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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房绕屋,七扭八转,众人很快就来到了两仪殿内,三个姘头一个重臣求见,武则天当即就把他们宣了进来。
薛敖曹再次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武则天听完了不由得“扑哧”一乐。
说来也怪,在这个世界里,武则天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也许是修炼了什么秘术的关系毫不显老,望之若二十许人,眉目如画国色天香,此时一笑更是百媚千娇,令人心荡神摇。
她说道:“不管王元宝有没有大才,这份急智还真是不赖。事情又不大,我看此事就算了吧。至于你那五千两黄金,就由朕做主给你免了。”
张昌宗道:“陛下所言微臣不敢苟同,我不过是一时糊涂,才着了他的道,严格说来他不过是小聪明罢了。陛下的法度却不可轻易破坏,我宁愿出了那五千两黄金,也要把他绳之以法。”
薛刚傲然道:“什么叫小聪明,什么叫大智慧?你若不服的话,我再给出个题目,你答出来了,我就承认你所言为真。答不出来,还请收回刚才的话。”
武则天看了他一眼,道:“朕还越听越感兴趣了,那此事就这样解决,王卿出个题目,张爱卿能答出来,就按张爱卿说的办。答不出来,不仅那五千两金子免不了,朕还要赦王卿无罪。”
张昌宗道:“要是他出什么冷僻的题目咋办?”
薛刚冷笑道:“张中郎放心,这个题目绝对算不上冷僻!陛下面前,我绝可不会用“小聪明”赢人。”
他的题目当然称不上冷僻,不过也够欺负人的。
薛刚命人取来一个鸡蛋,道:“请张中郎想个办法,不用任何东西,让这个鸡蛋直立在几案上。”
张昌宗左思右想不得要领,道:“我做不到!你有办法?”
“那是自然。”薛刚把鸡蛋接过,轻轻敲掉了一点底部的壳,往几案上一竖,道:“你看,这不是立的挺好吗?”
“这也行?”
“怎么不行?我刚才又没说不准把鸡蛋破坏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是强词夺理,而是事实如此。”薛刚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看起来简单,不过,那得是有人做过之后。燧人取火,有巢氏造屋皆是如此。大道至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武则天本来笑意盈盈,闻听此言不禁神色一肃,若有所思道:“朕还是有些小看王卿了。”
……
天子一言,薛刚就算赢得了此局的胜利,又说了一会闲话,眼见佳时已至,众人随驾前往御花园。
狄仁杰一拉薛刚的胳膊,道:“王先生还是随老夫一起坐吧。”
“小子何德何能敢跟梁国公平起平坐?”
“不,你当得起。”狄仁杰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对薛刚摇了摇,低声道:“别来无恙乎?”
薛刚闻听此言,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道:“你……您认错人了吧?某家是王元宝。”
“你不必担心。”狄仁杰把他往下一拉,道:“坐!我对你绝无恶意。”
薛刚不敢不坐,道:“梁国公,难道我和那什么有相象之处?”
“脸上倒是没什么象的地方,身上也没什么相象的地方,不过……”
“什么?”
狄仁杰道:“鲁王老千岁亲口所言,还能做得了假?”
闻听此言,薛刚心中暗想,程咬金还真够大嘴巴的,先告诉了徐敬猷,又告诉了狄仁杰,我一进长安就找他挑明身份,到底是对是错?
见薛刚面色不虞,狄仁杰赶紧解释道:“鲁国公绝对有识人之明,您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泄露。”
事到如今,薛刚还能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梁国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在万花宴上刺杀王怀义?”
“实不相瞒,确有此事。”
狄仁杰赶紧拉住了他的手,道:“三爵主万万不可!”
薛刚眉毛一挑,道:“怎么?您要为那妖僧求情?杀妻灭子之仇不共戴天,某家不能不报。”
狄仁杰苦笑道:“王怀义的死活关我什么事?老夫担心的是你。你那两下子跟人家差得远了,此时刺杀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薛刚道:“我知道打不过那妖僧,不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我趁他不备,总有机会下手吧?”
“你没机会!”
狄仁杰摇了摇头,道:“三爵主,万花宴后,还请往我的梁国公府一行,老夫给你说道说道。关于修行之事,你知道的太少了,打个比方,你觉得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有没有机会刺杀你?”
“那怎么可能?”
“我告诉你,你和王怀义的差距,就和普通人与你的差距一样大。”
薛刚将信将疑,道:“果真如此?”
狄仁杰肃然道:“难道我这点信誉都没有?”
“那……好吧。听人劝吃饱饭,就依梁国公所言。”
……
尽管薛刚答应了狄仁杰,不过内心深处,他可没打算完全照办。还是抖擞精神仔细打量着场中的局势,寻找机会。如果真有天赐良机,他可不会错过。
且说武则天面南背北坐定,左右二张相陪,王怀义站于身后,至于薛敖曹就只能敬陪侧座了。
这就能看出亲厚来,薛敖曹当然是长得不错,不过比起二张来还是稍逊一筹,再加上与二张结识在先。武则天还是更宠信二张,对于薛敖曹更多的迷恋他的床上功夫。
群臣当然也看出了这点。
有个叫杨再思的大臣,官封内史,最擅长溜须拍马揣摩上意。
他折下了莲花一枝,放到了张昌宗的脸旁,道:“六郎面似莲花,实乃天下最为英俊的美男子,陛下得之,何其幸也?”
“杨内史此言差矣。”武三思说道。
“啊?”
“莲花哪比得上六朗美?依我看,不是六郎似桃花,而是莲花似六郎。”
“中州公说得对!某家还真是言辞不当。”
二人一唱一和间,把张昌宗拍得晕晕乎乎,脸泛笑容连连点头,似乎把刚才两仪殿内的不快都已经忘记了。
强中自有强中手,马屁精背后更有马屁神,眼见这二位得了彩头,有一个人可坐不住了。
司礼少卿张同休站起身来,道:“陛下,微臣已经作诗一首称赞张中郎的容貌。还请陛下准许我当庭念来。”
“准!”
张同休慢慢吟诵道:“朝罢金轮比正阳,诏书火急报春光。花中谩有千红紫,不及莲花似六郎。”
“好!张少卿的文才果然不凡。”武则天赞叹的话语脱口而出。
一来,是这首诗的确不错。二来,对于张宗昌,她是真的喜欢。眼见有人夸赞爱郎,真感与有荣焉。
她说道:“诸位以为六郎如莲花,但在朕看来,远不止于如此。六郎实际上更像是一个人,不,应该是更像是一个神仙。”
张同休凑趣道:“不知陛下指的神仙是……”
“当然是王子乔了。”
王子乔乃是周灵王太子,从浮丘公在嵩山上修道,最喜做的事就是吹笙作凤鸣声。他在修炼石精金光藏景录神法三十年后,众目睽睽中,乘白鹤升天而去。
出身富贵,志趣高雅,又能成仙了道,如此人生真是羡煞旁人。武则天以他类比,真是难得的赞誉了。
张昌宗大喜,打蛇随棍上道:“我在睡梦之中,常常梦到骑鹤而舞,莫非我就是王子乔的转世?”
武三思道:“那还真有可能,这样吧,不如您现在就骑鹤而舞,让大家看看像不像?”
张昌宗为难道:“可我现在并无法力,那鹤也不听我的。”
王怀义道:“那有何难?”
当即,他折了一只纸鹤,吹了一口气,竟然变成了一个真鹤。那鹤来到张昌宗的面前,口吐人言道:“王子乔,请到奴家的背上来吧。”
“好!”
当即,张昌宗命人取来羽衣和洞箫,骑上仙鹤,飞天而起。箫声悠悠,鹤舞翩翩,再加上他本身清秀绝伦,还真似神仙中人。
一曲舞罢,武则天不由得一阵脸红心热,深悔这些日子冷落了爱郎,道:“看来六郎果真是那王子乔转世了。众位爱卿,谁有文才可赋诗一首,为六郎贺。”
女皇陛下的话音一落,那些马屁精们可坐不住了,当即谀诗如潮,怎么肉麻怎么写。
别管文才怎么样吧,起码这心是尽到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昌宗听得颇为受用,四下里扫视了一眼,仿佛天下万物都到了掌握之中,没有人比自己更高雅,没有人比自己更美貌,也没有人比自己更聪明。
对了,聪明!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薛刚的身上,想起来两仪殿之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升。
他问道:“王元宝,你说自己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还说自己有什么大智慧。现在巧了,陛下让人们作诗一首,那么现在,您的大作在哪里?”
张昌宗的这番问话没安着什么好心。
薛刚的诗做得越好,就越是夸赞自己,那岂不是对自己俯首称臣?
他要是做不出来或者做得不好,岂不是说他的大才全是虚言?
至于说,他做诗虽好,却出言讽刺自己?那也不怕。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现如今陛下正在兴头上,王元宝焉敢败坏了陛下的兴致?
薛刚当然也明白张昌宗的险恶用心,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个问题无解。
有个几千年的知识,还被一首诗难倒,那不是笑话吗?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道:“那有何难?您听好了,昔似宋鲍革,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非。”
张昌宗闻言大笑道:“宋鲍革乃是宋文公,史书记载他是难得的美男子。丁令威乃是高雅的仙人。王元宝你这首诗做得好,夸的我很舒服,哈哈!”
他这一笑,那些马屁精们自然也跟着大笑。有些耳目灵便之辈知道王元宝和张昌宗过节的,此时看向薛刚的目光也意味深长起来。
唯有武则天神色一变,道:“大胆!王元宝,你是讽刺朕年老吗?”
薛刚闻言愕然,道:“微臣冤枉!” 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