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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片阴云聚拢过来,月色变得朦胧,院中的几株梨花已经谢了,只余几片花瓣在被风吹得在地面直打旋,朝颜独坐在亭下等着重钰归来,她知道今晚他定会回到这座别院的,毕竟师叔和燕骊离开对苍梧而言非同小可,庆功宴结束后重钰必定会向她问个究竟。
“阿颜......阿颜......”
听到是重钰的声音,朝颜连忙起身向院门口方向,转过回廊便瞧见喝得醉醺醺的重钰,一步三晃的向她走来,朝颜箭步上前双手紧紧的扶住喝醉的重钰,男子却一把大力的将她推开,不耐烦的反驳道:“我没醉,我没醉!”
“重钰,我扶你进屋去歇息!”
朝颜再次上前,还没近重钰的身又被她往后推开,“我都说了,我没醉,我没醉!”啪的一声他将手里的粉瓷酒壶猛摔在地碎裂一地,酒水也溅在朝颜的裙裾上。
朝颜扬眸长久的注视着喝得乱醉如泥的男子,瞥见重钰身后紧跟而来的秦昊,只淡淡的交待一句:“送他回去歇息吧!”
无奈的转过身,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握住,她回眸只见重赤红的双眸如同火焰般似要燃烧,“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重钰,你喝醉了!”
手腕被重钰捏的咯吱作响,朝颜拧眉注视着重钰。
“再说一遍我没醉!”
暴怒的低吼突然响起,月色被阴云遮蔽夜空幽暗漆黑,在这样的夜晚格外惊心,从未见重钰在姑娘面前发如此大的脾气,站在一旁的秦昊心底顿时一颤,只觉得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相对于秦昊的震惊朝颜则出奇的平静,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个对她怒吼的男子,平静之余只觉得有几分难掩的凄楚,若没记错这还是重钰头一回对她如此大动肝火。
诡异的沉寂之中,秦昊仿佛嗅到浓烈的火药味,一系列的思想斗争过后他颤悠悠的开口提醒道:“公子......”
“你早知道武子胥要离开了是不是?”
重钰再次质问,握住她的手始终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朝颜扬眸避去眼底的湿意,笃定的回答道:“没错,我的确知道!”
“那你当时为何不修书于我,你知不知道他的离开对苍梧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带着审判的味道,重钰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朝颜知道他今晚喝得太多得知师叔和燕骊姑娘的离开的消息,怪罪她没有提前告知此事此刻正在气头上,所以也并不怨他反倒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重钰,你听我说,我之所当时没有告诉你此事,是因为师叔心意已决,他想要亲口向你说明此事,眼下整个战局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师叔虽然离开了可崇熙行会仍然会全力的效忠大宛,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骗着我!”
寒心的话脱口而出,朝颜几乎难以相信重钰会说出这样的胡话,“重钰,你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没有了武子胥的崇熙行不过是名存实亡,那些目光短浅争权夺利的鼠辈留之何用!”重钰甩开朝颜的手,声音陡然间一分分的高昂,双眸直欲喷火,“你分明知道大宛的那场内乱会让武子胥对心生嫌隙,偏偏还要如实相告,我们糊弄过去不就好了吗,你为何要如此较真?”
朝颜冷哼一声,苦笑着问道:“重钰,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阿颜,你太让我失望了!”
重钰扬手指着她,倒还真是失望至极,朝颜深呼吸,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原来你竟如此看我,那你就当我故意为之好了,对不起公子,我让你失望了!”
朝颜转身大步大步的离去,秦昊见状上前追上几步,“姑......”见朝颜抬起手打了个无碍的手势,秦昊停下脚步折步回到公子身旁,眨眼之间重钰就四平八稳的倒在地上。
夜里下起雨来,哗啦啦的大雨拍打在窗外的竹叶上,朝颜负手立在窗户前,黯淡的眸光始终落于未知的某处,风携着雨铺面而来,一点冰寒在心底渐渐扩散,缓缓的凝结成一层又一层的冰霜,见她的所有不明的心事残酷的掩埋。
他们分离如此之久,没想到再次重逢会是这种场景,他虽然是喝醉了可说的未必不是真话,在这事情上的处理上她真的如重钰所言做错了吗,他应该当晚就将消息传给南地的重钰,在回答那场内乱的问题上她也应该三思又三思,不该如实相告不该坦白直言,如此师叔和燕骊姑娘就不会离开苍梧了。
不!不!不!
一切并不是假设这般,这与她传信与否粉饰太平与否师叔和燕骊姑娘终究是会离开的,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如今的形势更是如此,遗憾的是重钰并没有冷静的去分析这一切产生的深层原因,无论是在对待西戎兵、崇熙行会包括杨肃率领的岭西府兵的问题上是军政院的排挤和他的猜忌疑心才使得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即便是她和重钰今夜过后不知又将如何面对彼此,是继续误会下去还是试图消除隔阂,对她而言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以后的路还很长他们还要携手走下去,去战胜共同的敌人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只是这一刻她忽然对重钰没了信心,她已经感觉自己猜不透他了。
从盛金到苍梧几年的时间如白马过隙,他们一直为了心底的梦想而不断的前行,走着走着她竟然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她已经看不清他猜不透他了,不知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总之就在今夜她第一次察觉到他们之间出现一道鸿沟。
......
重钰当晚在别院的一处相隔过夜,因为喝得太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头晕脑胀自然也记不得昨晚来到这别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隐隐约约的好像记得和朝颜发生了争吵,洗漱完毕走出屋子的后正好撞见神色慌张的秦昊,重钰抓起秦昊问起昨夜的事情。
秦昊支支吾吾一阵,见重钰逼得紧,只得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看到的一切复述一遍,听完秦昊的复述记忆的碎片也渐渐拼凑起来,重钰一拳砸在廊下的圆柱上,剑眉紧蹙只觉得昨夜对朝颜似乎有些过分,他说了那样的胡话也不知朝颜可否听在了心上,自打他去到云栖谷他还从未对这个姑娘发过任何脾气,昨夜他却因为那件事情而莫须有指责于她,实在混蛋至极。
愧疚的收起拳头,重钰火急火燎的就往朝颜住的院子离去,赶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朝颜的踪迹,最后被倩儿告知朝颜去往成为替武子胥和燕骊送行去了,当下脸色突然沉了几分,没有细问和秦昊一并回了军尉府。
......
细雨纷纷,水雾弥漫,颇有几分北越江都的“烟雨江天”的韵味,一袭杏色束腰长裙的朝颜撑着把纸伞立在大宛城外,遥望着远处烟雨之中的两人两骑,久久不愿离去,方才的对话不断的在耳畔回响。
“师叔,你还会回来吗?
师叔摇摇头:“不会了!”
“那你们打算去哪?”
师叔答道:“也许是西秦也许是北越也许是宋凉,但绝不会是大雍了!”
“师叔会放弃当初的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吗?”
师叔沉默半响,缓缓的答道:“四海同归,天下为公”
“既然如此,师叔为何要放弃苍梧放弃崇熙行会?”
为了重钰她违逆自己的初衷试图留住师叔,师叔并没有回答的质疑,只是拍着她的肩膀,说了一句:“阿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过分的执着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凌驾于你我之上,所谓执念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过分的执着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凌驾于你我之上,所谓执念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朝颜握住纸伞的手不住的一紧,迟疑中转过身,目光由最初的犹豫到期盼最终化为一抹若有如无的自嘲。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