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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金盆洗手(大章)

执掌八号当铺 做梦的鱼 16638 2021-04-06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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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水,小半个月转瞬即逝。

  它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以发生许多事,亦可以改变许多事。

  譬如:华山派的名声。

  小半个月之前,华山派的名声那绝对是‘烂’到不能再‘烂’的,但小半个月之后的今天,它却处于了一种稳健的缓步‘回升’趋势中……

  ‘回升’的因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当初令华山派蒙羞,造成近几个月来华山声名狼藉的令狐冲;另一个则是当日于似水年华之中评价了华山的——‘医神医’。

  嗯——先说前者吧,很简单,人家华山派的令狐少侠一举拿下了名动江湖、长期未有人能治的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伯光!当然,说‘长期未有人能治’或许有些夸大,但这又何尝不是个颇具讽刺意味的事实呢?正教中武功比田伯光高的吧,有,可其轻功却未必及得上;轻功比田伯光高的呢,也有,但其武功却又未必比得上了;而武功、轻功均胜田伯光一筹的,又多都不屑于出手了……

  所以说,令狐冲能拿下田伯光,真的着实令江湖上的各方势力好生惊讶了一回,不过,惊讶的同时,麻烦也应运而生了……你说麻烦何来?自是源于正教中那些辈分比令狐冲高,曾大张旗鼓放话必能除去或拿下田伯光,最后却败兴而归的——前辈们。令狐冲一个后生小辈居然拿下了连他们都未曾拿下的田伯光,这有异于把他们的脸放在地上踩么?如此,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就算令狐冲从没过这个意思,正教中的前辈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想,但认为令狐冲就是这个意思,也这般想的却占了绝大多数,只是他们善于掩饰,面上不怎么显罢了……

  唉,默默的为令狐少侠点支蜡吧……

  在田伯光被拿下的事初掀出之际,作为五岳剑派的一份子,其它四派自然有必要在江湖上说道说道,但至于江湖上的同道中人怎么看,那就不是他们管得了的了……

  总的来说,刚开始正教中人就此事多分为两派看法,一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纯粹的看戏心态;而另一种则是秉持怀疑态度,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因为他们不认为以令狐冲的本事能够拿下连他们自己那等身手都未曾能擒下的田伯光,然后来的事实却无疑狠狠的抽了他们一巴掌,脸被抽肿了,无他,就是令狐冲在押送田伯光的途中,数次将试图反抗的某人给直接武力镇压了下去,直至被送入衡阳城的大牢①……

  再接着说后者,很干脆,人家‘医神医’又一次的评价了华山派,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似水年华’中那般的广为人知,仅有少数的几人知晓,但是,这也足够让有心之人拿去‘宣传’了……

  是的,‘医神医’的第二次评价不是他主动说的,广而告之的,而是经一位有心人士的‘宣传’后,才得以让江湖上的正邪两教各路人马知晓的。

  这位有心人士是谁并不难猜,正是华山派的现任掌门——岳不群!‘宣传’期间,他老人家把着重点全放在了当日赫安言及的那名【女子】身上,似有意无意的引导世人认定华山派名声会在短短月余时间之内全部毁掉,尽是拜那忘恩负义【女子】所‘赐’!在岳不群‘宣传’的话中虽始终未见其明确的指出【女子】是谁,却也足够让江湖上那些称得上是‘老狐狸’的人明悟一切,从而推测出女子的真实身份。‘老狐狸’们在推测女子的身份出后,皆纷纷第一时间鄙夷的啐了一口,不屑的骂道:果然妖女就是妖女……

  你说把言论散播出去的岳不群,难道就不担心‘医神医’找他秋后算帐吗?老实说,岳不群还真不担心!那些‘老狐狸’们同样也不认为‘医神医’会去找岳不群‘算账’,因为‘医神医’敢说就不怕人知道!

  是,‘医神医’讨厌麻烦,但同时他自己不是也说了,他不在乎那【女子】的那点儿势力吗?既是如此又何必在乎岳不群的‘宣传’?更何况岳不群‘宣传’的重点可是全集中在那名【女子】的身上,有意引导世人忽略了说出此话的人,此做法不是在向‘医神医’刻意的卖好、赔罪,又是什么?

  再结合一下华山当时的处境,‘老狐狸’们都觉得有点想‘同情’岳不群了,不过,‘同情’还未真正生出就被他们各自掐死了,因为江湖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活’不‘活’的下去不是靠他人的‘同情’,而是看‘实力’!智商,有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实际上,‘老狐狸’们均不知岳不群其实还另卖了一个好给‘医神医’,即仪琳(自以为定逸也知道),在‘宣传’的话中,他对仪琳的事只字未提。当日令狐冲与赫安、东方分开后,押着田伯光‘晃荡’的时候,就向岳不群报备了此事,是以,岳不群才会清楚的知晓赫安的言论,并在加以整理后,火速散播到了江湖中,毕竟仪琳的事一个搞不好,很可能就会因此而得罪了‘医神医’与恒山派嘛……

  ‘医神医’究竟算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相信江湖上绝大多数的人均会认真思考一番后,答以三个字,曰:不知道。

  没错,就是‘不知道’!因为自‘医神医’在江湖上扬名开始,他就一向是以‘随心而为’的面目示人,从不遵循正邪两教的任何‘规矩’,只信奉自己的‘规矩’,在他的身上谁找不到半点有关正与邪的影子。过往的岁月中,让世人知道了他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更不热衷权势,对邪派中人,他没有过蔑视,对正派中人,也没有过高看,只要心情不错,外加看求医者长得不是太磕碜,便会不问出身直接出手救助……

  在‘医神医’的眼中,仿佛从来都未把自己视为是医者,也从未把救死扶伤当成是自己的职责,更不用提什么所谓的‘医者眼中患者无好坏之分’的言论,治病救人于他而言似乎就是一时的兴起,无关正邪,高兴就救,不高兴就不救,完全不受外界任何事、任何人的影响。在他的身上,自始至终也未曾有什么人找到过一点儿常人身上会有的性情,故,自始至终亦未曾有什么人能以任何的标准衡度、揣摩出过‘真实’的他……

  正当华山派声名处于这稳健缓步‘回升’的时候,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也如期而至了,令正教中正欲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不得不暂时歇下一时,其它地方不知道,反正至少在衡阳城确实如此。

  江湖上正教中向来以五岳剑派为中流砥柱,而刘正风不但是五岳衡山派的弟子,更是派中的长老,可以说他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那绝对是江湖上的一等大事,这一点,在来观礼的宾客们上就能看出一二,近乎囊括了整个正教中所有的门派!不是一派之掌门,就是能够代表掌门的一派之长老,各派领头的就没身份低的。

  而同身为五岳的其它几派,除了嵩山外,自是也早早的到了。东岳泰山是掌门天门道人率师弟及门下众弟子;西岳华山派是岳不群率门下众弟子与早到的令狐冲;北岳恒山派是恒山三定之一的定逸率门下众弟子而至,至于刘正风的本家南岳衡山派,除了他自己门下的几个弟子外,再无他人,衡山掌门莫大与刘正风向来不和是广为人知的,所以,对于莫大及衡山派其他人未现身,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也多见怪不怪,只当啥也没注意到……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青城派的余沧海,他也率门下的弟子来观礼了,只是,相较于其它各派来人的大气,他们青城派来的人要显得颇为寒掺与丢脸,人少、礼轻、灰头土脸暂且放一边不说,最叫人受不了的还要数他们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简直就是不知刚从哪个粪坑里爬出来的……

  要说近段过往的日子中,除了华山派的弟子不好受外,青城派的众弟子也是相当不好受的,而且比之华山派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华山派弟子顶多受点精神折磨,躲在华山上不出门就好了,可青城派的弟子就远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受到的是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且还时常伴随着死亡的恐惧!这段日子,他们青城派所有的人真的都已差不多快要濒临到崩溃的边缘了……

  自小神医林平之的‘追杀令’下达后,青城派众人就一直笼罩在噩梦之中,深陷被江湖上正邪两教追杀的漩涡之中。正教中人倒还‘好’应付些,动手前至少还会先扯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可邪教中人就全然不顾脸面了,各种下作偷袭的手段层出不穷,日夜不断的追杀着他们,其中尤以服用过三尸脑神丹的邪教中人最为疯狂……

  在此期间,余沧海不是无心护弟子,而是根本护不过来,分身乏术啊!的确,他是当今正教中十位最强的好手之一,但之一不等于第一啊,且就算是第一,他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此时面对还是近乎整个江湖正邪两教所有的人?能护住三瓜俩枣就已经够不错的,想他的老窝青城派松风观都已给人踹了,那些留守的弟子更是基本全被人给宰了,拿去找林平之换求医的机会了,身边能护住一点,都算他是有本事的了……

  你说难道就没人起过袭击余沧海的心思吗?老实说,还真没有!因为林平之的‘追杀令’是随便哪一个青城派弟子的命都能换取一次求医的机会,相比武功较高的余沧海,试问你会怎么选择?不出意外的话,相信在余沧海成为光杆司令之前,是个有脑子的都会选择容易宰掉的其它青城弟子吧?

  身为正派中人,余沧海自是了解正派中人秉性的,所以,在被追杀了一段时间身心俱疲之际,他仔细的思量了一番后,便定下了一个策略,即舍弃大本营松风观,带领身边所余不多的弟子前往衡阳,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待趁机于衡阳好生的休整一番后,再图应对林平之的‘追杀令’。

  对于余沧海到衡阳的打算,许多的‘老狐狸’都能一下子瞧得出其真正的目的,为的不就是恢复一下精力么?月余时间的应对各种层出不穷的追杀,怎么可能会不身心俱疲呢?刘正风金盆洗手举行在即,江湖上正教中有名的人多都会去,届时邪派的追杀余沧海自然可以暂时不用担忧,而正教中的人,相信也会看在衡山派、看在刘正风的面子上,不妄动杀戒,可以说,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以趁机躲避追杀,实是余沧海及其门下所余弟子休整的不二选择……

  其实,在林平之初下‘追杀令’后不久,正教中有些人不是没想过随便杀个人冒充,或暗中不顾脸面袭杀青城弟子,用以换取求医的机会;而青城派众人也不是没想过改头换面,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人家林平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为避免给某些人钻空子的可能,他果断且迅速的又发出了一个‘声明’与两个求医‘前提’,声明、前提一出,轻易的便堵死了所有人钻空子的可能。

  声明的主要内容是林平之手中握有一份《花名册》。那是一份录有了青城派所有弟子的《花名册》,姓名、年龄、相貌、性格、特长、家世、籍贯等一概应有尽有!而且,在其后的一天内,林平之便又把《花名册》的内容公布到了整个江湖上,让青城派的所有人一众立时把林平之的所有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至于其它想换取求医机会的人,一时反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随着《花名册》的公布,虽堵死了他们钻空子随便找个人杀了冒充的可能,但比起没情报时的乱宰杀,以及起歪脑筋,还是有情报来的更容易些、踏实些,毕竟做人还是‘银货两讫’容易安心……

  初期,《花名册》的内容公布后,青城派弟子的死亡率那简直就是直线飙升,同时死亡的恐惧也于青城派众弟子的心中不断增加、扩大,期间,他们当中倒不是没出现过热血反抗的,只是越是热血反抗,死的就会越惨,也死的越早!基于此,青城派的弟子们慢慢对余沧海、对自己产生了疑问,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不敢去面对林平之,所以,只能把目光对向一切的始作俑者余沧海、执行者自己,而不久之后余沧海做的另一件事,无疑令他与青城众弟子的隔阂彻底形成,并变大了。

  余沧海究竟做了什么事?

  答:他亲手杀了数个他门下的弟子!

  余沧海为什么要杀自己门下的弟子,究其原因是弟子们与其最后丧命与他人之手,不如魂归自己之手的偏执想法作怪,还是他因受不了刺激真的疯了?

  答:都不是!

  余沧海屠戮自己门下的弟子的真实原因其实很简单,即不满他们对青城派滋生异心。所谓的‘异心’具体指的是想要自逐出师门,不再以青城派弟子自居,也不再把自己视为青城派的一份子,从而避开林平之所发布的‘追杀令’范畴,继续活下去。

  先不说青城派弟子们自逐的想法,林平之是否会认同,单说余沧海,他反正是绝对不认同的!对于弟子们,余沧海不是不想让他们继续活着,只是他不允许这份‘活’以牺牲脱离青城派为前提。别说不是假装的,就算是,他也绝不同意!何况他也从未想过以此法子帮助弟子们躲避追杀!

  对余沧海来说,无论是谁只要入了青城派的门下,那就生是他青城派的人,死是他青城派的鬼!想要脱离青城派?可以,等投胎到了下辈子就行!

  再说‘前提’,林平之的两个前提相当简练,第一个凡归属于或与洛阳金刀门王家有干系的势力及人,即使杀再多的青城派中弟子,他林平之也一律不救!

  洛阳金刀门王家与林家有姻亲关系,这一点在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但同时更知道当初青城派围攻林家的时候,金刀门王家连个屁都没放,所以,针对此条求医前提,除了王家或与王家有干系的势力外,其他想要求医林平之的江湖人士表示能够理解,并且私下很乐意在旁看乐子,瞧瞧王家到底会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接着说第二个前提,其一经发出,便立时限制住了不少正教中人的手脚,且令他们纷纷想要大声的‘问候’一番林平之的所有女性家属,因为它的内容是:凡以青城派弟子性命求医者,均仅可为自己及亲朋!

  表面看来这第二个前提似乎有点废话,但换个方向配合着《花名册》的‘声明’看,林平之的真正用意就全凸显出来了。求医只能是为自己或亲朋,那也就是说喜欢动‘歪脑筋’的正教中人是不能再暗中模仿邪教中人,用不正当的手段袭杀青城派弟子或随便杀个人冒充,再伪装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去求医了,只能走‘正教’该走的途径,否则,求医的时候根本无法解释,谁让正派中人杀人多喜欢扯个大义的幌子呢?人家林平之在答应求医者诊治之前,可是先会查看一下青城弟子的致命伤口,是袭杀的,还是走‘正路’宰的,在他眼中一看便知!

  邪教中人袭杀青城弟子自是没问题,且人家也不屑于虚伪的掩饰一番自己,可正教就有大问题了,杀个青城派弟子还用‘袭杀’,这是正教中人该所为的吗?

  不过,这还不是让某些正教中人最生气的,他们最生气的是自己不能反驳这一条求医前提!因为他们是正教中人,能走的只有‘正道’,只能认同这条前提,不然岂不是与邪魔歪道无异了?

  ……

  是夜。

  距离金盆洗手大会正式开始,仅还余有不到一日的时间了。

  刘府后院,淡紫的花雨凌空漫舞。

  孤身一人的刘正风面带着落寞于院中驻足,他默然出神望着天际,随后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来,看样子似欲接住身边正在飘舞的花.瓣,而与此同时,其脑海中则浮现起了当年与曲洋相识相知、琴箫合奏的畅快往事……

  正当刘正风深陷回忆之时,他的妻子携一件风衣走来,关切的从身后为他轻轻披了上。

  风衣加身,身为一流武者的刘正风自是瞬间回过了神,但当发现来者是他的妻子后,刘正风又是一愣,他不解问起妻子因何又回到刘府,没有听他的话与孩子回老家,只听其妻语气淡然的答道:

  “本来都已经走到半路了,可是想想还是决定回来,不管怎么说,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的……”

  闻言,刘正风叹息一声,轻拍了下妻子的手,转身开始对其诉说自己的一生所追求的快乐,而后又把对明日的忧心道出:

  “……我不知道这一次的决定是不是错的,万一有个好歹……”

  “没有歹,只有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等刘正风的话说完,刘夫人便立即用手指止住了他后面的话,面上对明日即将到来的金盆洗手大会全无畏惧的说道。

  看着妻子,感知她抵在自己嘴唇上手指的温度,刘正风心头一时萦绕起万般滋味,他垂下眉,握住妻子的手,目含愧疚、语含歉意的再道:

  “对不起,我这一生不是纠.缠在武林的恩怨之中,就是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你、爱护过你,如今更是要……我向你保证,若明日可以顺利退出江湖,我一定会用自己的余生好好关心你、爱护你,陪你一起终老。”

  话毕,刘正风便将妻子轻柔的揽入了怀中,搂紧她,像是在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对于明日举行在即的金盆洗手大会,刘正风的心中始终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明天一定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止是自己,还有曲洋,甚至是连妻子、孩子、弟子都将九死一生!可是,产生这股不好的预感的同时,他的心底却又隐隐有着另一个特殊的‘声音’在回荡,告诉他什么也不用担心,事情肯定会圆满解决的……

  预感与‘声音’,刘正风不知该相信哪一个,他真的累了,没有了以前的果断,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正如妻子所言,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此次当真能顺利圆满解决,他会实现自己的承诺的,用余生去好好弥补、好好呵护,自己那已不知忽略了多久、且从未心生过怨恨的妻子的……

  日照当空。

  衡阳城刘府,正教各门各派集聚一堂。

  而刘正风为退出江湖,所举办的金盆洗手大会的吉时也到了,正堂内,只闻其浑厚的声音讲道:

  “各位前辈、同道远道而来,刘正风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尽!想必各位已经都知道了,兄弟我受朝廷恩典,当了一个小小的官吏,这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江湖上办事讲究的是义气,而国家公事必须奉公守法,日后两者若是有所冲突,不免叫兄弟为难,所以今日刘正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当然了,在座的各位要是到衡阳城来,仍然是我刘某人的朋友,只不过,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就请恕刘某不再过问了!”

  话毕,刘正风向前来观礼的各派人士抱了一拳,以示日后能多多见谅,见在场诸人很是配合的什么也没说,刘正风心里顿时暗松了一口气,继而回身转向了高高奉着的衡山派历代祖师牌位,一派恭敬的跪下后,又道:

  “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传授武功,未能光大衡山派门楣,倍感惭愧,幸得本门有莫师兄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从今以后,刘正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但决计不用师传武功已达升官进爵之事,如违誓言……”说着,刘正风‘嗖’的一声拔出了一把长剑,一掌便震断了其:“……有如此剑!”

  咣当——

  寂静的大堂内,断刃的落地声显得异常清晰,座上宾客神色都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但终是仍什么异常之举也没做,只是继续安坐在一旁,静观接下来的金盆洗手。

  誓言已立,金盆被专人端上,刘正风走近,轻吐一口浊气,打算伸手完成一切,可就在他刚要伸手之际,一道甚是突兀的声音出现了,制止道:

  “且慢!”

  制止的声音不止令刘正风面上一冷,同时亦令堂中坐着的各派代表站起了身,一起循声望向了刚刚的出声者——嵩山派费彬!

  费彬脸上是一片严肃的神情,但细心的观察后,便会发觉其眼底深处有的只是高傲与轻蔑!他高举着昔日五岳剑派共同制造的五岳令旗,目光锁定刘正风,一步步向其迫近,而其身后则跟着数量与其说是观礼,倒不如说是挑衅的嵩山派众弟子。

  “刘师兄!小弟奉左盟主之命,请刘师兄,暂时将金盆洗手大典押后!”

  迫近刘正风数尺外,费彬停下步子,全然无视刘正风身上的阴寒,直接以命令的口气的说道。

  “左盟主此举正好,咱们习武之人,最重义气,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何必为官呢!若是刘师弟金盆洗手,那可实在是太遗憾了!还望三思啊!”

  定逸闻言走出,借由劝阻起了刘正风金盆洗手,她是纯粹的好意,毕竟官家法律严苛,没几个江湖人愿去受那等的约束,而且刘正风一旦入了朝廷,那就是朝廷的人了,江湖中人若再想将其拉出,可就等同于挑衅官家的统治权,到时候,只怕自家的门派都会被朝廷给夷为平地,毕竟当年朱元璋可是真借锦衣卫做过这种事的!

  见到定逸走出,听其发表言论,在场观礼者皆神色一变,五岳剑派内的是凝重,其它各派的则是戏谑,纯粹看戏的心态,谁让这些年来五岳剑派势大呢?

  “当年咱们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江湖上的正义,遇到和咱们五派有关的事情,大伙儿必须听令于盟主,这面旗是咱们五派共同所制,见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可今日,刘某是金盆洗手,既没有违背江湖上的道义,也和五岳剑派无关,所以刘某当不受这令旗的约束,还望费师兄回去转告左盟主,刘某不受令旗,请左盟主恕罪……”

  刘正风不理定逸,直接辩驳起五岳令旗的作用,申明自己此次当不在约束之内,令旗此时于他而言,无疑就是块破布!

  “左盟主千叮万嘱过,请师兄暂缓,这也是为师兄好啊!”

  费彬可不敢让刘正风真的金盆洗了手,不然洗了后,刘正风就算是朝廷的人了,再给他嵩山派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叫板朝廷啊!与国家的力量相比,他们区区一个嵩山派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的请柬早已派人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嵩山,并附有长函,若左盟主真的是好意,为何当初不加以阻止,直至今日此时此刻才派人过来?这不是让我刘某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出尔反尔,让天下的英雄看我刘某的笑话吗?”

  费彬的话让刘正风恼怒不已,思虑一番,便言辞犀利的回击反问了过去,要费彬、左冷禅给了说法,而且话中还点明了自己早已向左冷禅递交了解释,和指责嵩山派、左冷禅当初不阻止,现在却突然冒出来的下贱的行径。

  “左盟主既已下令,这金盆洗手,我想今日是不能了,除了这令旗,在刘师兄面前的还有我费某人!难不成要我出手阻止不成?”

  费彬当然听得出刘正风话中的讽刺,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反正他今天是来趁机削弱衡山派实力的,且有备而来,强势又能如何?

  “各位朋友,并非刘某一意孤行,只是这费师兄,处处咄咄逼人,如果我刘某为武力所屈服,这今后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

  刘正风冷笑一声,转身向前来观礼的其它武林同道们诉述费彬的蛮横,略过嵩山派,只强调费彬,以及自己的宁死不屈,话音才出口,他便再度往金盆中伸.出了手。

  眼见刘正风再度伸.出手,执意要继续洗手,费彬立时急了,脚下当即运力一跺,劲力尽数往放置着金盆的台子而去。

  咔嚓——

  哗啦——

  咚——

  嗯——

  台子承受不住费彬打出的劲力,立即四分五裂,金盆中的水也胡乱的溅了一地。在场者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可是还不待反应,就又见费彬迅速的往刘正风月月匈膛打了一掌,令其发出一声轻微闷哼。

  刘正风捂着月匈口,眼中尽是对费彬无耻的突然毁盆、出手的恼恨之态,但还尚未来得及放句狠话回敬,就见一侧的嵩山弟子拿剑押着刘夫人而来,刘夫人哀痛的对刘正风道:

  “后堂来了一帮人,不许我们踏出家门一步!”

  “你们嵩山派未免欺人太甚!你们今天若敢动我家人一根头发,你们嵩山派所有弟子皆身为肉泥!想对付这里的英雄豪杰,未免尚嫌不足!”

  听了妻子的话,刘正风立时不再持礼忍让,出口便火大的警告起了费彬及今日来的其它嵩山派众弟子。

  “嵩山派绝对不敢和衡山派有什么过不去,包括此剑的英雄好汉,我们也是绝对不敢得罪的,我们只是为武林中千百万同道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要金盆洗手……”

  费彬既然敢动手,自然是早做好了解释的准备,他一面往内堂中走,一面洋洋的开始讲述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原因。

  果然,听了费彬的话,不少人起来好奇心,恒山派定逸师太、泰山派天门道人均出口要其把话说清楚。

  费彬自是愿意解释的,他再度开口,一张嘴便给刘正风冠上了一个可能与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勾结的罪名,立即引得满堂宾客惊异连连。

  面对费彬的强加之罪,刘正风自不会承认,扬声便辩驳了起来,声称自己一生从未见过东方不败一面,又何来的勾结、阴谋之说?

  刘正风气恼扬声,费彬却一点儿也不激动,他依旧镇静自若的继续说着,娓娓道出了一个与刘正风真正有关魔教‘高层’中人——光明使者曲洋!

  听到曲洋的名字,刘正风也不否认,他毫不掩饰的承认了与曲洋相识,但同时也重点申明自己与曲洋只是君子之交,两人相处之时,从未谈及过五岳与魔教中的事宜的!

  刘正风的承认令费彬乐了,正教中人一旦与魔教中人沾上边,就别想再把自己拎干净,他本来还愁怎么把曲洋、刘正风的关系说出来,好让人确信,却不料人家刘正风自己承认了……

  费彬把左冷禅的话讲出,称给刘正风两条路走,若是肯改过自新,就在限期一个月之内杀了曲洋,提头去见,那么今后大家伙还是好兄弟,过往的一切也都既往不咎。

  听完费彬转述的左冷禅之言,刘正风大笑不止,言及自己与曲洋的音律之交。

  刘正风之言,费彬不屑一顾,开始说所谓的音律之交只不过是魔教的鬼蜮伎俩,是魔教的诱.惑手段。其话毕,五岳剑派中其它三派也纷纷出言相劝,定逸、天门皆劝刘正风杀曲洋改过,岳不群则打擦边球,两不得罪。

  见众人没有站在自己一边的,刘正风并不感意外,五岳剑派与魔教积怨深深,他们又怎么轻易相信世间会正邪中人会真有君子之交?不过,不意外归不意外,刘正风也并不丧气,开始道出自己金盆洗手的缘由正是因与曲洋之交,他不想在夹在同道与曲洋之间,所以,只能选择退出江湖……

  刘正风一番‘动人心扉’的言论并没能动摇在场众人对曲洋这位魔教中人的印象,反倒是费彬心底乐开了花,他巴不得刘正风死不悔改呢,因为只有这样,他、嵩山派才能站在大义的位置上杀了刘正风,削弱衡山派的势力,且还不会被江湖中人所诟病。

  既然刘正风态度坚.硬,费彬自不会死皮赖脸的强逼,他声称刘正风既是如此,便开始传一下‘左盟主’的令:刘正风若不应允在一个月之内杀了曲洋,那么【五岳剑派】就会立时清理门户,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绝不容情!

  费彬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了,只见他的话音未落,刘正风的一个亲传弟子米为义就不忿的欲动手,并大声喊道:“谁要害我师父,就先杀了我!”

  不知是不是因见米为义居然敢反驳自己(这个和他师傅同辈的人),还想动手,费彬的脸上闪过一瞬的狰狞,同时也毫不顾忌执令旗为剑便往米为义的咽喉刺去,那是嵩山剑法中的一式杀招,若不出意外,米为义将必死无疑!

  可是,在这有赫安暂时驻足的世界中,会没有意外吗?当然——不可能!

  就在刘正风、刘夫人,泰山、华山、恒山三派,及观礼的其它正教各派人士震惊费彬对一个小辈不要脸的突下杀手,即将把劲力打穿米为义咽喉的那一瞬,一声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出现,比直的袭向了费彬!

  咔嚓——

  费彬的手臂电石火花见发出了清脆的骨裂声。

  轰——

  紧随着破空声出现的还有一灰暗色的物事疾速闪现,它似乎是在追逐那道声音而来的,在在场的诸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眨眼的功夫便把费彬的手臂给轻易撞折了,接着又继续把费彬像是个炮弹般给直接撞飞了,径直的砸塌了刘府远处的墙壁,活埋在一堆土石瓦砾中,轰鸣声几乎同一刻响起。

  这个过程看起来似乎很长,但实际上也就发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快得很。可即便是有将近一秒的时间,费彬还是连哀嚎都没来及发出,就与刘府的墙壁来个亲密接触,彼此‘融’为了一体……

  事态的突然转变,一时真的震住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仅有少数的人脑袋还能继续‘运转’,不过,这部分少数能继续‘运转’的脑袋,运转起来也是相当慢的,因为他们无一例外的全呆呆望着刚刚疾速闪现,一下子便撞飞了费彬的灰暗色物事——一头驴子。

  是的,那是一头驴子,此刻的它正在享受的闭眼咀嚼着什么东西,一点都不在意被人围观,也一点都不在意刚刚撞飞了人,驴脸上似乎有的只是陶醉、沉迷之态,仿佛咀嚼的对驴而言是什么稀世佳肴。

  刘正风看着驴子,一脸的错愕之态,他早有预感,今日的金盆洗手大会、不会顺利举行,同时也有心底‘声音’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圆满解决,他所在乎的人不会受到半点威胁,在看到费彬对弟子米为义动杀招的那一刻,刘正风心中是惊骇、恐慌的,他惊骇费彬竟会以大欺小直下杀手,恐慌即将失去弟子心痛莫名,完全忘记的心底‘声音’的话,但好在异变出现了,费彬被撞飞了,惊讶的同时,刘正风也送了一口气……

  可是,谁能告诉他,眼前的这头驴是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回事)?

  相似刘正风大起大落心态的还有两个人,两个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人,两个有着全然同于他人价值观的人——令狐冲、仪琳。

  因为田伯光被丢到衡阳城的大牢,所以也就没有后来的一系列事件,令狐冲、仪琳最后自然规规矩矩的跟着自家师傅来观礼,只是,两人想不到会再看见那头无比眼熟的——驴。

  对于嵩山派的无礼、咄咄逼人,令狐冲、仪琳心底早就想为刘正风打抱不平了,但两人更知道这儿没他们插嘴的份儿!而且就算插了,也未必有什么用,且还说不定会反惹了一身骚,甚至给师门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故,整个过程两人均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现在好了,见到那头驴撞飞了费彬,两人心底立马都有谱了……

  “哪里来的畜生,竟敢撞伤我费师弟!”

  一个大嗓门骂声的突然出现,立即把出神的多数人给召回了魂儿。

  众人循声瞧去,发现原来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首的丁勉。他此刻正一手握着长剑对驴叫骂,一手反背在身后,看上去有点跳梁小丑的做派。

  瞧着丁勉那滑稽、可笑的做派,在场的一帮人纷纷为之低头暗笑不已,就连嵩山本派的弟子也多有些忍不住笑意,低头双肩不时微耸。

  正当丁勉不顾费彬,只顾着叫骂驴子的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了,这是一道不分远近,清晰、好听的男子嗓音,带着几许的玩味与恣意,缭绕在所有人的耳际悠悠道:

  “今儿,这刘府中还真不是一般热闹啊——”

  PS:①‘江湖事,江湖毕’是不错,但田伯光犯的案应该不仅仅限于江湖吧?还有这一版笑傲中,刚开始的几集岳不群曾就打伤青城派弟子的事骂过令狐冲,说官府自会处理,轮不到他多管闲事,所以,就这一版笑傲中的世界观,一些事交给官府处理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对于久未更新的原因,详情请看单开的小章:作品相关7。.. 执掌八号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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