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不成,自取其辱。
几个赖汉强买佛珠不成,又动手动脚打人,没想到打人反而自己挨痛。几个人像吃了驴粪一般的龌龊,不知如何发作。
“阿弥陀佛,几位爷,你们的厉害贫僧领教了,贫僧可以走了吗?”须弥芥子说着,跋步便走。
那几个赖汉恼羞成怒,那里肯放过他,拔出尖刀又追了上来,须弥芥子转过身来,腕上挂着佛珠,立掌念道:
“阿弥陀佛!”
赖汉们又被唬得定住了脚,没人敢冲上去。逗得沿街纵风观火的人群哈哈大笑。这一笑又激得赖汉们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须弥芥子纵身一跳,腾空而起,不偏不正落在一楼檐上,又念道:
“善哉!善哉!”
赖汉见遇上高手了,这才转身捡碎银子去了。
须弥芥子无心和一干没有正形的无赖纠缠,腾开身后回到庙里安息了一夜,次日又登上云幻山。
他寻思:
“佛珠乃佛门法僧三宝,凡俗界里自然没人识此宝,只有到佛门试试。”
次日上了山,便在入寺路口,拣一块净地,在路边打坐数着佛珠,等待识宝之人。
日高雾散时分,从山下上来一云游方丈,手持禅杖,身着赤色平金绣袈裟,银须童颜,目光炯炯,方面大耳,生得气质不凡。
待方丈走近时,智轩和尚提着佛珠叫道:
“人心方寸,佛心方丈。俗人不识宝,佛门求善价。七宝佛珠念高僧,贫生手低自落贱!”
那方丈听了,上前接在手中细观,共十九粒,主粒是一枚镶着舍利子的斑驳玛瑙,其余为一色七宝佛珠,一根七彩丝绳贯于一串,真可谓宝贝也。便问道:
“这位高僧手持佛珠在佛门求善价,请问佛珠要卖几何?”
智轩起手施礼道:
“阿弥陀佛,佛珠本无价,只因贫僧入佛门没有度牒,才拿出来叫卖。若是长老识得佛珠,自给个价便是,贫僧概不还价。”
那方丈让跟随的和尚,打开包袱,取出五十两白银递于智轩道:
“老纳看你也是一片佛心,常言道,无钱不足以养道。入佛门也是有代价的,就给你五十两银子,好过门槛。”
智轩谢过,便拿着银子下山去了。
须弥芥子到官府花了三十两银子,拿到了度牒,便有了入寺当和尚的资格了。进了寺,购僧衣、经卷、铺盖、盂钵等嘎七马八的生活,又花去了二十两银子。
那方丈给他的价,可可儿是他入佛门的过路费。好一个无钱不足以养道,看来入佛门,发善心,普度众生,没钱也是不行的。
走投无路的穷苦人,也是过不了这高门槛的。须弥芥子如此想着,心下无不生出些懊丧来。
入了佛门,真正成了和尚。
智轩进了寺,自然要从最低层做起,洒扫、砍柴、挑水、夜巡。
智轩被一个法名叫弘觉的和尚收了弟子。洪觉生得五大三粗,眉重鼻高,嘴阔牙大,声粗嗓亮,牢骚满腹,对弟子严厉,常常冲着智轩发牢骚。
智轩入了佛门,便静下心来修心养性,按寺中清规戒律,课诵、布萨诵戒、上供、过堂、普佛。
晨钟暮鼓,青灯黄卷,勤勤恳恳,孜孜不倦。
光阴伴着落花流水,一去不复返。转眼间,智轩在寺里已过了三个年头,屈指数来,也没有什么功德在身,也看不出佛门如何普度众生,只见众生上山往功德箱里投铜钱银币。
这天,弘觉要下山去诵经超度亡灵去,带着智轩等三五个弟子及吹打鼓乐的沙弥,披上袈裟,拿着经卷木鱼诸法器、乐器,下了山,七拐八转,又走了十里之地,来到鲍家庄。
被超度的死者名叫鲍尔鼐。
鲍尔鼐是当地一乡绅,日子过的丰润,原配夫人早死了,将小他二十岁的妾扶了正。一年前不幸亡故,享年五十八岁。
被扶了正的次生夫人姓乐,名玉莹。自从鲍尔鼐归阴后,赶走了鲍尔鼐的两个小妾,独掌家政,与一婆子丫环,还有两三个佣人守着庞大的庄院。近日深夜总是做恶梦,见亡夫阴魂不散,便请和尚念经超度。
弘觉带着众人到了鲍家大院,叩开门。只见乐玉莹黛眉丹唇,着衣花里狐哨,满脸堆笑迎了出来,与弘觉对上眼后,满是内容。
那妇人再看智轩和尚时,见他身高八尺,具古松之伟岸,脸方面润,有佛祖之容光。便盯着忘我地多看了几眼,弘觉一眼察觉,立掌道:
“阿弥陀佛,请施主前面铺排!”
妇人惊悚一颤,猛回过神来,摆手道:
“哦,诸位高僧里面请。凡家什器具一律儿搁在灵堂,让下人摆布。诸位先到堂屋吃茶释乏儿,一会儿用了斋,请弘觉大师施法。”
智轩看那妇人,通身有些不自在:这那里像超度亡灵,倒像是青楼卖姿摆风骚。
那妇人见了智轩,心下为之惋惜:如此标致一条汉子,竟放弃了酒肉霓裳,过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苦日子。
鼓乐丝竹声中杂着和尚诵经的吟唱声,那妇人却时不时在灵堂走来摆去,与弘觉和尚丢眉抛眼,众和尚哪有心思专注诵经念佛,半闭着眼睛,敲打着木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诵经。
是夜,智轩起夜去茅厕,经过那妇人的闺房时,只听得满屋里是****。
智轩蹲在坑上想:
“这妇人死了男人,今为男人超度,难不成超度来了,正鬼混里。”
又想起白日和弘觉师兄那眼神儿,里面藏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其中必有缘故。
智轩蹲坑结束回屋途中,便到窗前,透过窗户纸的裂缝,向里瞧时,果然是弘觉和尚,和那妇人两人裹在一被窝里,那妇人数着弘觉头上的戒疤问:
“你这只能是六个香疤的头陀了,成日家偷腥摸荤的,六个都有些过了。你既如此,还不赶快归了尘,和我圆了房得了,何苦嘴里念着佛,心里装着婆,手里敲着锣,头上扣着锅,羞佛辱道哩?”
弘觉和尚露着大牙道:
“那不行,我还要争取到九个,乃至十二个戒疤哩,成佛的那一天,功名成就了,再讨取你,便是顺手拂尘了,每日随便拂你这颗轻尘。”
妇人道: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既如此,你何必撺掇着结果了那老不中用的,虽说不中用,总还有个人陪伴,不至于独守空房。这倒好,让他夜夜来讨冤债,让人成日家惊心悚胆,不得安生。”
那妇人说着,又骑在和尚身上,和尚笑道:
“人常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来你已经由狼变成虎了!”
一阵****破窗而出,冲得智轩双手捂耳,撤身忙回屋去了。
智轩回屋躺下后,总是静不了心,暗恨:
“这和尚嘴里念经,心里埋淫,僧人的面,浪子的心。那妇人结果了男人性命,又为男人设坛超度,虎行鸽言。原来老和尚训戒小和尚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源头在这里。”
智轩想着,头脑中那个星又闪起来,生出一种臆念:两姓之间,男女配对结成夫妻,身体上若是有对应的同房密码,除此之外,与他人相斥,该将是何等观念!
次日诵经时,智轩骤然失去了诚心,无精打采中,《地藏经》像改了词,时不时念出“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千万要躲开”。
这词儿不料捎到弘觉耳朵里,便叫了停,停下来,怒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经卷里何处有‘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等庸词俗字?”
智轩这才觉醒走神了,忙道:
“阿弥陀佛,弟子昨夜一宿未安,迷糊中偶得一梦,梦中一女人变成了老虎,骑在师兄身上。固而今日混沌,诵经中失神走嘴,罪过!罪过!”
众和尚跟随弘觉下山已广,自知其中缘故,听了智轩的话,便哄堂大笑。弘觉和尚忽想起昨夜之事,知是屋里说话,屋外有人,登时满面通红,吼道:
“荒谬,荒谬也!出家人六根清净,如何这般尘嚣。每人吃我三戒尺,再净尘,重诵经!”说着,挨个儿抽顶三戒尺。
一会儿,弘觉和尚出去了,智轩旁侧诵经的和尚伸着脖子低声他说道:
“他这不是棒喝醒悟,而是让你收紧了嘴,对下山来的事,视而不见,见而不言。眼杂了,嘴碎了,与己无益矣。”
这日诵经完毕,智轩无心在鲍家大院思静,便一个人悄悄溜出去,漫无目的地游走。走着走着,不觉就出了庄,来到了塘边地头。
田里蝼蛄嘹嘹,河塘蟾音一片。天上乌云密布,时而云破天开,一抹月光斜射下来,扎向一片稻田。智轩抬头仰望,嘴里吟道:
稠织密布遮未严,
一缕戳破刺向田。
云上浪月下惜烛,
总把漏光照民间。
这时一个农夫,挑着一担禾谷就此经过,见一和尚徜徉朗吟,谑道:
“吟的好!吟的好!和尚好闲趣,这黑天瞎地的,到此村野粗地偷月挨光来了!哈哈哈!”农夫说着就哈哈大笑智轩。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