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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峰和杜仲旭两人各抱一坛汾酒向宫本太郎20个小鬼子打坐的地方走去,只见餐厅里闹闹嚷嚷很是繁杂。
薛云峰默默说了一声:“没想到隐没镇这样偏僻的地方还能聚集来这么多的客商前来聚餐,看来在这条通往风陵渡道路上设立旺角楼酒家的人一定是高瞻远瞩,很有经济头脑。
商人的钱好赚,长途奔波中商人的钱更好赚。
薛云峰心中念叨着已经走到宫本太郎20人团队的餐桌跟前来了。
宫本太郎的20人团队在吵嚷的食客中显得很优雅也很安静,不过也夹杂着小声说话声但却不失自以为得计的绅士身份。
薛云峰心中一紧,默默说道:“看样子小鬼子是要老虎戴佛珠假充慈善人!”
其实不然,20个小鬼子刚才一见到汾酒也是丑态百出吆吆喝喝的,但被宫本太郎训斥了一顿才安静下来。
宫本太郎不无严肃地说:“我们现在执行的是特殊任务,不得不化妆成支那老百姓在这里走动;你们要是稍有松心就会露出马脚,马脚一旦露出来,等待大家的只能是死亡!”
20个小鬼子见旅团长训令,这才安静下来;显露出文质彬彬的绅士风貌。
宫本太郎见属下收敛了,又让20人将分开的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围成一圈;很有分寸地品尝着中国的八大名酒之一——汾酒。
汾酒工艺精湛,源远流长,素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特色而著称。
宫本太郎醉迷地亲自斟酒连干三杯,嘴里说声“哟西”,半斤酒便就装进肚去,
论酒量,在座的小鬼子们都不是宫本太郎的对手;宫本太郎早就有宫八两之美誉。
宫本太郎一边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汾酒,脑袋中一直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自称西安行营蒋主任的运输大队草阜辛,为什么能运来这么多汾酒?一坛5斤装的汾酒2块银元简直是白菜萝卜价嘛!
宫本太郎的旅团自从赶来山西后,对就情有独钟的宫本太郎一直在打听真正的汾酒,但找来十几种似乎不是纯真的汾酒,附庸衍生物占了太多的比重。
可是在这莫隐镇旺角楼酒家,宫本太郎他们一进入餐厅用餐,便听院子里响起汾酒的声音。
说是汾酒的声音似乎不大切且,是一个汉子用仓弘的声音说他们担挑的是汾酒;要找个地方储存起来。
宫本太郎兴奋了,立即拉上参谋长赶到院子里来看,果然见二三十个汉子担挑着五六十坛汾酒。
但宫本太郎并不相信这是真正的汾酒,让参谋长桥本二十八上前搭讪,桥本参谋长的中文讲得流利;而宫本太郎的中文讲得实在别扭,一张嘴人便能认出他是太平洋岛国的倭人。
桥本参谋长在大日本帝国驻中国领事馆帮过闲,长期跟中国人打交道中文讲得的道;从旅团总部一出发,遇到跟中国人接触的事情宫本太郎都让桥本二十八上前应付。
就在刚才,薛云峰派侦察连长杜仲旭将两坛汾酒送到餐桌上后,生性狐疑的宫本太郎害怕酒内下了蒙汗药;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小皮夹打开来,从小皮夹中取出一枚银针扎在酒坛中测试了一下;发现银针并未变色,方知酒坛里没有蒙汗药、毒药一类的致命物事,才放心地让属下饮用。
说是让属下饮用,其实宫本太郎自己先给自己斟满酒杯一干而光,品尝着醇香的厚味,宫本太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汾酒,不是衍生品和附庸物。
宫本太郎是好酒之徒,但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之出高价请银匠打造了一副试探酒内有无致命物质的银具,专门用来对付屑小之辈。
宫本太郎品尝到真正的汾酒后,更就觉得薛云峰一坛5斤重的酒只卖2块银元实在有点吃亏;依照宫本太郎对汾酒的认识程度和品尝程度,这样的汾酒一斤2块银元才合适;一坛5斤装的汾酒卖10块银元才合适。
1938年那个时间段,汾酒的价格不是太贵但也不算便宜,5斤酒2块大洋,1斤就是0.4块大洋;0.4块大洋够买10斤棒子面,是真正的白菜萝卜价。
宫本太郎没有目标地寻思着用4块银元买来的两坛子汾酒,振振有词对围着餐桌而座的20个属下道:“大家一定要明白,隐没镇这地方是支那人的地盘;我们化装成支那百姓前来踩雷一不小心就会触及,一定要高度警惕来不得半点的忘乎所以!”
宫本太郎正在酒桌上给属下谆谆教导,便见薛云峰和杜仲旭又抱着两坛酒走过来了。
薛云峰抱着酒坛子放在餐桌上后,单刀直入对桥本二十八道:“贾达控乡党,我们再卖给你们两坛酒!”
薛云峰说着,有点诡秘地压低声音道:“明给贾乡党说,这些酒一过黄河我们就没机会处理啦!因为蒋哲文主任的卫队会在潼关那边接货,只有在这里我们有权利处理;变卖几块银元也是一笔收入啊!我们这些穷当兵的没有外快,只能采取这种不地道办法赚几块银元!”
薛云峰讲得有礼有节,桥本二十八兴奋不已地看着薛云峰正想表态,却不得不把目光扫向宫本太郎。
宫本太郎刚才还寻思一坛5斤装的汾酒卖2块银元是萝卜白菜价,薛云峰又送上两坛说要卖给他们,便就暗示桥本二十八赶快答应;还悄声说多多益善。
桥本二十八得到宫本太郎旨意立即有了底气,掏出20块银元丢在餐桌上对薛云峰道:“草乡党直人快语,我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给你20块大洋再卖给我们10坛汾酒!”
薛云峰见自己的激将法发挥了效应,便就故意面有难色急流勇退道:“贾乡党,4坛酒卖给你我们还能蒙混过关的,10坛就得冒天下大不韪啦!”
桥本二十八见薛云峰不接受20块银元10坛汾酒的交易,便就退让一步道:“20块大洋8坛如何?”
薛云峰不吭声,桥本二十八又退让:“6坛,再不能退让喽草乡党啊!”
薛云峰呵呵笑道:“不是草某人不没给贾乡党,是因为酒是给蒋主任采购的,沿途卖得太多我们不好交差的!”
桥本二十八拿不定主意把眼睛看向宫本太郎,宫本太郎伸出十根手指头。
桥本二十八心领神会道:“一口价,再加10块银元买你6坛汾酒!”
桥本二十八说着便从挎包中又掏出10块银元摞在原来的20块银元上面道:“草兄您看,30块银元买你6坛汾酒;每坛酒的价格是5块大洋,比起先那2坛高出一倍多的价钱你还不答应吗?”
薛云峰见桥本二十八把话说到这份上便就喝喊一声“成交!”让侦察连长杜仲旭再从外面弄来4坛酒,跟刚才那两坛放在一起共6坛摆在餐桌上道:“贾乡党你看,草某人说话算数吧!”
桥本二十八激动不已道:“算数算数,我们就喜欢跟草兄这样的厚道乡党打交道!”
桥本二十八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给宫本旅团长办了一件好事;宫本旅团长是有名的酒神。如果是浓度较低的日本清酒,一次3斤也不醉。
薛云峰之所以退一步进两步地卖给桥本二十八6坛汾酒,还不是想把势子扎饱戏演活,给下一步消灭这支日本便衣队打好基础;至于国民政府西安行营主任蒋哲文的运输大队,全是他娘扯淡!
薛云峰心中正在寻思,便见桥本二十八喜出望外地将一坛酒交给身旁一个小鬼子,让他送到不远处一帮人餐桌上去。
薛云峰顺着小鬼子送酒的方向看去,见那里和这边一样也是一二十人围着两张桌子坐成一团,饭桌上早有一坛酒;而那坛酒正是杜仲旭早先送进来的。
薛云峰一怔,回头再看宫本太郎这一桌,餐桌上一坛酒已经喝光;小鬼子20个人全都支愣着眼睛觑看薛云峰刚送上来的这坛酒。
薛云峰一下明白了,小鬼子的人数不是这边的20个,那边桌上的人恐怕也是小鬼子。
薛云峰心中想过便就看向桥本二十八道:“贾乡党你真不够意思!”
桥本二十八听薛云峰这么来问,支棱个脑袋看着他不说话,倏尔打个激灵道:“草兄是不是说那一桌子人?哈哈哈……自己人,让他们也尝尝汾酒的醇香!”
薛云峰明知故问:“那帮人和你们一起的?”
宫本太郎站起身子抢了桥本二十八的话道:“那帮人是我们运输相枣路上结识的乡党,有酒大家一起分享嘛……” 喋血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