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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芥子扔掉粪桶,与墩子落在一片空地。
芥子道:
“我们不能带着这些累赘回去吧,我们得把它交出去,交到益州刺史部去。”
“我全听你的!”墩子应承道。
二将显出人身,扮作商人,来到车行,赁了一辆马车,拉着一麻袋来路不明之物,直向益州驰骋。
曹府大院内息灭火,清除打扫干净时,夜已深,当夜无事。次日大管家去仓库,拿银两准备购物,重新装修被烧房屋,打开门时,一股粪便臭味喷鼻而来。
大管家急进去仔细一看,见昨夜收的箱箧内屎尿直流。这下吓傻了管家,一一打开看时,里面全是冻粪块儿,正在消融往出流。大管家额头上的汗珠子,如南瓜秋露一般,顺面颊往下滚。
管家魂亡胆落,跌跌撞撞扑进堂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正在梳理发鬓准备赴衙的曹太守,不解地看着管家,挥挥手,支走了为他梳理的女仆,问道:
“大清早的,怎么了你这是,跑得一头大汗?”
管家支支吾吾道:
“老……老爷恕罪,坏事了,坏大事了,都是奴才粗略,才……才造成……”
“到底怎么回事,直说无妨?”
“昨晚那黑云山大王送来的不是金银财宝……”
“那是什么?”
“是大粪!”
曹太守没法再盘问下去了,甩开袖子,直往仓库奔去。管家爬起来,猫着腰,紧随其后。曹太守进仓库,捂着鼻了看了看,气得那张脸直像煮胀了的马肺。转身出来,指着管家大骂:
“你的狗眼瞎了,你是怎么验的货?”
管家双腿像没了筋骨,软面条似的塌了下去,两掌铺地伏叩头说:
“奴才正要打开箱子清点时,突然刮来一旋大风,那送礼人急爬在箱子上压住说,‘快快抬进去吧,不会有差错的,我用脑袋保证。你看这风来的奇怪,前次我们二大王运枪途中,就遭了风灾丢了货。’让奴赶紧抬进去,奴才便信了其言。后来东厢房走水了,奴才又指挥大家救火去了。今早开门拿银子,才发现上当了。”
曹太守捋着那缕山羊胡须,定住眼神儿想了想,骂道:
“王八蛋,竟敢如此羞辱老子,岂能让你活在山头逍遥。”拾起脚欲走时,看着还爬在地上的管家,怒吼道,“来人,把这不中用的老东西拉出去砍了!”
曹太守说着甩着袖子便走,大管家吓得屁滚尿流,四肢着地爬行着追赶着,嘴里不停地喊着: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饶了你,饶了你我这口气出不来。”曹太守言不自禁地说着,便赴衙去了。
几个门丁壮汉过来,挟持着管家,拖了出去。
曹太守到了郡衙,就喊来了军督,冲着军督发威道:
“整军训队,准备剿匪,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只是造大粪的吗?土匪都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了,你们整天做些什么?”
那军督感到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
“曹大人,你今天是怎么啦?你不是说过,不要轻易招惹那些土匪吗,咋又改变主意了?是不是让土匪抢了?”
“那狗日贼戳捣的王麻子,欺人太甚。你道他干了什么缺德事,他昨日派人给我府上送礼,送了几箱子冻大粪块,你说天下有这等羞辱本老爷的吗?”曹太守怒不可遏地说道。
“如此说来,真是太可恶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哩,是不是大人得罪到他了?”那军督有些不解地问。
“即便是老子操了他八辈祖宗,他也没有资格这般辱没老子。况老子还没有怎么着他,你说这贼日的王八羔子,是何用心?该不该端了他?”
“该是该,可大人也清楚,就咱巴蜀郡这几个瘦兵弱将,哪里是王麻子的对手。那黑云山易守难攻,你让我去剿匪,岂不是白白送命去吗?”
“堂堂国军,面对一窝子土匪,你竟说出这等怂话,你哪里像个军督?你既没那本事,明日回家抱娃去,我另请高明!”
“看大人把话说哪儿去了,匪自然要剿。我是说,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做无谓的牺牲,有把握才能动兵。”
“以你之见,该怎么着?”
“大人,你看这样行不,明日派人向益州刺史部请示,就说近日土匪猖獗,残害百姓,请求派兵增援,我们联合大部队,才有把握一举端掉。”
曹太守又开始捋山羊胡须了,捋了一会儿,沉重地说道:
“只有这样了,不除这个刁徒,我心难安。你今日和主簿拟定文书,明日派铺兵送去便是!”
军督应了一声,起身欲走时,曹太守又唤住道:
“你且等等。你说新任的刺史,我还未曾谋面,是不是得备上份厚礼?”
军督思虑了片刻道:
“这新任刺史,我们并不了解其脾性,这次请求发兵,是国家大事,不必带礼去见。等打了胜仗,大人何不借祝贺之题意,送上一份厚礼,若是别不肯收,你也好窝回。这样不会尬住的。”
曹太守想了想,点头赞叹道:
“也是,这便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吧!走,陪我喝几杯去,消化消化这肚里的闷气,今日一气之下,连管家也杀了,你说晦涩不晦涩。这个管家跟我几十年了,人也忠恳厚道,我用他出了这口恶气,现在又有些后悔,喝几杯,把他淹过去得了。”
二人说着,向酒楼把酒言欢去了。
且说须弥芥子与曹墩子赁了马车,摸夜穿黑,马不停蹄,次日到了益州。正赶上益州刺史部新刺史上任。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益州城内三把火才点燃。
芥子派车夫上衙门报了三次,都说上差期间不见外客。芥子再看看太阳,快日午天中了,便从腰里掏出些钱来,一看这是冥币。又从麻袋里取了银两,递于车夫道:
“赶了一夜的路,你该是饿了,我俩且看着车,你先去找个地方打牙祭,慰肚神去。快中午了,待你吃饭回来,也该是放衙的时候了,我俩去交货,你可打道回府,不耽误你时辰。”
车夫接了银子,手里行着礼,嘴里道着谢,转身去了。芥子四处看了看,又朝墩子道:
“你且守着,我去探问探问,这新任刺史是何许人物,上衙期间不让外人入内。”
芥子游走到衙门前,见左右站着两个守卫,整了整衣冠,上前抱拳问道:
“烦问二位卫官,如今新任刺史是哪位大人,在下有要事相报,烦劳二位通报?”
其中一守卫回道:
“新任刺史是郭百顺大人,今朝与部衙大小官员议事,大人已经吩咐过,议事期间不见任何人,请客官等散衙后,再来吧!”
芥子听后,心头暗喜,这喂猪小子还真有能耐,如今又调任为益州刺史了,这事儿就更好办了。我得先戏弄戏弄这小子一番。想着便隐了身,转到州衙后门处等候。
一餐饭工夫,只见有两个人走了出来,芥子仔细看了看,并不是郭百顺。须臾,又走出一人,正是郭百顺。芥子拾起步跟了上去,他在轻轻喊了一声:
“郭百顺!”
郭百顺听到唤声,回头看时,并没有人。甚觉奇怪,四处寻视了一圈,并没有人影。是不是听错了,心里这么想着,又朝前走去。接着又一个声音道:
“郭百顺,你哥哥给你送金银来了,就在城门下的马车上,快快出去迎接吧!”
郭百顺寻声转着身子,明明耳边在说话,却看不到人。便问:
“你是谁,如何有声无形,莫非是鬼?”
“是人是鬼你且莫管,你先出去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郭百顺感到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决定出去看看。走到城门下,果然有一马车停在那里,车上装着一麻袋东西,坐着一个汉子。百顺上前问道:
“请问你是何人,到此何事?”
墩子正在车上打着盹儿,听到有人问时,急睁开眼睛看见一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魁伟大人站在车前,从那官帽上断定是刺史大人,忙跳下车施礼道:
“回大人话,我叫曹墩子,是来找益州刺史大人的。”
郭百顺惊讶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惊诧道:
“真的是哥哥呀!我是郭百顺,我现在也是益州刺史部新任的刺史,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曹墩子被惊得傻愣愣地愣在那里。曾听芥子说过,他带来了个小兵,做了爹娘的儿子,后来也当官了,没想到在这里会面了,且是人鬼相见。
墩子正发愣时,那百顺心情悸动,扑上去拥住墩子道:
“没想到还能见到哥哥!”
这时车夫吃了饭回来了,墩子卸下麻袋,掏钱打发马车,在身上一摸,便回过神来,一时愣住了。百顺从哥哥的窘态中看出他身上没带钱,急掏出银子付了费。又对守卫道:
“你俩过来,把这东西抬到府上。”又对墩子说,“哥哥快快请进!”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