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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更天贺兰泷月还在执笔回复商筑传来的密函,刚刚落笔,书房外响起连姑姑的声音,贺兰将这份亲笔密函以火漆封好起身走到书房外,一袭黑衣的暗卫双手接过贺兰手中的密函塞进怀里,如同鬼魅般从眼底闪过带起一阵冷风,融进幽重而沉闷的夜色里。
“回长公主,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她......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连姑姑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贺兰泷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自打当日小产后皇后沈嘉凝就一直病病殃殃,御医也开过不少方子总不见起色,说是心病难除郁结所致,期间她也往琼华宫里去开解过她几次,只可惜好说歹说都是枉然。
“连姑姑,我们进宫去见嘉凝最后一面吧!”
沉默半响贺兰还是决定去琼华宫见沈嘉凝最后一面,如果说她进宫是场无可逆转的悲剧,那么始作俑者应该是她无疑了。
沈嘉凝是她替贺兰佑挑选的,这个皇后之位也是她一手替她拿下的,沈嘉凝出自书香世家无论是品行还是才貌都当数佼佼者,北越要的德才兼备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是倚仗势家族叱咤后宫的祸水,这一点从宋凉王朝就可以吸取到教训,沈家德高望重更为重要的是从不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对当时刚刚登基的贺兰佑而言,若是想站稳脚势必要从根本上杜绝的外戚当权,沈嘉凝无疑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只可惜直到今日贺兰佑都没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日日冷淡这位皇后不说反被馥云宫里的那位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
“老奴这就去安排车马!”
连姑姑抬起头望一眼心事重重的贺兰,然后前往后府安排进宫的车马。
无星无月的夜晚空气里透着沉闷与压抑,来到琼华宫的时候沈嘉凝已经油尽灯枯之势,
御医们束手无策直道是药石无灵,贺兰屏退了一众御医进了沈嘉凝的寝殿。
“长......公主......”见贺兰出现在殿内,沈嘉凝刚刚张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颊泛青,双眸深陷,“恕嘉凝......不能给您......行礼了......”
贺兰泷月牵起沈嘉的凝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微微摇头道:“别说了,或许我本不该安排你入宫的,以你们沈家的威望你定能寻个好人家!”
“嘉凝是......自愿入宫的......”脸色透若雪白的沈嘉凝,喘着粗气,漆黑一片的眸底挤出点点虚幻的光芒却又稍纵即逝,“皇上他......他待嘉凝很好......”
“很好......”
贺兰以娴静的目光注视着榻上,闲定里带着孤傲与从容,如果说冷淡是好,虎毒食子是好,那么对于沈嘉凝她的确是无可反驳一句了。
“长......公主......嘉凝求您一件事......”
沈嘉凝含着泪,眼神里是最后一丝乞求,仿佛只要贺兰点头她就能安然的离去,从此再无牵挂,心思微动贺兰知道沈嘉凝接下来要替贺兰佑求情,薄唇牵起一道直线,轻轻的放下沈嘉凝枯瘦的手。
“嘉凝求长公主了!”沈嘉凝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反抓住贺兰的手,“无论皇上背着长公主您做了什么糊涂事说了什么糊涂话,皇上毕竟是您的弟弟,还请长公主念在兄妹一场的情意上他日......可以......可以放过皇上......”
沈嘉凝求她放过贺兰佑!
“放过?”
贺兰泷月清失措的盯着病榻上的北越的皇后,这位不谙世事不懂得宫中尔虞我诈的贤后此时竟然求她放过她的皇弟放过北越的帝王,难怪这大半月来她总能听到宫里传出的各种流言蜚语,三人成虎如今就连沈嘉凝也被那些莫须有的诋毁之言所蒙蔽了双眼。
悲哀,悲哀,还是悲哀!
贺兰没有动也没有给出答复,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沈嘉凝松开手,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沈嘉凝的眼泪,大颗大颗,流淌不尽滚落枕边,终于贺兰感觉到那紧握着自己的手力道渐失,然后彻底的松开。
“长公主!”贺兰低低一笑,伸手轻轻抚过沈嘉凝死不瞑目的双眸,然后起身整理好宽大的云纹锦袖,瞥一眼病死于榻上的北越皇后,眸底有激烈的锋芒涌动,“嘉凝,我没法答应你,你在下面亦只能祈求他切勿得寸进尺!”
最后望一眼沈嘉凝,贺兰拂袖拖着流光溢彩的裙摆,一步步步履缓然的走出大殿,见贺兰出来琼华宫的太监宫女立即齐齐跪下,连姑姑和乐瑶也迎上前来。
“阿佑了?”
贺兰泷月语气平静,不威自怒。
乐瑶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禀道:“回长公主,李公公说陛下今晚去了馥云宫,琼华宫也往馥云宫送了信,只是陛下下令今晚不许任何人叨扰,所以陛下应该不知皇后娘娘病重!”
“病重......”贺兰泷月向前走出几步,明亮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凌厉的眸光扫过面前的一众宫人,有风霜般苍凉的声音响起:“皇后殡天了!”
皇后殡天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令众人身躯一震,连姑姑反应过来,只见贺兰已经走到两三丈之外,意识到她这是要去馥云宫兴师问罪,心头一紧连忙紧追上前。
“长公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连姑姑紧随贺兰的脚步,规劝贺兰务必冷静从事,不料贺兰忽然停下步伐,笑着反问一句:“连姑姑,这是以为我要去馥云宫?”
“长公主的意思是......”
连姑姑顿时松了一口气,显然贺兰另有打算。
“嘉凝已经没了,我若是去馥云宫兴师问罪与阿佑闹僵,岂非是遂了那帮老臣的意!”贺兰抬起手抚上连姑姑的肩,迟疑中收回手,望着远处太医署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温柔乡英雄冢,何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沈嘉凝的死总是需要一个原因的,又或者是一个惊天的阴谋,等着这么久终于赢来了一举铲除徐氏一族的机会,也许沈嘉凝的死对北越而言也不是没有价值的。
在秘密召见太医署的御医后,贺兰泷月乘马车出了宫返回长公主府,翌日北越帝后殡天的消息传来,文武百官闻丧皆素服进宫行奉尉礼,宋煦来到后院准备与贺兰一同入宫却被连姑姑告知贺兰身子不适,宋煦知晓那是贺兰的推脱之词也没在强求,独自返回宋府与父亲前往北越皇宫。
午时一道由礼监司编纂的告示在加盖玺印后被张贴在皇城的告示栏上,种种繁琐的规矩礼节被一一列举出来,譬如城内停止嫁娶作乐二十七天,京中所有军民,男去冠缨,女去耳环簪花,城中三日内禁车马等,就在满朝文武皆认为贺兰泷月是躲清闲故意装病的时候,长公主府连姑姑却是在亲手熬药,贺兰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并且病的不轻。
“连姑姑,郁统领来了!”
翠隽走近灶房,凑到连姑姑耳边嘟囔一句,听到郁清珏来到长公主府连姑姑脸色顿时大变。
“你好生照料着!”
连姑姑将手中的煽火的蒲扇交到翠隽手里,低声叮嘱一句,然后前往前院,隔得老远他便瞧见一袭素服的郁清珏,若是没记错自从上回姑爷的婚宴后他和长公主就再也没见过了,今日他冒然前往定然是为了其女郁悦珑的失踪而来的。
“老奴见过郁统领!”
连姑姑对着一脸忧虑的郁清珏行礼,郁清珏回过神来,急不可耐:“卑职有要事需要面见长公主,还望姑姑代为通传!“
“长公主她身子抱恙,怕是不能见郁统领!”
郁清珏哪里会信这推脱的言辞,漆黑的眸底折射出迫人的锋芒,“今日我必须见到长公主!”
“这!”
见郁清珏势在必得,连姑姑有些为难,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身后却传来贺兰沙哑的声音:“郁统领不在宫里反倒来我长公主府不知有何贵干!”
连姑姑转过身,眼底尽是无尽的担忧,大夫吩咐过贺兰必须卧床静养几日,没想到她还是硬撑着来到这里,为了郁清珏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贺兰身形单薄,长发披散,秀雅的脸庞没有血色,苍白的如同春日里的满树梨花,望向郁清珏的眸光更是冷淡,如瑟瑟秋风卷起枯叶,又如经夜的寒霜闪着跃跃的寒光,郁清珏见贺兰是真的病了,并且病的相当严重,忍不住上前几步。
“贺......”眸底闪过浓烈的悲戚之色,郁清珏将那个直欲脱口而出的“兰”子咽会喉咙,双手抱拳低下头朗声道:“见过长公主!”
贺兰薄唇微抿,在连姑姑的搀扶下往院里的亭下而去。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