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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悬案无被告,认得案中存案情。
郭百顺又找来员良柯商议,郭百顺问员良柯道:
“案子出现这等情况,你是怎么看的?”
“从傅姒的口供看,花罗博有杀妻取小的动机,他和心腹的密谋让傅姒听到了,傅姒自然是唯一的证人。花罗博见老爷不以供词定案,又在细查访,他怕事情败露,贿通狱卒,杀人灭口,这是其一。其二,傅姒果真害死了萧氏,自然落得财物,为了脱逃,以身相许,共享所得财物,诱惑狱卒,狱卒一时贪心,带其潜逃。”员良柯分析道。
“以你之见,现在又该如何入手?”
“被告跑了,正在缉拿,可是能否缉拿来,还不是个定数。但原告在,老爷何不传来原告和他那心腹,审他一审?”
“只有原告,就不能审了,和他们谈!”郭百顺如此这般对员良柯交待了。
郡衙传来花罗博及其心腹后,郭百顺把他们安排在后堂,茶水招待,开始和他们聊天,先是问些花罗博营生经历等无关的话,最后扯到案子上,郭百顺问道:
“被告傅姒和狱卒串通后,逃跑了,你知否?”
花罗博的鹞子眼滴溜溜地转着,惊诧道:
“什么?跑了,一条人命就这么跑了?人从你们的大牢跑了,你们竟坐在这儿轻描淡写地给我说这些个,我要告你们去!”
郭百顺从容地说:
“你告可以,但有几个问题,你回答了,再去告。我问你,你是否答应过尹瓶瓶,除掉萧蔷薇,然后娶尹瓶瓶?”
“没有的事,我从未说过此话。”
“可是尹瓶瓶说了,你是亲口说过的。”
一语未了,门里进来一个衙役,对郭百顺道:
“禀老爷,凉州刺史部来人求见!”
郭百顺对花罗博二人道:
“你们稍后,我去安排安排便来!”
郭百顺出去后,屋里只剩花罗博并心腹两人。二人等了良久,却不见郭百顺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沉不住气了,花罗博问心腹道:
“你找那狱卒时,没有别的人吧?”
“请老爷放心,没有别人看见,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
鹞子眼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满屋子转着,不安道:
“那这郭老爷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这时郭百顺突然从身后的账帷中走出来,笑着道:
“二位久等了,我这葫芦里卖的自然是良心药,无论何种病,只要有蛛丝马迹,就能找出病因,陈疴顽疾一剂见效。”
鹞子眼二人见郭百顺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登时傻眼了。
“来人,将这两个贼喊捉贼的强盗枷了,押进大牢!”
一群衙役扑了进来,按倒两人,戴上枷锁。花罗博的鹞子眼乱转着,胡乱挣扎着吼道: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枷我,放了我,快放了我,不然我的弟兄就踏平这郡衙!”
众人忙着制服鹞子眼,不料他那心腹一头撞在堂柱子上,七窍流血死了。鹞子眼见心腹死了,认为死无对证了,更加狂妄地吼叫着。关进牢中仍大叫不止,直嚷得狱中不宁。
被告失踪了,一个重要嫌疑人又死了,鹞子眼又在牢中狂躁地乱吼乱叫,郭百顺找不出新的线索,心下也烦乱起来。
三日后的一个漆黑夜晚,北风吹得呜呜鸣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神色慌张地钻进郡衙,喘着粗气说要见郭大人。
衙役仔细辨认,才认出来者正是逃跑了的囚犯傅姒,忙报知郭太守。
傅姒见到郭百顺后,只说了一声萧氏还活着,便昏了过去。
郭百顺立即传来郡医救治,郡医瞧了道:
“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太过饥渴、紧张和劳累,一时放松后,暂时性晕厥,扎一针就会醒过来的。”
傅姒醒过来后,惊骇地看着众人,郭百顺命人端来水及饭食,安慰道:
“你且莫怕,凡事我替你做主,现在没人难为你,你什么也别说,只管吃喝,攒足力气了再说话。”
傅姒便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吃饱喝足后,只说好想睡一觉,说着便一头栽倒,呼呼大睡。郭百顺见状,对员良柯吩咐道:
“你去唤来主簿,再叫两个军监,在这里守护,再不能出任何差错了。等她睡醒时,我亲自问话。”
四个人守着傅姒,直到第二天红日三竿时分才醒过来。员良柯报知郭百顺,郭百顺传到后堂细问,那女仆将事情的原委细说了一遍,郭百顺当机立断,自己带一路人马,按傅姒说的地方,寻找萧蔷薇。
员良柯带一路人马,由傅姒带路,捉拿那狱卒。
三天后,安定郡公堂戒备森严,受人关注的鹞子眼一案开始审理。鹞子眼被传上公堂后,见没有被告,只有自己一人,认定见证人都不在了,嚣张气炎复生。
郭百顺盯着鹞子眼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花罗博,我现在给你时间,把你的委屈说一遍,你能说得天衣无缝,我便放你回家!”
鹞子眼听了此话,便得意了,在公堂上像发怒的狮子,吼了起来:
“快放我出去,我夫人被人杀了,你们又逼死了我的下人,竟然还放跑了杀人犯,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出去告你们这等赃官,快放我出去!”
郭百顺不急不慢地说:
“稍安勿燥!你没说的,却还有人有说的,但你也得听听,听完了再放你不迟!传萧蔷薇!”
萧蔷薇走进公堂后,扑了过去便要抽打鹞子眼,几个衙役上去拉住,鹞子眼一看傻眼了。郭百顺道:
“花夫人休怒,你有话从头讲来,自然有王法替你出气。”
萧蔷薇气得哆哆嗦嗦地骂道:
“这贼日的囚根子,娶我的时候,害死了原夫人,今又要娶窑子里那小婊子,变着法儿又要加害于我……”
郭百顺劝道:
“花夫人,公堂上,尽管陈述事实,控制情绪。”
萧蔷薇哽哽咽咽地哭了一阵子,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花罗博做营生时,和萧蔷薇爹有交往,一来二去,就被萧蔷薇的美貌吸引,变着法儿,痴缠着萧家父女,要娶萧蔷薇。此时的花罗博已经娶了一房太太,萧蔷薇得知要她做小妾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战场上杀人成性的花罗博,为了娶萧蔷薇,便与自己的心腹勒死了原配夫人,制告了上吊自杀的假象。直到后来,萧蔷薇从下人的议论中才得知此事。
花罗博娶了萧蔷薇后,喜欢得不得了,凡事都不往肚子里藏。一日喝高了,更加得意忘形,便把自己一伙人喝了酒,在军营里杀了三个女人的事抖了出来,并说的有名有姓的,一个叫大河,一个是崔寡妇,还有一个是邢荷姑。
一日花罗博与那心腹商议,为了娶尹瓶瓶,故伎重演,重蹈前辙时被侍女傅姒听到了。傅姒悄悄告诉了萧蔷薇,萧蔷薇为了逃命,与傅姒携了财物走上了逃亡之路。在花罗博派的杀手追杀中,东躲西藏。
一日两人躲进一山洞中,偶然发现一个饿死的女乞丐。萧蔷薇急中生知,便把自己的衣服穿在尸体上,等尸体腐烂无法辨认时,让傅姒回去报信,以两人走散了为由,再找到时人已经死了,财也被劫了。
想用这个不得已的办法,以躲过杀身之祸。
萧蔷薇说完后,郭百顺又发令传傅姒。
傅姒上堂后,把萧蔷薇交待的事实又重复了一遍,两人说的完全相同。又交待了从狱中逃跑的事:
“那日天刚黑下来,那个狱卒给我提来一罐儿饭,我吃了后不久,便晕过去了。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一个废弃的砖瓦窑里。那狱卒强暴了我,还绑着我的手,他对我说:‘我是花罗博派来杀你的,给了我二百两银子,如果你跟了我,我便不杀你,有这二百两银子打底儿,我们做营生好好过日子,你若是不从,我就杀了你。’为了活命,我假装愿意就跟着他走。”
傅姒说着便抽搐着说不下去了,哽哽咽咽地哭了一阵子,接着说:
“第二日到了一个小镇,在镇上吃了饭后,他又买了些酒肉,晚上我们宿在一个打谷场的破屋里,他喝醉了,待他睡死后,我绑了他的双手双脚,便往回跑。两天两夜,饿着肚子,遇到小溪,掬起水喝一口,没敢停脚,才跑了回来。”
傅姒说完,郭百顺又传来那狱卒。狱卒又把花罗博指示心腹送来二百两银子,让药死傅姒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只因自己看上了傅姒姿色,才没有下毒,便劫了去想一起过日子。狱说着就跪下求饶。
“押下去关进大牢,你身为郡府衙役,竟做出这等图财害命的勾当,我可以饶你,只怕天理难容!”
郭百顺接着问花罗博道:
“花罗博,现在你有话可说?”
“你们上下串通一气,编造故事,能奈我何?”花罗博抵赖道。
郭百顺道:
“四条人命,判你个凌迟,也不平民愤,但不知还有多少冤魂,等待索你性命。拿出去,斩首!”
郭大人果敢抽出令牌,扔了出去!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