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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毛家的午饭刚摆上饭桌,长毛父亲邮电所所长见许菊儿站在门口即刻迎了出来:“有事儿?”
“长毛呢?”
“他马上回来,你找他是?”
许菊儿连忙把欠条递了过去:“所长,您看。”
“这个龟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长毛母亲接过欠条瞅了一眼:“这么多呀,这个死东西真能吃,以后他再去,你们千万别理他。”
“瞧你教的好儿子,赶紧拿钱去。”
长毛母亲即刻唯唯诺诺地去了里屋很快又慌慌张张地出来把钱递给了许菊儿:“下次千万别让他赊账了。”
许菊儿微笑道:“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长毛母亲道:“以后不用看我们大人的面子。真的,我们不但不生气还要谢谢你们呐。”
许菊儿前脚刚走,长毛家里便掀开了锅似得闹翻了天。许菊儿扬起头听着屋里的动静抿嘴笑了笑,好在长毛父母还是特要脸面的人,她刚走出楼梯迎面看见了长毛,长毛好似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地往前冲。许菊儿回头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呸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还没有走几步相远,她就听见长毛妈呀娘呀的叫喊声……
她很是解气地笑出声来,抬眼望着大街上过往的行人,像电影里面的场景那般,真好看!她甩开手臂哼着歌儿又加快了脚步。
王勇听许菊儿讲长毛被打,他抖了抖双臂:“完了,长毛肯定会恨死我了。”
“恨你?等你挨揍了或者跪搓衣板了就知道谁恨谁了。”
王勇笑了笑:“这么说今天不是我爸回来就是菜花回来呗。”
许菊儿笑了笑:“我偏不告诉你。”
“呵呵,我就知道。”
“反正你得感谢我,最近几天估计没人敢找你玩了。”
“不跟你说,看电视去。”
王勇上了楼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除了新闻体育根本没有入他眼的节目,他无聊地旋转了一圈频道,除了满屏的雪花点点再多的频道也没有,由于是靠差转台转播,接受信号自然受到了很多局限。他无奈地拍了拍电视柜仰躺在床上连打了几个哈欠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便晕乎乎地闭上了眼睛,顿时寂静的屋子里跳跃着熟悉的带着体温的音律。
仿佛只眨了一下眼睑,夜幕一张偌大的食色的网很快吞咽了房子后面坡上的大部分颜色,天边还悬挂着几片云彩,闪着火一样的光芒,有辉映的光圈漾在远处的山顶,铜屑点点洒在树梢以及门前的田野上,不远处那些飘着的羽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像是画家的笔被不小心掉在了在半空中随风涂下的几笔油彩,甚是写意抒情。
小路上神色匆匆的村民们似乎无暇顾及这些,或许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常见的自然现象,并没有觉得有多稀奇,倒是年年庄稼地里的长势和牛羊的模样百看不厌。谁家庄稼丰收了,谁家牛羊肥壮了倒是件令人兴奋与无比羡慕的大事。
黄菜花也没有闲心看这些自然曼妙的变化,她哄着小川睡熟了才和王瘸子一道匆匆往常坪镇赶。
转过一道弯,王瘸子突然停下脚步对黄菜花道:“菜花,给你买辆摩托车吧。”
“摩托车?那得要多少钱呀?”
“我估摸着最便宜的得要三四千块吧。”
黄菜花猛地摇了摇头:“天哪,太贵了。再添一些钱就可以去邻县开一家分店了。况且这个车是消耗品又不能再产生利润。”
“那倒是,可出去办事方便很多呀。”
“这去县城有客车,平时还能坐志勇哥的顺风车呐。”
“你意思是不买了?”
“等把账还完了再买,您看行吗?”
“呵呵,这来回跑就是辛苦你了。“”
“我年轻人走走路也蛮好的。”
“那买一辆自行车吧,这公路还算平坦。”
“行,我给如梅姐打个电话,先买一个旧的来用用。”
王瘸子看了她一眼很是感动地:“唉,多亏你处处替家里着想,那个败家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好多心了。”
“呵呵,他有点少爷习气,得慢慢改。”
王瘸子摇了摇头:“小时候他妈走得早,我把他带得是娇惯了些。唉,都怪我呀。”
“您也别太自责,他本性还是蛮好的。”
王瘸子见黄菜花如是说,心里那种莫名的担忧消散了几许。一阵冷风拂来,他倒没有觉得有多冷,他挺直腰板迈开大步继续往前走。
黄菜花小跑着跟了上去:“再过半月新粮都收仓了,我们是不是要去多收购些回来?”
“你提醒得对,现在扩大生产了,库存的那些恐怕只能支撑两个月。”
“大酱也需要些麦子、黄豆和蚕豆,还要新鲜的大红辣椒、姜蒜,花椒,我看村里的辣椒不行。”
王瘸子笑了笑:“正好给王勇派点儿活儿,让他去各个村里收收看,省得他闲得慌。”
“呵呵。”
两人说说笑笑,各自心头的那些烦心事瞬间消失殆尽,心底满是对未来的美好希冀。
碧蓝的天空像铺陈开去的锦缎,上面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星星,她们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乡野里的动静,半边月亮逐渐爬上了侧面那座高峰,黄菜花扬起眉头瞅了几眼,想必明天该是一个好天气了吧。她激动地甩着双臂脚下突然像生了风似的,很快月亮被她甩在身后老远,远得只看见挂在山棱上的半弯。
王家馆已灯火通明,大厅里坐了好几桌客人正在喝酒吃肉,各自说着各自的故事,好一番热闹的场景。
许菊儿站在门口欢喜道:“师父,菜花,你们回来啦!”
王瘸子往里面瞧了一眼笑了笑没有出声也没有跨进门槛,他转身从侧面大门进了堂屋。
许菊儿向黄菜花使了一个眼色:“师父,他老人家没生气吧?”
“这好端端的生啥气?”
“嘿嘿,那个赊账我要回来了。”
黄菜花瞪大眼睛:“真的?”
“你去对账呀。”
黄菜花高兴地竖着大拇指:“厉害。”
“那长毛被打得哇哇直叫。”
“这么大人了还挨打?”
“那有啥稀奇的,他父母要面子可也心疼钱呀。”
“这么说你是找他们啦。”
“那是,对于这种人不用给面子。”
“嗯,好。他几时回来的?”
“你走没多久就回来了。”
“没有再出去?”
许菊儿点了点头:“今天可乖了。”
“呵呵,算他聪明。”
许菊儿偷偷瞅了黄菜花一眼笑道:“难道你真希望他被师父狠揍一顿?”
“呵呵,谁叫他不自觉的,不狠揍一顿不解气。”
“呵呵。”
“走,一起瞅一眼去。”
许菊儿甩了甩手:“我才不去看师父处理家务事呐。”
黄菜花笑了笑进了大门,迎面碰见王勇刚锁酒坊门出来,四目相对却没有多少惊喜。黄菜花板着面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扭转头进了堂屋。王勇自知理亏,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跨进了门槛。
他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对菜花开口,突然从旁侧冒出一个声音,他不由得吓了一跳:“爸,您,您怎么回来了?”
王瘸子上去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你是希望我永远不要回来了吧?一个人自由自由在多畅快。”
王勇捂住火辣辣的耳朵:“我哪敢呀?”
“你不敢?我看你简直把这个家当旅馆了。”
“……”
王瘸子吼道:“说,你这几晚都干啥去了?”
“……”
王瘸子见王勇不吭声,他连忙举着预先备好的竹竿狠狠地打了过去只听噼啪几声响大有震耳欲聋的架势,王瘸子边打边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人拉着你不转,鬼拉着你跑得飞快。是哪只腿好跑,我今天给他废了去。”
王勇急忙捂住双腿蹲了下去瞅了黄菜花一眼,他见她嘴角浮现着几许笑意,天哪!难道她是昨晚回来的?唉,活该倒霉,又让她发现了,自己又失信于她一次也怪不得她生气了。许菊儿一个劲儿地非去要账不可,他就感觉不对劲,一直猫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去。唉。
“说到底干啥去了?”
“打牌了。”
果然又是打牌赌博,王瘸子气得双手直发抖,他喘了一口粗气又朝王勇屁股猛抽了几棍子,打得王勇连着告饶。黄菜花在一旁严肃道:“活该!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王勇羞愧得紧抱着头,这次丢人是丢大了,此时此刻刻他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王瘸子正数落着,忽听外面有人叫喊,他仔细一听这,这不是吴区长的声音么?他连忙对王勇吼道:“滚,快滚。”
黄菜花即刻将他一把扶起:“你赶紧上楼歇会儿。”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