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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越浓,春风越肆意,只是除了几场大有摧枯拉朽之势的狂风,只博得新绿的小树沙沙作响的微风还是让人觉得惬意,正如志南的绝句中所写的那样,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约好了要外出郊游的李洛和林礼煊总算是寻到了两人都无事的一日,才骑着马直接奔到了京城郊外。四处绿意盎然,一条小河流水潺潺,景色虽不甚特别,却让一直身居深宫的李洛觉得舒心,她站在河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要将连日来憋在胸中的闷气都换一遍一般。
一阵风吹过,李洛让随行的柳平儿去拿风筝,又看向似乎也享受惬意的林礼煊,道:“起风了,比试比试谁的风筝能飞得高?”
“好啊。”林礼煊说着从马上解下自己带的风筝,又走回李洛的身边,道:“这可是我自己糊的,打小的那群兄弟里,属我会做这些东西,日后若我不在朝为官了,倒是可以开个风筝铺子。”
李洛听见林礼煊这般吹嘘,便认真地看了看他糊的风筝,风筝上画的并不是普通的燕子、老鹰之类的图案,而是一只长尾巴,正咧着嘴笑的黄色猴子,这倒是有几分新奇。林礼煊见李洛不解,便笑着解释道:“您不是属猴的吗?”
李洛恍然大悟,顿觉得林礼煊有心思,再看看自己的燕子风筝,虽由宫中匠人精心所制,色彩绚烂,此刻看起来也逊色了一筹。林礼煊似乎看出了李洛的心思,将猴子的风筝递给李洛,道:“既然是给您做得,这个当然给您放了。”
李洛欣喜地接过风筝,想了想,却说:“你这风筝虽好看,可不会放不起来吧?”
林礼煊笑笑,从柳平儿手中拿过燕子风筝,就着一阵风很快就将风筝放了起来,李洛自然不甘落后,小跑了几步,猴子就升上了天,别说,这倒真是只会飞的猴子,很轻松就爬到了很高的位置,没多久就追上了快它几步的燕子。
李洛少玩风筝,仅有的几次放风筝留下的也都是失败的经验,此次这么顺利就将风筝放了起来,她相当兴奋,一会儿冲着柳平儿大喊:“平儿,平儿,它飞起来了。”一会儿冲着林礼煊大喊:“小心,我的猴子要超过你的燕子了”。
李洛的兴奋也感染着林礼煊,同时也吸引着林礼煊,本来目不转睛望着风筝的他不由自主地便将目光投到了李洛身上,看着她笑,看着她蹦蹦跳跳,这样子开心的李洛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了,他很欣慰,也很满足,这样短暂的快乐是他带给她的。
李洛专注着风筝,柳平儿却注意到了林礼煊的目光,林礼煊对李洛的感情,柳平儿很清楚,自那次两人在茶肆中眉来眼去地被她看见,她就知道了这两人心中的意思,只是李洛对这方面还没有开窍,即使对对方有感觉,恐怕也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再加上自茶肆聚后,东宫便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李洛尚没有时间理清自己,更没有时间理清自己的感情了。
“啊……”李洛突然叫了一声,她冲着林礼煊嚷嚷:“你风筝快掉下来了。”她转头看向林礼煊,见他正看着自己,便又喊:“你看我 干嘛?看你的风筝,快掉了。”
林礼煊这才反应过来,方感觉到自己手中已经没了拉扯的力量,他赶紧收线,慢慢稳住摇摇欲坠的风筝,不好意思地冲李洛笑笑。
“不要放水让我赢,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李洛今日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笑容实在太美好,林礼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时地看向李洛,看她在专注地放着风筝,林礼煊觉得这画面极美,恨不能将此刻定格在脑中。
“林大人再这样看下去,风筝又要掉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林礼煊一惊,见柳平儿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顿时红了脸,又将目光放回了风筝上。
“大人心思又不在风筝上,干嘛不趁早输了比赛,余下大把时间,散个步,聊聊天不好吗?”柳平儿指了指认真的李洛:“您看殿下这样仰着头,伤了脖子就不好了。”
林礼煊一听正是这么个理儿,如此景色,如此气氛,时间又充分,傻定定地站在这里,又不说话,有什么意思?林礼煊当机立断,猛地放线,接着“一个不留神”,将手中的线全放完了,风筝就这样随着风飘远了。
“呀!”林礼煊佯装吃惊地叫道,接着对李洛道:“殿下,我风筝飞跑了。”
李洛已经看见了那只渐次远去的燕子,她得意地说道:“我赢了。”
林礼煊无奈地耸耸肩,却看见李洛又将目光转回到了那只猴子身上,正想着如何开口才能让她不放风筝了,却看见柳平儿走到李洛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线轱辘,又对她说:“您都赢了,让我也放一会儿。”
放了这么久的风筝,李洛确实有些腻味了,便走到林礼煊身边,正准备问他接下来干什么时,却看见远处走来两人,李洛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正是昭荣公主家的两个公子,何升旻与何升杲,这样竟也能碰见熟人,李洛有些兴奋,赶紧挥手招呼他们二人过来。
林礼煊眼见和李洛独处的好机会就这样被破坏了,面上一苦,却还是给已经走到面前的两人行了礼。而和升旻与何升杲也给李洛问了安,两人没想到在外竟能碰见她,自然是高兴,尤其是何升旻,本是被何升杲拽着出来的,心里不情不愿,一路上也没个笑脸,突然看见李洛也在此,脸上立马挂上了掩饰不住的笑。
何升杲当然不会放过打趣他哥哥的机会,便道:“二哥此时不会怨我耽误你念书了吧?”
何升旻似没有听见何升杲所言,只望着李洛,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李洛指了指仍在天上飞着的风筝,道:“今日无事,便跟礼煊约了来放风筝。”
何升旻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他见着林礼煊时并不惊奇,原以为他只是随行护卫的,却没想到竟是和李洛有约。何升旻从未想过自己跟李洛的婚事会有什么变化,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身份,他对李洛的意思,母亲同意,太后同意,这就是定数,当是变不了的了。他从未想过李洛可能会钟情于别人,现在,他却有了丝丝的担心。
何升旻的脸色没有逃过林礼煊的眼睛,这何府二公子对三殿下有意恐怕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好似就这位主人公不知道一般。林礼煊心里清楚,论家世,他比不上何升旻,而且也有传闻说太后和昭荣公主已经达成了默契,许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给二人订亲了,林礼煊只是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直觉,他直觉李洛对他并非无意,只是还不清楚而已。
林礼煊默默走到柳平儿身边,柳平儿刚才的提醒让林礼煊相信她已经知道自己对李洛的心意,他现在心里有事,只能问柳平儿:“二公子与殿下……”
“二公子喜欢殿下,”这事儿林礼煊知道,柳平儿看了看林礼煊一脸着急的模样,有心逗弄逗弄他,便故意又说:“陛下、太后、昭荣公主对此事都是乐见其成的。”林礼煊脸色瞬间暗了几分,柳平儿却不急不忙,又说:“三殿下也是知道二公子的心意的。”
林礼煊心里顿时凉了下来,原来李洛是知道何升旻的心思的,既如此,她应该对这门婚事也是没有意见的,那么,她对自己当真就该是朋友之谊了吧。
柳平儿见林礼煊瞬间有些失魂落魄,掩嘴一笑道:“殿下对二公子没有意思,只当他是哥哥。”
“当真?”林礼煊眼睛又亮了亮,可想了想,又觉得似乎还是没什么希望,“那又如何,殿下的婚事也不由她说了算。”
柳平儿对此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同情地看了一眼林礼煊后,只能道:“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还没到最后结果呢。”
林礼煊想了想,话虽不错,可总是要看放在谁身上的,李洛是储君,何升旻是昭荣公主的儿子,这门婚事不论对谁,都是有利的,那么陛下和太后怎么会放弃,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武将,家世虽不差,却也不是天家能看上的,算起来,自己哪有一丝能争取到的机会呢?
正胡思乱想着的林礼煊突然看见李洛带着何升旻和何升杲走了过来,只见李洛指了指天上的风筝,接着一拳捶到了何升旻的身上,听见她道:“看到那猴子风筝了,礼煊亲手做给我的,那才叫亲手做的东西,你送的那小木头人是你亲手做的吗?”
原是三人正说着话,不知怎么何升杲就说起他二哥的困惑,以前总会送些小玩意儿托昭荣公主转交李洛,而李洛都会收下,可不知何时开始,他送的东西李洛都会原封不动退回,何升旻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这位殿下生气,可又不好意思问,因此过了这么久心中总是不踏实。李洛方才想起这事,便解释起来,自己虽不生气,可也不愿被骗。
何升旻立马慌了:“我从未说过那小木人是我亲手所制,是那日突然想送些东西给殿下,便去逛逛,正好看见那小木人像殿下,便买了下来。”何升旻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我于手工之上,向来不在行的,却绝无欺骗殿下之心。”
何升杲便道:“那就是母亲自作主张,想在殿下那边给哥哥留下更好的印象。”
这话说得极为露骨了,话音一落,何升旻先不好意思了,李洛皱皱眉,却第一时间看向林礼煊,而林礼煊脸上却没什么变化,仿佛此事跟他无关一般,李洛心里闪过一丝不快,又不明白这丝不快源自哪里。
一直看戏的柳平儿忘了自己还在放风筝,一个不注意,将风筝挂到了不远的树上。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