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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几人进了陈梓文家的院子时,陈梓文依旧在教他的小兄弟们识文断字,这次这些孩童们可是立了大功,发现了如意坊,朱栴自是要好生感谢下这些小兄弟们。
“兄弟们,公子爷来了。”
陈梓文大喊了一声后,孩童们都“哗”的转身,站起齐声给朱栴问好。
“公子爷吉祥。”
朱栴早不顾了许多,扑上前去一一抱起孩童们以示亲热,出宫几个月的朱栴俨然是一位兄长一样,抱起这些孩童们也是自如轻松。将孩童们挨个抱过后,朱栴还是不忘告诉李享,再给陈梓文送五十两银子过来,以奖励这些小兄弟们。
之后,陈夫人和江六娘出来,将朱栴几人引到了一间屋子。朱栴这才发现,屋子里是工部营缮司员外郎夏仲和主事萧宗恩二人,二人正在专心设计草图,根本没发现有人来。
“夏大人、萧大人,二位大人辛苦了。”朱栴躬身行礼。
二人这才被惊醒了过来,见是十六殿下,便匆匆还礼,一时间二人慌乱的不知所措。
朱栴上前搀扶着二人的手臂,道:“二位大人为了西市坊改造劳心伤神,朱栴感激不尽。”
夏仲抱拳,回礼道:“十六殿下为了西市坊一方百姓,舍弃了自己赚取的钱财,我二人做的这些不过是尽了工部的本分而已,不足挂齿。”
“十六殿下,夏大人说的是,我二人自是不会给工部秦奎秦尚书摸黑,西市坊改造这样的工程虽不是我大明开国以来的大工程,却也是非比寻常。”萧宗恩抱拳道。
朱栴听罢二人的话,很是感慨,这工部尚书秦奎果然是名不虚传,带出的属下都这般一丝不苟,难怪青史留名。
众人正在相互客套间,门外传了一阵喧哗,一个男子的大嗓门传了进了,随即赵辰推门进了屋子。
一怔间,赵辰抱拳行跪拜大礼:“小人赵辰见过十六殿下和二位工部大人。”
见到赵辰这个浑人,朱栴也是很高兴,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劫匪”,先在居然成了西市坊改造的大功臣,真是造化弄人。
“赵兄快快请起,不可行如此大礼,莫要折煞本公子。”说话间,朱栴上前扶起赵辰道:“听二位先生说了,赵兄的砖已近运来西市坊了,开了一个好头,可喜可贺。”
赵辰憨笑间,拍打着自己壮实的胸口,大声道:“这都得益于十六殿下的功劳,拿下了那孙大官人,匠户和窑头们总算是可以自主决定窑砖的价格和去留了。”
“待王二三兄弟的伤势好了,本公子请在场的诸位到大宅院去吃酒。”朱栴还是不忘关切王二三兄弟的伤势,还附在赵辰的耳边低声道:“去和卖面的韩掌柜商量,凡送转五块者,除了付给相应费用外,再送一碗鸭血面,以此类推,面钱本公子出,你二人的辛劳自是不会枉费,勿要说是本公子的主意哦。”
赵辰听得茅塞顿开,大喊道:“哎呀,我的十六爷,你可真是神了,我赵辰服了,哈哈。。。。”
一阵喧哗客套后,工部营缮司员外郎夏仲和主事萧宗恩二人请朱栴看草图,都是各个项目区的规划设计,朱栴自是相信二人的专业精神,只告诉二人西市坊那些老商户的宋代木质构建和石雕要尽量保护,重复利用不可损毁,也算是向开放重商的宋代致敬。
见众人都做的很好,朱栴也不必过多操心,只告辞了工部营缮司员外郎夏仲和主事萧宗恩以及赵辰后,几人出了陈梓文家的院子,赶往东市坊。
此时东市坊不远处的华楼会馆二楼,一间包厢内,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沉着脸发怒,二人说话间用力敲打着桌面,似是迷了心智一般。
二人的边上,华楼会馆的馆主于文正在为二人斟酒,还不时劝慰二人从长计议,勿要再次败露。发怒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潭王朱梓的侍从王喜和海杰二人。
“二位大人,此次正旦节潭王怕是不会来京了,那些藩王悉数来京,咱家王爷不来真是让人不平,这都拜朱栴那魔障的痴儿所赐。”于文愤愤不平间,将怨气都撒到了十六皇子朱栴的身上。
于文话音才落,王喜干了一杯酒后,将空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道:“于馆主不可妄语,咱家王爷来不来京不是他朱栴小儿说了算。”
“喜兄,来京前潭王不是告知我二人不可伤害那朱栴小儿吗?”海杰站起轻声道。
“杰兄,咱家王爷念及兄弟之情,那咱们做下人的就没有办法帮王爷了?当年秦二世胡亥若不是赵高等人帮忙除去公子扶苏,李世明若不是手下的兄弟助推玄武门事变,又如何推出秦二世和唐太宗?”王喜很是不赞成海杰的话。
“可那秦二世还是亡秦了。”海杰缓缓道。
王喜端着酒杯,嘿嘿笑着,拍了拍海杰的肩头,冷冷道:“那李世民不也成了千古一帝吗?”
海杰被王喜说的无言以答,只好举杯邀王喜和于文碰杯,随后三人一干而尽。
正是此事,于文的儿子于宗庆正和宁夏为千户常信在大堂内小酌,二人正在商议结束假期回宁夏卫一事。
“千户大人,我二人回到京城已经十日,也高回去戍边了。”于宗庆一只胳膊垂着,一只手给常信斟酒。
常信看着于宗庆,也是心疼不已,早抢过了酒壶为于宗庆斟酒,道:“宗庆公子说的事,此次休假,将指挥使于琥大人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明日也该是回去了。”
“那宗庆敬千户大人,今晚放开了喝,明日启程返回宁夏卫。”于宗庆说着,自已已经自饮了一杯。
二人正吃着酒,却听到万妈在院子里大喊了起来。
“哎呀哦,这不是十六殿下和二位先生、几位兄弟吗?昨夜京城爆炸,今日爷就来光顾我华楼会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接着就是十六殿下朱栴的应答:“万妈辛苦,万妈辛苦,本公子今日是来看望宗庆公子和常信将军的。”
于宗庆和常信听罢,精神忽地一抖,二人同时站了起来,朝大堂门口就跑。
“公子爷,二位先生,几位兄长。”于宗亲首先开口,说话间早已是一脸喜庆,眼角也略带湿润。
“十六殿下,常信有礼了。”常信还是一副戍边军士的直接性格。
朱栴几人见到于宗庆和常信后,都是客气亲热,朱栴还上前摸着于宗庆受伤的胳膊致歉不已,为在东市坊敲打他受伤的胳膊不好意思。
于宗庆早忘了那些不快,和常信邀请朱栴七人就坐,还喊了万妈重新上酒菜,却被朱栴拦住了。
“二位将军勿要浪费,想现在腊月在宁夏卫戍边将士的辛劳,我等怎好奢华?”朱栴说话间,也不自觉的眼角湿润,直让于宗庆和常信二人感激不尽。他二人不知
道的是,两年后的朱栴正是他们的上司。
“二位将军,休假何时结束?该返回宁夏卫了,边关险要不可久留京城,以免夜长梦多,昨夜亲军锦衣卫已经抄了几家,想想也是无奈。”朱栴说话间,抱拳对着二人暗示起来。
常信尚未意识到朱栴话中的意思,于宗庆却听得已然是脸色大变。
“公子爷,救我。”于宗庆忽地哭泣着跪下抱拳道。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吃酒的盐商和茶商都是吃惊的看着于宗庆,谁会想到这位青年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宗庆公子,你这是何意?”
朱栴疑惑间,于宗庆已经匆匆站了起来,拉着众人朝一间包厢而来,待进了包厢关了门窗于宗庆才再次跪下,抱拳祈求。
“公子爷,我知道父亲糊涂,陷入了一场不该卷入的争斗,宗庆不想我于家被诛九族,还请公子爷救我于家。”
众人都诧异于宗庆会说出这样的话,常信更是惊慌不已,道:“宗庆公子,你这是何意?哪个敢迫害余家?皇亲都敢迫害,不想活了吗?”
朱栴从于宗庆的悲切当中知道,于宗庆该是已经产察觉到了父亲所做的一切,这才哀求要救他。
“宗庆公子快快请起,本公子心中自是有数,只要令尊不再做出违背《大明律》的事情,本公子自当全力施救。”朱栴道。
“多谢公子爷。”
于宗庆刚刚起来,一阵大喊声撞破了门窗,三位黑衣劲装的的蒙面人冲到了朱栴几人面前,马世勋、史大亮、赵可儿三人早已经护到了朱栴面前。
“你们是何人?要打劫吗?天子脚下真是胆大包天。”项来大喊着,抄起了桌子上的茶碗对着一位蒙面人就砸了过去。
随即,马世勋和史大亮也冲了上去,赵可儿早将一粒铁丸打向了最靠近十六爷的一位蒙面人。于宗庆的反应也是极快,一把将朱栴拉着退后到了众人身后。
“你等是哪里来的贼子?敢对我大明十六殿下不敬,真是贼胆妄为。”常信大骂着,也挥手出拳,狠狠朝一位距离自己最近的蒙面人砸去。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