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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沈大人!”
听到沈隶的轻巧的反诘,重钰的薄唇紧紧的抿城一条直线,英挺的面容在灯火的掩映下流露出一丝的试探般的锋芒。
事实上他并不相信这位军尉大人会如此的通达人情,更何况是对他这位从盛金远道而来的帝国囚犯,沈隶的为人奸诈狡猾贪得无厌,若没有给他足够好处绝对无法从他那得到丁点的帮助,显然如今的他两手空空对沈隶而言毫无利益价值可言。
“沐小王爷不打算放人吗?”
果不其然沈隶摸着下巴促狭一笑,目光里充满了敌意,身后的士兵顿时警惕起来,似乎只要沈隶稍稍做出指示便要展开一场生死绝杀。
“沈大人觉得我该如何放?”
重钰配合般的轻轻一笑,手里的长刀被捏的嘎吱作响,沈隶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他的要求,此刻他深知手中挟持的士兵的生死对沈隶而言根本无足轻重,想起一路走来朝颜为她付出的一切,男子的喉头微微涌动,阴沉清冽的眸底点点锋芒悉数敛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追朔的沉郁。
哐当一声脆响,众人被眼前所见惊住,就连面色泰然的沈隶也因为重钰的举动而微露诧异,扔掉长刀的重钰在士兵的错愕的目光中阔步走向沈隶。
“望沈大人施予援手,重钰定然会记得这份恩情!”
“看来沐小王爷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沈隶似笑非笑,抬起手揽了揽御寒的披风,嘴角不由的上翘,“我向来奉命行事,不敢越雷池一步,盛金宫的旨意中可未曾有治病这一说所以......沐小王爷还是请进吧!”
面对沈隶言之凿凿的说辞,重钰当下心灰意冷,然而瞬间的无奈过后他仍旧不死心,“韩大人今日卖我个人情,他日我必定重酬以报!”
“重酬以报?”
这四个字让沈隶不由得仰天大笑,一个帝国囚徒自身难保却口出狂言,不得不说这是他近来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沈隶的反应也让重钰的双拳紧紧攥起,一股翻涌而来的英雄末路之感让他的心揪成一团,莫说沈隶瞧不起他,就连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重返苍梧,带着那个姑娘回到那片赤忱的热土。
“今夜你擅自出禁苑挟持士兵,本就是无法饶恕的大罪,我不计较便是给你最大的情面,沐小王莫非是还把这里当作沐王府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不过是被盛金赶出来的一条狗,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喑哑嘲讽的谩骂犹如一支支利箭,密集的箭雨穿心而过,带着的炙热的疼痛以及的无法洗刷的屈辱,那些被隐藏的敏感禁区被无情的撕裂,露出让自己都无法面对的丑陋面容。
重钰的额头青筋凸起,滚烫的情绪在黑云密布的眸底翻滚,沈隶看好戏似的注视着男子激烈的反应,刻意火上浇油的轻嘲道:“怎么发怒了?不是有求于我吗?眼下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丝丝残存的理智将他拉回绝望的边缘,凝眸冷静的望着并不想是在开玩笑的沈隶,重钰紧攥的双拳认输般的缓缓松开,沈隶满意的勾起嘴角,陡然间压低嗓颇为认真的道:“在我面前跪下!”
“你......”
重钰瞬间愣住,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到沈隶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羞辱于她,他跪过父母双亲跪过师傅也曾违心的在紫曜殿跪过那位雍帝,可就在他走出盛金的那天开始,他就在心底暗暗发誓绝不弯下膝盖,尤其是大雍的那些爪牙面前。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彻底动摇了曾将的坚定不移的想法!
“你此话当真?”
背脊轻轻颤抖,重钰双眸如冰封的湖面,等待着沈隶的答复,那个姑娘曾为他赴汤蹈火,他永远无法忘记身处绝境中她们守望相助惺惺相惜的时光,以前是现在也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未改变,她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而今他也可以豁出性命,更可况是尊严了。
“当然!”
沈隶眉梢一扬,期待着沐小王爷接下来的举动,只见他双眉如刀子般皱在一起,闭上略显疲惫的双眸,“我跪你便是!”
“重钰,别跪他!”
虚软无力的声音穿透令人窒息的沉闷,然后以不容忽视的力量敲击在所有的人的心头,朝颜翻墙而出,将将踉踉跄跄地站好,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阿颜!”忽略掉沈隶眼底的意外之色,重钰箭步上前将朝颜搂在怀里,语气有几分抱怨:“阿颜,我送你回去休息!”
“重钰,放心我没事儿,明早我保证活蹦乱跳的!”
勉强的冲重钰挤出苦涩的笑容,朝颜瞪着双眸撒娇般的注视着眼神锐利的男子,嘴角轻轻的抿了抿,还没想好如何解决沈隶这个大麻烦,重钰却突然撒手离她而去,再次走到沈隶面前。
“请沈大人行个方便!”
话音方落,面容磊落的英俊男子,双膝顿时一弯,跪倒在军尉沈隶面前,一刹那沈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响亮的嘲笑声犹如雷鸣炸响,在场所有的士兵们都收起兵器,凑热闹的大力鼓掌,满脸的快意,就好像在跪在他们面前俯首称臣的是他们恨之入骨的仇人。
目睹着眼前的一幕,朝颜双眸如同红霞烧过,一片赤红,滚烫的情绪犹如烈火在心底肆虐燃烧,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直以来他是何等的骄傲何等执拗,可如见他却底下了头跪在了众人面前,这份屈辱他怕是这辈子都很难释怀。
鼻头轻抽,朝颜上前走到重钰身后站定,伸出手掌搭在男子微微颤抖的肩头,在众人的冷嘲暗讽中给他所有的力量,因为这世上没有谁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了。
“沐小王爷果然是能屈能伸!”沈隶扬手制止住震耳欲聋的掌声中,深深的望一眼跪在面前的男子,然后轻巧的转过身对着副将冷冷的吩咐一句,“让府中最好的大夫过来......”
“卑职遵命!”
副将双手抱拳朝沈隶拜了拜,随即领命而去,瞬间的怔忪过后沈隶也阔步远去,士兵紧随其退下,一时之间灯火通彻的院门前只剩下他们二人,时间如冰雪般被冻住,有难言的爱意在空气里悄无声息的流淌。
“阿颜,我送你回去!”
发烫的五指忽然被男子握住,朝颜努力避去眼底的水泽,即使他背着自己,她依旧扬起舒和清朗的笑容:“那......你抱我进去吧!”
“好啊!”
重钰答得干脆,云淡风轻的从地上站起来,打横将她抱起直往禁院里去,朝颜窝在重钰的怀里,尽管此刻他伪装的滴水不漏,可她知道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缓缓的闭上眼睛,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今日他所受的屈辱来日她定要沈隶悉数还回来。
......
月华被逐渐聚拢的阴云所遮挡,死寂般的黑暗将夜幕下的名门望府渐渐吞没,夏侯府的梅山间或传来鸷鸟悲戚的哀鸣,听在心头让人顿觉心寒,云殊跪在夫人姜氏的病榻前,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少爷曾亲自交代过夫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拿她试问,眼下大夫们都束手无策,显然夫人是药石无灵了,一旦少爷回府她怕是小命难保。
想到这些云舒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望着几乎油尽灯枯的夫人,她犹豫了片刻然后紧咬着下唇轻声慢步的走到紧闭的门前,双手还没来得急开门,就听见局促的脚步声,得知少爷还府云舒顿时重新回到榻前跪着。
“少爷,少爷您慢点......”
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撞开,一袭铠甲的夏侯谨出现在屋中,剑眉星目,英姿高澈,云殊埋着头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落地,就在她吓得双唇直打哆嗦的时头顶忽然响起轻薄如烟的声音:“出去吧!”
诧异的抬起头瞥一眼不辨喜怒的少爷,云殊倒抽一口凉气,战战兢兢的起身随承九退到屋外。
随着那扇门被重新掩上,作为飞虎营督军指挥使的夏侯谨卸下了满身的锐利的锋芒,取而代之是少有的落魄,以及孩子般的无助!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