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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瘸子连忙迎了出去:“吴区长好!快进屋坐。”
王瘸子待吴区长落座后吩咐道:“菜花,快去泡一壶好茶来,顺便拿些点心。”
黄菜花同吴区长打了一声招呼急忙端着茶具去了厨房,她一直记得王瘸子的规矩泡茶前先要用滚水烫洗一遍……
吴区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报纸递了过去:“你看,我们都上报纸了。”
王瘸子欣喜地拿到灯下仔细瞅了一眼:“几位领导容光焕发,我们就是陪衬。”
“可不能妄自菲薄,你现在是我们县民营企业家呐。这次省里领导开会特意点名表扬了。”
“呵呵,我这是借您和巫主任的光。”
吴区长喝了一会儿茶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临走时特意对黄菜花道:“以后这酒厂需要技术人才或者需要别的帮助尽管提,县里尽量想办法解决。”
黄菜花高兴道:“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该称呼你吴县长了?”
“就是一个称呼罢了。过几日就离开常坪,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走。”
“恭喜吴县长,您走之前来我们店摆一桌吧。”
吴县长即刻摆了摆手:“心意领了,还是低调些好。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您等一下。”
黄菜花即刻上楼在柜子里翻出一个礼盒快速下得楼来:“一点心意。”
吴县长连连摆手道:“这东西我不能收,是王家酿我就拿了。”
黄菜花道:“酒也有。我这次去广东就给张姨买了一条丝巾,也不是值钱的东西。”
“呵呵,有心了。我替她谢谢你啦。”
王瘸子抱着两瓶酒从里面出来:“呵呵,以前存下的,算是老酒吧。”
吴县长笑呵呵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嗨,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相送。见笑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走了,你们留步。”
黄菜花将他送到大门口:“您慢走。”
“记着我说的话。”
“谢谢县长提携。”
黄菜花的心一直激动着,她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吴县长的背影消失得再也看清了才进屋。
王瘸子一扫先前的阴霾满心欢喜地看着报纸,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回来的真是时候,要不然……菜花真是王家的福星。
“爸,您笑啥?”
王瘸子将手里的报纸晃了晃:“你看,你也上报纸了。”
黄菜花凑近瞅了瞅:“都看不太清楚。”
“你还想怎么样?一个人的头像占一个版面?”
“呵呵,我可不敢这么想。”
王瘸子若有所思道:“这有什么不敢想,兴许再过几年就上了。”
“爸,您真会说笑话。”
“我们对自己要有信心,将来我们酒厂的规模扩大后有一千把工人了,你就是成功女企业家嘛。”
“我可不敢邀功。”
王瘸子无比激动道:“爸的担子从现在起就交给你了,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大胆干吧。”
“现在厂里还需要您撑着,我还没有经验。等您哪天不想动了,我经验足了再接您的班。您看行吗?”
“行,太行了。”
许菊儿挺着个大肚皮慢悠悠地跨进门槛瞅一眼:“师父,您在说啥呢?我也想听听。”
王瘸子高兴道:“菊儿要生了吧?”
“呵呵,还有半个月呐。”
“到时候给黄安半个月假。”
“谢谢师父。不会扣他工资吧?”
“你这孩子真有意思,你见我几时刻薄谁了?”
黄菜花戳了戳菊儿的肩膀:“就是,菊儿财迷。”
“师父,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王瘸子挥了挥手:“你们还没吃晚饭吧。”
“准备了,你们吃了吗?”
“我们吃过了,我去叫王勇吃饭。”
黄菜花上楼见王勇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朝他屁股上猛拍了一巴掌。
王勇哎哟地叫一声:“你就不能轻点儿么?”
“快下去吃饭。”
“不吃。”
“真不吃?”
王勇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哟!你还委屈了?那我累死累活为了谁?”
王勇哼了一声依旧没有理会。
黄菜花坐了片刻:“我叫爸来请你。”
王勇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好媳妇儿,给我留点面子吧。”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你到底吃不吃?”
王勇连忙穿上鞋子笑了笑:“吃!正饿得心慌呐。”
“等下。”
黄菜花即刻从抽屉底下拿出一个小包装袋:“给你的。”
“你果然是昨晚回来的?”
“嗯,都半夜了。”
“对不起,下次……”
“不要听你老说这些屁话,看行动好吧?”
王勇打开包装袋惊喜道:“手表。”
“好看不?”
“还不错。谢谢媳妇儿。”
“我曾经答应的事情兑现了,就看你的了。”
王勇猛地在黄菜花脖子上亲了一口:“我一定好好努力。”
“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下次若是再这样,我保证不再和你说一句话。”
“呵呵,下楼吃饭。”
王瘸子见儿子儿媳从楼上下来很是和睦的样子,积在他心底的各种忧虑顷刻间消除了不少。
吃罢饭,王瘸子给王勇分配了任务,必须半月内完成他要采购的东西。
王勇抬腕摸着表面:“爸,这么短的时间,我一个人恐怕够呛。”
“那是你的事。菜花,他若完不成不许给他一分零花钱。”
“爸,您放心吧。”
王勇无奈地摇了摇头。黄菜花把报纸递给他:“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激发你的上进心。”
王勇瞅了瞅一把放回原处:“都没有提起我的名字,不看也罢。”
“你不是王家子孙?”
“你和爸是,我不是。”
王瘸子瞪了王勇一眼四下寻着那根竹棍:“你毛皮又作痒了是不?”
王勇一个急忙跳出门槛:“不敢,我反省去。”
王瘸子追了出来:“你又要死哪里去?”
“呃呀,爸,我在院子走走还不行?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王瘸子骂骂咧咧道:“自己作践自己,就是一个造粪机。”
许菊儿端着碗碟自王勇身边经过,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王勇瞪了她一眼,笑个屁笑,就会看别人笑话。不过他心里还是认为许菊儿这人特蛮厚道,不然她下午也不会暗示自己了。他抿嘴浅浅笑了笑:“菊儿,你歇着,我来吧。”
“不用,也没有几个碗。”
“我来吧。”王勇一把接过碗碟压低声音,“免得你师父说我是造粪机。”
“呵呵,菜花没有骂你吧?”
王勇摇了摇头故意抬高手腕:“你瞧这是啥?”
“哟嗬!新手表哇。”
“菜花送我的。”
“看把你美的,你还不勤快些。”
“我现在不是在努力吗?”
“我看你顶多坚持三天,若是有人喊你肯定又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跑了。”
“切,你就是这么小瞧我的?”
“那你得做出一个样子来呀。”
王瘸子瞅了一眼继续看那篇文章,他不又得叹服道:“这王志强写得真是好,感觉他好像就是我王家子孙似的。”
“呵呵,他家也是大户人家嘛,况且他也经历过动荡不安的年代,自然体会深刻。”
“唉,勇儿是被我惯坏了。”
“我妈说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况且他又没有吃过苦,一下子逼得太紧会不会适得其反?”
王瘸子见菜花能如此想,他甚是欣慰道:“他就是个贱骨头需要时刻敲打,你要多说说他。”
黄菜花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不是因有多爱他而嫁他,她也不想知道他娶她到底存有多少单纯的因素,打一开始她从未要求他要对自己怎样怎样,只要不打架不吵架就行。在她的传统思维里既然嫁了就得嫁鸡随鸡,无论怎么样都比在农村强,至少现在她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老天垂怜,如今有这么多贵人相助,她相信等不了多长时间梦想肯定会变为现实。
她站在院子里的洗衣台旁一边刷牙一边想着心事,一阵大风拂过,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明天该加一件外套了。她匆匆进了屋,王瘸子还在灯下逐字逐句地读那几张报纸。
今夜整个常坪镇上的灯都休息得很早,只有王家楼上楼下的灯依旧明亮着,显得格外惹人注目。王勇紧靠在黄菜花身边不停磨蹭着,黄菜花一把推开他:“关灯,睡觉。”
“亲热一下再睡。”
黄菜花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身:“睡了,明天我要去县城呐。”
王勇挠了挠她的腋窝,黄菜花缩成一团就是不理睬。王勇很是不悦地掀开被子:“你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冷冰冰的。”
黄菜花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来例假了。”
“这么巧?”
“就是啊,这么巧。”
王勇转过身扯过被子紧裹在身上不再说话。
“呃,你全部裹去,不管我了。”
“柜子里还有啦,你自个儿取来就是。”
黄菜花瞅了他一眼使劲儿掀了他一下:“自私鬼!”
“没劲。”
“通宵通宵打牌有劲!”
王勇瞟了她一眼,自知理亏,他又裹了被子蒙住半边脸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不再说话。黄菜花展开被子瞅了他一眼便关了灯,她钻在被窝里想着心事,窗户外风一阵一阵地来了去,去了又来,她听得真切,那风大约是故意吹得窗棂沙沙响吧。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