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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眼回旋无兼程,一风刮起转前途。
须弥芥子跟着国王登上了一艘四层豪华洋轮。芥子被国王安置到四层一间贵宾间,并派两名随从官员服侍。国王对两名随从官员吩咐道:
“此人定非凡夫俗子,兴许是来自仙山暗助我等的,你等可怠慢寡人,切不能怠慢于他!”
须弥芥子上了船后,受宠若惊,不敢相信怎么会受这等礼遇。两个服侍送来的吃喝,芥子从未见过,更别说吃过了。他不知如何下口,为防尴尬,芥子劝退了两人,才开始用餐。
国王安顿好须弥芥子后,便放情纵欲,开始花天酒地的豪奢生活。
豪华洋轮是专门服务于豪门贵族、大商巨贾的,人间繁华应有尽有。须弥芥子从未见识过上层消费的奢靡,一会儿又有洋女子来服务,吓得他直摆手谢绝,连赶扣了门安寝。
国王一行酒池肉林,肥吃海喝,虾、蟹、蛤、牡蛎等水产吃多了,出现了中毒,上吐下泄,浑身瘫软。
半夜时分,一方士慌里慌张的来敲须弥芥子的门,说国王不行了。吓得芥子忙起身穿衣,去看时,桌子上杯盘狼藉,满屋腥味酒气。所有人东倒西歪,声声唤唤,叫苦不叠。
须弥芥子先给国王指扎,再抓紧双手传了能量,然后逐一施了急救。片刻,人人精神状态恢复如初。
待洋医生提着药箱到来时,惊诧的目光看着众人,看了许久,带着恼怒埋怨道:
“如何能这般无礼戏弄人,扰乱船上秩序,打扰我休息?我要找船长,检举你们的荒诞!”
那方士急道歉解释,说明原委。洋医生根本不相信有这等奇事,拉着须弥芥子的手仔细观看,问东问西,须弥芥子不知如何作答。
国王连赶推开洋医生说道:
“阁下请回,很抱歉搅扰了。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也!”说着将洋医生推了出去。
洋医生嘴里骂骂咧咧,发着牢骚走了。
国王推出了洋医生,更加深信须弥芥子是神仙,欲要跪拜时,须弥芥子早看透了他的心思,扑过去扶住国王道:
“国王陛下身体初复,还须静养才是,快快下榻安息吧!”
国王拱手道:
“凡臣嘴贪,惹事叨扰须弥神士,还望宽恕!”
须弥芥子忙改释道:
“国王陛下,初从内陆涉海,水食不服,晕船乃常事也,勿须芥怀。晚安!”说着话赶紧脱身,回去休息。
那洋医生回到急救仓,百思不得其解。嘴里自语着,是不是见鬼了。他的助手睡的糊里糊涂,听到有人说见鬼了,惊起身问道:
“什么地方有鬼?”
洋医生把去治病时看到的一切说了,那助手便倒头去睡,嘴里叨咕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我以为真有鬼,倒想看看鬼长什么样,没劲!”
助手觉得没劲,主子却起劲儿了。对须弥芥子的那个竹尖小指兴趣浓厚。躺下深思:
“洋医这么发达,怎么没有这等医术,我钻研医术医药,从未见过这等现象,我必须探个究竟才是。”
次日,洋医生和助手作了精心策划。晚饭时分,国王邀须弥芥子到餐仓共进晚餐,须弥芥子以不愿去众人场合为由,谢绝了。
国王想,也是,神仙忌聒噪好安静,还是送餐到贵宾间。那助手借此机会,以安全检查为由,来到贵宾间,探一探这,看一看那。乘须弥芥子送两位送餐的使臣之机,将麻醉药置于汤中。
洋医生和助手待须弥芥子昏迷时,做出急救的样子,将芥子放在担架上蒙了白布,偷偷抬走了。
两名使臣收杯盘时发现须弥芥子不见了,急禀报国王。国王带着众人查看了一会儿,向船长求助。船长立即派船警,拿着喊话筒喊着须弥芥子的名字,逐屋挨仓查找,地毯式排查了一遍,不见须弥芥子的踪影。
国王因不见了须弥芥子的踪迹,便对众臣方士道:
“如此看来,我们真的遇上神仙了,不然,何人能来无声,去无踪的。”
众臣方士点头称是。
待更深人静时,洋医生和助手将须弥芥子抬到案台上,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那绿发和竹尖小指外,并未发现异常。拿出手术刀,正欲解剖时,只听轰隆一声,船剧烈晃荡起来。
须臾,船内拉响了警报,喊话筒里传来紧急自救的声音:
“船触礁了,船底漏水了,请船客做好自救准备!”
登时船内一阵混乱,睡得稀里糊涂的船客,昏头撞脑地乱蹿。洋医生和助手听了,丢下须弥芥子,飞步上了甲板,抢到救生圈后,拴在身上跳入海中。
一会儿,先清醒过来的人,涌向甲板,抢到救生圈的,如下饺子一般,扑腾扑腾跌进海里。没抢到救生圈的,在甲板上乱跳尖叫。
船晃动摇摆中,将须弥芥子从案台上摇了下来,重重跌在脚板。这一跌把他跌醒了,愣神过后,出了急救仓。
须弥芥子上甲板问明情况后,跟着几个船员,钻进底仓,只见那破洞,像发怒的巨龙,张着大嘴喷水。
须弥芥子扯下一片甲板,鼎力贴在破洞,那破洞即刻停止了喷水。其他船员工匠拿出修复工具,加撑杆的,钉钉子的,上螺丝的,加密封条的,开启所有应急修补措施,奋战了个把时辰,总算补了漏洞。
接着,须弥芥子和船员们清理积水。
占着救生艇准备逃亡的船长,听说已堵了漏洞,开始召集船警,通知船客,破洞已修复,危险已解除,号召所有人同舟共济,动起手来清除积水。
国王一行动迟缓,没有抢到救生圈,只能等待与船同亡。听到得救了的天大喜讯,兴奋得有些发狂。
死里逃生的瞬间,会让人的一切观念转变。
一阵悸动之情,促使国王丢掉尊贵身价,卷袍捋袖,赤脚裸腿加入到清理积水的战斗中。
国王像个笨拙的企鹅,提着水桶,臃肿的身子随着两条腿转动着。忙乱中,与须弥芥子撞了个满怀。
国王惊得两个眼珠子几乎掉甲板上了,丢掉水桶,双手拉住须弥芥子,颤动着双唇道:
“神士还在呀!让凡臣好找!”
国王拉着须弥芥子来到甲板空闲处,问缘故:
“神士用过晚饭,怎么就不见了,我等到处找了个遍,却不见你的踪影,后来又报给船长,船长动用船警,把这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神士。我想神士必是腾升了,只是我等肉眼凡胎瞧不见而已,这样才安慰下来了。”
须弥芥子说:
“用过晚饭后,我只觉得头有些晕,不禁睡了过去。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在急救仓里,那洋医也不在。我走出船仓,发现甲板上一片慌乱。才知船触礁了,下了仓,我和船员进行了抢修,补了漏洞,这才和大家清除积水。”
“既是神士自己不知,必是那洋医生做的手脚。不然,怎么凭白无故会躺在急救仓里呢?这事必有出因,走,我们去见船长。”
国王拉着须弥芥子找到船长道:
“船长阁下,他就是我当初要找的人,他没失踪,一直在船上,船的漏洞就是他补上的,是他救了你的船,也救了我们。他是神仙!”
船长将国王和须弥芥子请进了船长室,船长问道:
“请神士讲讲,你是如何又来到船上,又如何补救船的?”
须弥芥子又把事因过程,逐一说给船长。船长听后,说:
“请二位暂且歇下,此事容我再核查核查!”
天亮时,船内积水清理完毕,船恢复了正常,准备启航时,跳进水里的那些人,拼命地喊着向船游来。打捞上那些泡胀的“饺子”,船开始缓缓起航。
船长将船务员都叫到船长室,弄明情况后,便将所有人招集到甲板上,拉着须弥芥子站到桅杆台,大声宣布:
“各位,今日我们命大不死,仰仗这位神士了,是他救了船,救了大家。他叫须弥芥子!”
这时甲板上所有人振臂高呼万岁!只有洋医生及其助手,酸眉醋眼来到桅杆台前,跪下求饶。
船长听了两人的叙说,怒气冲冲喝船警道:
“将这两恶徒绑了,丢到海里喂鱼鳖。行医着没有医德,我的船上岂能容这等恶行?”
几个船警上前,七手八脚便要绑。须弥芥子站出来阻止道:
“船长阁下,今日我们大难不死,是大家之幸。何必还造不幸,饶恕他们吧,一路行船,还用得着他们。”
“确是神仙比凡人宽怀!那就听神士一言,放了他们吧!”
船长因见须弥芥子为自己挽回了致命的损失。便赏一锭金子,五十两白银,锦衣数件。须弥芥子一律谢绝了。船长无奈,就给须弥芥子制了一张船票,可终身免费乘其船为酬谢,芥子只好收下。
晚上,船长摆宴设席,举办歌舞盛会,一则欢庆劫后重生,二则为感谢须弥芥子。
船长、国王、须弥芥子等五六人是上席尊位,铺着红毯子席地而坐。眼前长几上摆满了异国珍果,瑶池玉液,仙界糕点,皇室珍馐,龙宫海鲜。件件儿含金,样样儿名贵。
须弥芥子想:看来他们真把我当神仙了,是神仙就该如此的话,那么多穷苦人怎么还敬神拜仙呢?
甲板上灯火辉煌,丝竹歌管,吹拉弹唱,各色妙曼女子轻移莲步,袅娜腰肢如春风摆柳,彩扇飘逸似水波荡荷。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风姿万千,妩媚动人,乐声清泠于耳畔,彩衣临风飘于眼前。
国王和那些贵族达人,看得口张目呆,时而鼓掌,时而喝彩。须弥芥子脑海里,两个层面的世界切换,时而是贫民百姓汗洒热土,饭粝茹蔬的流素,时而是眼前舞池弄姿,花天酒地的溢彩。
难道世界本来是这样吗?
想着想着,须弥芥子头脑里一颗星闪了闪,生出一个臆念:如果让天生资源人人均等占有,份额分享,自然配置,不存在金钱定位,利益驱动,社会将是那般景象?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