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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主任收拾完东西看了看时间,他匆匆下了楼。
侯玉薇正盘腿坐在沙发椅上看电视,她听见咚咚的敲门声即刻嚷道:“帅哥,快开门。”
巫帅连忙拿着牙刷出来打开门:“爸,您怎么来了?”
巫主任从门缝里往里瞧了瞧:“她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巫主任愣了半晌阴沉着脸:“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侯玉薇听出是巫主任的声音,妈呀!她光着脚板跑进了卧室锁紧了房门。
巫帅连忙将牙刷搁在茶几上反手轻掩上门,他漫不经心跟在父亲身后往外走去。巫主任在一棵槐树下停下来一只脚踩在旁边的花台上,他干咳了几声:“你们怎么回事?”
“我们没啥事呀。”
“咳,咳,我是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呵呵,就最近才在一起。”
巫主任抖了抖右腿:“天下这么多女人,你就不能找个好的?”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你必须和她分了?她不适合你。”
巫帅瞥了父亲一眼,你把人家糟蹋了现在说这些风凉话就合适了?他沉吟片刻耸了耸肩膀:“当初不是你们非拉着我和她相亲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你这,这岂不是成心捣乱吗?”
“我不是冲动也不是针对你们,我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做的决定。”
“奇了怪了!那么多漂亮姑娘你为啥偏偏选她?”
“我也不知道几时起就喜欢上了她了,我觉得她真实不做作。”
“可是她毕竟……你叫我们情何以堪?”
“大不了她以后不去我们家呗。再说她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上你们的当。”
“……”
“难道您就没有内疚过?”
巫主任长叹了一声:“我何尝不内疚?我还担心我死后得下地狱炼油了。”
巫帅见父亲面色柔和了一些道:“这事您就装作不知道算了,撕破脸了对我们都不好。她手里还有老妈签字的合约呐。”
“你得想办法把那合约毁了呀。”
“我正在想办法。”
巫主任摸了摸脑门斜眼看了儿子一眼,这几年的公安没有白干呀,知道证据的重要性了。他抿嘴浅浅笑了笑,看来儿子比他这个当爹的思虑得更周详。
巫主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个合约放她那儿的确是个定时炸弹。那销毁的事情就指望你了。”
“我办事,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唉,这叫啥事?以后一家人见个面还要偷偷摸摸?”
“嗨,水到桥头自然直嘛。”
“也只能这样了,你抓紧办。我下礼拜三就去广州了。”
“啊!文件来了。”
“嗯,在你妈手上。等我站稳了再弄你过去。”
“谢谢爸。”
巫主任攀着儿子的肩膀:“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爸爸将来的一切还不是给你的嘛。”
巫帅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这是自他长大以来父亲第一回这么亲密地攀着他的肩膀说话。
父子俩沉默了一阵,巫主任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脊背叹息道:“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受尽了委屈。”
巫帅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找到她了。”
巫主任不由得缩回手臂:“谁?”
“我亲妈。”
“啊!林巧巧。她,她还好吗?”
“还好,我以为你早把她忘记了呐。”
“唉,我也有太多的无奈……”
“……”
“她还是一个人?你们相认了?”
“一个人。一开始她不敢认我,估计是怕连累我的前程吧。”
巫主任皱了皱眉:“噢?几时的事情?”
“就是去年年底。”
巫主任若有所思道:“难怪那段时间你总往省城跑!”
“呵呵,可惜她现在去了香港,想看她一眼很不容易。”
“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哪!唉,是我负了她一生。”
“她写信说她不恨你了,那个年代各自都有各自的不容易。”
“难得她一番心意。那个时候我若是不果断作出决定,估计你们俩都不能活了。”
巫帅不由得吸了一口气,他轻轻应了一声。
往事一幕一幕掉在巫主任面前,他沉吟半晌又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人,可当时我那个决定放到现在来看也是对的。”
“噢。”
“当时全村的村民都认为你妈妈作风败坏,严重玷污了村里淳朴的民风,他们扬言要将你妈活埋。你张林阿姨才设计帮助你妈逃过一劫。后来顺利生下你,不然……”
巫帅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这么恐怖?”
“是的。”
“可怜的。”
“有太多事情,你们这代人是理解不了的。”
“我,其实并没有真正恨过你们。”
巫主任无限感伤道:“好多时候都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其实我们都只是想尽办法逃离粗鄙,逃离野蛮与癫狂而已,可往往越是逃离越是被捆绑得紧。”
“明白。”
“你们不明白。”巫主任挥了挥手,“也不需要去明白,努力活在当下吧。”
“我妈把她的祖传项链送给了侯玉薇。”
“什么?祖传?”
“嗯,玉如意黄金链。”
巫主任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呵呵,那个时候讲这个不是找死吗?我妈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赠与玉薇,说明她一则是喜欢玉薇二则她还念着当年玉薇爸救过她。”
巫主任甩了甩手臂:“我看你妈是误把她当儿媳了吧。”
“呵呵,她信上是这么说。”
“不行,这东西你得想办法保存,将来送给我真正的儿媳妇。”
“这个是我妈的东西,她爱给谁就给谁。您就别操心了。”
巫主任挥了挥手:“走了,那事儿办完了赶紧一刀两断,别总纠缠不清。”
巫帅笑了笑:“您慢走。”
巫主任回头望了儿子一眼:“自己小心点儿。”
“放心吧,礼拜三我送您去机场。”
“行吧。”
巫帅见父亲发福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他才松了一口,快步回了屋。
侯玉薇听见关门声连忙探出头瞧了瞧:“他走了?”
“走了。”
“你们说啥子了?去这么半天。”
“他马上调去广州了。”
侯玉薇连忙穿上拖鞋抿嘴笑了笑,这个瘟神终于走了,太好了。
巫帅瞅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阶级敌人走了,我高兴。不可以吗?”
巫帅打了两个哈欠:“刷牙洗脸去。”
“等我洗完脚,你再去。”
巫帅瞅了她一眼笑了笑随手关了电视。 花开荼蘼时