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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说,洪武门只是皇城的正门,进了洪武门还有午门,进了奉天门才是皇宫的正殿奉天殿,之后便是文华殿、武英殿,再往后才是内廷后宫的乾清宫、坤宁宫和东西六宫,以及一些偏宫。
洪武门守门的亲军头儿是一位旗总,他正带着几位部下在城门口列队站着。午时刚过正是未时,亲军们都有些发困,见朱栴几人推着车子吱呀吱呀的来了,亲军们早没了困意,远远喊了起来。
“呔,来者何人,休要再朝前走了。”
亲军一喊,朱栴还是感觉到了没有马世勋和史大亮二人的不便,若二人在,上前亮下亲军腰牌就解决的事,先在却要自己亲自上前回话了。
想着,朱栴正要抱拳回话,却被李享拦住了,他朝前边走边抱拳回话:“几位亲军大哥,十六殿下栴要进宫面圣,还请诸位放了殿下和我等进去。”
李享喊完话,亲军们都吃了一惊,相互低头私语了几句,那旗总抱拳说话。
“十六殿下一直走西华门,今日怎么走了午门正门?我等守护的洪武门殿下可以进去,只是车子上推的是何物?需要检查了才好进去。”
朱栴几人听可以进洪武门,松了一口气,检查车子自是没有问题,随即接着朝前走来。
几人到了城门口,赵可儿将车子推得靠近了亲军些,打开了车子上木箱的盖子,请亲军查验。亲军们都抱拳给朱栴行礼,朱栴也抱拳回礼,并微微笑着,以示礼貌。
“几位亲军大哥请查验,此乃十六殿下孝敬皇上的礼物。”赵可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道这样说保准没有问题,人家儿子孝敬老子的东西,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几位亲军凑前一看,吃惊的惊呼了起来,这么多的银子,真是少见,这要兑换成铜钱得装多少车呀。
领头的总旗看了也是暗暗吃惊,只听说十六殿下不学无水的卖水粉赚了些钱,没想到这样厉害,连孝敬老子都是用车推着银子,吃惊归吃惊,这毕竟是皇子,自己断是惹不起,想着便抱拳说话。
“十六殿下带了这许多银子进宫孝敬皇上,真是孝心难得,殿下请进皇城吧。”总旗夸赞着朱栴,还不忘提醒几人道:“殿下进午门怕是没有这样方便了,需要通报才可入内,到了午门请耐心等候通报才是。”
“多谢旗总大人提醒,告辞。”朱栴抱拳致谢后,带着几人推着车子进了皇城。
进了洪武门,朱栴才发现这里也是一个千步廊,只是这个千步廊两侧所在的官衙等级更高,均是中央一级官署所在,从南向北来看,千步廊东侧为工部、兵部、礼部、户部、吏部六部和宗人府,千步廊西侧为太常寺和前、后、左、中、右五军都督府。
朱栴细看,两侧的官衙基本是按照左文右武的格局排列,果真是如自己后世从史书上所看到的那样,“六卿居左,经纬以文;五府处西,镇静以武。”
过了这些官衙,不远处就是午门了,高大的须弥座门券和仪凤楼都尽收眼底,朱栴忽地停了下来,看着午门,一脸严肃起来。
“公子爷,莫非想到了什么?午门还是不要随意走的好。”李享提醒朱栴,毕竟这午门不是人人都走得的。
“公子爷,李先生说的是,还是不走午门的好。”赵妈也是经验丰富,毕竟在宫里待过,还是知道这午门之于国家和皇室的意义。
朱栴收起一脸严肃,笑笑道:“就知道带着你等几位来是对的,就绕道西华门去,避开午门。”
说完话,朱栴还是让赵妈和项来带路,绕道朝西华门而来。
西华门的几位亲军都是认得朱栴和李享、项来的,远远看到几人来了,便早早抱拳相迎,还打起了招呼。
“是十六殿下啊,殿下这是要进宫吗?”
“几位亲军小哥好啊,本公子正是要进宫去探望父皇和母亲,还请各位小哥行个方便。”说着话,朱栴几人到了西华门门口。
几位亲军却面露难色,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着面前的朱栴几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栴自是知道,自己已经是搬出宫的人了,不再是以前随时可以进出皇宫的年幼皇子了,亲军为难也是在所难免。
“几位小哥不必为难,你等可去通报,就说本公子要进宫给父皇送还‘免死铁券’和股头红利便是,我等在此等候。”
亲军听朱栴说完,这才是放松了起来,一位抱拳道:“十六殿下可安心等候,小的这就进去禀报。”说完话,亲军转身进了皇宫。
。。。。。。。
乾清宫内,朱元璋午休刚刚起立在御书房御览奏折,内侍统领二虎轻轻进了御书房,走到几案前躬身站着,依着二虎的经验,皇上早就看到了他,只是看奏章,就没有理会他。
果然,一本奏章看完后,朱元璋放下朱笔,看了二虎一眼,道:“有事就说,今日怎么这般矜持?咱又不吃你,看你这般谨慎。”
二虎顿顿身子,抱拳道:“皇上,十六殿下在西华门求见。。。。。。”
“什么,你大声点说,什么人在西华门求见?”
二虎被朱元璋反问的有些紧张,便变大了些声音再次奏报:“回皇上,是十六殿下栴在西华门求见,他说要给皇上交还‘免死铁券’和股头红利。”
朱元璋站了其来,看着二虎,一脸惊喜,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缓缓坐下道:“咱不曾给他颁下什么‘免死铁券’,这个栴儿在胡说什么?莫非是病又发作了?”
二虎素来对朱栴很是喜欢,这孩子懂事识理,虽常遭郭宁妃等人欺负,倒也是忍辱负重,出宫也快两个月了,今日来求见进宫,怕也是有什么事或什么话要说。
想着,二虎抱拳道:“皇上,没听说过十六殿下这些日子曾犯病,想来他是有要事要和皇上你说罢,十六殿下快两月没见到皇上你了,想来他也是想给皇上你请安吧。”
二虎这样说了,朱元璋也是眼前一亮,道:“咱不是说过了吗,他要进宫得先要宗人府许可,让他去宗人府请命吧。”
“皇上,十六殿下到宗人府请命报批,那是皇家宗室规矩,本无可厚非。”二虎躬身抱拳,略显急切的道:“可眼下十六殿下拿着‘免死铁券’求见,此乃君臣之礼,十六殿下还带人推着一车银子送来,说是给皇上你的股头红利,此事更不该惊动宗人府了。”
二虎说完,也是有些哆嗦,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僭越之嫌,便跪了下来,等候朱元璋的惩戒。
朱元璋再次站了起来,道:“你说这是君臣之礼,咱倒是爱听,倒是想看看他的‘免死铁券’从何而来。”
“皇上英明,不拘于陈规。”二虎收起了紧张,恭维了一句。
朱元璋看了二虎一眼后,自顾自的微笑着,说了一句:“这小子,还是喜欢走西华门,既然是君臣之礼,走正午门也是可以的嘛。”
二虎一听,笑了,缓缓站了起来,道:“十六殿下许是怀旧,念着宫里的皇上你和余娘娘吧,殿下孝顺啊。”
“行了,咱知道你和蒋瓛对他不错,就让他进来吧,咱正好也有事要问问他,走,去乾清宫门口晒晒太阳,看看这小子送来的股头红利。”
二虎上前扶着朱元璋一把后,搬了一把椅子随着他出了御书房。
将椅子摆放在大殿廊前的日头下,扶朱元璋坐好,二虎就对着大殿门口的内侍说了几句话,之后内侍小跑着下了大殿台阶,朝西华门方向而去,朱元璋也看着西华门方向。
一盏茶功夫,乾清宫不远处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车辙声。稍后,从宫墙的一角走出了朱栴几人,朱元璋坐在大殿高处,还是看到了几人推着车子走来。
看着儿子远远走来,朱元璋忽地站了起来,嘴角有些抽搐,随后还是恢复了常态,慢慢坐了下来,看着朱栴接过一个包裹背在肩头,快步朝大殿台阶跑来。
“父皇,父皇,栴儿给你请安了,父皇。。。。。。。”
朱栴边跑边喊,声音早已哽咽,似是心里有太多的委屈说不出来,跑着居然在台阶上跌了身子,之后爬起接着跑,接着喊。
“父皇,父皇,可想坏栴儿了,父皇,栴儿来了。。。。。。”
朱元璋早看的几度站起又坐下,他当然听出了儿子在边跑边哭,眼见着朱栴快到了自己脚下的台阶,他忽地站了起来,对着朱栴大喊了一声。
“我大明的皇子怎好如此娇弱哭泣,栴儿止了哭声。。。。。”朱元璋说话间,朱栴也到了他脚下的台阶前跪下。
朱栴喘着气,跪下磕头,颤颤间还带着几丝抽噎。此景也将朱元璋身后的二虎和几位内侍看得心酸起来,这儿子要见个父亲还要如此周折,真是难为了十六殿下。
“栴儿。。。。。不。。。。。儿臣给父皇请安。”
磕头完毕,朱栴还是跪着抱拳给朱元璋行礼说话,抬头看着父皇间,脸上已然是泪珠两串。朱元璋也也听出了朱栴后来改称自己为“儿臣”,再看面前的儿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久久不说一句话。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