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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岭西的这天恰逢大风肆虐,漫天飞舞的滚滚沙尘眼前的这座城市浑浊不清,偏僻的地理位置匮乏的资源以及极端的沙尘天气另这座古城呈现出颓败荒凉之感,火红的落日渐渐西沉将天空烧出层层云霞,远处又成群结队的大雁从头顶的疾驰而过,飞向更为遥远的地方。
当韩阶率领的队伍进入城内时,多年来饱受附近沙盗蚕食掠夺以及当地军队欺压的百姓们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纷纷追着向禁卫军士兵投掷烂掉的蔬菜花果,突如其来的横祸让韩阶怒吼一声抽出刀来胡乱的劈砍起来,对于囚车里身为帝国囚犯的他们却是持宽恕的态度。
“这里的当权者与流寇们沆瀣一气,搜刮民脂民膏早已是民怨沸腾,而雍宫这些年来更是不断征收各种科税,百姓苦不堪言对这些来自盛金的军队自然是心怀仇恨!”
重钰的声音几经平淡,就像是涿鹿山上的新积的碎雪,有种一吹即散的凉意,没有对当地饱受穷困与压迫的百姓们的同情,也没有对横征暴敛为虎作伥的高位者的憎恨,有的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嘲讽。
“所以说民心向背,只有征服了人心方能征服一切!”朝颜凝眸注视着面如霜降的重钰,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种浅浅的嘲讽让她觉得甚是有些不安,一刹那的犹豫过后她将头一偏故意撒娇似得靠在男子的肩头。
见朝颜静静的靠在肩头,重钰的唇角牵成一条直线,思思满足如同下过雨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阿颜,我们在一起便好!”
安心的闭上双眼,朝颜轻轻的嗯了身,很久很久之后每每想起重钰今日所说的这句纯碎且深情的话,万千思绪都在血液里翻滚。
队伍在军务营前停下,韩阶怒火朝天的翻身下马,对着迎上前来的总揽岭西大权的军尉沈隶之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臭骂。
发完牢骚过后,韩阶阔步来到囚车前,轻轻的扫了眼面色阴冷的朝颜一眼,然后望向重钰笑道:“沐小王爷,我也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韩大人,后悔有期!”重钰对着韩阶拱了拱手,笑容磊落,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落魄,反倒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神彩,那语气就好像他们真的会见面一般。
韩阶的唇角轻轻的抽了抽,没有说话,然后转身率领一众队伍架马而去,似乎不愿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多耽搁片刻。
在送走韩阶后弯腰哈背的沈隶之如同翻书般变了脸,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位远去的来自盛金的韩大人,冷冷一笑然后对着身边的下属吩咐几句,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入军务营,随后士兵将囚车牵引至位于军尉府。
在士兵的呵斥声中朝颜和重钰从囚车里走出来,然后来到位于偏角的清和院,也就是他们的幽禁之地,院子虽然荒废已久如今时值春日倒也生机盎然,少了几分萎靡的颓废,屋内灰尘遍布却也古朴简单,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乍一看俨然如同寻常百姓的农家小院。
“阿颜,你且在这儿坐着!”
重钰伸手过去抹掉石凳上的灰尘,对着朝颜摆出请落座的手势,轻轻一笑,朝颜当仁不让的坐下,颇为期待的注视着重钰,看他如何收拾这座杂乱的小院。
挽起衣袖的男子来到井边打水,对着坐在那里似乎看他出丑的女儿长眉一轩,在得到女子笑容的回应后,提着水桶钻进屋子里打扫起来,就在他跨步进屋后朝颜挂着的笑容渐渐的消散,事实上从昨天夜里开始她就非常不舒服了,然而现她并不打算让他替自己担忧。
几声轻咳过后,朝颜走进屋子决定和重钰一起收拾这处暂时可供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见她进来本就动作的笨拙的重钰愈发的不知所措,“阿颜,你怎么进来了,还是赶紧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便好!”
他的声音闷闷的,有几分难掩的难为情,朝颜忽然凑到重钰面前,笑容清澈:“我怎么觉得你……很是需要我?”
“那是当然!”落落的回了句,重钰忽然抿起薄唇,半响淡淡的开口:“阿颜,对不起,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家!”
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字眼了,此时从重钰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温暖,霍家没了云栖谷没了沐王府也没了,可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家——他们的家!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踮起脚尖凑到重钰耳边轻声说了句,趁着他愣住的时候,朝颜冷不防的从他手里夺过抹布擦着桌椅上积的灰尘。
瞬间的怔忪让重钰恍然间明过来,也许她比任何人都想拥有一个家,她太过坚强太过勇敢,恰恰因为如此她才需要一个可以容忍她脆弱以及放纵她任性的地方,或许他应该给她一个家了。
“三个月,三个月后即便我们无法回到那个地方,我们也依旧成亲!”
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荡起层层波澜,有密密麻麻的细微的情绪不断的被扩大,这种情绪穿过无数次苦尽甘来的喜悦,穿过了无数个守望相助的漫长黑夜,最终和血液融为一体。
喉咙微微涌动,朝颜转过头,凝视着眸光温润如秋水的男子,一字一顿极为认真:“重钰,我答应你!”话音方落她便被他强势的揽入怀抱,安心的窝在男子的怀里,万千思绪悉数化为一抹令人歆慕的满足。
无论眼前的时间有多么难熬,无论重返苍梧之路有多么艰难,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携手走下去,哪怕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重要的是他们始终在一起!
收拾整理好屋子已经是申时了,朝颜因为头痛的缘故很早便躺下了,重钰一直守在榻边,直到戌时府中的奴仆送来了两碗凉透的米粥,朝颜被重钰叫醒勉强喝了几口粥,很快便又躺下睡着了。
夜里吹起了冷风,风吹得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浅睡中的重钰起身走到窗前,将被半开的窗户掩上,回到塌边的时候细看突然发现朝颜额头冷汗滚滚,唇瓣烧得惨白如月,心顿时狠狠地揪起,重钰牵起朝颜的手,一股喷薄欲出的炙热让他如同身处无法逃脱的火海。
“阿颜……”
含锋的眉梢因为担忧而拧成一团,重钰注视着烧得昏迷的女子,见她没有回应,缓缓的放下滚烫的手,小心翼翼替女子的捂好被褥,深深的望一眼,然后起身走出房门。
咚咚咚……
院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重钰心急如焚只得紧握拳头大力的敲击院门,半响过后屋外传来的迷迷糊糊如同梦话的嘀咕声。
“敲什么敲,这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听到院外人的不咸不淡的回应,重钰愈发的急躁起来,一边拍打着木门一边低声怒吼道:“我要见沈隶,告诉沈隶我要见他……”
“我们军尉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院外的士兵背靠着木门,对着里面大放厥词的帝国囚徒嗤之以鼻,满不在乎的哼了声,然后双手抱在胸前以舒服的姿势继续眯起觉来,就在他毫无戒备的时候伴随耳边一声哗啦的厉响,别在腰间的那把长刀已经横在脖颈上。
士兵的瞳孔顿时紧缩,喉咙一阵涌动,难以置信中却又流露出对于死亡的惊惧,因为握住长刀的人正是本该身在院中的重钰。
“带我去见沈隶!”
“大人,他……他……”士兵被重钰嗜血的锋芒震慑,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嘴唇不由得抽搐起来,“他……”
“我在这里,不知沐小王爷有何贵干?”
喑哑低沉的声音顺着淡淡的花香融散在夜风里,甚至还带着几许轻嘲之意,重钰幽若寒潭的眸子望向远处迎着灯光而来的沈隶,男子披着件黎色的披风,眉目沉寂如静水流川,嘴角噙着一丝弧度,充满危险的味道,在他身后跟着一众的士兵。
“烦请沈大人替我安排位大夫!”
冷静的注视着不辨喜怒的沈隶,重钰横在守门兵脖颈间的刀分毫未动,沈隶身后的士兵齐齐抽刀对转重钰,持续的僵持中沈隶忽然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沐小王爷开口,我又岂有坐视不理的理由?”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