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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再送师傅离京城

莲开双蒂 栗三羊 4680 2021-04-06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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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刚过,侯冠儒便回到了朝堂上,养了这么多日子,他虽看起来还是干干瘦瘦的,可精神却好了许多,坐在那里,对着围住他说恭喜的人不停地道着谢。李洛一进朝房就看见了侯冠儒,她颇有几分诧异,毕竟侯冠儒身体并没有痊愈,还是该在家休养才是。

  “皇上有旨意让臣今日来一趟。”侯冠儒解释了一句,就要起身给李洛行礼,被李洛一把按住,可他仍坚持跪下道了安,这才安心坐下。

  “您身体还没好,怎能操劳?”

  “您是让我抗旨啊,老臣年纪大了,胆儿也小了,这么大的罪名可担不起。”侯冠儒笑着说:“殿下放心,不过跑一趟,老臣又不是将死之人,哪有那么娇贵。”

  “平白无故的,哪会让您白跑一趟?”李洛明白了,年过了,清缴亏空的事情又要开始了,那叫侯冠儒上朝还能有别的原因吗?李洛看看师傅,她还是不愿意让他接下这个差事,毕竟师傅年岁已大,身体又不好,怕是经不起这等重压了。

  “那也是应当的,臣坐着左都御史的位置,拿着从一品的俸禄,哪能躺在家里吃白饭呢?”侯冠儒指着周围的朝臣问道:“那你问问他们服不服气?”

  李洛环顾四周,望了望众朝臣无比恭敬的脸,叹口气说:“我说不过您。”

  大殿上,李洵看见侯冠儒到了,忙命人给他看了座,这倒是极大的殊荣了,可在李洛看来,这不过是有求于人时的一种讨好罢了。李洵脸上挂着在朝堂之上很少能见着的笑容,她对着众臣说了几句恭贺新禧的话,便将目光转向了侯冠儒,自然是要先关心一下这位重臣的身体。

  “谢皇上惦念,臣好多了。”侯冠儒笑笑:“您看臣这脸色,就知道臣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什么都补回来了。”

  一席话说得众朝臣都笑起来,李洵也笑着说:“好了就好,你是三殿下的老师,又是我朝股肱之臣,这要是累得倒下了,传出去朕可是要遭天下唾骂的。”

  “臣可不敢让皇上枉担这骂名,定当好好活着,多领皇上几年俸禄才是。”

  李洵听后笑着说:“朕给的起。”

  闲话至此也就告了一个段落,李洵也不再客气,当即直奔主题,先说了各省亏空清缴的情况,接着严肃地批评了各地官员办事不利,才将此事一拖再拖,再接着表扬了侯冠儒这两年连破几件重案,实在功不可没,最后则询问以侯大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知能不能负荷追缴亏空的差事。

  虽是询问,可这已经是将差事派给了侯冠儒,并没有给他说不的权利,自然,侯冠儒也清楚得很,这差事哪由得他拒绝呢?

  可李洛却不甘心,自她知道李洵要给侯冠儒派这差事时,她便明着暗着几次提醒李洵师傅身体不好,不可过劳,可李洵每次都是打着哈哈过去了,如今这件事已经提到了朝堂上,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冠儒去送命,因此她还没等侯冠儒开口,就先道:“师傅病成这样,清查亏空是件累人的差事,他身体如何受的住?”

  李洵看了眼李洛,又将目光转向侯冠儒,道:“还请侯爱卿告诉朕,你的身体身否经得起这趟差事?”

  侯冠儒立马起身,手执玉笏,恭恭敬敬地给李洵行了一礼,道:“臣身上长的这些肉都是皇上给的银子养起来的,皇上有旨,臣自当领旨。”

  “师傅。”李洛失声叫了出来,又看向李洵,语气中全是不满:“皇上,朝中这么多大臣,为何非派侯师傅去?”

  “侯大人是左都御史,监察之事都归他管,更何况侯大人曾任户部主事,对账目银两之事颇为清楚,除了他,朕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李洵看着李洛说道,语气不容争辩,接着又对侯冠儒说:“朕会派御医贴身照顾您,只是时间紧迫,请问爱卿何时能够起行?”

  “臣破衣烂衫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明日就可动身。”

  李洵满意地点点头,说:“此事了结,朕再记爱卿一功。”

  事情显然没有挽回的余地,李洛再担心也敌不过“圣旨”二字,无法留住侯冠儒,她只好在侯冠儒离京的时候亲自相送,离别依依,自是多了几分感伤,饶是侯冠儒这等向来没个正形的人也难免红了眼睛,他拉着李洛的衣袖,反复叮嘱着不要再跟皇上起冲突,凡事以和为贵,生怕她一时冲动自毁前程。

  李洛早已泣不成声,他跟师傅两年没见,这才刚见了没多久便要分开,而下次见面又不知得等到何时,哭够了,命人端上两杯茶,一杯递给师傅,一杯自己端在手里,抽泣着说:“师傅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学生就以茶代酒祝师傅一路顺风,早日回来。”

  侯冠儒点点头,将茶饮下,又拍了拍李洛的肩膀,带着慈爱的笑容,道:“臣此生能收殿下为学生实在是三生有幸,臣此去自会注意身体,殿下勿念,等臣归来时,不再于殿下讲课授业,而是同殿下喝酒谈天,可好?”

  李洛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直到看不见侯冠儒的车马,李洛才骑着马转身离去,可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又是一阵悲从中来,眼泪再次落了下来,面前突然多了一方手帕,她转头望去,只见林礼煊在她身侧,扬扬眉毛,又将手帕往她面前送了送。

  “谢谢。”李洛接过手帕,擦掉了眼泪,将手帕还给林礼煊,看林礼煊有些失魂地望着她,她有些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呃……”林礼煊回过神来,接过手帕,结结巴巴地说:“您,没,没擦干净。”

  李洛便伸手要抹,林礼煊却快了她一步,手中的帕子已经抚上了李洛的脸,李洛一愣,脸顿时红了,林礼煊胳膊一抖,赶紧将手放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几个侍卫,强装镇定地咳嗽了一声,招呼着大家回宫。

  林礼煊紧跟在李洛身后,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他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手就先伸了上去,只是见不得她流泪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在他心里,李洛是个坚强的人,在淮裕李洛伤了胳膊也没哭喊一声,可刚才的眼泪,却让他看到李洛心里的孤独。

  林礼煊快走了几步,和李洛并排走在一起,他嗫喏着开了口:“臣,刚才僭越了。”

  李洛摇摇头,骑着马兀自往前走着。林礼煊刚准备退回到李洛身后,却听见她幽幽开口,道:“我心里把师傅看做父亲一般,我父皇走得早,现在,我已经快记不起来他的模样了,只记得他爽朗的笑声,他在逗我玩时无比慈爱的眼神。后来,能给我慈父般温暖的,就只有师傅了,可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此次一走,归来无期。”

  “怎么会呢?”林礼煊轻声安慰道:“有殿下的希冀,侯大人必定安然归来。”

  李洛这才露出一点笑脸:“借你吉言。”

  林礼煊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果然啊,对于父亲来说,儿女是不一样的,我父亲对我们可从来都是疾言厉色的,我幼时每天都在盼着父亲去兵营,这样我便可以过几日轻松日子了,可是我比我哥哥聪明,每日总会用功一下,这样父亲回来考教我们的功课武功时,我总能蒙混过去,可我哥哥过于单纯,常常玩起来就不顾其他,因此每次我父亲回来,哥哥总是要挨一顿家法,为此,我哥哥还偷偷跟我说‘父亲永远都不要回来就好了’”。

  “你哥哥也太不肖了吧。”李洛心情好起来:“他如今也有了妻儿,他又常年在外驻防,他的孩儿是否也期盼他不要回来?”

  林礼煊摇摇头:“要不怎么说父亲对女儿就不一样呢?他目前只有一个女儿,可是宝贝的紧,从外面回来一次,恨不能把什么好物件都给他女儿搬回来,还惹得我嫂子吃醋呢。”

  李洛笑起来,半天,又感叹了一句:“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

  林礼煊听出了这句感叹中的几分意思,天家的事情他自然不好议论,可李洛低落的情绪他全都看在眼里,自从出了张小顺的事情,这都快一年了,可每每在宫中见到她,她都不是以往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时紧锁的眉头或者通红的眼眶。安慰也只能是寥寥的几句话,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在宫里他又只是个小小的御林军,面虽然能常常见到,话也能时常说上几句,可陪伴却是不可能的,可他清楚,这时候的李洛,最缺的就是陪伴。

  “这几日风越来越大,殿下若有兴致,哪天臣陪殿下出来转转可好?”林礼煊说着有些兴奋:“放风筝可好?”

  “好啊。”李洛果然很有兴趣:“你何时轮休?提早告诉我,那日早朝后,我便同你出宫。”

  “一言为定。” 莲开双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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