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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吃完了面,朱栴(zhan)又拿出了三两银子,交与项来,让项来去姜老伯的水粉摊前买水粉,只告诉他就这三两银子,看姜老伯卖给多少。
项来拿了银子便到了水粉摊前,将银子放在了姜老伯面前,道:“老伯,这些银子都买水粉。”
姜老伯看了一眼银子又看着项来,半响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将银子推到项来面前,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摇起了折扇。
“哎,老伯,您这是何意?咱买东西,你却这般无理,却是为何?”项来被姜老伯的举动所激怒,便不依不饶的说个没完:“莫不是老伯和这银子有仇?怎么就不卖给我呢?”
姜老伯也不看项来,继续摇着折扇,倒是女童红嫣笑着说话了,道:“这位大哥,我家爷爷不是不卖你货,只是你这三两银子,足可以买下我家的这所有水粉,这么些水粉谁家用得了?你还是收起你的银子吧。”
项来一听红嫣这样说,便明白了,原来姜老伯是好意拒绝自己,果然是位诚信的商家,若是见钱眼开之人,怕是早高兴的跳了起来,更别说拒绝买家了。
看着姜老伯不为所动,项来便拿起银子回到朱栴几人面前,将姜老伯不卖自己货的事说了一遍。朱栴也是看着姜老伯的举动,只是没听清几人说的什么,现在听项来这样一说,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倒要看看这姜老伯是怎么样卖货的。
朱栴独自一人走到了摊位前,抱拳道:“老伯,您这水粉些的,本公子若都买了,需多少银两?”说着话,朱栴便笑着看了看摊子上的水粉又看着姜老伯。
姜老伯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朱栴,还是没好气的扭过了头,倒是红嫣看着朱栴被爷爷撇在一边,便暗自发笑,又来了一位不缺钱的呆子。
“这位少爷,你们是怎么了?莫不是这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非要来买上一堆水粉堆在家里摆阔吗?银子若花不完就去市南接济下那些流民好了。”红嫣佯装生气的道,说完话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
朱栴听红嫣这般说,心里便是一惊。流民?这流民一词在大明朝可是个忌讳的词,明朝灭亡的一个原因就是大地主阶级大肆囤地,造成民户失去土地变成流民的。
“红嫣妹子,这流民是怎么回事?我大明朝的都城怎么会有流民呢?”朱栴抱拳问红嫣。
“哦,没什么。公子若是买水粉买便是,若不买,就请公子走吧,莫要招惹了什么是非连累我家。”红颜还是止住笑,让朱栴走的意思。
朱栴听出了红嫣话语间有不便说的事,估计就是有关这西市坊南边流民的,便不再问流民,道:“哦,小妹,看这三两银子可买你家多少水粉?”说着话,朱栴将三两银子放在了红嫣面前。
红嫣看着朱栴的银子,脸上顿时也变了色,怒道:“这位公子,看你年纪轻轻,也一表人才,怎就这般不懂事呢?我家这摊子上的所有水粉也不值你这三两银子,你这哪里是买水粉,分明是欺负我花间坊,拿着你的银子快走吧。”说着话,红嫣将银子丢在了朱栴怀中,又拿起帕子在自家的货物上挥扫起来,似乎有多少尘土一样。
不远处的亲军马世勋和史大亮早看到了这一切,二人便冲到了红嫣面前要理论动手,被朱栴挥手拦住了,红嫣见又来了两位,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三人一眼,道:“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在这天子脚下欺负我花间坊?这应天府没人了?大理寺和刑部的大牢没人住了?”
朱栴几人被红嫣说的满脸不自在,两位亲军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若不是朱栴拦着,二人怕是早要动手了。朱栴见红嫣说话牙尖嘴利,开始对这小妹妹另眼相看了,便看着她笑,只笑的红嫣浑身不自在,不觉得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子。
“你笑什么?满脸轻浮,你先生没教你礼数吗?”红嫣依旧犀利。
朱栴还是笑,这小妹妹有点意思,自己买个水粉,还招惹了这许多麻烦和好笑,便抱拳道:“妹妹误会了,本公子只是想买些水粉,今日出门匆忙,忘了带散钱,这三两银子就都买贵坊的水粉了,还请小妹不要拒绝为好。”
红嫣见朱栴这般客气,便止住了脸色,正色道:“这才像个话,今日忘带散钱了改日带了再来吧,这银子找不开,我家是断不会卖给你货的。”说着话,红嫣还是不忘看了一眼椅子上正闭目摇着折扇的爷爷。
朱栴早看出了红嫣的心思,她是担心爷爷责怪他,便不卖给自己货,这姜老伯摇折扇的动作明显快了许多,想来也是快坐不住了。
就在此时,不知哪里来了三位穿衙门服的衙役到了面前,对着朱栴几人就吼了起来:“哪里来的野小子?你等几人莫不是要欺负这一老一少?这西市坊可不是你等撒野的地方?要买就买,不买就走人,休要纠缠。”
见三位衙役说话很冲,马世勋和史大亮早不乐意了,便上前大喊起来:“大胆,几个小小的应天府差役竟敢如此无理?可知道你等面前的是何人?”
朱栴一时间被忽然出现的场面搞得有点懵,缓过神才明白这三位是应天府的人,便挥手制止马世勋和史大亮,让不要冲动和暴露身份。
朱栴抱拳,对着三位应天府的差役道:“三位官爷,本公子只是要买些水粉,只因这银子找不开,红嫣小妹妹拒绝卖而已,并非是撒野闹事。”
一时间,围上了好多看热闹的人,那姜老伯却依旧摇着折扇,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朱栴看着面前的一切更是奇怪,这自己买个水粉怎么就来了应天府的差役?这市井买卖不就讲究个公平交易吗?自己又没欺压别人,更没欺骗别人,怎么就成了撒野了?
“少废话,别管是什么人,来这西市坊闹事就是不行,快快放下你们的银子走人,不然休怪带你们回应天府的大牢。”带头的差役依旧大声吆喝着。
“几位官爷,这银子怎么好说放下就放下?这不是公然抢劫吗?我家黄公子就是买些水粉而已,犯不着这般莫须有的敲诈吧。”李享也看不下去几位差役的行为,上前呵斥道。
几位差役被李享说的一时理穷,便摸着腰间的刀,要拔刀动手,还没等几人拔出刀,几人早被马世勋和史大亮二人放倒在了地上,这亲军锦衣卫果然不是好惹的,三位差役躺在地上就哎呀起来,显然是被两位亲军摔打的不轻。
“唉,何苦这样呢?这位公子,这摊上所有的水粉都归你了,放下你的银子,大家都先安无事吧。”姜老伯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朱栴见姜老伯说话了,便不理会几位躺在地上的差役,拿出三两银子放在了姜老伯面前,又对着红嫣道:“烦劳妹妹将这些水粉打个包,本公子全要了。”
“这位公子,明日可自来,老汉再为你准备些水粉,将你这三两银子兑换完便是。”姜老伯抱拳道。
几位差役也慢慢爬了起来,狠狠的对着朱栴几人道:“小子,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的。”说完,三人一撅一拐的骂骂咧咧走了,马世勋和史大亮二人正要追上去再打三人,被朱栴拦住了。
“这是何必呢,嫣儿,给这位公子打包。”姜老伯说完,又坐到椅子上摇起了折扇,朱栴这才仔细打量了起这折扇,一打量大吃一惊,这折扇扇面居然是刘伯温刘基所画。
难怪这姜老伯如此闲淡,却原来是受了那刘伯温的影响所致,朱栴对这位老伯又多加了几分敬仰,便抱拳道:“姜老伯,这折扇不同凡响啊,老伯果然有刘伯温刘都察的风范啊。”
听朱栴说罢,姜老伯一惊,忍不住回头看着朱栴,看了许久,便道:“这位公子认得这折扇,想来也是位读书之人,今日怎可带着这些人来买水粉?又带着如此大的钱,公子不是一般人家的人啊“将老伯说着话,也拱手抱拳起来。
朱栴和姜老伯说话间,红嫣和卓然、项来也打包好了水粉,红嫣还拿出了一副扁担来,要几人跳着水粉回去。
“老伯过誉了,小可只是平常人家的子弟而已,今日打搅老伯了。”说着话,朱栴便告辞了姜老伯和红嫣,卓然挑着水粉,几人便离开了西市坊。
姜老伯看着几人离去,又看了看手中的三两银子,一时间不知是福是祸。
却说朱栴几人挑着水粉出了西市坊,李享就问朱栴是回宫还是接着逛街市,朱栴看着卓然挑着的水粉,便说回宫,随后又在马世勋耳边说了几句话,马世勋便抱拳走了。
李享不知道十六爷朱栴让马世勋去做什么,又不便问,这十六爷不愿意说的事,还是最好不要问,这位十二岁的爷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十二岁,怎么看着也不是个摔伤了变魔障的主儿,一时间李享更是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改变呢。
朱栴却暗自高兴,就急着回宫去好好研究研究这些水粉呢,这花间坊以后的买卖怕是要被自己做大了,到那时这水粉怕是就不是这样廉价了,没准还能换回那些勋贵的几块免死铁卷也未可知,想着,朱栴加快了回宫的步伐,几人就跟着十六爷一阵风似的往宫门赶。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