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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薛刚再次醒来的时后,却已经天光大亮,昨夜之事如真似幻,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他很快就确认了事情的真相。
闭上眼睛,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牡丹都成了他的耳目,他可以任选一颗牡丹观察有什么人经过,说的是什么话。
除了这个以外,他还有一个不知是喜是忧的变化。带上“他人面”之后,王元宝还是那个王胖子,模样未变,但气质却雍容华贵了许多。
现在人们见了,都不会以为此人是什么暴发户,只会觉得是哪个富贵闲人在游戏人间。
那百花仙子许诺的,用花神之力炼化功德,是否真的能事半功倍呢?
他正要试一下之时,忽然一个伙计跑了进来,道:“恭喜客官,贺喜客官了!”
“喜从何来?”
“江淮侯来拜!您老真是够厉害,先有如意君,后有江淮侯。这两个人都是了不得的贵人,能与他们结交,这长安城您就可以横着走了。”
薛刚一愣,喃喃道:“怎么……是他?”
江淮侯是谁?
乃是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徐茂公的二公子徐敬猷是也。
其时,英王徐茂公早已故去,长子徐敬业袭了他英王的爵位,现在会和了太子李旦,正准备起兵谋反。至于这位次子徐敬猷,却还留在长安城内,与武氏虚与委蛇。
在薛刚的记忆中,此人用自己三岁的孩子,在牢狱之中与薛猛的孩子薛蛟交换,欲保全薛猛的香火。
用自己儿子的命换别人儿子的命?
虽然说此事是老薛家受益,也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观念。但在接收了丁山记忆的薛刚看来,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绝不愿意和这种人深交。
另外,自己化身王元宝,和他这个江淮侯根本不挨着,他来找自己干啥?
当然,尽管这么想,人家来都来了,不管是薛刚还是王元宝,都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
薛刚赶紧起身相迎,把这位徐二爷让进了屋内。
待伙计出去了,薛刚轻咳一声,道:“侯爷,咱们俩素昧平生,不知您今日贵足踏贱地,到底所为何来?”
“行了!贤孙你就别装了。”徐敬猷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就是薛刚易容改貌的,老千岁都告诉我了。”
“呃……好吧。”被人叫孙子,薛刚还得乖乖听话,因为按照辈份,薛刚得管徐敬猷叫一声爷爷,他爷爷薛仁贵才和徐敬猷是一辈人。
但两人的年岁相差的没那么大,今年徐敬猷不过是四十三岁而已。
薛刚也十九岁快二十了,这“爷爷”二字万难出口,他说道:“不知侯爷来见薛某到底所为何事?”
徐敬猷叹了口气,道:“贤孙,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丧妻失子也真够可怜的,今天我是来的目的帮你报仇。”
薛刚眼前一亮,道:“您要帮着我杀薛怀义?”
“嗨!杀薛怀义干啥?他不过是那妖女的姘头而已,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那您是想……”
“贤孙可曾听说过万花宴?”
“听说了。”
徐敬猷道:“那就妥了!万花宴上我把你带进去,咱们暴起发难,宰了武则天这个老妖婆!她死了之后,咱们再把庐陵王迎回来。到时候,无论武三思还是王怀义,要不要他们的命都是贤侄一句话的事。”
薛刚大吃了一惊,道:“您是要刺杀武则天?”
“怎么?你不同意?”
薛刚当然不会同意。
在他的记忆里,武则天杀了老薛家三百八十口,双方自然仇深似海难以化解。
但是现在,历史已经改变,老薛家一个没死,双方有啥仇怨?
就是纪鸾英之死,和武则天关系不大。毕竟,人家下的旨意,是让把自己带回来好好养着。
卧虎山一个不留,乃是王怀义私自的命令。
所以,从私人感情来讲,二者没有深仇大恨。
没有私仇,有没有公仇呢?
人们之所以看武则天不顺眼,无非是因为她以女子之身做了皇帝。
但对有了未来人记忆薛刚来说,女子为皇也没啥不好的。事实上,人家在皇位上干的还真不赖。
至于所谓的“秽乱宫闱”?凭啥男的可以广纳后宫,而女的找几个男宠就要广受骂名?
双方唯一的仇怨所在,就是薛家世代忠良效忠大唐,而武则天篡夺了大唐的江山。
这种仇怨说大当然很大,但那就是政治斗争了。可以起兵交战,可以痛骂对方不义,甚至可以栽赃陷害。
但……总不至于用“刺杀”这么低劣的手段吧?
换言之,这是李氏和武氏之争,老薛家根本就用不着这么拼命。薛刚愿意给武则天找麻烦,但要说冒着巨大的风险刺杀,他就敬谢不敏了。
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也是家里的意思,要不然……天下无敌的樊梨花怎么不来长安行刺武则天?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什么时候轮到他薛刚了?
另外,武则天有二十多年的大运,可是清清楚楚地写在书上。此时刺杀,就算有九成的把握都会失败,更别提徐敬猷这种把握不大的谋划了,简直是白白送死。
当然了,尽管这么想,他可不能这么说出来。薛刚叹了口气道:“现如今英王起兵在即,您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干这事?’
徐敬猷轻哼一声,道:“他起兵不知要造多少杀孽,还不知是成是败,哪有老夫这个办法来得痛快?我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釜底抽薪!”
“但问题是,您这个计策能成吗?武则天干了这么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又怎么会没有防备?”
见薛刚不同意自己的计划,徐敬猷的脸色可不好看了,强奈着性子解释道:“老夫当然知道这事不容易,但万花宴一开,百姓愚蒙,只以为那妖妇是天命所归,再想反她可就千难万难了。”
薛刚道:“关于万花宴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破坏。”
“你?”徐敬猷轻蔑地笑道:“老夫都没主意,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看你分明是贪生怕死!”
闻听此言,薛刚“傲上”的脾气可就上来了。
他冷笑一声,道:“江淮侯,我明白了,您不是要帮着我报仇,而是要我听您的命令行事!我劝您一句,不要倚老卖老,该如何做,薛某自有分寸,不用您来教。”
“好小子,你竟然目无尊长,就是你父薛丁山也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薛刚嗤笑道:“但问题是,在父王面前,您也不敢让他听命不是?我父乃是两辽王,您不过是一个江淮侯,这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你……好一张伶牙俐齿!老夫明白了,我今天算是白来,你薛刚就是一个干大事而惜身的小人,竖子不足与谋!”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敬猷拂袖离去。
尽管得罪了徐敬猷,薛刚也不如何担心,别看这老头既固执又骄傲,但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总不会去因此去告发自己。
时光似箭,眨眼间就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万花宴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薛敖曹带了薛刚,进了皇宫直奔御花园而来。不过,他们刚走到御花园的门口,就被两个美少年拦住了去路。
薛敖曹低声解释道:“这两个人一个叫张昌宗,一个叫张易之,都是陛下的男宠,咱们别惹他。”
不惹?那有那么容易?人家就是为他来的。
原来武则天一直宠幸张昌宗和张易之,只是他们美则美矣,床上的功夫却着实差了一些,即便用药物助兴,也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至于王怀义,人家是与女皇行的是“双”修法,与男女寻欢作乐有相似之处,于细微处却大有不同。
武三思知道自己的姑母欲求不满,这才为她四处搜罗美少年。
薛敖曹有一尺多长的宝贝,这可正是他的强项,入得宫来,把武则天伺候得心满意足。这人吃饱了之后,就不会想再吃,那事儿也是如此,兴致就低了,召见二张的次数越来越少。
二张能不吃醋吗?
只听得张昌宗大声道:“当官无非是有两条路,一个是门荫,另外一个就是科举。象咱们哥俩,那靠的就是门荫,但不知这如意君又是走的哪条路?”
张易之道:“这您就不懂了吧?人家靠的是科举。”
“哦?好像没听说过他参加什么科举,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错。人家是戊辰科的进士。”
“哦?戊辰科?我明白了,哈哈哈!”
这所谓“戊辰科的进士”就是暗讽薛敖曹了。戊者,天干阳之土也,辰者地支阳之土也。二者在一起,有天干地支交合之意。
还有,辰对应的生肖就是龙。
戊辰二字结合在一起,就是说薛敖曹凭借胯下不文之物而得官。
这话在现代人听来隐讳,但在古代来看,跟明骂也差不了多少。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薛敖曹冷笑道:“二位何必拐弯抹角?不错,我就是靠床笫之术而做了如意君。但那能怪谁呢?陛下之前又不是没宠幸过你们,你们那玩意儿不中用,陛下只能找我了。”
男人什么都能忍,唯独这点上是不能认输,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来找麻烦的。
张昌宗怒道:“谁说我们不中用?”
薛敖曹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
“我……”
绝杀!
张昌宗总不能说武则天的不是,被说了个哑口无言。
他胸中一股邪火难出,目光落到了薛刚的身上,道:“这小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他连官都不是,又有何资格进入御花园?薛敖曹,你带闲杂人等参加万花宴,又该当何罪?” 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