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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这话一出口,薛敖曹就是脸色一变。
他带薛刚进来,的确是不大合规矩,无非是仗着武则天的宠爱没人敢和他较真而已。
现在被张昌宗抓住了把柄上纲上线他就无言以对了,不仅如此,薛敖曹还要考虑武则天的态度。
她要是念及一夜夫妻百日恩还好,玉手微抬,就可以把此事轻轻放过。
但别忘了,武则天可是女皇,帝王心思谁能猜的准?
这件事往小里说,是恃宠而骄,往大里说,那就是目无君王,甚至说欺君之罪都不算过分。她要是不念旧情,想来个杀一儆百什么的,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
想到这里,薛敖曹直吓得汗如雨下。
见此状况,张昌宗得理不饶人,上前一步道:“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们哥俩一起走吧。”
“且慢!”
正在这时,薛刚微微一笑道:“我有话说。”
薛刚以前是“通城虎”,虽然不能说不学无术吧,却也的确读书不多。
但吸收了丁山的记忆之后那就不一样了,论知识的广度,大唐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上他现在暂领了牡丹神位,往那一站,真称得上是雍容尔雅,不可轻侮。
张昌宗一时间气为所慑,道:“你想说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名元宝,与如意君乃是旧相识。今天如意君带某家来,可不是什么徇私舞弊之举,而是为国荐才。”
“为国荐才?什么意思?”
“如意君素知某家文可安邦武能定国,想把我举荐给陛下。”
薛敖曹眼前一亮,道:“对,就是这么回事,想当初萧何月下追韩信,才有了大汉四百年江山,如若他当时先通知汉高祖再去追人,楚汉相争的结果可就说不定了。某家不才,不愿让先贤专美于前。”
张易之冷笑道:“现如今我大周四海一统,海晏河清,你用楚汉相争做类比,到底是何居心?”
薛敖曹胸有成竹地说道:“事不同而理同,王兄之才堪比韩信,无论天下局势如何,他都称得上是国之栋梁。某家为了他坏一点规矩,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
张昌宗轻笑一声,道:“姓薛的,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说的。不过,任你的口才再好也难以颠倒黑白,这个叫王元宝的有大才?哄鬼去吧!恐怕他的才并非文才之才,而是财富之财吧?”
“哼,到底是什么才,陛下自有分辨,某家没必要跟你解释。“
“是没必要解释,还是解释不清?”
张昌宗道:“其实很容易分辨,这姓王的到底有没有大才。现在我们哥俩把御花园的门口堵住了。他要是真有大才,就让我们哥俩主动让开。”
张易之也道:“对,就这么办。不准碰我们哥俩,就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们主动放你们过去。能说动了,我们就承认他是大才。说动不了,他就是一个无才之人。”
“这……”薛敖曹可不觉得王胖子能有这本事,他死鸭子嘴硬道:“王先生乃是国之栋梁,你们算什么东西,让他出手他就出手?真是笑话!”
“放心,不让他白出手。”张昌宗岂能被这种小伎俩所骗,道:“只要他能让我们主动离开,我们哥俩愿意以万两黄金相赠,万金相请,总不能算辱没了他吧?”
“王先生的大才岂能用铜臭之物所能……”
“也不是不行。”薛刚打断了薛敖曹的话,道:“要说让二位从御花园的门口让开,某家的确是没什么好办法。不过……”
“怎样?”
薛刚往一个偏僻的角落一指,道:“那是什么地方?”
“净房。”
所谓净房,就是安放净桶的地方,可以看作皇宫内的厕所,薛刚道:“如果二位站在净房的门口,某家就能让你们主动离开。”
张易之道:“你小子是想用那臭味把我们熏出来?”
“当然不是,只要二位站上一刻钟,我就有办法让你们主动让开,您二位总不会一刻钟都坚持不了吧?”
“那我们二人要是坚持过了一刻钟呢?”
“那倒也简单。”薛刚道:“我虽比不得二位,但也愿意拿五千两黄金出来谢罪。”
五千两金子就很不少了,张昌宗伺候了武则天二十年,最后被杀之时总共的家产也只有四百万贯钱,换言之是四十万两黄金而已。
平均一年两万两。
刚才他之所以脱口而出一万两,不过是以为必赢,随口一说罢了。现在眼前的这位王元宝主动把五千两送上门,他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张宗昌当即道:“这可是你说的。就这么办,不可反悔。”
然后,急急忙忙地拉着张易之往净房跑去。
薛敖曹一跺脚,道:“恩公,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这可是五千两黄金!”
薛刚淡然一笑,道:“谁告诉你我要输五千两了?”
“您的意思是……”
“薛兄弟你且放宽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别管这事了,咱们一起进御花园吧。”
……
且说二张,貌美如花少年得志,那是特别的爱干净,何曾跟净房打过交道?
本以为一刻钟的时间不长,忍忍也就过了。没想到,尿骚屎臭味阵阵传来,令人做呕,不到半刻钟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张易之道:“怎么这么臭啊?我可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要忍。”
“我不要五千两黄金还不成吗?”
张昌宗道:“当然不成,可不仅仅是没了五千两黄金的问题。你现在放弃,咱们这半刻钟的屎尿味就算白闻了。另外,还有最让人难以忍受的,那就是承认王胖子果然有大才!这你能忍?”
“忍不了!好吧,那我就再坚持半刻。到时候,不仅让王元宝拿出黄金来,还要在陛下面前痛陈那薛敖曹擅自带人入宫的罪过。”
“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可不能轻言放弃。只要再坚持半刻钟,就能把之前受的委屈,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我忍!哇~~”说着话,张易之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一刻钟,二张如同生了场大病一般,脸色发白,脚步虚浮,胸中烦闷。
不过,在仇恨的驱使下,他们的精神还好。在小太监的引领之下,二张急匆匆找到了在御花园内喝茶的薛敖曹和王元宝。
眼见这二人气定神闲,再想到自己之前的痛苦,张宗昌真是火往上撞,道:“姓王的,一刻钟已过,你并没有把我们骗开。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
薛刚故作惊讶,道:“一刻钟过了?这么快?”
张宗昌这个气啊,道:“你小子还想抵赖不成?”
“不会。”薛刚好整以暇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某家怎么会抵赖?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好吧,既然时间到了,我认输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你那五千两黄金什么时候给我们?”
“啥?我给你们?”薛刚瞪大了双眼,道:“不是应该你们给我五千两吗?”
“你小子果然想抵赖!”张宗昌怒道:“你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皇宫之内,岂能容你一个无品无级的人耍无赖?”
“张兄还请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你讲!任你舌灿莲花,今天这五千两黄金也得给我们!”
“咱们回想一下事情的经过。你们先是出一万两黄金,让我想办法使你们离开御花园的门口。后来,又是咱们打赌五千两金子,我能不能让你们在一刻钟内,让二位离开净房的门口,是不是这样?”
“是。”
“那就妥了。不错,这五千两黄金,我的确是输了。但同时,二位已经主动离开了御花园的门口,你们是不是又欠我一万两?一万两减五千两,该当何数?我管你们要五千两黄金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二张直被说了个哑口无言。
薛敖曹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愿赌服输,二位赶紧拿钱吧?今天不愧是陛下选定的万花宴的日子,黄历真好,这一进皇宫,就有人送上五千两金!”
张昌宗闻听此言直气得肝儿颤,恼羞成怒道:“我跟姓王的打赌,与你何干?至于这姓王的……你一个无官无职之人也配和我讲理?来人,给我打!”
张昌宗乃是左千牛中郎将,对于御花园的侍卫们可是正管。当然,让他们打薛敖曹,这些人是不敢奉命的,但对付身为白身的王元宝就没问题了。
“喏!”
人们答应一声,齐往上闯,就要收拾薛刚。
“住手!”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远方有人高声喝道。
人们扭头看去,喊话的人大家都认识,正是梁国公狄仁杰。武则天登基为帝,宠信二张兄弟,声色犬马,恣意享乐。
但国家正事也不是管了,她还提拔了不少贤才帮她料理朝政。这些贤才中最出色之人,就得说是狄仁杰了。武则天对此人言听计从,论起信任来,只在二张之上绝不在二张之下。
张昌宗也不愿意得罪此人,道:“梁国公,您是想……”
狄仁杰肃然道:“此乃皇宫御苑,张昌宗你想一手遮天吗?竟敢殴打陛下请来的客人?”
“您想错了,此人可不算什么陛下请来的客人,不过是一个闲杂人等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丢脸,张昌宗还真感觉难以出口。
薛敖曹道:“还是让我说吧。”
“好,如意君请讲。”
“事情是这样的……”
听薛敖曹把事情的经过讲完,狄仁杰问二张道:“如意君所言可有错讹之处?”
张昌宗道:“虽然大体如此,但王元宝非奉诏而入御花园总是事实。不管他是不是大才,本官职责所在把他拿下有何不对?”
狄仁杰拉偏架道:“若那王元宝果是国家栋梁,也不是不能破例,张中郎不可太死板了。”
这么久了,张易之早已想好了对答之言。
他说道:“梁国公此言差矣,岂不闻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别说他是什么大才了,就是皇亲国戚也得依律治罪。您一向是铁面无私,怎么今天竟然劝我们徇私枉法起来了?不会吃了这姓王的好处吧?”
狄仁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官不和你做口舌争,事到如今,我就问你一句话。”
“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那陛下万一要法外开恩呢?你听是不听?”
“您的意思是……”
“咱们一起去见陛下,看她怎么说。”
“哼!难道还怕你不成?” 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